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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0章

穿越者穿越了穿越者-第5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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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他们看起来的成分颇杂,基本什么人都有,但却拥有大量的弩弓和数目不少的铠甲,甚至还有一只马队。
  海阳城被围之前,派出去求援的几路信使,就是被他们拦截和捕获,血肉模糊的从马后拖回到海阳城下来的。
  要知道,他们的甲械装备和资粮,可都不是凭空冒出来的啊。就算在这新罗之地,想金氏、尚氏这等规模的普通藩家,能有几百领藏甲。就已经是顶了天了。
  更别说,在攻守的交锋当中他已经有所发现,其中不乏精准的射手和貌似老练的义从,还有不失悍勇的外番人,甚至还有一些扶桑列岛的倭兵身影。
  只怕背后的黑幕与情由重重,不是他这个区区的金氏藩,可以担待得起。也只有史上几次牵连甚广的大变乱,可以有所比拟的。
  他只能期待自己能够坚持的久一些,撑到外道别郡那些诸侯们,得到消息并且反应过来,派出联合的讨伐兵马。
  他虽然不是一个好将领或是从小受过刻意培养的藩主,但是在外游学(为质)的经历,却让他多少有些组织和协调的手腕,让城中的物资和人员,没有过多糜费在惊恐不安的混乱虚耗中。
  不过,显然这个可能性,随着时间的退移,看起来是越来越微小了。才不过被围困了小半个月,虽然城中还有历年的储集和财富,同样也不乏丁壮和器械,却也无法阻止那越来越令人悲观失望的气氛了。
  毕竟,除了小打小闹的边界冲突和以村社为规模的争斗之外,金氏藩已经许久未闻兵戈了。作为支撑的仅有一些武力,也不过是在为了保证海陆贸易,而维持下来的私兵部曲外加一些长期雇用的义从而已。
  因此……他早已经暗中交代族中的女眷,不分老小的用锅灰涂脸,以及准备往倒在身上的秽物,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要能坚持够活下来,一切就还有所可能。
  以那几家的遭遇来看,至少相比他们这些是必被斩草除根的男性成员,女人们获得活命的机会还要更大一些才是,虽然这可能是一个充满痛苦和煎熬的过程。
  “不好了……”
  一名亲信惶惶张张的跑到他们的身边,骤然压低声音道。
  “老藩和家主都不见了……”
  “什么……”
  金哲闻讯不由身子晃了晃,有些气结发苦的心中积郁,觉得喉咙一口甜腥味涌了上来,却又被他强忍住。
  “时候的事情……”
  “是今早内管代,去送物耗帐的时候,才发现了……”
  那人诚惶诚恐的道。
  “连带几位小公子和大夫人……”
  “问过府里剩下的大多数人,都不知道是甚事……”
  “那最后一次见过他们的人是在哪里……”
  金哲强忍着头晕目眩和四肢冰冷的感受。
  “是在祠堂……”
  那人赶忙回答道。
  “昨天夜里被藩老招叫去,说事有事要在先祖灵前交代的……”
  这一刻,金哲已然顿时明白了过来,只怕在本家的祖祠灵堂里,还有自己所不知道的密道或是隐蔽所,作为金氏一族的最后退路和生机。
  只是等到了这时候,说什么都晚了。
  只是自己和城中尤在抵抗的大多数人就被抛弃了,虽然知道对方可能是不得已为之,只是为了保住最后的血脉和香火,但他还是禁不住的气恼和愤怨起来。
  自己努力奋战的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啊。
