贝壳电子书 > 财会税务电子书 > 蝴蝶梦 >

第22章

蝴蝶梦-第22章

小说: 蝴蝶梦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迈克西姆厉声喝住我:“回来!别朝那边走,这条笨狗,让它去吧!”
    我站在礁岩上,往下张望,迟疑着说:“也许它摔下去了。可怜的小家伙,让我去把它带过来。”这时候,杰斯珀的吠声再次传来,不过,这回像是离得更远。我接着说:“啊,你听。我得把它叫回来,该不会有危险吧?潮水不会把它隔绝在那一边吧?”
    迈克西姆暴躁地说:“它才不会出事呢!要你操什么心?它认得路,自己会跑回家去。”
    我装作没听见,径自爬过礁岩,朝杰斯珀那边跑去。嶙峋的巨石遮住了视线。我在潮湿的礁岩上时而滑一下,时而绊一下,可还是尽快赶过去。我想,迈克西姆真忍心,竟扔下杰斯珀不管。这究竟是什么缘故?况且,这会儿正在涨潮。
    我爬到那块遮住视线的巨石边,举目四望。我惊奇地发现脚下又是一个小海湾,与方才那个海湾很相似,只是略宽阔一些,环形的海岸线也比较整齐。海湾里横贯着一道防波石堤,防波堤里边,海湾便形成一个天然的小埠头。那里有一只浮筒,但没有船泊。这儿的海滩,同我背后的海滩一样,也全是白色的圆卵石,但这儿的滩头更陡峭些,突兀地探头伸入大海。树林一直蔓延过来,与满潮水标处的水草交错缠绕,几乎要长到礁岩上去了。树林边有一座狭长低矮的屋子,既像海滨小别墅,又像是一座船库。屋子是用造防波堤的那类石块砌成的。
    海滩上有一个人,可能是渔夫,穿着长统靴和油布雨衣。杰斯珀正冲着此人吠叫,绕着他打转,还不时扑向他的靴子。可这人根本不予理会,自管自弯腰在砂石中摸索。我向长耳狗大声吆喝:杰斯珀!杰斯珀!过来。”
    长耳狗摇着尾巴,抬头看看,但并不服从命令,仍然一个劲儿朝着海滩上这孤独的陌生人吠叫。
    我回头望望,仍不见迈克西姆的影子。我只好翻过礁岩,朝下面的海滩走去,圆卵石上响着我嘎吱嘎吱的脚步声。听到这声音一,那陌生人抬起头来。这时,我才发现此人长着一双白痴那样眯缝着的眼睛和一张流口水的发红的嘴巴。他朝我笑笑,张开的嘴巴里没有牙齿,只有光秃秃的牙床。
    “白天好,”他说,“真是邋遢天气,对吗?”
    “下午好,”我回答道,“是的,天气是不太好。”
    他饶有兴味地打量着我,一边憨笑不止。他向我说明:“我是在挖贝壳。吃中饭前就在挖了。可是这儿没有贝壳。”
    “啊,”我说。“那可太遗憾了。”
    “真的,这儿没有贝壳。”
    我呼唤着长耳狗:“来,杰斯珀,天不早了。快来,亲爱的。”
    可是,也许因为海上起了风浪,惹得它过分激动,杰斯珀这会儿火气正旺。它缩着身子从我身边循开,莫名其妙地吠个不停,一边又开始在海滩上漫无目标地乱窜乱跑。看来手边没有牵狗绳,它是不会乖乖跟我走的。
    我转身对那陌生汉子说道(这时他弯着身子开始了一无收获的挖掘):“你有绳子吗?”
    “啊?”
    我只好重复一遍:“你有绳子吗?”
    “这儿没有贝壳,”他摇摇头说。“吃中饭前就在挖了。”接着,他朝我点点头,还擦了擦他那水汪汪的淡蓝色眼睛。
    “我想找根绳子拴着狗,”我说。“它不肯跟我走。”
    “啊?”他又露出了那种白痴般的憨笑。
    “没有的话就算了,没有关系的。”
    他茫然看着我,接着弯身向前,用手戳戳我的胸口说:“我认识这条狗,它是宅子里养的。”
    “不错,”我说。“现在我要它跟我回去。”
    “它又不是你的狗。”
    我轻声说:“它是德温特先生的狗,我要把它带回宅子去。”
    “啊?”
