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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外国中短篇科幻小说1000篇 (一)-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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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 
  “根据文献记载,他们几乎不对任何人作出反应。”艾伦说。 
  “没错,”比阿特丽斯阴郁地朝他一笑,“不过,你母亲也许会对你作出反应的。” 
  “她是否……”他回头瞥了一眼那梦魇般的工作间,“她是否像这些人一样受到了控制?” 
  “是的,尽管她不总是这样。你母亲现在在做陶艺,她喜欢形状和结构,还有——” 
  “她失明了吧。”他发出的声音仿佛使这种猜疑成为了事实,比阿特丽斯的话也让我产生了同样的想法。她犹豫了一下,“是的,”她终于说道,“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我打算让你们慢慢地做好心理准备。” 
  “我已经读过很多资料了。” 
  其实不然,但是我知道那个众所周知的原因是什么。他的母亲要么抠出了眼睛,要么捅瞎了自己,或者以其他的方式伤害了自己的视力。她的伤疤也许很可怕。我起身走向艾伦并坐在他椅子的扶手上。我扶住他的肩膀,他也伸出了手,并把我的手紧紧地按住。 
  “我们现在可以见她了吗?” 
  我们穿过了更多的工作间。病人们在画画、组装机械、制作木雕或石雕,甚至还有人在创作和演奏音乐。几乎没有人注意我们。此时此刻,他们展现的是病中的真实自我。不是他们忽视了我们,很明显,他们不知道我们的存在。几名门卫向比阿特丽斯招手问候,只有这些受控的杜伊-古德症患者表现出了应有的正常。我注意到一名拿着电锯的女性,她工作起来非常灵巧。显然,她理解自己周围的情况,精神状况也不是很差,不至于认为自己陷入了某个需要逃离的困境。迪尔格康复中心对这些病人做了哪些其他医护机构无法完成的工作?他们怎么能拒绝向外界公开这种治疗方法呢? 
  “我们在那边制作自己的饮食。”比阿特丽斯指着窗外的几间客房说,“与商用食品调配机相比,我们拥有更多的食物品种却减少了配方中的错误。普通人是不会比我们的病人更专注于工作的。” 
  我转过身面对着她:“你说什么?难道那些偏执狂的看法是正确的?难道我们真的拥有特殊的天赋?” 
  “是的,”她说,“这样的优点也没什么不好,不是吗?我们在某一方面表现优异时人们就会这么说。他们以这种方式否认了我们应得的荣誉。” 
  “没错。可是大家偶尔也会由错误的原因得出正确的结论。”我耸耸肩,不屑于同她争论这个问题。 
  “艾伦?”她说。艾伦把目光投向了她。 
  “你母亲就在隔壁。” 
  他点点头,紧张地咽下了一口唾液。我们俩跟着她走进了那个房间。 
  内奥米·奇是个娇小的女人,她的头发仍然乌黑,手指纤细而又修长,在给黏土塑形的时候,它们显得优雅极了。她的脸却惨不忍睹。不仅仅是她的眼睛,鼻子的绝大部分和一只耳朵也不见了,其余的部分也布满了可怕的伤疤。 
