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袖-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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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怀冰爽快地答应道：“没问题，这白水镇可有好多你想不到的玩意儿呢。”
两人说笑着走出了屋子，屋顶上的银环蛇挣脱了禁制，从房梁上落了下来，变成一个高挑的女子。此人正是夜殇座下的蛇妖峦瑛。
蘅若朝四下看了看，确认无人后转身走进了一条小巷。一只蓝色的鸟儿在空中盘旋了一阵，也飞入了这条小巷，落地变成一个俊美的蓝眸少年。
“骆怀冰的屋外有一只鹰妖在监视，是夜殇的手下疾。”
“我在房内也碰到了一条银坏蛇，我想应该是峦瑛。”
“魔界的人会对骆怀冰下手，大概是因为他跟崆峒印有关。”
“可是他已经不记得以前的事了，他的记忆已被皆空露洗尽。”想到骆怀冰房里贴满的璃烟的名字，蘅若心中感到一阵难过。“但你知道吗？或许他的记忆并没有被洗得很干净，他的心里还是有璃烟姐姐的影子的。明明知道心里有一个人，拼命地想要看清那人的样子却怎么也看不清，我分明感到他心里是很痛苦的。”
“他饮下了皆空露，尚且如此，那璃烟姐姐呢？她无论如何也不肯喝下能让她忘尽一切的皆空露，至死都带着痛苦的回忆。或许璃烟姐姐说得对，有些东西是碰不得的，一旦拿起就放不下了，明知是毒，却还要饮鸩止渴。遗忘其实很简单，不过一口皆空露罢了，可若换作是我，我也是不会喝的，我不想此后的千万年间，心头的那一块是空荡荡的。”
感到蘅若心中的难过，焱川伸出一只手来轻轻搭在了她的肩上。不远处的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焱川立即变回了蓝鸟的模样飞上了天空，蘅若也闪身回到了屋前的小院中。
“不好意思，原本说好陪你逛白水镇的，不想王大爷身子突然出了毛病……“
蘅若摇摇头：“没关系，医人要紧。”忽然间，她感到有两股不寻常的气息分别从两个方向传来，转头一望，便见两队势不两立的人马一齐朝着这边飞奔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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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条件
“蘅若姑娘，我们接下来去……”骆怀冰话还没有说完，忽然闻到一阵异香，紧接着感到眼前的事物渐渐变得模糊，他眼一黑便晕了过去。
蘅若伸手扶住他，对天空上盘旋的鸟儿喊到：“阿川，拦下他们。”说着她招出绿绫，带着骆怀冰迅速向白水镇东边的树林飞去。
一声尖锐的凤鸣声响起，天地点徒然涌起一阵狂风，夹带着飞沙走石挡住了前方那两支队伍。狂风沙令人无法睁开眼睛，在那被困住的人群中，突然出现了一团白光和一团黑气，同时冲破了龙卷风的阻碍，追随着那道绿光而去了。
蘅若带着骆怀冰不可能飞得太快，她眼瞧见树林中有一处山洞，便朝那里飞了过去。山洞很小，蘅若将骆怀冰扶了进去，让他靠着岩壁坐下。她默念了个咒术，光凸凸的岩壁上立刻生出了无数条绿色的藤蔓将骆怀冰缠绕住，顷刻间，骆怀冰的身形便隐入了蔓条之中。
刚一转身出洞，便见夜殇和君谦恕立在洞外，蘅若一愣，站住没有出声。
洞口十分宽敞，可将洞内的情形一览无余。夜殇和君谦恕都没有看到洞内还有其他人，顿时心下疑惑。两人同时感到疑惑的还有，蘅若是什么时候认识这个骆怀冰的，为什么要把他藏起来？
“小若，骆怀冰在哪里？”君谦恕首先开口问到。
蘅若垂下头，不语。
“不把骆怀冰交出来，就是跟我魔界作对。”夜殇语气冰冷，不容置疑。
