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壳电子书 > 财会税务电子书 > 蝴蝶梦 >

第58章

蝴蝶梦-第58章

小说: 蝴蝶梦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色来,接着就站起身,等候他们走进屋来。迈克西姆第一个走进来,接着是弗兰克,最后是朱利安上校。这人我见过,记得那夜舞会上他化装成克伦威尔①,卸装以后,此人瘦多了,又矮又小,完全变了。
    
    ①克伦威尔(1599—1658)、英国资产阶级革命共和时期的摄政者。
    “您好,”他说,那腔调既平淡,又严肃,活像个大夫。
    “叫弗里思端雪利酒来,”迈克西姆说。“我要去洗一洗。”
    “我也想洗一洗,”弗兰克说。没等我拉铃,弗里思已端着雪利酒送进屋来。朱利安上校一口酒也不喝;为了给自己壮胆,我倒是喝了好几口,上校走到窗口,站在我身边。
    “这事儿着实叫人苦恼,德温特夫人,”他轻声说。“我深切地为您和您丈夫感到难过。”
    “多谢您这么说,”我一边讲,一边又开始呷雪利酒。然后,我忙不迭把酒杯放口到桌上,生怕他看出我的手抖得多么厉害。
    “事情之所以麻烦是因为您丈夫一年前去认领了那另一具女尸,”他说。
    “我不大明白您的意思,”我说。
    “这么说来,您没听讲今天早晨我们检查的结果?”他间。
    “我只知道有一具尸体,是潜水员发现的,”我说。
    “不错,”他说。然后,他微微回头往大厅方向一瞥,又接着说,“我看肯定就是她的尸体,”他压低了嗓门往下说:“我不能对您说详尽的细节,但是证据确凿,您丈夫和菲力浦医生都认出是她。”
    他突然收住话头,从我身边走开。原来,迈克酉姆和弗兰克又回到大厅来了。
    “午饭已准备就绪,进餐厅吃饭吧,”迈克西姆说。
    我带头步入餐厅,心头沉重得像压了块大石头,什么感觉都没有。朱利安上校坐在我右首,弗兰克在左首。我不敢朝迈克西姆看一眼。弗里思和罗伯特开始端上第一道菜。大家都在谈论天气。“我在《泰晤士报》上看到,昨天伦敦的气温大大超过八十度,”朱利安上校说。
    “真的?”我说。
    “真的。对那些没法离开伦敦的人来说,一定够呛。”
    “是的,够呛,”我说。
    “巴黎有时比伦敦更热,”说话的是弗兰克。“记得有一年八月中旬,我在巴黎度周末,热得简直没法睡觉。全城一丝儿风也没有,气温大大超过九十度。”
    “而那些法国人又都爱关着窗户睡觉,对不?”朱利安上校问。
    “这我倒不知道,”弗兰克说。“我住在旅馆里,大多数旅客是美国人。”
    “您自然很了解法国罗,德温特夫人?”朱利安上校说。
    “不太了解,”我说。
    “哦!我还以为您在法国住了多年呢。”
    “不,”我说。
    “我是在蒙特卡洛认识她的,”迈克西姆说。“你可不能说那儿就等于法国,对吗?”
    “不,我看不能这么说,”朱利安上校说。“蒙特卡洛是座国际性城市,不过,那一带的海岸很美,是不是?”
