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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三国刀客-第1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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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如此谨慎,我也懒得理他。不一会儿,果然老板娘亲自端来了几盘小菜,还有一壶温好的小酒。餐具竟然颇为精致,看似是江南之物,难怪敢要那么多的银子。我却颇为放心起来,做人肉包子的黑店,又何必折腾功夫用这些上等之物。
  行走江湖,如果别人想要银子,那不外乎贪心了一些。但只要自己舍得花银子,总买了个安心。老板娘妖冶地对我笑了笑,说句:“客官慢用!”就要掩上房门。
  我灵机一动,道:“老板娘,自己吃饭总是很无聊,这可得麻烦你了,我们兄弟俩要去大厅吃。”
  呼厨泉满脸狐疑,不知道我要搞什么鬼。
  大厅自然很大,中间摆了六张饭桌,坐了二十几人,在这深秋之际,大多袒胸露乳,胸毛横生,一众好汉都在大口喝酒大块吃肉。只是,那胸虽然路了出来,几位壮汉也没多少肌肉,喝酒吃肉时比女子胸脯还要壮观的胸肌一抖一颤,有节奏地跳跃着。
  这雁门山是进入中原的要塞之地,多有商旅在此歇脚。我观察这些壮汉,粗制劣造的刀剑斧就随意搁置在桌面上,少有一件能让人看得上眼的兵器。匈奴冶炼工艺并不如中原,况且铜铁奇缺,造就了他们先天的劣势。只是马匹却多,便有不少商人从匈奴贩马到中原,以换取铜铁之物,久而久之,这也成为了一个比较热门的生意。
  我和呼厨泉找了个角落的桌子坐下,他们也不再看我们。我暗笑呼厨泉疑心太重,觉得这世间谁都要与他为敌。这大厅之中,骂骂咧咧满嘴荤话的莽夫却也不少,倒是客栈一楼大堂几桌子相对沉默寡言的食客,一时让我摸不清底细。其中坐在我们相邻两桌人物看上去皆是雄健之辈,身上大多有一股我并不陌生的军卒悍勇气焰,众星拱月拥着一位老者,眉心有一颗扎眼的肉瘤,慢慢喝着水酒,气态却显沉稳。
  一名潇洒不羁的白衣剑客,独占一桌,悠闲酌酒,白鞘缠银丝,剑穗金黄,十分提神醒目;还有一个施板斧的,太阳穴高高拱起,臂膀上肌肉隆起,想是外家功夫十分了得。
  突然,一个壮汉喝饱了酒,摇摇晃晃走到老板娘跟前,笑道:“金香玉,爷今儿喝大了,实在憋不住了,要不你晚上陪哥哥我在床上过几招?”
  看来老伴娘的名字就叫“金香玉”了,倒也富贵喜气。
  金香玉也不生气,笑道:“哎呦,原来是‘黄河五鬼’中的大头鬼啊!老娘不是不愿意在床上和你过过招,可你要不先脱了裤子撒泡尿照照,你的小蚯蚓够不够被剁了让丁黑炒一盘下酒菜的,够不够塞上你的臭嘴?”