    我又一次呼唤杰斯珀,可它正在追逐一支随风飘荡的羽毛。我想在船库里大概总找得着一根绳子,于是就沿着海滩朝那小屋走去。这儿原先肯定是一座花园,可现在杂草丛生,同乱蓬蓬的芝麻连成了一片。窗子已经用木板钉死,由此看来门也一定上着锁。我把弹簧锁往上一拨,心里可没存多大希望。可是出乎意料,虽然开始时有点不灵活,门还是打开了。
    门楣很低,我弓着腰走进去。我本以为这儿一定是个寻常的船库,因为经久不用,肯定脏得到处都是灰尘,绳子、木块和船桨会难得一地。不错,屋子里确实蒙着灰尘,也有不少污渍,但根本没有绳子、木块之类的杂物。整座小屋是一个家具齐全的房间。屋角放着一张书桌,另外还有一张桌子,几把椅子,靠墙放着一张坐卧两用的长沙发。镜台上放着杯碟;书架上堆满了书,架子顶上还有几具游艇模型。我第一个念头是这房间一定住人——也许海滩上那个可怜虫就以此为家。但是再四下一看,这才发现这屋子已好久没人来过。炉格生锈,证明炉子里已多时没生过火;蒙着厚厚灰尘的地板上没有脚印;镜台上的瓷器因为潮湿的缘故,也带上了不少蓝色的零斑。屋子里有一股怪异的霉味儿。蜘蛛在游艇模型上结网,给它们披挂狰狞可怕的帆桅索具。
    房间里肯定不住人!这是一所人迹不至的弃屋。刚才推门时,铰链曾吱咯作响;而雨点啪嗒啪嗒地敲打着屋顶和钉着木板的窗户,声音又显得那么空洞!两用长沙发的套子已被耗子咬破,露着锯齿状的裂口和皱叠的破边。屋子里很潮湿,阴冷不堪,显得幽暗而压抑。我害怕,不想再呆在这儿。我讨厌雨点拍打屋顶发出的那种空洞的声音,这声音似乎在屋子里处处引起回响,我还听到生锈炉格里边漏水的滴答声。
    我环顾四周想找根绳子,可是房间里根本没有可以用来拴狗的东西。房间的另一头还有一扇门。我走过去把门推开,这时我已经有点战战兢兢,感到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惧,生怕不知不觉中会碰上某种我不愿看见的怪物,某种会加害于我的极其可怕的怪物。
    这一切当然都绝顶荒谬。一打开那扇门,我发现我只不过是进了一座十足的船库,这儿有我想象中的绳子和木块,还有两三张船帆、一些护舷用的材料、一艘小小的平底船、几口漆锅和那些驾船出海时省不了的缆索杂物。架子上放着一团双股麻线,边上还有一把生了锈的折叠式小刀。有这些东西,足够对付杰斯珀了。于是,我就把刀打开,割下一段麻线,然后又回到刚才那房间里。雨还是滴滴答答地敲打着屋顶,漏进炉架。
    我不敢朝那张破沙发、那些发霉的瓷器和游艇模型上的蜘蛛网再看一眼,头也不回地穿过吱咯作响的门,快步冲出小屋,来到白色的海滩上。
    陌生人这会儿已停止了挖掘,他瞠目望着我,杰斯珀在一旁守着他。
    “来,杰斯珀,”我向长耳狗吆喝。“过来,宝贝儿。”我弯下身,这一口它倒由我抓着颈子上的项圈听任摆弄了。
    “在小屋里我找到了一段绳子,”我对陌生人说。可他仍然一言不发。
    我把绳子松松地挂在项圈上,拉着杰斯珀,一面对陌生人说了声“再见”。他点点头,同时仍用那白痴似的小眼睛盯着我,说道:“我看见你跑进那儿去了。”
    “是的,”我说。“没关系,德温特先生不会责怪的。”
    “她现在不再上那儿去了,”陌生人说。
    “是啊,现在不去了。”
    “她出海了,对吗?她不会再回来了,是吗?”