  就像是在呼应这他的心情一般,那些此起彼伏攻打不停的蒙山贼,却开始放缓了力度和批次。
  而在城下的那些蒙山贼,也开始纷纷转头看向了某个方向。
  似乎看到远方大片积雪的地面,正在隐约起伏运动着,这是地龙翻身了么,金哲有些迟疑和错愕的拿起咫尺镜看向远方。
  然后过了好一会,才看清楚那是一阵又一阵,身上落满雪花的行进队列。因为队列的密集与整齐,因此在白色苍茫的雪地之中,就像是一块块向前涌动的白色地面。
  而在那些行进的阵列之上,就连铅色积重的云团,以及还在飘摇的细碎雪花,都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给排斥开来。
  而在云层间渐渐透射而下,又被反射开来的白色天光中,呈现出某种雪清雯开的短暂清晰和能见度。
  他们就这样子从容不迫的开向海阳城,整齐肃然的缓缓迫近中,只剩下令人有些窒息的沙沙脚步声。就连城下那些匆忙转向掉头过来的蒙山贼,也出现了短暂的失声和为之夺神。
  直到对方距离已经近到一个无形的临界点,这才像是被捅破的蜂巢,又像是被激怒的蜂群一般,从四面八方狂呼怒吼叫嚣吆喝着,做出主动迎击的姿态。
  然后,他们这一刻的表情和声调,就被淹没在了来自对面,震天盖地的喊杀和轰鸣声,夹杂着炒豆一般的密集哔剥声,就像是逢年过节烧开的爆竹一般,此起彼伏的响个不停。
  顿时之间远远看起来,那些乱哄哄从海阳城下冲出去的孟山贼,就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从迎面的边缘给啃掉了一大块。


第660章 出援(五)
  海阳城外。
  浓重烟火与血腥味,依旧弥漫不去的战场上,三三两两的正在一丝不苟的用铳刺和短矛,对着满地的尸体进行补刀。
  因此,时不时有貌似装死的敌人,从是尸体跳起来拔腿狂奔,然后又在砰砰作响的射击声中,像是被砍倒的木桩一般的被打翻在地。
  以有备而来击无备之师,以严阵以待少而精的劲旅,讨久战疲惫之众,就算对方数量几倍,且不乏战斗意志,很是进行了一番负隅顽抗式的努力。
  第一批简直是一触即溃的杂鱼,第二阵只是勉强敢挥动武器的炮灰,第三阵则出现了相对有组织的列阵,而迎上了第四阵后居然出现了比较像样的甲兵,以及协同迂回的马队,第五阵则懂得利用起工事和掩体来,试图用对射来反击……
  但也不过是将我方取得胜利的难度,从轻易上调到简单,后续战斗的时间拉得更长一些而已。
  当最后一阵,对方试图在正面以最后一点数量优势,形成暂时的相持之后,夹杂在左右两翼的掷弹兵们,突然投出的爆炸和火焰,则彻底粉碎聚集在中军位置的徒然努力。
  打到这里,我军甚至连刚从海边下船,又匆匆跟上上的转管炮和斤重散炮,都还没来得及开张,就已经进入了战斗的尾声。
  唯一有些遗憾的,对方在大败亏输之后,就激发了兔子的属性,从摧枯拉朽,到短暂相持,再到一败涂地,最终转进如风而让人有些望尘莫及了。
  毕竟,我这里才出动了一半的战力而已,也就是登岸并且完成基本配备和初步补给的几个营头。
  “这下,才算有点意思……”
  我看着那些丢盔弃甲,绝尘而走的残兵败将,微微点头道。
  “传令下去,以一个时辰为限,就不要追击过远了……”
  又对着站在身边的虞侯长薛徽言道。
  “将士们远道而来,又接连辗转数地,已经积累了相当的疲惫……”
  “地方和敌情尚且不明之下,不要急于做那些强弩之末的事情了……”
  当然还有没有说出来的潜台词。
  正所谓大张旗鼓的远道而来,当然不会只求止步于此,要是一下把眼前的敌人都消灭光了,那下一步还怎么继续开展工作和提出后续的交涉与要求呢。
  “这一阵伤了数百,而阵亡十数员,主要是被飞矢所致……”