  “她的双亲非常贫穷,”比阿特丽斯说,“我不知道他们对你讲了多少,艾伦,但是他们用尽了所有的钱,为的就是让你母亲呆在一个不错的地方。你知道吗,你的外婆感到十分内疚,因为她染上癌症并服用过那种药物……终于,他们把内奥米送进了一家国家认证的监护机构。你所知道的那种。有一段时间,国家为这种机构支付全部费用。像那样的机构……嗯,假如有时候病人确实很麻烦一一特别是那些不断逃跑的病人——他们就把病人关在一间空屋子里,让他们在那里结束生命。那种机构只关心如何消灭蛆虫、蟑螂和老鼠。” 
  我开始颤抖起来:“听说那种机构仍然存在。” 
  “它们,”比阿特丽斯说,“一直在一些冷漠和贪婪的人的控制下运作。”她看着艾伦,“你母亲在一家那样的机构里过了三个月,是我把她从那儿带的。后来我致力于迫使那种特殊机构关闭的工作。” 
  “你带走了她?”我问道。 
  “迪尔格那时还不存在,而我在洛杉矶和一群受到控制的杜伊-古德症患者一起工作。内奥米的父母听说了我们并请求我们把她带走。那时候,很多人都不相信我们。在我们之中,只有少数人接受过医疗培训,我们所有人都很年轻,有些理想主义,甚至有些幼稚。我们在一间漏雨的木屋里白手起家。内奥米的父母到处寻找救命稻草,我们也是一样。纯粹是出于运气,我们抓住了迪尔格这根救命稻草。我们能够向迪尔格家族证明我们自己,然后我们就接管了这个地方。” 
  “证明什么?”我问。 
  她转身看着艾伦和他的母亲。艾伦在注视着内奥米已经毁坏的面庞,注视着那些纠结脱色的疤痕组织。内奥米在塑造一位老妇人和两个孩子的形象。塑像上的老妇人布满皱纹的憔悴面庞是那样的鲜明生动一一对于一位失明的女雕塑家而言,这种刻画细节的方式似乎有些不可思议。 
  内奥米好像没有察觉到我们。她全部的注意力仍然集中在她的工作上。艾伦忘记了比阿特丽斯对我们说过的话,他伸手摸了摸那张满是疤痕的脸。 
  比阿特丽斯没有阻止,内奥米似乎也没有感觉到。 
  “假如我让她注意你们,”比阿特丽斯说,“我们就会打断她的正常工作。我们必须呆在她旁边,等她来发现你们,这样她才不会受到伤害。这大约需要半个小时。” 
  “你能引起她的注意?”他问道。 
  “是的。” 
  “她能否……”艾伦压抑着自己的感情,“我从没听说过这种事情。她能说话吗?” 
  “能,然而她也许不愿意说。即使她愿意,她也会说得很慢。” 
  “就这么做。唤起她的注意力。” 
  “她也许要抚摸你。” 
  “没关系。来吧。” 
  比阿特丽斯紧握住内奥米的双手,并把它们从潮湿的黏土上移开。内奥米将双手用力挣扎了几下,好像不能理解它们为什么不按照她自己的意愿移动。 
  比阿特丽斯走到她近前,沉着地说:“别这样,内奥米。”内奥米随即平静下来,她平静的脸转向了比阿特丽斯,露出一种专心等待的表情——绝对专注的等待。 
  “有客人来,内奥米。” 
  过了几秒钟,内奥米发出了一个模糊的声音。 
  比阿特丽斯示意艾伦到她的身边,让他把一只手伸给内奥米。这一次,内奥米抚摸艾伦的时候,我没有感到不快,我只是对当时发生的事情更感兴趣。内奥米细致地抚摸着艾伦的手掌,然后顺着胳膊摸索到肩膀、颈项和脸庞。她双手捧着艾伦的脸,发出了一个声音。那也许是一个单词,但是我无法理解。我所能想到的只有那双手可能会带来的危险,我还想到了我父亲的手。 
  “他名叫艾伦·奇,内奥米,他是你的儿子。”时间在流逝。 
  “儿子?”她说。尽管她的嘴唇有好几个地方都开裂过,而且愈合后的情形也并不理想,不过这一次的发音却非常清晰,“儿子?”她焦急地重复着,“就在这儿?” 