  一帮食客大笑。那大头鬼涨红了脸,讪讪退了下去。
  后面还有几个插科打诨的,看来都与老板娘十分相熟。老板娘不知道武功是多高的高手,但嘴上的功夫却一定是大大的高手,一众汉子竟然谁也抵挡不住。我和呼厨泉吃了一回酒,仔细观察了个人的相貌武功,也是乏了,便又回楼上睡去了。
  我坐在床上,呼出一口浊气,左右双手食指中指合拢,置于脑后,轻弹后脑勺二十四下,遍敲风府、凤池、哑门几大窍,是长生诀中的双鸣天鼓沉天水。体内则真气翻滚如黄河奔腾,堪称水深火热,但又十分酣畅淋漓。
  如此进入了忘我境界,调息了两个周天,不自觉已经进入夜半时分。这长生诀和大梦春秋是道门无声心法,这两年我为了练功实则是清心寡欲,却有一个难以启齿的理由,美其名曰“封金匮”,实则就是不能有男女之欢。
  早就想和许千雪成亲,但终究还是要等到内功大成之日,说出去恐怕要被一众武林人物笑话死。
  刚刚调息完毕,我身子后仰躺在床上只觉得是无比舒服,正要脱下靴子好好睡一觉,却听得楼下人声嘈杂,竟然是深更半夜打了起来。我不欲多惹事,便拿被子捂住耳朵,在床上昏昏睡了过去。
  猛地一声“咔嚓”声,我的门闩竟然被人在外面用外力硬生生地撞了开来,我一手摸刀猛然坐起,却见是那小二丁黑。那小二满脸是血,身上也落了不少血迹,一脸愤懑道:“客官,我在这龙门客栈洗衣做饭喂马打杂做厨子,累死累活,一月也就只有两贯钱,这是老板娘黑心抠门,我也就忍了。可刚才有人要杀了你的马,硬生生被我拦住,可那斯武艺高强,我一个没遮拦住还是让他砍了马头,喷了我一身血。你瞧我们这件衣衫还是一个月前新买的,这你得陪,至少得三两银子。”
  我听他絮絮叨叨说了这么多,只有一件事我听得真切:便是我的马被人杀了!可怜那匹瘦马跟着我吃不饱睡不好,本想到了匈奴之后给他找个好人家,好让它可以舒舒服服了此残生。可现在竟然遭此毒手,怎能让我不愤怒?我抽出宝刀一个闪身抢到了客房门口,大喝道:“呔!哪个狗贼杀了爷爷我的马?”
  我自然是气的血往上涌,却没料想到身子竟然撞上了一团软绵绵肉乎乎的物事,我定睛一看,不知为何却撞在了老板娘金香玉的身上。她的胸脯高挺,看来那团物事便是这团了。
  金香玉扭了扭可以悬挂万千风情的腰肢,道:“哎呦,这位公子,看你样貌挺老实,结果也知道吃老娘的豆腐!”
  我黑脸一红,道:“老板娘,这可实在对不起了。只因有人动手杀了我的马,我才按捺不住。”
  金香玉道:“瞧不出,你还是个急性子!那,随奴家来房中吧。”
  小二丁黑怒道:“掌柜的,我正说我的工钱的事,你完了再勾引他行不行?”
  金香玉骂道:“不就是要三两银子吗?瞧你那点出息,老娘明儿个就给你,现在快给老娘滚!”
  丁黑犹自骂骂咧咧地走了。
  留我一人愣在当地。
  金香玉一拉我的手,我只觉一股大力涌来,竟被他带进了房间。她带上房门,俏脸一寒骂道:“外面那帮人都抢着要杀你,你知不知道?”89


第一百四十一章 都是高手
  我一脸无辜,人畜无害,问道:“他们为何要杀我?”
  金香玉白了我一眼:“这年头想杀就杀了,杀人还需要什么理由?”我差点一口老血喷出口,这又是什么逻辑。
  进了房门,她却不再惊慌,不知从哪摸出一把瓜子来,塞入一颗进了“樱桃小嘴”,不动声色说道:“那个眉眼之间有颗痣的老不死的,名叫郭嵩。曾经是江湖上讨口饭吃的,独来独往,名头不小,后来在冀州犯了事,被另一位大盗从狱中救了,阴差阳错学了一身武艺,入了一流高手金刚境。”
  她吐出一嘴瓜子壳,接着道:“那个使剑的公子哥,可不是一般的纨绔子弟。明明出身寒门,却喜欢玩个公子哥的派头。十岁那年,一个县令杀了他爹娘,他硬是一声不哭,过了六年后不知在哪学了一身惊人的武艺,一夜之间杀了这位县令全家二百三十八口。坐你边上那个使板斧的,也是个厉害的角色,七十二路开天斧传说杀人从来没用过二十斧,就算不是一品也算从一品了。”
  她顿了顿,含糊不清道:“这些人上午就像是约好的,突然来了我店里,我还以为有什么大生意,原来是等你们两个愣头青。”
  我听得心惊肉跳,颤声道:“那你的意思是我们就死定了?”
  金香玉冷笑几声,道:“你以为他们在下面互相杀什么?那是在争谁来杀你俩这个雏儿,能给金主立个头功。可老娘这个店能开这么多年,可不是白在江湖上混的。没经我批准,谁想在这店里杀人,就是活得不耐烦了!”
