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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故剑情深-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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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华眼中涌起惊喜的神色,紧盯住其中最年轻的人。 
  四人中,最年长的约有半百上下,豹头环眼,留了虬须,皋戾之气外露,死板板的债主面孔其色黎黑,似乎对任何人都抱有敌意。另有两人年纪经约三十上下,五官平常,最年轻的只有十四五岁,五官清秀,英气勃勃,身材雄壮结实,生了一双灵活有神的大眼睛,可是似乎常带着愁容,四人中只有人背着一个大型包裹,而且走在最后,可知身分最低。 
  四人都看到林华脸上奇异变化,虬须大汉哼一声瞪了他一眼。 
  店外伙计站在房外,推开门笑道:“诸位客官请看看是否合适。” 
  大汉胸抓起领口向上一提,怪叫道:“瞎了你的狗眼!你叫大爷们四人共睡一张床?” 
  店伙惊得手肢以软,急叫道:“客官请息怒,上面并不是指一间,邻房四房都没有客人……” 
  “去你的蛋!大爷们要内间的上房。”大汉气势汹汹地说道。 
  “这……” 
  “怎么?你不愿意?怕大爷给不起房钱?要不要先将银子交柜?” 
  “小……小的……” 
  “怎样?” 
  “上房已……已经客……客满,只……只剩下……一间厢房。” 
  “厢房也好。” 
  “但……” 
  “你短了舌头不成?… 
  “厢房只能住两位官……” 
  “给大爷多加两张床。” 
  “空虚……” 
  “这加,大爷砸了你这鸟店。” 
  “小的……” 
  “少废话,快领路,慢了砸破作的脑袋。” 
  店伙委实吃不消这几个凶神恶煞,怎敢再哆嗦? 
  无可奈何地说:“请随小的到厢房。” 
  林华等四人走过,伸手拉住走在最后和少年笑问:“老弟留步,访问贵姓大名?” 
  前面三人同时转身,少年一怔,瞥了他一眼,用南京回音说:“我姓张,名全,你……” 
  虬须大汉抡到,一把抓住林华的右上臂,沉声问:“小弟你是什么意思?” 
  “你问什么?探海底么?” 
  “问问姓名而已,他……” 
  “有什么好问的?呸。” 
  “这位小兄弟极像在下的一位……” 
  “滚你蛋!你不知道这是犯忌的事么?” 
  “老兄……” 
  “闭上你的臭嘴!” 
  林华颇为失望,笑说道:“好的,老兄,听你的、你带了剑。” 
  虬须大汉微傲地说道:“你知道就好,竖起你的驴耳朵听着,千万别向陌生人探名音姓,缝上你的鸟嘴,可以活得长一些。” 
  “呵呵!承教了。” 
  这一面发生争吵,远处上房的前廊有人探视,一主一婢两人末入员,似乎有意无意间向这一面扫了一眼。 
  店伙领了四大汉走向厢房,少年张全不时回头向林华注视打量。 
  林华叹口气,目送对方去远,脸上涌现激动而又迷惘的表情。 
  林华等张全走远,喃喃自语道:“脸型像极了,只是黑了些,口音不同,姓名也有异。老天!真像他。” 
  四大汉刚踏上走廊,观看上房女眷的三大汉闻声转头,一名大汉叫: 
  “咦!是插翅虎丘兄么?那三位是……” 
  “呵呵,原来是大沙湖双鬼一蛟,久违了。那是敞友神拳郭明,快腿李智,和小徒张全。”虬须大汉行礼滔滔不绝地说,转向已方的人引见道:“两位贤弟来见过浪里鬼郝文,水鬼批武,翻江蛟黎良。他们都是愚兄早年结交的好友。徒弟,给长辈行礼。” 
  张全放下行囊,分别向三人行礼道:“晚辈张全,向诸位前辈请安,日后尚请多赐教益。” 
  水鬼郝武哈哈大笑:“好,你插翅虎丘文振走了狗尿运,收了二位好门人,好俊怎样,教了些什么,怎么文皱皱的?” 
