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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章

废后重生:权倾六宫-第2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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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迈长叹一声:“王爷还记得同州么?”
  煦王皱了皱眉,吃力地回想:“有印象,似乎是,嗯,是王叔的采邑之一,后来大兄看上了,王叔便送给了大兄……”
  沈迈瞧着煦王微变的面色,自己反而又有些奇怪,但还是先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诉了煦王:“同州发现了铁矿。宝王殿下一直在偷偷地开采,然后炼制兵器。”
  煦王大惊,手一拂,酒盏落地,乒乓脆响,碎成了一地。
  沈迈不在意地看了看地上,续道:“潘盛是当年宝王殿下随军西南时的部下,如今已经暗地里宣誓效忠。梁奉安假作被他架空,如今已经张好了口袋,就等他入彀了。”
  煦王垂下了眼帘。
  沈迈有些怜悯地看着煦王,心道,一个哥哥惊马薨逝,另外两个哥哥你死我活,这个当小弟弟的,也是难做的很啊。
  煦王抬起头来,有些恍惚:“还有呢?”
  沈迈心中暗赞果然是裘太后的种,又是亲手教出来的,坚毅得很:“朝中大臣,杨幕居中联络,已经有大半同意袖手旁观,三分之一决定倒向宝王。”
  煦王闷不吭声。
  沈迈叹息,一口气说完了最后的那部分:“跳出来的这些几乎已经是宝王爷的全部铁杆。还有几位摇摆不定的,是因为不同意起兵。但对于禅让都表示可以接受。”
  “至于裘家的二位,不得不说,都是演戏的天才。老国公夫妇,就是因为拒绝了宝王殿下的拉拢,所以被宝王蛊惑了裘二郎,双双惨死。但老国公临终前,却将宝王意图谋逆的事情告诉了小公爷。小公爷本不欲揭破,谁知宝王殿下令宫里的人将这笔账栽到了邹家身上,以至于裘昭仪,哦,先敬庄皇后被药香迷心后,持剑闯宫,香消玉殒。小公爷一家子,双亲和妹妹等于是都死在宝王爷手里——所以,裘家是坚定地站在圣人一边的。”
  “邹家就不用说了。邹大郎从幽州寄了两马车的家书回来,狠狠地钳制住了神策军潘盛军中的一些人。邹二郎手里的军器监已经将与宝王有关的若干军中的兵器都换成了残品。邹三郎在礼部早就准备好了善后的一应事宜。钱粮周转,户部有邹小二郎。除夕宴上,想必王爷也看出来了,宗室老皇叔瑞王殿下可是稳稳地站在圣人这边的。帮着安抚勋贵宗室的,弘文馆还有邹小大郎。何况,工部的蒋尚书长袖善舞,可不比鸿胪寺的那位杨大人差!”
  煦王闷闷地接口:“何况,你家长兄就在鸿胪寺做少卿,只怕鸿胪寺顷刻间,就不再姓杨了吧?”
  沈迈吓了一跳,对于煦王这种军中的谈话方式已经完全接受不了,低声急道:“王爷莫害我!别说鸿胪寺到了,全天下都姓李!而且,是圣人的那个李!”
  煦王白了他一眼,杯子正好摔了,抄起酒壶来一气狂饮,饮干,空壶往桌上一扔,颓然捧头:“也就是说,四哥早已经准备好了,只等大兄自投罗网了?”
  沈迈嘿嘿一乐,一边拿了壶走到旁边去大瓮里灌酒,一边道:“没错!我已经等了半个多月啦!”
  煦王忽然反应过来,抬头挑眉:“这样说来,掖庭那边的人,只怕还都活着呢吧?”
  沈迈回身走过来,酒壶递给煦王,挤挤眼:“您说呢?”
  煦王脸色一沉,一把推开他:“那怎么会让太后昏迷,余姑姑甚至丢了性命?!”
  沈迈的手一顿,脸色也沉了下来,坐好,方咬牙道:“因为不论我跟圣人、孙公公怎么推演,都没有想到咱们的宝亲王殿下,会在长庆殿主殿放了一把火,甚至放火之前,还给太后和余姑姑房间的蜡烛里,都下了迷药!”