    “确实很美,”我说。
    “不像此地的海岸这样山岩密布,对吗?可我有自己的爱好。要说在哪儿安身定居最好,我可总是选英国。在这儿,你不会晕头转向,不知身处何地。”
    “我敢说,法国人对他们的祖国也有同样的感情,”迈克西姆说。
    “哦,那倒也是,”朱利安上校说。
    我们埋头吃菜,一时没有说话。弗里思站在我的背后。其实,这时候大家脑子里都在想着一件事,不过因为弗里思在场,只好继续装假演戏。我知道弗里思也在想这件事。要是我们把礼数俗套丢开,让他参与我们的谈话,听听他有什么高见。那不就爽快简单多了?罗伯特端着酒走进餐厅,替我们换过菜盘子,送上第二道菜。丹弗斯太太毕竟没忘了我的吩咐,总算给做了热菜。我从一口盖满蘑菇汁的暖锅里舀了点菜。
    “我看,那天夜里的盛宴,客人都是皆大欢喜而归,”朱利安上校说。
    “我不胜荣幸,”我说。
    “那样的活动对地方上真可以说是造福不浅,”他说。
    “对,我也这样想,”我说。
    “化装的愿望,假扮作其他人的愿望,难道这不是人类的共同天性?”弗兰克问。
    “这么说来,我大概缺乏人类的共同天性,”迈克西姆说。
    “我看这挺合乎人情,”朱利安上校说。“我是说大家都想变成另外一种样子。我们这些人,从某种意义上说,都还是小孩子。”
    我不知道扮演克伦威尔给他带来多少乐趣。舞会上,我没跟这人多打照面,那天晚上大部分时间他都在晨室打桥牌。
    “您不打高尔夫球吗,德温特夫人?”朱利安上校问。
    “不,我怕打不好,”我说。
    “您该练习起来才是,”他说。“我的大女儿是个球迷,可她找不到几个年轻的球伴。她生日那天,我送了她一辆小汽车。现在她差不多每天开车到北部海岸去打发时光。”
    “太有意思了,”我说。
    “她应该投个男胎,”他说。“我那小子跟这女儿完全不一样,哪种运动都不行,只顾埋头写诗。但愿他长大起来别这样才好。”
    “喔,说的是,”弗兰克说。“我在你儿子那年龄,也写了不少诗,都是些无病呻吟的东西。我现在不再搞那种无聊的玩意儿。”
    “老天,但愿你别再写诗才好,”迈克西姆说。
    “真不知我儿子从谁那儿接受了写诗的遗传性,”朱利安上校说。“肯定不是从他妈妈或是从我这儿继承的。”
    接着又是好一阵冷场。朱得安上校第二次从暖锅里舀了一点热菜。“那天晚上莱西夫人看上去挺不错,”他说。
    “是的,”我说。
    “她的舞服老是宽大得不合身,这次也不例外,”迈克西姆说。
    “置办那种东方女人的衣饰一定够麻烦的,”朱利安上校说。“不过你们知道,大家都说穿着那种衣服比英国太太小姐的任何穿戴都要舒服,另外还凉快得多!”
    “真的?”我问。
    “不错,大家都这么说。大概那些宽大舒松的褶皱可以抵御酷热的阳光。”
    “这倒奇怪,”弗兰克说。“一般人还以为褶皱起的作用恰好与此相反。”
    “不,看来不是这样,”朱利安上校说。
    “您很熟悉东方吗,上校?”弗兰克问。
    “我熟悉远东,”朱利安上校说。“我在中国度过五个年头,后来去了新加坡。”
    “是出产咖喱粉的地方吗?”我问。
    “不错。新加坡人向我们提供上好的咖喱。”
    “我爱吃咖喱,”弗兰克说。
    “啊,可是在英国你吃到的根本不是咖喱,而是乱七八糟的草根,”朱利安上校说。
    菜盘撤去了,端上一客蛋奶酥,还有一盆水果凉拌菜。“想来你们庄园里山莓子的季节快过了,”朱利安上校说。“今年夏天的气候对山莓子生长大概不错吧?我们做了好几锅山莓果酱。”
    “山莓子做果酱,我从不觉得怎么出色,”弗兰克说。“核太多了。”
    “你一定得找个时间来尝尝我们的果酱,”朱利安上校说。“我倒不觉得果酱里有多少核。”
    “今年曼陀丽可望苹果丰收,”弗兰克说。“前几天,我还对迈克西姆说过,今年苹果产量可能创纪录。我们可以运不少苹果到伦敦去。”
    “你们这样做真能赚钱?”朱利安上校问。“我是说,你们得付加班费给工人,然后还要付打包和运输的费用,这样七折八扣之后,卖得的钱划得来吗?”