  插翅虎呵呵笑,颇为自负地说:“没什么,别赞奖他小孩子了。老实说,兵刃拳脚他都有两手,只是根基太差,学晚了些,可是他满肚子墨水,你可别小看他了。” 
  “哈哈!丘兄一着肚子草,倒吊起来,也吊不出半点墨。斗大的字恐怕只认识两箩而已,连你老兄的大名写出来也不认识,怎会调教出一位满肚子墨水的徒儿?老兄别开玩笑了,好不好?” 
  “信不信由你,先别忙,安顿了再说。” 
  “好朋友多久不见,今天得好好喝两杯,兄弟做东。” 
  “哈哈!靠山吃山,当然得叨扰郝兄几杯。” 
  浪里鬼郝文用拇指向上房点了点,低声神秘地说:“丘兄。好一对雌儿,俏得紧。” 
  插翅虎拍了他一掌,笑道:“别开玩笑,武昌府卧龙藏虎之地,错不得,我知道贤昆伸嗜好此道,可不能乱来,鬼见愁的量无铁尺可不是纸做的,兄弟可惹他不起。” 
  “咱们给他个天衣无缝,怕什么?” 
  “纸包不住火、我可不敢冒险。老匹夫神通广大、朋友众多,听说他已兼任了楚王府的教头,知府大人见了他也得打躬作揖客气一番。 
  万一走漏了风声,被他抓住证据。你跑上天他会将作揪下来的。老兄,算了吧,武昌府只要鬼见愁曾隆一天不死,谁也休想做出大血案来。” 
  “我不怕他神气,他是公门人,抓不住真凭实据,谅他也无奈我何。” 
  “老兄,千万别冒这个险……” 
  这时,店伙计已开门外出,请客人入房。 
  “咱们回头再谈,兄弟明天得到万金堤走走,还需要借重诸位呢。”插翅虎立即改变话题说,随后伙诸人入房去。 
  远处的林华只听到一部份寒喧的话,心说:“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水贼和剪径的混在一起,准不是好路数。” 
  不久,上房房门徐开,出来了一名体面的仆妇,年约三十上下,脸蛋相当清秀,细皮白肉衣裙整洁,站在走廊上左右张望,轻俏地叫唤:“店伙大哥,店伙大哥。” 
  附近不见有店伙,她竟然大胆地越过天井,走向厢房的廊前。妙极了,徐娘半老,风韵犹存。莲步轻摇,丰臀隆胸有韵律地款摆,摆得坐在廊下的双鬼一蛟眼珠发直,色迷迷地猛咽口水。 
  “店伙大哥。”她站在院子里叫,嗓音十分悦耳动听。 
  远处的林华大惑,心说:“这仆妇怎么这般大胆?老天,她像是存心撩拨那三个色鬼呢。” 
  确是存心撩拨人嘛,她水汪汪地眼睛一转,在双鬼一蛟的脸上瞟过,似乎在低鬟一笑,笑这三个色迷迷的大男人缺乏勇气,然后又叫:“店伙大哥……” 
  “晦!小娘子,有事么?”浪里鬼忍不住了,赶忙接口。 
  “你是……”仆妇拖长着声音问道,那股劲委实又媚又动人。 
  “小的是店伙嘛。” 
  “暧!你为何不早说?” 
  “不算晚哪,小娘子,有事么?” 
  “我家小姐要我告诉店家,吩咐厨下菜肴调味要放清淡一些。” 
  “好哇!小的带你到厨下关照厨子好不好?”浪里鬼一面说,一面走下院子向仆妇走去。 
  “这个……” 
  “走吧,我来搀你一把。妇道人家小脚可怜生,不搀不行的。”浪里鬼一面说,一面淫笑着伸手便扶。 
  仆妇装腔作势地让了让,说:“那怎么可以?男女授受不亲嘛!” 
  “可以的,不必见外哪!小娘子……” 
  他的手尚未挽实仆妇的腰背,仆妇已噗嗤一笑,一指头捺在他的眉心上,腰枝一扭,闪在一旁笑迷迷地说:“你呀!不老实,毛手毛脚,劳驾啦!你去招呼厨下一声,我不去了,你们的厨子全是男人,多不方便?” 