    “是的,不会再回来了。”
    “我可什么也没说,对吗?”
    “当然,当然,别担心。”
    他又弯下身子去挖掘,一边含糊不清地自言自语。我穿过布满回卵石的海滩,这才看到迈克西姆双手插在衣袋里,站在礁岩旁等我。
    我说:“对不起,杰斯珀不肯回来,我只好去找绳子。”
    他蓦地转过身,朝林子走去。
    我问他;“不从礁石堆翻过去吗?”
    “干吗要翻礁石?这不到了吗?”他简短地说。
    我们经过海滨小屋,走上一条林间小径。“对不起,我走开了这么久。都是杰斯珀不好,”我说。“它冲着那陌生人吠叫,那人是谁?”
    “噢,那人叫贝恩,”迈克西姆说。“一个与世无争的可怜虫。他老父亲过去是曼陀丽的看守人,家子就住在庄园附近。这根绳子你是从哪儿弄来的?”
    “从那海滨小屋,”我说。
    “小屋的门开着吗?”他问。
    “是的,我一推,门就开了,绳子是在里屋贮藏室找到的,那儿有一艘小船,还堆着些帆篷。”
    “噢,明白啦,”他应了一句,不再说什么。过了好一会,他才又接着说:“那小屋应该是上锁的,怎么会开着门呢?”
    我没有回答,这不关我的事。
    “是贝恩告诉你小屋的门开着吗?”
    “不,看上去,这个人对我的问话一点也不明白。”
    “他是装傻,让别人以为他什么也不懂,”迈克西姆说。“其实,他可以把话说得既清楚又明白。也许他一直在那小屋里进进出出,只是不想让人知道罢了。”
    “不会吧,”我回答说。“那屋子看上去不像有人进出,到处积着灰尘,上面没有脚印。屋子里非常潮湿,恐怕会把那些书都给毁了,还有那些椅子和沙发。老鼠很多,已经咬破不少椅面。”
    迈克西姆没有回答我的话。尽管从海滩上坡的路很陡,他还是迈着大步走。这儿的景色与幸福谷大相径庭。黑糊糊的树木长得很密,道旁也没有杜鹃花。雨水从粗大的树枝上成串滴下,打在我的衣领上,一点一点顺着我的脖子淌下。我打着寒颤,这种滋味实在不好受,就像有一只冰冷的手指按着你的颈脖。方才在礁岩上攀爬了一阵,过去又不习惯于这样的运动,我的双腿酸痛得厉害。杰斯珀因为刚才发疯似的蹦跳,这会儿也累了,吐着舌头,落在我俩后面。
    迈克西姆喝道:“杰斯珀,看上帝面上,跑快点!”接着他又对我说:“设法让它跟上,你不能把绳子收紧些吗?或者想个别的办法?比阿特丽斯的话不错,这条狗确实太肥了。”
    我口答说:“这是你不好,你走得那么快,我和杰斯珀都跟不上。”
    “要是刚才你听了我的话,而不是那样疯疯癫癫地翻越礁岩赶去,这会儿我们早到家了。杰斯珀熟悉这儿的路,自己能跑回去。我简直不懂你为什么非去找它不可。”
    “我怕它摔着了,而且正好又是涨潮的时候,”我说。
    “要是有一点儿淹水的危险,我会丢下狗不管吗?我叫你别去爬那些岩石,你不听,这会儿却又累得叫苦连天。”
    “我没有叫苦,即使长了一双铁腿,按这样的步子走路,也会累坏的。我去找杰斯珀的时候,总以为你会陪着我,谁知你就是不肯过来。”
    “我才不跟着这条该死的畜生去乱跑呢!不累死人吗?”
    “跟着杰斯珀爬岩石,并不见得比在海滩上奔跑着追逐水里漂流的浮水梗累一些,”我回答说。“你这么说是因为你找不到其他借口。”
    “我的好乖乖,我要找借口干什么?”
    我厌倦地答道:“这个,我不知道。算了,不谈这些了。”
    “干吗不谈?是你先挑起来的。你说我是想找借口,这话到底什么意思?我要找借口干什么?”
    “我觉得你要找个借口,说明你不跟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1 1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