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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死者迷途-第50章

小说: 死者迷途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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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这程家姐弟,自小就相依为命,姐姐本来是带着弟弟嫁为童养媳,好日子未过上,小丈夫却早早夭折。夫家自然出妻,姐弟俩便沦落到了窑子里,先从基层做起,后得到赏识,又不知私下作了什么手脚得到了满园春的继承权,这般才当上了首都第一窑的老板,堪称鸨儿界、龟奴界的奇葩。
  
  哼!我冷笑。
  
  龟奴,不过是只龟,再传奇光鲜也登不了大雅之堂。
  
  至于杂役房里的谈话,我向来不主动参与,偶尔被问到,也只用傻笑对待。吴桂睡的离我近,总是骂我瞌睡虫附身,在他们眼里,我不过是个老实巴交的小个子,总是畏缩胆小。我也庆幸他们这样以为,也从未起疑。
  
  今天恰逢冬至,晌午,庖厨做了饺子,尽管皮厚肉少,大伙还是乐呵呵的囫囵吞下,期盼着年关的顺利度过。另外,本地杂役还得了假回家过节。夜里,客人也比往常少了许多,大概都被节气卷走了精力。
  
  我倚靠旋梯盯着堂子,卖曲的姑娘在堂阙上唱着小调,细客松散的坐着,喝酒,听曲,摸女人,那些嘴脸,节日里也不懂收敛。爷们儿花钱找乐,又哪来收不收敛呢。身边的杜妈妈从刚才开始就一个劲的讲刚刚进屋的金银店周老板的坏话。从小妾到丫鬟,周家的大小事便在这婆子口中出了彩,抹上黑。
  
  灯笼还在摇曳,如一团血红的太阳,照在我疲倦的脸上。
  
  “田小子,”转身一看,小碧在旋梯尽头吩咐,“一会儿,你打桶热水送到我家姑娘房里,记住啊。”
  
  我连连应下,把白巾往肩膀上一甩,进了厨房。一看大锅,热水见底了。帮厨一个没有,统统回了家,我自认倒霉,舀了水正要生火,柴却空了。我咽下闷气,夹着背篓在庖房背后的小窄巷里捡着柴火。这窄巷,是大伙躲懒的必来之地,除了背风,还能看见花间巷的一隙。又是老景,成串的灯笼,金穗缨子在下面飘荡,光影摇曳,好不娇媚。
  
  我冷笑一声,掂掂背篓,起身时才觉察到贫血一疾。
  
  眼看就要倒地,一双手却稳稳的将我扶住。

《死者迷途》廿某某 ˇ误会ˇ 最新更新:2010…02…08 03:03:03

  我刚站稳,正要旋身道谢,屁股上却尴尬的覆上一手掌。几乎是条件反射,我跳将开扬起手,险些扇了过去。
  
  “周公子?”我大惊,立马止住了手。
  
  来人喝的微醺,嬉皮笑脸直往我身上蹭。这姓周的莫非真如杜妈妈所言是个同志?碍于他金银店四少爷的身份,我婉言推辞,更不敢多待,生怕他知晓了我的真实性别。可一来二去,他又胡言乱语,又威逼利诱,最后真是一点脸面也不顾了。
  
  “请公子自重,要找小倌?对面‘悦君酒家’请。”
  
  我正式撇清关系,这败家子却不依不饶,拦住我,油腻腻的嘴又凑了过来。我忍无可忍,一招裆空踢、一记擒拿手将他制服。
  
  周四爷被我掰的哇哇大叫,彻底醒过酒来。
  
  旋即,我卸下力气,低声劝诫。
  
  “素闻周老板对公子的癖好嗤之以鼻,此时此刻,令尊尚在楼里,小的可全是为公子着想,公子万万不要积怨,放小的安生。”听到周老板,这殃货顿时白了脸,忙求我帮他隐瞒,我自然恭恭敬敬地送走瘟神,也没少让他破费。
  
  “混蛋!”
  
