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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掌事姑姑 作者:南风暖(晋江vip2014-07-23完结)-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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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择青拱手,“多谢明远侯与蓝小姐关系,然而沈某已无碍。”

    蓝小姐静静地望着他,无意识扫了穆荑一眼,便低头微微抬手,随侍的粉衣奴婢捧来几小匣子打开,第一个黄缎之头摆着一只人参,穆荑瞧那人参已经长成人形,可见都成精了,必然名贵至极。其他匣子上还有鹿茸、冬虫夏草等名贵补品,看显相皆不俗。

    “这是家父送与沈将军的补品,望沈将军安心休养,不日为国效劳!”

    沈择青眼帘微垂,那一瞬间好似掩藏了心事,然而下一瞬他已然抬眸对蓝小姐拱手:“明远侯抬爱了,沈某身为大颖臣子,纵是万死也为国效劳!”

    穆荑忽然想起,陛下给沈择青安排了什么差事,明远侯的态度又如此暧昧,晋王之前一月都做了什么呢?

    可下一瞬,蓝小姐又给她摆出了一个疑问。

    蓝小姐再度摆手,令一旁的绿衣丫鬟拿出一支小匣子,这一次不是补品,而是穆荑十分熟悉的金燕子项圈。

    穆荑惊讶地看着蓝小姐小心翼翼拿起金项圈,直问沈择青:“不知将军可还记得这件旧物?”

    那只项圈虽是旧物,可仍保持得金灿灿,做工精致,黄金的色泽极纯,可见十分珍贵,可惜,一排金燕的左上角缺了一只。

    沈择青看那项圈,面容却是十分平静,甚至疑惑不解。

    穆荑目光在两人身上逡巡,难道沈择青真的什么都忘记了,只记得他颈上的金燕与他妹妹有关?可为何是妹妹呢?

    蓝小姐失望地把项圈搁下,语气里似乎含了叹息又似乎什么情绪也无,“十八年前有一件旧事,与这个金项圈有关,或许沈将军可以听一听。”

    “家母怀有臣女之时不幸染疾,太医诊治唯有东吴苍茫山间独有的草药才可医治,可惜路途遥远,草药又须得鲜吃,搬运储藏皆不易,家父念在与东吴王世交,便把家母送往东吴医治,臣女便在东吴降生。东吴王妃亲送出生贺礼便是这只金项圈。”

    她目光扫了扫穆荑,那目光平静得反而像是隐藏了什么,又望向沈择青继续说道,“后来家母滞留东吴养病,臣女年幼也不宜远行,便与家母在东吴呆了三年。直削藩战争爆发前半年,家父早已闻声知会东吴王,可东吴王仍是执意放走家母及臣女。家父感其诚,便与东吴王订下姻亲,愿结两姓之好。可惜世事难料……”

    穆荑惊疑,“订下姻亲,愿结两姓之好”难道是……她心中有莫名的小兽横冲乱撞。

    往后的历史不必说,朝堂先派出其他大将攻打东吴,屡战屡败之后薄氏才派出了明远侯,也不知薄氏用了什么法子,想让能让明远侯区分定然是非常的法子。

    蓝小姐眉头轻蹙,面容郁结,“后来家父驱赶东吴王至乌江,本已备好船只打算放了他,可东吴王挥刀自刎,临终前托付家父遣散东吴士兵,不降一兵一卒,并托孤世子。家父依言遵守,可怎么也寻不到吴王世子……母亲说,臣女回永安城之前,亲手解了项圈上金燕子赠与吴王世子,愿多年后相见仍可相认。战役平息五年后,臣女依着金燕找到了吴王世子,可惜世子并不相认,还说臣女乃是仇人之女,您当时错手打伤了臣女,后来又逃得无影无踪,如今再相见……”

    她慢慢揭了面纱,抬头的瞬间,柔美秋眸配上洁白的面容,樱桃唇秀丽脸庞,不施粉黛已足以倾国倾城,然而这样的脸偏偏纵横几道疤,堪堪毁了倾城之色,让人见之惊讶,错愣。

    穆荑瞪大眼睛,真没想到面纱之上这样美的秋目下方,配上的竟然是这样一张脸,实在让人心疼扼腕!

