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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外国中短篇科幻小说1000篇 (一)-第1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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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空中是三条敌人的飞龙。
  她从来没见过这种样子的巨兽:它们的鳞片幽暗,好似烟熏火燎一般,全不像哈尔骑的飞龙那样遍身绿色。一条龙的颜色如同铁锈,另一条像干结的血块,第三条则是漆黑似炭。它们的眼睛都像通红的煤块一样闪闪发光,鼻孔中冒着蒸汽。当它们在空中扇动乌黑的皮革般坚韧的双翼时,尾巴前后摆个不停。铁锈色的飞龙张开嘴巴大声怒吼,这挑战般的声音震荡得森林颤抖不止,就连承载着阿达拉的树枝都在轻颤。黑色的飞龙也发出嗥叫,它的嘴巴一张开,便有一缕火舌如长矛一般刺出,橙色与蓝色的火焰夹杂在一起——一旦舔到了地上的树木,树叶立刻干枯焦萎变成黑色。巨龙的气息所到之处腾起滚滚浓烟。血色的飞龙从阿达拉的头顶低掠而过,嘴巴半张,绷紧的双翼在嘎吱作响。阿达拉能够看到在它焦黄的齿缝中尽是烟炱和灰烬,巨龙经过时搅起的狂风如烈火般炽热,又像砂纸一样粗糙,将她的皮肤蹭得生疼。阿达拉瑟缩起来。
  手执长鞭和长矛的武士骑在飞龙的背上,身穿黑、橙两色的军装,他们的脸都藏在黑色的头盔中。
  铁锈色飞龙上面的骑士用长矛做了个手势,指向田野对面的农庄。阿达拉也向那里看去。
  哈尔飞上前来迎击敌人。
  他的绿色战龙同敌人的龙一般大,但当它从农庄腾空而起时,不知为什么,在阿达拉看来它显得个头很小。现在它的双翼完全展开,这样就能很清楚地看到它受的伤有多么严重:右侧的翼尖已经烧焦,飞行时费力地向一侧倾斜着身体。飞龙背上,哈尔看起来就像一个小小的玩具士兵——几年前,哈尔曾将这样的玩具兵送给孩子们做礼物。
  敌方的龙骑士分散开来,从三面向他逼近。哈尔看出了他们的企图。他试图转弯,向黑色的飞龙迎面冲去,同时避开另外两个敌人。他的长鞭愤怒而绝望地击打着坐骑。绿色飞龙张开了嘴巴,发出一阵虚弱的挑战声,但它的火焰既黯淡又短小,根本够不到逼近的敌人。
  敌人则引而不发。而后,随着一个信号,几条飞龙同时喷出火舌,哈尔被裹在一团烈焰当中。他的战龙发出一声尖厉的悲嗥。阿达拉看到龙在燃烧,哈尔也在燃烧,他们两个——巨兽和主人全都烧着了。他们重重地跌落在地,躺在爸爸的麦田里冒着浓烟。
  空中弥漫着灰烬。
  阿达拉伸长脖子环顾四周。在另外一个方向,她发现隔着森林和河流的远方腾起一道烟柱。那是老劳拉的农场,她和自己的孙子还有曾孙们都住在那里。
  当她回过头来时,那三只深色的飞龙正在她自己家的农场上空盘旋,越来越低。它们一个接一个地降落。她看到为首的骑士下了飞龙,向她家慢悠悠地走去。
  她吓得要命又迷惑不解,毕竟她只有七岁。夏日厚重的空气压迫着她,在使她满怀无助的同时又加重了恐惧,所以阿达拉不假思索便做了自己惟一懂得的事情:爬下栖身的大树,逃跑。她跑过田野,穿过树林,远离农庄,远离自己的家,远离那些飞龙,离那一切都远远的。她一直在朝河流的方向跑,直到双腿疼痛得抽搐起来。她奔向她所知道的最冷的地方,奔向河边陡岸下深深的洞穴,那儿是她寒冷的庇护所,黑暗而又安全。
  她终于到了那里,置身于寒冷之中。阿达拉是个冬孩子,寒冷并不能让她难受。可她即使躲藏起来,还是在发抖。