  我捏着碎银,望向周四爷退去的背影啐道,恍然间,却见窄巷外站着另一人。
  
  怎么可能会有侥幸,那人正是王筑。
  
  我心虚地冲他笑,一点头,差点就再抬不起来。末了,我还是厚着脸皮仰首转身。进了楼,心里却战鼓擂响,不得安宁。天晓得我是碰到了什么事,一直默默无闻、低调又窝囊地过着的混球日子因为这个姓王的男人破开了一个黑洞,顿时变得深不可测、凶险无比起来。火苗和沸水,如同我心里的罪恶,一面烧一面滚,庞大的几乎畸形。
  
  究其所以,还是因为自己吧?内心积满了污垢,双眼亦让灰暗湮没。担心受伤,害怕被人出卖,便先做好防护,亦不愿坦诚。
  
  径自吐了口气,我将沸水舀进桶内,兑好温度,提出了庖房。满满一桶热水不溢不撒,安全上了楼。要说力气,在这个世界根本就不用刻意锻炼。赶路练脚力,打杂也无非是挑水劈柴退石磨,样样都是苦力。老实说,随便哪个时代,一跟生存挂起钩来,下起力来 自'霸*气*书*库'然无师自通,得心应手。
  
  刚行至门前,门缝一张开,小碧的催命音便扯着耳膜蹿进了中枢神经。
  
  “你怎么才提来呀?快快进来,那儿——脸盆里,先倒一些罢。”她引我进去,匆忙的一挥手,又回到了慈娉儿身边捣腾起假发模子,涂脂施粉的,慌张又喜悦,也不知急什么。
  
  看那慈娉儿,天生一副好皮相,更系程老板程良慈的干女,仗着干妈的势在楼里称王称霸。说好听是干妈,说难听了,连后妈都不如。我从不认为程老板的恩情会有多大价值,起码对于一个女人,这些,不过是粉饰过的火坑。
  
  我收敛思绪,抬桶倒水。
  
  房间馥郁清香,许是截了腊梅。粉纱紫帐,温馨又浪漫。这股香,这番景,不费吹灰之力便能勾起一个女子的希冀。即便是这种精装修了的火坑,也只针对女性。与我这一个假男人,无关。
  不过,一边的女人却还在焦躁。
  
  “死丫头,瞧你给老娘画的,都说了要清纯一点嘛。”
  
  “诶,小姐,您别动呀。”
  
  “蠢货!来不及了。”
  
  “小姐您别慌,”小碧收起眉笔,看向我,“田小子,去!到程老板房门口守着,若见到王小爷要走,便来此报告。”
  
  王筑,他又来了?
  
  我实在是不想趟这摊浑水,便推辞道:“碧姐,小的我还有……”
  
  “少废话,快去吧!”她夺下水桶,纤纤女子突然力大如牛,狼虎般赶我出到走廊。
  
  我烦闷的捶着冰凉的栏杆挪到了程老板房门口。他王筑好个‘小爷’,一而再的光顾我们程大老板,逛窑子口味也这般重,委实让人侧目……诋毁起王筑,我无端地兴奋、头脑充起血来,以至于这次的刺探任务忽然变的意义重大。若揭露王筑的恶行,捏住他的把柄,便可扯住他的后腿,将他置于我的境遇。到时候,我便再不会郁郁寡欢,自我贬低了。甚至,我的灵魂也能回到以往的高度。
  
  窃喜归窃喜,门里面的情况却无从得知。窗格上糊了那么厚的油纸,即便硬戳,也尽是徒劳。于是,我只远远倚着栏杆,观察门里的动向。
  
  冷静下来,其实只是几秒后的事。我放下衣袖,百无聊赖地展平这种粗糙的加厚棉质布料,线头尚不敢硬扯,只能勉强往线缝里藏。至于这硬撅撅的棕绿短罩服,只要一牵开,便与一块剪裁了一个巨洞、可供脑袋穿过的鹅蛋型麻布别无二致。不过,单单作为‘行头’,这件面上正中绣了店名的衣裳倒也物尽其用。
  