  煦王眼中杀气一闪,恨声低骂:“畜生!”
  沈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方叹道:“其实,这事儿邹娘娘想到了,只是大家都觉得没有那个可能性,所以不曾听她的。”
  煦王心中一动:“救了阿娘的陌娘和阿瞳,是皇嫂的人?”
  沈迈点头:“是。陌娘是洪凤堂嫂的内侄女,阿瞳是清宁宫的旧人。邹娘娘十分放心不下,令她二人一定要打起精神来盯着。所以她们虽然也中了迷香,却能迅速醒过来,才堪堪救了太后的性命。”
  煦王长长地出了口气,苦笑道:“看来,我已经是个无用的王爷了。帮不上阿兄,也护不住阿娘……”
  沈迈看着他颓然的样子,心中同情,却知道他不可能有出头之日,便伸手再给他拿了个杯子,满了杯酒:“不用王爷搀和到这种骨肉相残的事情里来,王爷还不庆幸?”
  煦王机械地跟着他饮酒,却不吭声,满眼满脸,都是迷茫。
  过了好一会儿,沈迈才故作轻松地问:“王爷以后打算做点儿什么?是带着王妃邀游天下,还是给圣人当保驾的擎天大将?”
  煦王摇摇头,神魂不属,半天方道:“我也不知道……”
  沈迈笑了笑,深深地看着煦王,轻声道:“属下好歹算是跟过王爷几天,就交浅言深了——王爷何不学达王?”
  煦王浑身一震,脸色大变。
  沈迈莫名,呆住。
  煦王缓回来,冲着沈迈勉强一笑:“你说的我明白了。以后不要在四哥面前提起王叔。”
  沈迈眨眨眼,不解。
  ……
  ……
  煦王回了府。
  煦王妃秉烛等着。
  煦王进了内室,见她款款从床边立起,几步跨过去,一把紧紧抱住,埋首在她肩窝,深深嗅她的体香,低声道:“我们走吧?走得越远越好。”
  煦王妃回手抱住煦王,心神松了下来,嘴角一丝笑容,愈来愈灿烂:“好啊,好极了,我一辈子都在等这一天。”
  煦王闭着眼,问:“我们去哪儿?”
  煦王妃也轻轻地合上了眼:“去哪儿都好。我老家,你封地。只要,不在京城,不做官,不领军,怎样都好。”
  ……
  ……
  沈迈第二天一早亲自去寻孙德福,当面问他:“煦王爷的情形好生奇怪,说到达王爷时,几乎要跳起来,老孙头,你知道是什么缘故么?”
  孙德福听了,头发几乎要竖起来,揪着沈迈的脖领子,压低了声音急急问道:“你怎么会跟煦王爷说到达王的?!”
  沈迈见他额角冷汗,举止大变,知道事情重大,便将昨夜的话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孙德福听得二人并没有谈及裘太后和达王的私情,这才放下心来,支吾着转身溜了。
  沈迈猝不及防,竟然没抓住孙德福,不由跌足暗恨。
  孙德福却转眼便将此事令小武学与邹皇后听。
  小武学得迷茫,邹皇后却听得沉重。
  长叹一声,邹皇后明白了过来:裘太后与达王有私的事,只怕煦王也是知情的。
  只是煦王是个纯人,所以不论对宝王还是对福王,都是一片纯正的兄弟之情。
  但这两个居心叵测的贪心之徒,却命中注定无福享受手足之爱,只拿煦王当了明宗旗下的一枚棋子而已。
  沈迈那一番说辞,更是误打误撞,彻底将煦王对兄弟手足、甚至骨肉亲情的一片拳拳之心打消干净了。
  邹皇后低声叹息道:“准备准备吧。只怕在事情落定之后,煦王就会离京了。”
  洪凤在一边,默然,喟叹,应诺。

  ☆、364。第364章 秘辛

  沈迈坐立不安。
  事情显然还缺着一环。而明宗只令他注意达王府。他却不明白为什么,应该怎样注意。
  忽然洪凤亲自来访了。
  沈迈有预感,这是替孙德福来解释的。