  白天变成了夜晚。阿达拉没有离开她的洞穴。
  她试着想睡觉,但梦里全都是燃烧着的飞龙。
  她躺在黑暗中,将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试着数数离自己的生日还有多少天。洞穴里的凉爽让她感到惬意——阿达拉快要认为,现在根本不是夏天,而是冬天了,或是快到冬天了。过不了多久,她的冰龙就要来找她,她会骑上冰龙的脊背前往永远是冬天的国度。在那儿,无垠的白色原野上永远都耸立着宏伟的冰城堡,还有雪做的大教堂,那里一片寂静,悄无声息。
  她躺在那儿,感觉似乎确实到了冬天。洞穴变得越来越冷,好像是这样。这让她感到安全。她打了个盹儿。当她醒来时,觉得更冷了。洞壁盖上了一层白霜,她正坐在一张冰床上。阿达拉跳起身来向洞口看去,那里闪耀着一片淡淡的曙光。一阵冷风爱抚着她,但这风来自外面那个夏天的世界,而绝不是来自洞穴深处。
  她发出一声短促的欢叫,在寒冰覆盖的石头上挣扎着向外爬去。
  外面,冰龙在等着她。冰龙肯定向水面呼气了,因为现在河水已结成冰,至少一部分河面是这样,但随着夏日太阳的升起,冰在快速地融化。它肯定向岸边的青草呼气了,那些和阿达拉一般高的草叶现在变得莹白而又松脆,冰龙一挪动翅膀,草叶便折成两半,纷纷落地,草叶的断面干净整齐,就像被长柄草镰割下的一样。
  冰龙寒冰般的双眼与阿达拉对视着,她跑上前去,攀上冰龙的翅膀,伸开双臂猛地抱住它。她知道自己必须抓紧时间。冰龙看上去要比过去每次见到时都要小,她明白是夏天的高温让它变成这样。
  “快,冰龙,”她轻声唤道,“带我走,带我去永远是冬天的国度吧。我们再也不回来了,永远不回来。我要为你建造最棒的城堡,还要照顾你,每天都在你背上飞。现在带我走吧,冰龙,带我去你的家,和你在一起。”
  冰龙听到了,它听懂了。它展开宽大的半透明的双翼扇动着空气,来自极地的寒风瞬间便在夏日的田野上呼啸起来。他们起飞,离开洞穴,离开河流,飞过森林,上升,再上升。冰龙转个弯向北方飞去。阿达拉瞥了一眼爸爸的农场,但它太小了,而且越来越小。现在他们已经转过弯,背对着农场,向高空飞升。
  这时,一个声音传进阿达拉的耳朵,但好像不太可能,这声音既微弱又遥远,她几乎不可能听到,特别是现在——它不可能盖过冰龙双翼的鼓动声。但尽管如此,她还是听到了。她听到了爸爸的尖叫声。
  滚烫的泪滴划过她的脸颊,落到冰龙背上,在霜层上灼出了几点小小的麻坑。突然,她双手下面的寒冷让她感到一阵刺痛,当她拿开一只手,发现冰龙的脖子上留下了她的手印。她吓了一跳,但仍旧紧抱住冰龙不放。“回去,”她低声说道,“噢,求求你,冰龙。把我送回去吧。”
  她看不到冰龙的眼睛,但她知道那双眼睛会是什么样子。冰龙张开嘴巴,冒出一缕蓝白色的寒烟,形成了一条长长的冰冷的光带悬在空中。它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冰龙全是默不作声的动物。但阿达拉在内心深处,听到了它狂野的悲鸣。
  “求你了,”她再次轻声呼唤,“帮帮我。”她的声音又细又小。
  冰龙转身飞了回去。
  当他们飞回农庄上空时,那三条暗色的飞龙正在谷仓外面,大嚼着爸爸饲养的家畜那被烧焦的黑色尸体。一名龙骑士站在旁边,斜倚着他的长矛,一次次地戳刺着自己的那头龙。
  当凛冽的疾风从田野上呼啸而过时,这人仰头观看,随即喊了一句什么,向黑色飞龙飞跑过去。那畜生最后又从爸爸的马身上撕下一块肉,吞下去之后才不情愿地飞到空中。背上的骑士用鞭子抽打着它。
  阿达拉从空中看到农舍的门猛地打开,另外两个骑士冲了出来。其中一个一面跑,一面费力地穿上裤子,上身还是赤裸的。