  又过了好一阵子,随同我一起出阵而主持后续处理的第四兵马使杨再兴,也抄着一杆血迹斑斑的稍枪,走到了我的身边大声汇报道。
  “阵斩最少五千,大半是贼人中的悍勇之徒……”
  “俘获则有万余口,则大多数是被沿途裹胁而来普通部众……”
  “此外,关于贼人中军所获的俘虏,正在审问和甄别……”
  “贼军营盘所遗和被就近缴得的军械旗鼓物资,也基本有两三万人份……”
  “不过其中成色颇杂,实在不成建制……”
  “就算能够利用起来,也要费上一番周折来清理的……”
  “只可惜,这个贼人围城的营地过于松散了些。”
  “另外几面尚有不少贼人,估计是见势不妙……”
  “给跑了一部分了……算是未尽之功……”
  随后,我看着从敌营中军所在,成捆抬过来的数十面形形色色的大旗,不由有些皱眉道。
  “这个蒙山军大都督,兼南路兵马大元帅是什么玩意……”
  “还有那个突然冒出来的百济复国军,又是什么鬼……”
  这时候,经过短暂的交涉,外墙破破烂烂的海阳城,终于从内而外的打了开来。涌出一群牵羊担酒,还有器乐在旁吹打不停的队伍。
  领头正是一个插翅高冠圆衽大袍的男子,看起来穿的是国朝散授六品的服色。
  “海阳代守,权德津郡长史金哲,多谢淮镇赴援之恩……”
  对方满脸恭谦的用一口字正腔圆的官话道。
  “城中已经备下来酒肴,虽然地方寒陋……”
  “但还请让藩下,稍尽地主之谊……”
  隔天之后。
  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的海阳城中,被简单清理过却依旧血渍混杂雪色斑驳的城头,却是换了一批驻守的身影。
  他们身穿齐膝的大衣裹着粗呢披风,头戴保暖的厚实毛毡大檐帽,身后背着带刺长铳,腰里穿着子药匣子,还有少量跨刀背盾,手里端着弓弩的甲兵。
  一队队的巡曳在狭窄的墙头上,一丝不苟而依旧戒备森严。
  “真是冻杀人了……”
  老军头邓坊好容易抖干净身上飘落的雪花,像是泄愤一般的重重咬了一口,舀在铁皮饭盒里的大块带皮肉。
  油汪汪有韧劲十足的滋味,已及浓重咸辛的调味刺激,顿时让他从巡哨换下来的肢体僵直与遍体寒颤中,振奋和精神起来。
  因为当地的藩主,相当识相的让人给送来几百口口猪羊,还有同样数量的骡马牛驴等大牲口。
  因此,军中的火厨们也卯足了气力,用现杀的猪羊就地做出了好些荤味十足的大菜,他们这些远道而来的军士们,也得以吃到登岸之后的第一顿像样的饭食。
  辣炒杂碎,酱汁炖肉,还有现做的新鲜血豆腐和筋骨汤头,可谓是人人有份,好好的朵颐了一顿。
  而作为巡哨的加餐,切片的罐头血肠被放在炉火上炙烤,上顿留下来的玉米杂粮贴饼,也正挂在炉壁里热乎乎的冒出谷物香气。
  每人还有一大勺子,还有当地人最常见的酸辣盐菜,虽然一团灰白发黑的卖相不怎么样,但用滚水一冲就是一大壶现汤,在这冬日里科比他随身携带的大酱和豆豉干,更清爽利落的多。
  作为饭尾消食解腻的果蔬,则是一筐任人随便拿的窖藏萝卜,虽然因为放得久了,表皮自有些发皱,而肉质也变得有些疏松发绵,但是萝卜芯里清甜薇辛的汁水,在这难得见过绿色的冬日里,可谓是相当珍贵的体验和受用了。
  而作为邓坊,也可以稍稍的松一口气,而放下心来了。
  事实上,作为昔年一同共过患难的经历,见多了人心险恶的他,并不觉得是一种自持的资本和渊源,而是某种引而不发的隐忧和心理负担。
  因此,他在被留用之后就一直低调内敛的行事,决口不提当年的事情,也从不提自己这个任职的背后渊源,兢兢业业的服从命令和值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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