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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墨鼓-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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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宫里过得还好吧?”

乐歌微微怔了一下,道:“好……我挺好的,白大人有心了。”

“哦——那就好。只要你过得好——就好。”

碧空如洗,残阳将隐,韦璧窝了一肚子火,与白子安骑马从猎场回府。一路上他再也忍耐不住,冷哼道:“幸好你当初没有娶她,省心!”

白子安一怔,明白了他说的是谁,心中很是失落,不禁问道:“她……怎么了?”

韦璧忿忿不平,将乐歌拿绮雯来刺激自己一事同他说了。

白子安听罢,不禁莞尔:“你朔阳侯向来刀枪不入,难得有软肋曝于人前,不善加利用岂非可惜了?”

“我就知道,你会偏帮那女人,没出息!”韦璧骂了一句,突然想起什么,停下马来,紧紧盯着白子安道:“等等……原来你们都知道绮雯在内廷?就瞒着我一人!”

白子安斜睨了他一眼,道:“绮雯留在她身边不是坏事,若真去江海寄余生了,你才该哭呢。”

“你说得都对,却也不该瞒着我!”韦璧心中伤感,一时无语。他向来自命洒脱,不想在白子安面前伤情唏嘘,便又怨起乐歌来:“依我看皇上和她真真是天生一对,两只狐狸!”

酉时刚过,夕阳一缕一缕地收尽了,兰亭大街上的灯火也渐次辉煌了起来。

贵陇叛乱已平,燃眉之急已解,圣心大悦,谕旨颁下:北军司马管升木接替沈叶为贵陇守军。

管升木此番来雍州述职,除叩谢皇恩之外,更将平叛时所敛财物呈献邢度舟。他在北军时只是小小司马,若不是邢家提携,根本不能一展所长,官至守军。他与邢鉴不仅有同袍之情,也算是志趣相投的好兄弟。故散朝后,两人便相约去酒馆饮酒。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已是月上柳梢,邢鉴惦记着明日离营要招新兵,便告辞先走。一路来,雍水上画船相接,岸边楼阁参差,琴箫鼓瑟,靡靡之音不绝于耳。他本是清淡之人,对依红偎翠风月游戏不感兴趣,便加快脚步,转到了布衣街邢府。

邢府门前,刚刚停下一乘单人软轿,有女子从软轿中款款走出。远远看去她穿着一身白底撒红的襦裙,还梳了个别出心裁的高髻,身形袅娜,风姿如画,竟有几分熟悉之感,让邢鉴脚步微滞。

那女子抬首望着高高的侯府大门,突然间回过头来,风灯下,眉如新月,肌若凝脂,清丽不可方物。

是她?!

73

73、李代桃僵 。。。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这章回目我想用“匪我思存”来着……

邢鉴怔怔地看着她,犹自恍惚。

细碎的说话声,欢愉的嬉笑声,就在他耳边响起。那女子一步步地朝他走来,目中含情,好像天地间所有的一切都幻化成虚无,惟有他而已。他本已喝得有几分微醺,此时更是欢喜欲醉,时光似永远停留在了过去。

那女子走到他跟前,犹豫良久,才欠身行礼道:“青娘见过大人。”

“青娘?”邢鉴眼神迷茫,喃喃地问一句,似在问她,又似在问自己。忽然,他清醒过来,一把抓住她,怒道:“青娘?!”

“……是!”青娘好不容易鼓足勇气,抬首望了他一眼,却被他眸中的冰冷寒意一骇,生生打了个冷战,“是、是、是侯爷他……他让我来的。”

“朔阳侯?!”邢鉴惊怒交加。又是韦璧!这个恶心人的纨绔!

“是我!”府门大开,邢度舟缓缓踱了出来。他目光锐利,扫了青娘一眼说:“还不进去?”

青娘如蒙大赦,忙挣开邢鉴的手,连问安行礼基本的规矩都忘了,提起裙裾就往府里逃,只余父子二人静静相视。周遭寂静,惟有风吹高悬地夜灯发出“扑扑”之声。

“走!今日难得!你我父子遛遛弯去。”邢度舟撩袍下阶,微笑着说。

邢鉴依旧立着纹丝不动:“让这女人滚回越州去!”

