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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沈府大丫头 作者:鹊桥(晋江vip2013.03.30完结,宅斗,布衣生活)-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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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前那个向沈洵索画的李知州,与贺大阁老私下有些小交情,此刻也开口搭讪道:“想不到会在沈家的家宴上看见贺公子,实乃意外之极。”
  
  贺言梅大笑,狠是拍了几下沈洵的肩膀,道:“我与楼南兄是八拜的交情,沈家有喜事,我当然要来的!是不是楼南兄?”
  
  他一口一个叫着沈洵表字,动作间又极亲热,看他那情状,简直比沈文宣这个实打实的有血缘的兄弟,还要亲密上十分。
  
  花期抬手替他面前的酒杯斟满了酒,独独没有碰沈洵面前的杯子。在她的心里,不管是八代还是九代交情,沈洵出来短短半日,套近乎的比比皆是,套完了自家兄弟又来了别家公子,那股亲密劲,如果不是往前八年都是她贴身伺候着沈洵,她都很难不怀疑之前这些人都哪去了。
  
  贺言梅的眸光闪了闪,低头凑近沈洵道:“楼南,你的丫鬟,还真是都美貌非常啊……”
  
  沈洵看他一眼,目中亦是迅速划过一道光,下意识要开口,却见沈文宣发现这边动静,已经匆匆敬完酒回来了。
  
  沈文宣徐徐近前,手臂向前虚敬了一杯:“听闻贺公子回京第一天已经获诏,顺利掘升礼部侍郎,恭喜恭喜。”
  贺言梅站立抬起酒杯,回敬道:“沈大人也恭喜。”
  
  “如此年轻,就是礼部侍郎,这在我朝,也是第一例啊!”有人酸溜溜道。
  这话乍听下是恭维,但稍稍往深想,再联系贺言梅家世,这恭维之意就不那么明显了。
  
  贺言梅照单全收,甚至都没去看谁说了这话,还脸不红心不跳对沈文宣道:“坐了沈大人位子,真是万分的不好意思。”
  
  花期忍不住看了看他的脸,当然没有看出哪怕一分的不好意思。
  
  沈文宣还在道:“哪里哪里,不妨事,早已听说贺公子与贤弟是少年知己,而今多年未见,想必有很多话说,我另寻一个位置便可。”
  贺言梅笑的亲和:“怪道我回京一天,就听人夸沈大人心胸宽大,极有人缘儿,又夸沈大人耳聪目明,连我和令弟少年知己都知道,真心是夸的极是。”
  
  沈文宣眉毛都没动一下,笑了笑,便自去一旁了。
  
  沈洵当日名动京城的时候,花期倒的确侍奉在身边,四个丫头中她也是唯一这么早就跟随沈洵的。
  因此在听到“少年知己”的时候,她也忍不住在脑海里搜寻,沈洵少年时有哪些关系要好、亲近的人,可是奈何记忆实在模糊,只约需知道,自家公子少年时,那知己实在也太多了……
  
  沈洵极难得的把酒杯又端了起来,道:“言梅兄,我敬你。”
  贺言梅相当干脆的饮尽了,放下又眨动他那双俊逸无限的眼道:“我这些年去与你的信,你可收到没?怎也不回我一封。”
  沈洵面露讶异,轻轻道:“实在也没收到,这些年我连你去往何处也不曾知道,一旦得知一点儿,我必也要先同你联络的。”
  贺言梅那样子似乎痛心疾首,道:“真是白耽误了几年,我走时匆忙,在夜间就开始赶路,竟是谁也没来得及告诉,只后来挨个去了信,才都联系上了。独独楼南兄、……唉,不说也罢!”
  花期听沈洵同他聊的这些话,倒像两人过去真极要好的样子,只是阴差阳错地错过了。她将信将疑,对贺言梅不由重新审视起来。
  
  沈文宣这厢刚刚走开,那边他眼厉,就看见角落里有个丫鬟,悄悄朝他招了招手。
  他极为自然的走过去,像是无意的靠近,那丫鬟猫腰过来,低声道:“少夫人让我给爷带句话……”
  