    蓝小姐望着沈择青,心痛之色再也无法掩饰:“您还记得臣女么?”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的留言!肉肉么!

 第48章 四十八

    穆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见幼年她与小凉、阿鱼哥摘柿子,梦见阿鱼哥与大牛打架;梦见爹娘抱着她……最后一幕乃是她逃跑,也不知在躲避什么,而后摔下山崖;堪堪抓住一根藤蔓。她大声呼喊救命,忽然见到晋王朝服威严站在上方;她向他哭求:“阿鱼哥;救我……救救我……”可晋王无动于衷,甚至负手冷冰冰地俯视她。小凉在身旁悲哀道:“穆荑;他是不会救你的,他心里只有天下……天下……穆荑,下来陪我……”

    “阿鱼哥!”她最后一声呼喊,藤条一断,便跌落下去……

    “王爷,穆掌事伤势太重,老臣无能为力!”太医跪在地上请罪。

    此时君臣皆在行宫当中,穆荑躺在屏风内的龙床上。此次狩猎,皇帝只随行带了一名太医,穆荑受伤不便移动,就在行宫就医,其他人也不敢擅自离去。

    听闻此话,十分担心穆荑伤势的沈择青张口欲言,可碍于皇帝在场,也不敢造次。这名太医也算是宫里资历较老医术较高的太医了,且对陛下忠心耿耿,若他也无能为力……

    晋王一直僵立着,整个人犹如被霜打的枯枝形容黯然,毫无生机。

    皇帝下令:“去把太医署所有人给朕召来!”

    随侍的公公一机灵溜下去了。冯太医摇摇头,哪怕是召来所有太医也未必有用啊,穆掌事伤口太深了,几乎直插心口,又是穿膛而过,流了很多血,精元尽散,如何救得了?如今她尚留一口气在只不过是服了他的续命元丹才勉强支撑罢了。

    晋王忽然绕过屏风走向龙床,皇帝也不加制止。其他人疑惑不解,只是一个奴婢,为何得晋王如此关心,甚至皇帝也要让出龙床?唯独左丞相意味深长地皱了皱眉,鼻孔里哼出一丝气,负手而立,既担心又生气。

    晋王沉着眸子望床上的人,见本来面色红润的人忽然没了生气,面色苍白如纸,随时可以消瘦腐蚀,他双手颤抖得不敢碰她,生怕她如瓷娃娃般碎裂,压抑的话语从屏风内传出:“她还能撑多久?”

    冯太医老实回答:“如今服用了老臣的元丹,尚留一口气在,不过只怕……也熬不过明天了。”

    晋王顿了一阵,声音更沉更压抑,如浸入湖底的沉木击得人心溃散道:“没有别的办法了么?”

    沈择青也望着太医,面色焦急,对此事十分关心。

    冯太医沉默许久,才恭敬回答:“老臣正想办法,关键得看穆姑娘的求生意志,否则,即便神仙也难以救活。”

    “太医,她是为朕受伤的,无论如何也要把她救活!”皇帝挥手下令。

    冯太医诚惶诚恐地躬身一拜,内心叹息:实在是棘手的活儿呀,伤者太重,恐怕他想尽各种办法没有用啊!

    晋王捂着自己的脸,好长一会儿才难过叹息:“皇兄,可否容臣弟独处一会儿?”他的声音微微颤抖,极力掩盖某种情绪。

    皇帝随即下令:“你们都下去吧。”

    左丞相一甩袖,沉默地先行离开,其次是王大将军等人,最后是沈择青。沈择青恋恋不舍地望着寝殿一眼,沉默地低下头,关门的时候他双手扶着门扉许久,面目沉静得要融入夕阳里,许久,才咬着下唇离去。

    晋王终于不再掩饰自己的情绪,心痛地捧起穆荑的手贴着自己的脸面,看她苍白的脸,毫无血色的唇,他的眉头也跟着深深郁结,他宁可这伤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也没有这般难受。

    皇帝轻语:“你自身情绪仍是表露得过于明显,顾丞相不高兴。这消息很快传到宫里,小心那位知道。”

    “知道又如何?”晋王冷笑,声音隔着屏风缓缓透来如断了线的琴,已是压抑不住悲伤,“这些年千防万防,不就为了保护她性命,如今她都快死了,我却不能为她做什么,早知如此,一开始我也不这般辜负她!”