“女人不女人的,我们容后再讲。”邢度舟径自走在前面,邢鉴伫立半晌,终还是慢慢地跟了上去。

从街头到街尾,除了各色馆驿没有一间商铺,兰亭大街与之相邻,商肆云集,行人如织,宁静与喧闹隔开了两重天地。

“听说今夜管升木邀你饮酒?”邢度舟边走边问了一句。

“是。”

“你看此人可堪大用?”虽已收了管升木两百万两银子,可遇人存疑一向是邢度舟的行事作风。

邢鉴微一沉吟,道:“有人爱名,有人爱财,有人好色,有人好权……这人不好财、不好色也不好权,在意的就是一点点虚名,加上他领兵打仗确有一套,是个人才。

“贵陇连着滇南,都是我们自己人,才安心啊!你竭力推荐他……这次小试牛刀,他果然没有让我失望。”邢度舟道。

“请父亲放心,别人不好说,管升木此人我还拿捏得住。”邢鉴语气坚定,听得邢度舟心中无比踏实。他停步回身,拍了拍邢鉴的肩膀笑道:“我儿敏睿啊,只要不碰见那女人,什么都能想清楚。可一碰见那女人,就糊涂了。”

邢鉴因青娘之事,心中正窝着火,却又不好对自己父亲发作,只能攥紧双拳,强忍住怒气。

“明堂之火,尚书之事,眼下又来了个应试选仕,尚隐是越发来劲了……别的都揭过不提,光是他将乐家女儿捧在手心里宠着,桩桩件件不为别的,都是为了恶心你我父子啊!据探子来报,这一月来,韦璧又不知在暗中搞些什么,凡是和行兵打仗有关的事,他都特别关心。风雨将至,你我绝不可掉以轻心啊!”

一说说到邢鉴隐痛上去,他面色更加难看。

邢度舟久历朝政,史书上,兔死狗烹之事他可以一车车地讲,可事情一旦降临到自己头上,总会不甘,总有不忿,劳心耗力得来的一切,要他放弃,绝不可能。他冷哼一声,继续说:“别看尚隐生于深宫,长于妇人之手,却冷静多思,难以揣摩……”

邢鉴脸色稍霁,不紧不慢地说:“一个人不论如何的难以揣摩,总有显山露水的那一天。皇帝也是人,岂能没有软肋?一日没有皇嗣,一日就该他心神不宁。”

邢度舟逮着切入点,趁机说:“青娘来京确是为父的意思……尚隐没有子嗣会心神不宁,其实你也一样。若无代代传承延续,今日辛辛苦苦所做的一切终究是为他人做嫁衣裳。你从小就意志坚定,拿得起放得下,若遇选择绝不犹豫,从不叫为父为你担心,为父相信今日也是一样。”

邢度舟早年经历战场杀伐,腥风血雨里闯荡过来,后又显赫朝野,掌国之权柄,可此时,他目光深切,言语温软,和寻常人家的慈父没什么两样,让邢鉴心中一热。

“为父不逼你……若真不愿让那女人留下,明日一早就遣她走。”

邢鉴声音微哑,几不可闻:“是。”

鼓打初更,夜凉如水,邢鉴回府之后,便径自回了寝居。走到寝居外的小院时,他突然不想进去了,便像根木桩似的举头望天。月光将他的身影拉得老长,映在院墙上,孤零零地显出无限寂寥。

——以后若我嫁不了二哥哥,我也是要哭的!

——我喜欢他,一见他我就喜欢上他了,我不管他是谁,恩人也好仇人也罢,我就是喜欢他!

回忆是一把锋利无比的利刃,让他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地以身相迎。

寝居内,忽有悠悠阮咸之音响起,曲声凄婉,仿佛要倾尽今生所有的怅惘和哀伤,直催肺腑。

不愿再想了,也不能再想了!