  “他很好,内奥米。他只是来这里看看。” 
  “妈妈?”他说。 
  她再次用手摸索他的脸庞。她开始精神失常的时候,艾伦才只有三岁,她似乎不可能在艾伦的脸上发现一些记忆中的印记。我甚至怀疑她是否还记得自己有一个儿子。 
  “艾伦?”说着,她发现了艾伦脸上的泪痕,手指就停在了那里。接着她又摸了摸自己的脸,在那里原本应该有一只眼睛,然后她又把手伸向了艾伦的眼睛。霎时间,比阿特丽斯在我之前抓住了她的手。 
  “不!”比阿特丽斯坚定地说。 
  那只手无力地滑落到内奥米的身旁。她把脸转向了比阿特丽斯,就像是一支破旧的风向标在随风摆动。比阿特丽斯抚摸着她的头发,而内奥米则说了一些我几乎可以理解的话。比阿特丽斯看着艾伦皱起眉头,又抹去泪水。 
  “抱一抱你的儿子吧。”比阿特丽斯温柔地说。 
  内奥米转过身摸索起来。艾伦紧紧把她揽在怀里,长久地拥抱着她。内奥米的手臂也缓缓地拥住了艾伦,受伤的嘴唇使她的话语有些模糊不清,不过我仍然可以听懂。 
  “父母?”她说,“我的父母……照顾你了吗?” 
  艾伦看着她,显然是没有听明白。 
  “她想知道她的父母是否照顾你了。”我说。 
  他疑惑地看着我,然后又看了看比阿特丽斯。 
  “没错,”比阿特丽斯说,“她就想知道这些事情。” 
  “他们照顾我了,”他说,“他们遵守了对你许下的诺言,妈妈。” 
  又过了几秒钟,内奥米发出的声音使得艾伦认为她在哭泣,于是他就努力地安抚她。 
  “还有谁在这儿?”最后她说道。 
  这一次艾伦把目光投向了我。我为他重复了一遍他母亲的这个问题。 
  “她叫林恩·莫蒂默,”他说,“我……”一阵难堪的停顿,“她和我就要结婚了。” 
  过了一会儿,内奥米从艾伦那里移开了身体并叫出了我的名字。我的第一个冲动是走到她跟前。现在我已经不害怕或者排斥她了,不过我还说不清这是什么原因。我看着比阿特丽斯,期望她能给我一个答案。 
  “过去吧!”她说,“但是过一会儿我们必须得谈谈。” 
  我走向内奥米,拉住了她的手。 
  “比衣?”她说。 
  “我是林恩。你要比衣过来吗?她就在这儿。” 
  她没说什么,只是把手放在我脸上,慢慢地摸索着。我没有阻止她,我相信假如她发疯的话,自己是可以阻止她的。然而事情并不是那么糟糕,起初是一只手,接着另一只,它们温柔地抚过我的脸。 
  “你要嫁给我儿子?”一阵摸索之后她终于说道。 
  “嗯。” 
  “太好了。你会令他幸福平安的。” 
  我们会尽力相互支撑下去。“我会的。”我说。 
  “很好。除了他自己,没人可以将他封闭起来,没人可以阻断他同外界的联系。”她再次把手伸到了自己的脸上,指甲轻轻地陷进了皮肤里。 
  “不,”我捉住她的手轻声说道,“我也希望你能平安无事。” 
  她的嘴动了一下,我猜那是一个微笑。 
  “儿子?”她说。 
  艾伦听清了她说的话,握住了她的手。 
  “陶土呢,”她说,她想用陶土制成林恩和艾伦,“比衣?” 
  “没问题,”比阿特丽斯说,“你记下他们的长相了吗?” 
  “还没!”这是内奥米做出的最快的回答,然后,几乎像个孩子似的,她低声说,“记下了。” 
  比阿特丽斯笑了起来: “如果需要的话你可以再摸摸他们。他们不介意。” 
  我们的确不介意。艾伦闭上了眼睛,以一种我无法做到的方式期盼着她温柔的抚摸。我不介意承受她的抚摸,即使是她的手伸到了我的眼睛旁边。可是,我不会受到蒙蔽,她的温顺可以在一瞬间完全消失。内奥米的手指在艾伦的眼睛旁边颤抖着。 
  出于对他的担心,我立刻大叫起来:“只能抚摸他,内奥米。只能抚摸。” 
  她愣住了,随即发出一个质疑的声音。 
  “没关系。”艾伦说。 
  “我明白。”我这样说道,可是连自己都没法相信。不过,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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