    “但是,她毕竟活了这么多年,而不似蓉儿、小凉早早离去。”

    “若换做是你,宁可与蒋贵妃相爱痴守几年,还是形同陌路,最终一方仍然黯然离去?”晋王压抑不住悲愤道。

    皇帝静默许久,怅然叹息:“都是朕的错。”

    “臣弟不敢责怪二哥,二哥也十分不易,被那老妖婆一直压着又无可奈何,臣弟只是十分地不甘心!万一她死了……”晋王的声音忽然狠下来,“那便鱼死网破吧,臣弟就是拼尽全力也要与那老妖婆同归于尽,为二哥谋一条出路!”

    皇帝吃惊,“你断然不可作此想念,当初母妃如何教导我们:兄弟齐心、同生共死,有二哥在,便有你,有你在,便有二哥!我们与左相共同谋划这般久,若你突然撒手,我如何向母后交代,即便真的大业已成,恐怕也愧疚难当!当年逃亡天涯,这么多苦都受过了,何至于这一点也受不了?”

    “我不似二哥,还要顾及天下苍生,我只是孑然一身,有何可怕?”

    “但朕的江山是需要与你共同守护的啊,阿揽!”

    晋王又抹了一下自己的脸,露出疲惫的神情,深深厌倦道:“二哥,可否让臣弟与小芍独处一会儿?”

    皇帝无奈摇头,转身便走。

    晋王又道:“那个人,还请二哥留给臣弟,不能就让他这么死了!”

    皇帝回身,“任凭你处置!”而后轻叹一声开门出去了。

    晋王替穆荑擦了擦额头的汗,伸手探入她后颈,见她背后也冒着汗,便坐在她枕边掀了被子,把她抱起来,让她背靠着自己,双手环着她的腰,低头脸面相贴,耳鬓厮磨。

    他想起少年时,他常常趁私下无人偷吻她的脸,或是抓着她的手。已经明白男女之情的她也不反对,他低声渴求:“小芍,以后嫁给我!”

    “你说了很多遍了!”穆荑娇嗔。那声音至今想起,好像还脆生生地回荡在耳边,可是眼前之人已经形容枯槁,躺在他怀里一动不动。

    晋王悲不自胜,往事却越发清晰,一点一滴浮现在脑海里。

    他笑着抱住她,很赖皮地道:“你若不嫁给我我会一直念叨。”

    “那也得我爹爹同意!”

    他咬着她的耳朵:“待生米煮成熟饭,穆叔叔不同意也得同意,况且穆叔叔不会反对,我同他提过了……”

    她震惊抬头,眼睛睁得圆圆的,让他更想亲她。“你同我爹说了什么?”

    “说起你我的婚事,况且你已经十五了,我们马上要回京,穆叔叔说女儿白养活了,这么快就要变成别人的!”

    “你……你定对我爹胡乱说了些什么,哼,不理你!”穆荑推开他,撅着嘴往前走,眼里却明明带笑。

    他追上去拉着她的小手:“你不愿嫁给我么?”

    “谁要嫁给你,说不定你回京里见了美娇娘,说不定就不要我了!”

    “不会,小芍,我只想要你,怎会不娶你!不信你摸摸我的心口!”他热乎乎地把气吹到她耳朵上,把她的手拉进自己衣襟里,让她抚摸着自己的左胸。

    穆荑忽然笑了一下,明眸皓齿,瞬间所有的春花好似都要因为她而绽放了,他便也跟着笑,只要她笑,他便被感染,所有情绪跟随着她,眼里只剩下她的脸,她的眸子,看不到其他。

    穆荑道:“你心跳得好快,好像小兔子乱撞。”

    “因为它高兴,它为我的每一句话而激动。”

    他对她承诺,每一句话都是真的,无论多肉麻,多油嘴滑舌,那也只对她才说得出口,那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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