蘅若抬着看了他一眼，仍是咬唇不语。
“小若，我不知你为何要将骆怀冰藏起来，但他是唯一知道崆峒印下落的人，请不要让他落入魔人之手。”
蘅若皱了皱眉，抬头道：“你们都回去吧，骆怀冰他不会知道崆峒印的下落的，因为他从前的记忆早就消失了。”
君谦恕一怔：“小若，你为什么会知道？”
夜殇也直直地盯着她，等待着她的答案。
“我……我不但知道，而且绝对不会让你们打扰他的！”
蘅若的语气如此坚决，让两人都十分诧异。恰在此时，重华派和魔界众人也赶过来了，峦瑛听到蘅若的话后首先发难：“你是什么人？竟三番两次阻碍我魔宫之事，怕是活得不耐烦了吧？”
说话间一条银色的长鞭朝蘅若挥来，却在半空中被夜殇截了下来。
“谁让你妄动，退下！”
峦瑛一怔，收起鞭子退到了一侧。
“此处风景甚好，我们不如在这里歇息一下吧？”君谦恕不知为何突然对身后的重华弟子来了这么一句，那些弟子不由得面面相觑，却见君谦恕竟已放下了手中的剑，席地坐了下来。
“我们也在此休息。”夜殇也下了命令，而后就地坐了下来。
众人皆是不解，但也只得跟着君谦恕和夜殇坐了下来。蘅若孤零零地站在山洞前，眉头紧锁。如今骆怀冰下落不明，君谦恕和夜殇是知道自己藏了骆怀冰的，说是在此歇息，只怕自己一动，他们也要跟着动了。再过一阵子，自己设下的仙法就要失效了，那时骆怀冰就要暴露了，可如何是好？
蘅若低下头沉思片刻，抬起头道：“诸位慢慢休息，我先走了。”说完她从容地转身向树林深处走去。
夜殇和君谦恕也站了起来，他们身后的众人见状也从地上爬了起来，却被二人喝止：“待在这里别动。”
众人得令后不再动作，老老实实地待在了原地。夜殇和君谦恕跟上了蘅若。
蘅若已经在这座林子里绕了好几个圈子了，她的样子看上去一点也不着急。蘅若身后的两人心中起疑，她这么做难道只是要拖延时间？
忽然，君谦恕发现了不对之处，他心中一惊，脱口而出：“不好！”
此时蘅若听到了他的声音，瞬间回过身来，一捧淡绿色的花瓣如同雨点般向君谦恕和夜殇射来。二人侧身避开了那些飞舞的花瓣，然而地上的落叶又被蘅若扫了过来，他们各施其法将那些落叶挥散，却又见周身的大树上迅速生长出粗壮的藤条，一下子将他们紧紧缠住！
两人大喝一声，白光黑气爆涨，缠绕住他们的藤条一时间全部断裂开来，掉落在地上成了死物。然而此时蘅若已不见了踪影。
君谦恕的嘴角牵起一丝无奈的笑容：“她真是把重华的阵术发扬光大了，竟用小小的落叶摆出了九转无回阵。”
落叶那样轻巧，就算被蘅若用法术带动，也很容易被视作是林间的微风不经意间吹动的，君谦恕和夜殇二人竟都未察觉。
“此阵何解？”夜殇问。
“除非有人在外面打乱了小若布下的阵法。不过，我们已叫自己的人守在山洞那边，他们大概是不会过来了。”
“只要是阵法，皆可从阵中破解。”夜殇道。
“不错，不过这个九转无回阵若是从里面破解，则会伤到布阵之人，小若就是拿准了我们不会伤害她，所以才布下这个阵法的。”
夜殇闻言沉默。
“她是什么时候……”沉默了一阵子之后，二人竟同时开口，诧异之后，君谦恕道：“你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认识骆怀冰的？”
夜殇冷笑：“她向来和你这个师兄最亲，你都不知，我又怎么会知道？”
得到对方的回答后，二人心中更加疑惑了，蘅若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忽然一抹绿影闪过，两人同时抬头望去，没瞧见蘅若，却见两队人马冲了过来。二人一惊，但要制止已经来不及了，那些人已然冲进了阵中。
“大人，您没事吧？”夜殇手下的峦瑛和疾冲到他身边。
“君师兄，我们刚才听到这边有打斗声！”重华弟子也冲了上来。
“蠢货。”夜殇面色一沉，君谦恕也皱起了眉头。
一阵清脆的笛声从上方传来，众人抬头望去，只见蘅若一身绿衣立于一棵大树的顶端，一只碧玉横笛置于嘴边。众人只觉脚下的大地开始晃动，似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