  黑色的飞龙发出嗥叫,炽热的火焰朝他们喷涌而来。烫人的热力扑向阿达拉,而且当那团火焰扫过冰龙的腹部时,她能感到一阵战栗传遍了它的全身。冰龙伸直它长长的脖颈,用充满恶意而又不祥的目光锁住敌人,随即张开了挂满冰霜的大嘴。一口寒气从它冰冷的牙齿中间奔流而出,颜色淡白,奇寒无比。
  炭黑色飞龙处于他们下方,那股寒流击中了它的左翼,疼痛让这头黑色的野兽发出一声尖厉的惨叫,当它再次扇动双翼时,覆满严霜的翅膀一下子断为两截。飞龙和龙骑士开始坠落。
  冰龙又一次喷出寒流。
  那一人一兽全被冻住,在撞到地面之前便已死去。
  铁锈色的飞龙迎着他们飞来,后面是那条血色的飞龙,上面坐着赤膊的骑士。阿达拉的双耳中充满了对方愤怒的吼叫声,同时她还感觉到它们灼热的气息包裹住自己,空气在热力的灼烤下闪闪发光,四周弥漫着硫磺的恶臭。
  两道烈火长剑在半空中交叉划过,但都没有击中冰龙,然而它在热气中皱缩起来,振动双翼时身体上的水滴如雨点般飞落。
  血色飞龙飞得太近了,冰龙致命的寒流射中了骑手。他赤裸的胸膛在阿达拉眼前变成青紫色,一瞬间水汽便凝结在他身上,将他裹上了一层霜衣。那人尖叫着死去,从坐骑上跌落下来,但是他的挽具仍留在身后,早已牢牢地冻结在飞龙的脖子上。冰龙逼近那条飞龙,双翼扇动出神秘的冬之歌在天宇中飙飞,随后,一道火焰与一股寒流在空中激撞。冰龙再次发出战抖,扭动着飞到一旁,身体上的水滴淋漓而下。而对方早已死于非命。
  现在,最后一名龙骑士出现在他们身后,他顶盔贯甲全副武装,端坐在长满铁锈般棕色鳞片的飞龙上。阿达拉尖叫起来,可正当她尖叫时,敌人的烈焰已经包住了冰龙的一只翅膀。转瞬间这团火焰便化为乌有,但那只翅膀也随之融化,毁掉了。
  冰龙猛烈地拍动着仅存的那只翅膀,想要减缓下坠的速度,但还是猛地撞击在地上。它的双腿在身下摔得粉碎,翅膀也断为两截,着地时的冲击将阿达拉从它背上抛了开去。
  她跌落到田野中柔软的土地上,打着滚,随后挣扎着站起身,虽然擦伤了身体,但基本上完好无损。
  冰龙的身体现在看起来非常小,而且毁坏得十分严重。它长长的脖子无力地垂在地上,头搭在麦丛中一动不动。
  敌人的龙骑士飞扑而下,发出胜利的号叫。那条飞龙双目燃烧着光芒,骑手挥舞着长矛,大声呼喊。
  冰龙再次痛苦地抬起头,发出一声可怕的细弱的叫声——阿达拉从未听到过它发出声音,这是惟一的一次。冰龙的呻唤充满了哀伤,让人想起在那永远都是冬天的国度——雪野上伫立着空无一人的白色城堡,当北风掠过尖塔和城垛时,发出的就是这种声音。
  当叫声渐渐止息,冰龙向这个世界最后一次喷射出寒冷:那是一道长长的蓝白色寒流,带着飞腾的烟气,蕴涵了冰雪、宁静和所有生命的终结。那龙骑士直直地飞进冰流中,仍旧挥舞着鞭子和长矛。阿达拉看着他飞撞在地上。
  她跑起来,离开田野,向家中奔去,那里有她的家人,她竭尽全力地飞奔,一边跑一边急促地喘息,不停地哭喊,已完全是七岁孩子的样子。
  爸爸手脚被钉在卧室的墙上。那些恶徒原想让他眼睁睁看着他们轮暴泰芮。看着爸爸,阿达拉不知该做什么,但她先解开捆绑泰芮的绳子,姐姐的眼泪早已哭干了。之后她们一起救出乔夫,最后大家合力把爸爸从墙上放了下来。泰芮照料着爸爸,擦干净他的伤口。当爸爸一睁开眼看到阿达拉,他笑了。阿达拉用力抱住爸爸,对着他号啕大哭。
  到了晚上,爸爸说自己好多了,已经能够出发。
  他们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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