  她一面南过,一面袅袅娜娜地走了。 
  浪里鬼站在那儿发怔,像是傻了,不言不动,被迷昏了头啦! 
  久久,仆妇已经进房去了。水鬼与翻江姣收回目光、水鬼叫:“哥哥,你迷昏了不成?还不回来?人早就走了。” 
  浪里鬼是失了神儿,直了眼,缓缓地举步循声走向廊下。 
  翻江姣尚未看出有异,大笑道:“哈哈哈!男人是泥女人是水,所以说女人是祸水,郝文兄这把泥见水便溶啦!哈哈哈……” 
  远处的林华忍不住叫道:“老兄们,快找郎中,而且要找会会解奇异制穴手法的郎中。” 
  “阁下,你说什么?”水鬼怒声问。 
  “你那位好哥哥,只有片刻可活了,如果不找那种郎中的话。” 
  “你是说……” 
  “那位仆妇的指头上有鬼,眉心穴可是致命的要害。” 
  “你胡说八道……” 
  “砰!”一声大震,浪里鬼不知迈步上走廊,突然绊倒在地。 
  水鬼与翻江蛟大吃一惊,赶忙上前搀扶。 
  “哥哥,哥哥……”水鬼拍着乃兄的脸颊叫。 
  翻江蛟则捏住人中穴,也急叫道:“郝文兄,郝文兄醒醒,醒醒。” 
  浪里鬼醒不了,两眼发直,口吐白沫,眉心一无痕迹,只是昏迷不醒,有点像中风,可是手脚并不抽动。 
  水鬼变色而起,厢房中恰好出来了店伙,店伙一看有人倒地惊叫道: 
  “哎呀!这位客它是不是病了?快去请……” 
  “你给我滚!”水鬼大喝。 
  店伙脑袋一缩,撒腿便跑。 
  厢房中出来了吱声拉门,探视的插翅虎,叫道:“吵吵闹闹怎么回事……咦!” 
  水鬼气急败坏地叫:“丘兄快来,家兄受到一个女人,暗算,剑给我一用,我去找他……” 
  “且慢,我看看?” 
  插翅虎翻动着浪里鬼有身躯,摇头道:“什么暗算?令兄像是中风,让他躺好,不久自会醒来。这时搬动他,一下小心便会成残废,最好替他行推血过宫术。” 
  “那人说是眉心穴被制。”水鬼急接口。 
  “见他的大头鬼! 
  “这……” 
  “他站在那么远,怎知眉心穴被制?你瞧,眉心有没有痕迹?” 
  “但家兄从未犯过中风的病。”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朝夕祸福,人吃五谷烟火,那能保证一辈子不生病?” 
  “我看……” 
  “那小子懂个屁。我又不是不会点穴术,难道就看不出来穴道被制?你如果不信,可叫神拳郭兄来瞧瞧,他跟武当弟子学过点穴术,比我高明……” 
  已不用叫,神拳与快脚皆已闻声出来了。神拳问明经过,仔细检查浪里鬼的经脉与关节,站起以坚定不移的口气说:“是羊癫疯,不是中风,不久便可醒来。” 
  “是羊癫疯,太离奇了,羊癫疯会如此安静。”插翅虎不以为然地说。 
  “他快醒来了嘛,发疯期快过去了,当然安静。”神拳坚持已见说。 
  “他根本就没发疯,刚倒下的。” 
  “真的?” 
  “谁骗你了?你进去时多久了嘛?” 
  “是呀!我再来看看。” 
  吵吵闹闹拖拖拉拉,拖掉了救人的宝贵时间,神拳抓起浪里鬼的脉门,便惊叫道:“怎么?不跳了?” 
  “什么不跳?”水鬼急问。 
  “脉博不跳了。” 
  水鬼一按乃兄的鼻息,狂叫道:哥哥,哥哥,你……你死得好惨,我……” 
  他去抓插翅虎的剑,插翅虎一把抓住他说:“老弟,不乱来。” 
  “我去找那个鬼女人,凶手! 
  “她如果会用这种神奇的点穴术,你去找她岂不是白白送死!” 
  “我跟她拼了。” 
  “拼什么?一无凭二无据,打官司你也只有乾瞪眼,说不定判个诬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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