峦瑛感到蘅若正在用那笛子施着什么法术，于是从袖中射出一支暗器飞向蘅若，然而那暗器似是碰到了无形之壁一般，在离蘅若尚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就被弹落了下来。其他人也试着攻击蘅若，但都被一种无形的力道阻住，不能伤她丝毫。
几条藤蔓破土而出，却没有攻击众人，而是一齐沿着一种无形的轨道慢慢向一个中心点攀爬，不消片刻，这几条藤蔓在众人上方的一处汇合，交汇点处产生了一个绿色的光球。此时，蘅若开口了。
“我知道诸位来此的目的无非是想探得崆峒印的下落，我想和诸位谈个条件。”
“你凭什么和我们谈条件？”峦瑛冷声道。
“你们头顶上的这个光球会吸食你们的灵力，等你们灵力耗尽，我再带着骆怀冰离开，你们要找我们也就难了。”
众人一惊，纷纷用手上的兵器朝那绿色的光球砍去，但一接近那光球，他们便立刻失去了力气，直到远离那光球时才恢复正常。几次尝试之后，他们便沮丧地放弃了。只有夜殇和君谦恕默然不动，注意到众人攻击那光球时，蘅若的脸色有些泛白，他们知道越厉害的法术对施法着的反噬也越大。
“你要谈什么条件？”君谦恕问到。
“骆怀冰的记忆已被封存，我不希望你们强行打开它。若一定要得到他的记忆，获取崆峒印的消息，则要由我用入梦之术潜入他的意识，窥取关于崆峒印的那部分记忆后再告诉你们。”
君谦恕面色一沉：“入梦之术十分危险，你有什么原因非要这么做不可？”
蘅若目光微动：“师兄有师兄要做的事，我也有我要做的事，师兄何必多问？只要得到了关于崆峒印的记忆，我定然一五一十地告诉你们，如何？”
“不行，崆峒印的事情怎么能告诉魔界？”
“我们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重华弟子叫嚣开来，魔界也不甘示弱，纷纷表示不能让重华派得到神器的消息。
“够了。”夜殇一声冷斥，不仅魔界的人停了下来，重华弟子也被他的气势镇住。
“我答应你的条件。”夜殇抬头望向蘅若，目光漠然。
“我也答应你的条件。”君谦恕道。
“大人？！”
“师兄！”
蘅若闻言松了口气，再稍等一会儿，自己只怕就要维持不住这个食灵术了。
“既如此，那就以五日为限，五日之后，我给你们一个交待。”
“为何要等五日？”有人问到。
“因为……”蘅若话没说完，忽然身子一晃，竟从树上向下坠去，那些藤蔓失了法术的支撑，有一部分枯萎掉落，光球也暗淡了许多。
君谦恕和夜殇一惊，起身飞向蘅若，却忘了阵法还在，一道无形的墙将他们重重地弹了回去。这时，只见一道闪电般的身影突然出现，及时接下了快要落到地面的蘅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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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旧事
一个浑身邋遢、头发乱篷篷的中年男子一手扶住蘅若，一手隔空震碎了众人头顶的绿色光球。随着众人灵力的恢复，蘅若的气色也渐渐好转。
“你这丫头，反噬这么强的法术也用，你是想年纪轻轻就变成和我一样的老骨头了？”司空无邪说完蘅若，又转过去对着君谦恕和夜殇他们说到：“还有你们，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小姑娘，你们害不害臊？”
魔界的人不识司空无邪的身份，重华弟子也大多没有见过他，见他和蘅若站在一边，还在指责他们，便道他是和蘅若一伙的。
君谦恕面露疼惜之色：“对不起，小若，师命在身。”
蘅若朝君谦恕摇摇头道：“不必和我说对不起，我也叫师兄为难了。师兄，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