邢鉴猛地转身,迈步跨入寝居,竹帘子被他重重掀开,敲动轩窗,“哗啦”作响。

青娘入府后,就被人安排在此处。她心里明白这是邢鉴的寝居,因为陌生,更觉得忐忑不安,只能抱着她赖以营生的阮咸,弹个小曲为自己壮壮胆。

见邢鉴进来,她手一颤,阮咸弦断了。她霍地站直了身子,心跳得似要蹦出胸膛。

邢鉴走到她面前,迎着蜡烛,用手挑起她的下巴,凝望着她的眉眼,再向下扫过鼻尖,最后扫过唇角,不禁失了神。这是他记忆中的脸庞,明眸如水,灵动剔透,那样的清丽皎美。他几乎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怦、怦、怦、怦,低沉而有力!

他再也忍不住,一把将她打横抱起,一旋身将她扔在榻上。他俯身吻她,用足了狠劲。

虽不知道他为何态度大变,可见他剑眉星目,仪表堂堂,青娘心中也是喜欢的。

她娇羞无限,双眸微阖,顺从地由他那滚烫的手颤抖着抚过自己温软的身躯……衣衫褪去,玉体横陈,他忽然抬起头,双眼通红地盯着她看了一阵,便猛地进入了她的身体!

毫无准备的撕裂让她痛得眼泪直流,他粗暴狂野的搓揉、冲撞更让她疼痛不已,忍不住呻吟出声。

邢鉴不管不顾地深入、撞击、撕咬着,听着身下女子的啜泣、哀求,他觉得仿佛这律动都不属于他自己的。可他停不下来,更无法思考。只有不停地在她身上索取着、宣泄着,才能消弭充斥在他胸口的爱欲、愤恨、嫉妒、悲伤;还有绝望……

灯火早已暗了,无人去拨那灯芯,只任它一点比一点更暗了下去。

深秋将至,沉芳殿撤下竹帘,换上了锦帛绣帘。因在午觉时间,殿中显得蕴静无声。

卫明珠端坐在铜镜前,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着头发,乐歌为了给她解闷,坐在榻上,絮絮地和她说一些从宫婢们这里听来的趣话。卫明珠仔细听着,偶尔应上一两句,两人轻轻发笑。

“乐歌儿,你恨过什么人吗?”明珠突然问了一句,可一问完就立刻后悔了。乐氏全族覆灭,她恨的人应当有很多。

乐歌微怔了一下,勉强一笑,反问道:“那明珠你呢?”

卫明珠轻声说:“有,我最恨之人就是许奇。”

“相士许奇?”乐歌晓得许奇是英宗朝最负盛名的星象大师,通经史、晓天文,给人相面多有奇中。

“嗯,就是他!”

卫明珠陷入沉思。那年,也是这样一个午后,她正在闺房绣花,母亲却喜孜孜地将她拉了出去,在卫府不大的前厅,她第一次见到了传说中的“神算子”许奇。

这位神算子并不像外面传说的那样有三头六臂,只是个双目澄清,神采焕然的老爷子。他甫一见她,顿时吃惊不已:“这位姑娘天庭饱满,颧高不露,虽暂时浮云蔽日,几年之后定是贵不可言啊!万请多多保重。”

那日府中闻讯赶来族中好些人,包括她的叔父卫琮喜和堂妹卫绰儿。许奇说完了她,又赠了绰儿两句,也是富贵荣华的吉利话。一门双姝,皆为显贵,听得众人面面相觑,莫不惊诧,继而不住地啧啧赞叹。

父亲和叔父听罢都大喜过望,待许奇走后,多次叮嘱家人务必守口如瓶,不得外传。

她只淡淡置之一笑,她从来不信自己的人生,仅靠相士的三言两句,翻翻嘴皮子就能下定论。可她不信,她的父母族人却深信不疑。她与张丘本是好好的一对,两人暗生情愫后,父母亲看在眼里,既未应允也未反对,可因为许奇的几句话,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从此之后,父母亲将她管得很严,再也不许她和张丘私下见面。她未能去赴张丘的寒山之约,也是因为偷跑出去时被母亲撞破,父亲将她锁了起来。

“明珠,你不能再想着那个张崇白了……你生来就不该是布衣之妻,终日辛苦劳碌地操持家务。你当像你的名字一样,熠熠生辉,为天下女子所钦羡。”父亲语重心长地对她说。

“爹爹!江湖术士之言岂能相信,都是些骗人的鬼话!”她反抗的情绪很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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