  那丫鬟说着,声音压的更低,沈文宣眸光一敛,也有些暗沉。片刻点点头,说道:“去告诉夫人,我知道了。”
  
  沈家这场宴会,直闹到了二更天方才歇下,一些年纪大些的首先散去,接着酒足饭饱的人纷纷离席,沈文宣就开始忙不迭的送客,那边何钟灵着手送女客,陆陆续续又忙了将近一更天。可见沈家今日排场之大,便是在真正世家氏族中,也不多让了。
  
  那厢刚送走了纪夫人,何钟灵刚站到母亲身边,何夫人就意味深长拉住了她的手:“先前说话的时候,有个丫鬟来,你脸色就不大对了,究竟出了何事?”
  何钟灵面色是真不好,此时在自己亲娘身边也是勉强维持笑,眼看了周围方道:“娘,之前我是怕这么多的人,怕把事情闹大了,于沈府名声有碍。
  
  方才丫鬟是说、说……是老太太身边有个丫鬟,两个时辰前的时候、被人给欺负了……”
  
  饶何夫人见识多广,也吃惊不小:“怎会有这等事?” 
  何钟灵咬咬牙:“这要是我自己身边的丫头,那都好办,偏偏是老太太跟前的,我就……”她还是没说下去。
  丫鬟被欺负了,这话说的隐晦,谁知道被欺负到了何程度。
  
  何夫人是闺阁中打滚惯了的,素日里十分手腕。也明白了此事厉害,寻常人家发生这种丑事,大多是遮过去便罢。她了解自己教出来的女儿,就算是何钟灵跟前最得意的丫鬟,发生了这事,只怕何钟灵也会咬牙选择弃卒保车,不敢冒险宣扬出去。
  
  可这人是老太太的丫鬟,何钟灵就不得不做出个样子,要是一意为了面子,不管那丫头,老太太又如何看待这个孙媳妇?
  
  就算她能看出老太太宠爱何钟灵,恐怕也没宠爱到任她为所欲为。何况大多老人家爱孙媳,多数也是爱她的品行高端,德行善良,要是何钟灵连老人家的身边人都一点不顾念,那样心狠怕也不会得到赞赏。
  
  何夫人慢慢道:“你可得想好了,这事怎么办,往小了就是一个丫鬟被欺负了,但往大了说,今日来的人,个个都是有身家的,你夫君如今可是在风口浪尖上,进一步能登天,退一步也能临渊,你若得罪了不该惹的,那果子也不好吃。”
  
  何钟灵花一样娇艳的脸,此时也是一朵心烦意乱的花,母亲说的她何尝不知道,可刚才传话的丫头,就是老太太支使来的,她能怎么办?
  
  老太太年纪大,经不起晚宴的喧闹,因此一直都在后院和奶娘一起哄孙子。等她院里的那丫鬟,绿荷,出了事后一径哭到了老太太跟前,老太太当时就气的不能了。否则也不能即刻就差了人来告诉何钟灵。
  
  何钟灵揉着太阳穴,睁眼眸中已有计量:“娘也别担心,我已了解过了,那个叫绿荷的,后来哭过了,回过神也说了,那人是会宴中途突然闯的进去,匆匆蒙了绿荷的眼,但绿荷嚷的大声,加上推搡时,砸了不少东西动静大,因此后来也引来了别的丫鬟,那人匆忙跑了,绿荷说那是个年轻的男子,我问过文宣了,那个时间离席的,本来就不多,年轻人更是唯有那几个,也都是散客,并没有什么背景根基,家族势力也薄弱。因此能查出来更好,若不是如此,便是拼了让老太太厌恶我,我也绝不干涉这件事!”
  
  何夫人料不到此事她也是思虑了这么多,不由对这个女儿更是满意,刚要赞赏两句,忽然沈文宣的声音重重传来:“不,并不是所有人都是籍籍无名,还有一个人,他的身份却是显赫!”
  
  何钟灵被吓住了,立刻急急望向他:“你说的是谁?!”
  