    “喔,老天,当然划得来,”弗兰克说。
    “这倒有意思。我一定转告我妻子,”朱利安上校说。
    蛋奶酥和水果凉拌菜一会儿就吃完了。罗伯特端上干酪和饼干;过后,弗里思又送上咖啡和香烟;接着,两人都走出屋去,把门关上。我们默不作声地喝着咖啡;我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面前的盘子。
    “午饭前我正对你夫人说,德温特,”朱利安上校又以原先那种推心置腹的低声开始谈正事。“整个儿倒霉事情中最棘手的一点就是你去认领了原先那具尸体。”
    “是的,一点不错,”迈克西姆说。
    “鉴于当时的情况,认错尸体再自然也没有了,”弗兰克赶忙接嘴说。“行政当局写信给迈克西姆,要他到埃奇库姆比走一趟。还没等他到场,大家已有先入之见,都说那就是她的尸体,再说,迈克西姆当时正生病。我提出跟他同行,可他坚持要独个儿去。他当时的精神状态实在不宜去处理这类事情。”
    “胡说八道,”迈克西姆说。“我当时挺好。”
    “行啦,今天翻这些老皇历有什么用!”朱利安上校说。“反正你认了尸,所以现在你只好承认当时弄错了。这一回的尸体看来决不会再弄错啦。”
    “不会,”迈克西姆说。
    “但愿我能设法阻止正式的传讯,使你免受抛头露面的难堪,”朱利安上校说:“可是恐怕办不到。”
    “我完全理解,”迈克西姆说。
    “不过,我想验尸官的传讯用不着拖多久就能结束,”朱利安上校说。“只消请你出场重新验明尸体,再让泰勃作个证就行了。你说泰勃负责改装了你妻子从法国买来的那条船。得让他出庭证明在上次送进他船坞检修时,那条船情况良好,完全经得起海上的风浪。你知道,这一切全是做做官样文章。但又非做不可。不,令我担心的是事情要闹个满城风雨,对你和你夫人真是够伤心、够难堪的。”
    “那没关系,”迈克西姆说。“我们理解。”
    “那艘该死的轮船偏偏在那儿搁浅,真是倒霉,”朱利安上校说。“要不是那船出事,整个儿事情就会无声无息地埋在海底。”
    “是的,”迈克西姆说。
    “不过有一点可以告慰,那就是我们现在才了解到,德温特夫人的惨死一定是在突然之间一下子发生的,而不同于大家一向想象中的那样,曾拖过好长一段时间,使她经受了极大的痛苦。这样的死法排除了任何划水求生的可能性。”
    “确是排除了这种可能性,”迈克西姆说。
    “她一定是在下面船舱里拿什么东西,没想到门被轧住了。正在这时,一阵狂风吹来,船又没人掌舵,这样就发生了可怕的灾祸,”朱利安上校说。
    “是这样,”迈克西姆说。
    “看来,只可能有这么一个解释,对不,克劳利?”朱利安上校转过脸去对弗兰克说。
    “哦,肯定是这么回事,”弗兰克说。
    我抬起头来,正好看到弗兰克的目光落在迈克西姆身上。他虽然马上就把目光移开,可我已经瞥见他的眼神,领会了其中的含义。弗兰克了解底细。可是迈克西姆对此还蒙在鼓里。我不住搅动杯中咖啡,手心滚烫,粘糊糊地满是汗水。
    “我想我们大家迟早都会犯这样那样的判断错误,”朱利安上校说。“接着,就得为此付出代价。德温特夫人一定了解海湾里的风势,狂风如何像透过漏斗一样吹下;她也明白,就这样离开一艘小船的舵位是不安全的。在那一带的海面上,她一定独自航行过数十次。然而,生死攸关的时刻到了,她冒了个险,这一冒险就送了命。这事对我们大家都是个教训。”
    “意外事故总会发生的,”弗兰克说。“即使对于最有经验的老手也不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1 1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