  啧啧啧,瞧瞧!现如今这身打扮,即使面前站的是鸢因,也未必能一眼将我认出,更何况是压根就没见过‘我’的王筑。
  
  我晃晃脑袋,眼神返回至门上。
  
  听到动静,我将小碧的计划付诸行动,她们经我一报,便慌张的从姑娘楼奔至主楼,在旋梯上截住了几欲出门的王筑。
  
  再度见到他,我没来由的浑身打颤。能确定,自己已经将王筑妖魔化了。被看到惨遭调戏也好,被看到收受银两也罢,心里却极度恐惧遭到他的误会。应该不光是他吧,还有他象征着的李岑格。但人家从未同我讲过一句话,从未正眼瞧过我一眼呀。没错,就算是看,也满是鄙夷和不屑,私底下,他一定也下意识的认为我卑鄙无耻吧?人都该是这样的吗?对不明白的东西产生莫名的厌恶。
  
  “小爷!我们娉儿这么盼望见您一面,您便多留一会儿罢!”程大皮条客再次运动起她颊上的两团肉,费尽心思的游说王筑。
  
  这头的慈娉儿更是提溜着亮晶晶的眼珠,欲言又止,羞赧楚楚。这脂粉施法、朱钗头式及行为举止哪里还有一丁点儿风韵媚俗的夜叉模样,讨好男人的手段可见一斑。要说慈娉儿能坐上花魁的位置,还真是全凭本事,听说她当初业绩不凡,因蒙恩权贵才得了程大老板的赏识栽培。就这一点,也只能说,机遇来的时候她刚好在一边摩拳擦掌,顺手摘下,便一举成名。
  
  个人辛酸个人尝,那头的‘王小爷’话说也有段可歌可泣的身世。
  
  坊间有说王筑他本系富贵人家,家道中落的;有说他本是乡野小子,因幸得高人指点才飞黄腾达。还有说他是武林好汉,被人寻仇废了武功才另辟蹊径。再离奇的谣言,也离奇不过此人对流言蜚语不管不顾的态度,加之此人经常行踪不定,吹捧的宛如天人。
  
  此时,王筑只对程老板点点头,又抬头扫视楼上一眼,枉费了慈娉儿的殷勤,出了门。
  
  “不识抬举!”
  
  小碧咬牙切齿的骂,纵然无理,我听着倒还蛮舒服。
  
  不可否认,我已经浑浊了。在乌烟瘴气的地方,缄口不语也好,圆滑世故亦罢,都不可或缺。过日子不过是吃饭做工,一天天老去罢。
  
  冬至早已远。年关面前,贫苦百姓如临大敌,家家户户,人神鸟畜都忙活了起来。楼里本来喜庆的氛围,却被程二爷的迟返归蒙上了一层肃杀色彩。
  
  “小邹,你就只有张乌鸦嘴!老子要让你过不好年。”
  
  吴桂又敲了小邹一个暴栗。
  
  “你们别闹了,听程老板怎么说。”付师傅拉他们坐下,外堂便静了下来。
  
  程老板上了阙台,对下面坐着的姑娘丫鬟、姆妈杂役说道。
  
  “二爷在路上耽误了,恐怕赶不及回来。大家可都清楚,这年关前后,最是咱们满园春红火的紧要关头,往年都是二爷负责跑王公府邸拉活来做,今年这事儿……付师傅!”
  
  “哎,在这。”
  
  “这事儿便交付与你,你可能担当?”
  
  众杂役十有八九都是付师傅带出来的,更是打心眼儿里为自家师傅高兴,不等当事人应允,大家都起哄着‘没问题!’‘付师傅是谁呀?准担得了!’‘师傅,恭喜呀’,这样那样的语言把这中老年人说的红了脖子。
  
  之后,大致定下各自的工作,假日的生意便有条不紊的开展起来了。
  
  跟往年一样,到了年末,阙台上就不光是卖曲的歌姬,有才艺的姑娘也可以登场秀一秀,变相的吆喝一番,只祈求夜夜都卖个好价钱。杜妈妈是除付师傅,吴桂以外,和我走的最近的人,四鸨里她年岁最大,名下姑娘的数量最少、姿色才艺最差。这几天自然总为吆喝的法子伤脑筋。
  
  “杜妈,东西领来了。”我抬着布绸子走进去,见她生气,放了东西便要开逃。
  
  “都是些欺软怕硬的东西!田文,我问你,”我只好停住,笑嘻嘻的听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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