  沈文宣脸色凝重,深深看了看她和何夫人:“晚晴和夫人您一直都是在女客这边,并不知道,也就是在两个时辰以前,贺家的礼部侍郎来了。”
  
  这下何夫人脸色也不好看了,转向何钟灵道:“沈家和贺家八竿子打不着,你怎么请的他?”
  
  何钟灵脸拉着:“我并没有请他,他如何来的?”
  
  沈文宣就接道:“他为洵弟而来。”
  
  何夫人与何钟灵面面相觑,缓缓还是何夫人开口问道:“那这位贺公子、他现在可走了?”
  
  沈文宣摇头:“贺公子没走,我让洵弟把他留住了。”
  此事若是要查,就定没有查一半留一半的道理,若是给老太太知道,反而心里更存了意见。所以对贺言梅此人,如今便是不想牵连,也只能牵连进来了。
  
  何夫人重重叹了口气。
   


12、当家主母 
 
  人素来捧高踩低,倒也不是说真就是存心,面对比自己身份低的,自然就能拿住高姿态,做事说话都轻便,但面对出身显贵之人,别人的姿态明显高于自己,说话做事就不那么是滋味了。
  
  这么大的事,何钟灵自然把亲娘留下来坐镇了。
  
  可就算有何夫人这个一品诰命夫人,面对贺言梅之时也是无可奈何的。那是贺大阁老的亲孙子,家世显赫的能压死一群人,除了皇家以外,臣子当中贺阁老已经登峰造极,一品尚书在贺阁老眼中,恐怕跟七品县令区别也不大。
  
  而且何尚书是任期最短的一个尚书,区区上任不过才八年光景,朝中的根基远远及不上打滚了十几年二十年的官。
  
  何守权是那年万岁爷大选时提拔上来的,可说无异于上天送了何家的一块馅饼,就因为机会来的如此不易,何夫人才更加小心翼翼,这些年小心筹谋,对何家来往的官员是能讨好就讨好,能逢迎则逢迎,所以现在对着贺家这个嫡孙,她的心情是很复杂的。
  
  现在是深夜最冷时候,外面已经不能待人,大屋里摆了三四个火盆,贺言梅是被客客气气请过来的,事先都没说什么事,就看戏一般搬把椅子让他坐了。
  
  何夫人坐在正中椅子,只看到贺言梅当先进来,俊逸不凡仪表出众,心里由不得在赞叹。
  
  然后她目光瞄向门外,那里面深意是不言自明,明眼人都知道。
  
  花期刚把沈洵推进屋里,一见屋内如此燥热,也不含糊,便伸手把他的大氅解开了。
  
  何夫人眼里也在刹那露出惊艳,甚至颇有种不敢置信的感觉,沈洵天青色长衫在身,比刚才看着更清雅些,便是这么含蓄的坐着,竟就能硬生生给人一种无法逼视的高华之意。
  
  何夫人听过别人议论,自然是知道沈家这二公子是出众的,但她和许多人一样,不曾亲眼领略,也是不知道这出众竟是如此出众的。
  
  突然落差这般明显,她心里五味陈杂,竟是下意识抬眼,去看女儿。
  
  何钟灵初一看见那位翩翩浊世公子,也是愣了好些,只见他一双幽深眸子,也朝她望来,目光互相一碰。再一想这位公子的身份,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脸色已是愈加难看起来。
  
  花期左右看了看,压根没想多少,走上去给主子们见礼:“奴婢见过夫人,少夫人。”
  
  东府虽闭塞,但大名在外的何家夫人的脸,她还是认得的。
  
  两母女情绪波动,竟完全没有想到正事上去。幸好脸上不曾失态,老太太心腹大丫头秋宁快步自外头进来,说:“那些个公子们竟是没一个愿意来的,都在问我们府里为何留他们呢。”
  
  何钟灵皱眉频频的看了两眼门口,她也不安问道:“老太太呢?”
  
  秋宁的眼色素来是独一份的,看屋里气氛不对,早低着声道:“绿荷抱着老太太哭个不休,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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