  洪凤却将沈枪沈剑等统统都赶了出去,偌大的处所,只有洪凤与沈迈两个人。洪凤依旧拉了沈迈坐到院子中央最空旷的地方,附在他的耳边,低低地将事情一一告诉他:“当年达王爷一十六岁刚刚回京,受了裘三郎的邀请,一同出城跑马。谁知太后娘娘也偷溜了出去玩。在城外,二人因争强好胜,连赛十场,互有输赢。谁知后来便有了私情。本来达王爷已经要去求太皇太后去裘家提亲,先帝却去了裘家与老将军下棋。老夫人与裘家大郎被荣华富贵迷了心窍,设局令太后出浴后长发未干之时出现在先帝眼前,加上花前,月下,先帝果然惊为天人,当场解珮为聘。”
  “君上一言,老将军不敢违逆。但因太后已经将与达王爷两情相悦之事告知老将军,所以老将军极为愤怒,先帝一走,便将裘家大郎打了四十军棍,然后扔去西北,再也不让他回京。而裘家老夫人房中,一自那时起,老将军一世未曾再踏足一步。”
  “达王爷惊悉,本欲带着太后娘娘私奔。但娘娘毕竟要顾着整个裘家,便与王爷一刀两断,毅然入宫。后来生宝王时,虽然宣称是被先冯皇后陷害以致早产,先帝却觉得蹊跷,令人私下里细查。这才知道宝王爷并非自己的种。可那时达王爷已经不在京中,先帝只觉得火气也无法发到对自己温和体贴的太后身上,便忍了下来。”
  “待到后来,达王爷一走十几年。先帝对此事也渐渐淡了。何况那时候帝后已经如胶似漆,这种前尘往事,先帝就不想再提了。”
  “但到先敏敬太子薨逝时,先帝忽然想起了此事,临终前还安插了人到宝王府和达王府。只是,两府的纸条,却都不送往圣人那里,而是交给了太后娘娘……此事颇令人费解,所以……”
  洪凤还未说完,沈迈的汗已经湿透了整个衣袍。
  沈迈一边擦额头的汗,一边嘀咕:“我他娘的是撞客着了,还是该死的脑子进水了?怎么会想起来要打听这些皇室秘辛的?知道这些,岂不是意味着一家子的性命不保了么?!”
  洪凤停住,无奈地看着沈迈,低声道:“沈将军,您就算不知道这些,也已经是圣人手里最大的那个谍报头子了。”
  沈迈一滞,片刻,点头,吐气:“说的也是。”
  洪凤不再往下絮叨,只是低声道:“小人此来,却不是奉了师父的令。而是邹娘娘让小人过来告诉一声,以后您在圣人跟前说话,多些忌讳。这些事,不仅将军,便是小人,小人的师兄,也都是‘不知道’的。如今的知情者,只怕仅有圣人、邹娘娘、小人的师父,和煦王殿下了。”
  说到“不知道”三个字时,洪凤重重地咬着字眼,眼睛紧紧地盯着沈迈。
  沈迈此刻却又聪明起来,略过了洪凤关于假装不知情的提醒,却把注意力放到了他的后半句上:“怎么?宝王殿下也不知情么?”
  洪凤微微点头,低声道:“长庆殿起火,十有八九是宝王殿下放的,但起因却是余姑姑开始整理二王的纸条,所以,推波助澜的人里,必有达王一个!”
  沈迈脸色一变,忽地立起,拔腿便往屋里跑!
  洪凤忙跟了进去,只见沈迈埋头在墙角的大柜子里一阵猛刨,片刻后,拿了一只大匣子出来,就地坐倒,打开大匣子,一阵翻找,忽然冷哼一声,擎起来一张纸:“我说达王殿下为什么要请赵尚书吃这顿贵死了的饭!?”
  ……
  ……
  明宗死死地盯着眼前的纸条,冷笑不断。
  沈迈低头解释:“末将前阵子疏忽了。直到除夕宴后,才觉得达王殿下的情形不对劲儿。昨日看到赵尚书和崔尚书竟然都公然跟杨正卿站在一处,觉得十分诧异。因为一直以来,只有杨小学士与宝王温王来往密切;而赵、崔两家因对宝王殿下的武人行止十分不以为然,所以几乎不与其交接。末将越想越觉得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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