  我马上十窍开了九窍,灵光一闪,慌忙抱拳一礼道:“多谢老板娘救命之恩!”
  金香玉笑道:“救命大恩,你是要用身子还啊,还是给我银子?”
  我挺起胸膛道:“老板娘要什么便给什么就是。”
  这时,却听得丁黑在门外急促敲门,并大喊道:“掌柜的,下头都杀得天昏地暗了,你也不管一管?拆了客栈,还不是要我做苦工。眼看着那个穿白衣的公子哥就要杀上来了!”
  金香玉叫道:“老娘刚谈好了一桩大生意,谁敢打扰?你给我拿板凳把他打晕!”
  “好嘞,可这一板凳值十两银子啊!”丁黑始终不敢要挟金香玉,补充道:“记在你那位新姘头的账上。”
  说着,噔噔噔下楼去了。
  金香玉一拉我手道:“走,咱也下去看看。”
  我刚出房门,只见那丁黑就抄起了一根板凳冲了出去,那白衣公子正和那个使斧头的打的正憨,只见斧光剑影,煞是精彩。但见剑光暴涨,白衣公子却似是闲庭信步一般,搔首弄姿卖弄剑法,显然已经大大占了上风。使板斧的好汉七十二路开天斧虽精,但总是老虎吃天找不着北,只气得虎吼连连。
  店小二却如入无人之境,举起板凳就朝着白衣公子砸了过去,我闭眼都不敢看,这么鲁莽岂非瞬息之间就要被大卸八块。可只听得“砰”了一声,我睁眼一看,一副匪夷所思的场景出现了,只见那小子真一板凳撂翻那剑客了,正口吐白沫躺在走廊四肢抽动,丁黑这小子捡起那柄颇为贵重的剑就跑了。
  金香玉也不惊奇,撇嘴道:“这兔崽子就会一招鲜。吴不癫那魔头当年被纠缠得烦死,就教了他一手,对付你们这类中看不中用的软蛋还不是手到擒来。”
  我赶紧竖起大拇指,溜须拍马道:“龙门客栈果然是卧虎藏龙。”
  金香玉却在一个柱子背后撕着耳朵揪出了丁黑,骂道:“有你这么在自家地头上抢客人东西的吗?真要想要,也等人出了客栈的门啊!以后谁还敢来龙门客栈?你要再不把剑还回去,看老娘不扒了你的皮!”
  “不还!这个草包真也不知道当年怎么杀了那么多人的,连我一招都挡不住,剑还了也是被人抢走!”丁黑倔强地叫道。
  “老娘数到三,再不还回去,老娘就让你立刻消失!一!”
  丁黑一挣扎终于摆脱了老板娘的魔爪,跳出门外保持了一个安全距离,嘴硬道:“我就不还你能把我咋的?”话说着,却把剑狠狠丢了出去,准确砸中才悠悠转醒过来的白衣公子额头,可怜那白衣剑客横行江湖,竟又给如此凄凉地活活砸晕了过去。
  这边厢打斗刚停,那边厢黄河四鬼正和郭嵩那个老头斗的正雄。郭嵩也是托大,一双肉掌独斗他四人,掌风呼呼,招数精妙,一招打中了一只“鬼”的背心,只打得吐出一口血来。我看得精彩,忍不住叫了声“好!”
  金香玉瞪了我一眼,说不出的妩媚。
  那“黄河四鬼”没有凑齐五人之数,招数便不成章法,眼看已经不是郭嵩的敌手。忽听一声大喝,使板斧的大喝一声道:“都给爷爷滚开了!”原来,他却是像独战郭嵩。
  但“四鬼”却并不理他,反而出招更急了。使板斧的看得着急,一板斧下去就把“大头鬼”的脑袋砍在了地下,骨碌碌滚了几个圈才停下来。这一下,“四鬼”边成了名副其实的死鬼。
  一鬼眼看大势已去,也不忘交代两句:“兄弟姓甚名谁,划个道出来,黄河五鬼改日一定拜访!”
  他们现下明明还只剩下了三鬼,却非要说是五鬼,只怪当初起名字不吉利,叫什么不好,非要叫个“乌龟”?这番场面话虽然漂亮,但并无什么大用。
  使板斧的大喝道:“滚!”他手上青筋暴起,显然就是要动手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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