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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外国中短篇科幻小说1000篇 (第二辑)-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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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等待?”
  “等到我们转到和平的道路上来。”希波莱特说,“我们是战士,而一名战士必须懂得什么时候该后退。我的孩子,我们可以祈祷,求这个麻烦的时代赶快结束,祈求有朝一日,塞米斯锡拉外面的世界会听从你的言语。”
  “这就是众神的愿望?”黛安娜低声问。希波莱特见到女儿眼中流露出来的苦恼,自己也感到了痛苦。黛安娜又问:“他们现在要求他们派到人世去的战士放弃那里的人民?”
  梅纳里普瞥了希波莱特一眼。“我必须诚实,”这位高级女祭司说,“众神把选择留给了你自己,但是,等我把口谕的其余部分告诉了你之后,你只会做一种选择的。你离开此地时放弃的永生,如你留下来就将交还给你,这是众神所允诺的。等你下次去人世,还要过几百年——”
  “几百年?”黛安娜在悬崖边上踱来踱去。“这就是我喜爱的众神给我的礼物?我可以在这里生活,而我已开始喜爱的人们却只能在他们的世界上受罪?我有充分的时间,而别人只能拥有命运派定的短暂时间?这是一个多么残酷的礼物?向我提供一个庇难所而别人得不到保护;给我平静而以别人的生命作为代价?”
  “我亲爱的——”希波莱特想说。
  “我要拒绝,”黛安娜说,“我要回去。”
  “要是你再次离开我们,”梅纳里普说,“你可能在今后的麻烦中丧生。人世将失去今后唯一可与阿瑞斯抗争的战士,到那时,人类也许已经准备听从你的和平呼声了。”
  公主停止踱步,凝视着地上。“你们的信便找到我的时候,”她说,“我亲爱的朋友朱莉亚同我正在访问一位年轻妇女,她有一个可以去帮助她的人民的机会。
  但是她的国度里部分地区正遭受暴力的蹂躏,她说回去是没有用的,努力将归无效,她只能白白地丧失一切。她对我说,我本来就不应该离开天堂岛,她说人世不值得我去帮助,……她的话是有几分道理的。我一度想留下,想解脱所有的责任,但看来众神听见了我的祈祷。现在,他们用水生来考验我,指出了我的弱点,因为我离开此地后,确实怕起死来了。”
  “现在,你的责任是在这里,”希波莱特说,“帮助我们看守好禁闭在‘死亡之门’里面的邪恶,保护我们所建立的一切。你在人世打一场无效的战斗会有什么收获呢?
  三千年以来,我们一直保持了我们的和平与公正的做法,直到全世界都来采纳,如果我们只需再等一等——”
  “母亲,你没有对我讲实话,”黛安娜指指她挂在手腕上的用吉娅的腰带改制的金绳圈。“要是我用这个套索来套住你,强迫你说出真话,你就不会说什么我的责任是在这里的话了,或者说什么你也关心人世。你这么说,只是想要我站在你的一边。你只想到对我的爱。”
  “难道一个母亲爱她的女儿有错吗?”希波莱特用双臂抱住了女儿。“你自己说过要回来的。”
  “是的。人世有许多事情使我怀疑到我的宗旨。我曾见到给世界带来和平的诺言,但阿瑞斯讥讽人们做着新的战争梦。”她叹了口气,“我现在也无法决定该怎么办了。我一定要向智慧的雅典娜祈祷,她会指引我作出正确的选择的。”
  梅纳里普领着黛安娜朝马匹走去时,希波莱特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她能说服黛安娜留下,可以使黛安娜相信她的使命不是失败了而只是推后了;水生教给人们的重要教训之一是要忍耐。她抬头看看在高塔、庙宇与宫殿之间婉蜒相连、两旁种着大树的宽阔台阶。当黛安娜同她的亚马孙姐妹们在一起的时候,她会愿意选择留下来的道路的。关于永生的允诺,也将促使她改变想法。
  希波莱特听了黛安娜的话,心中有另一番苦涩。她的这个勇敢女儿是否已丧失了某些精神?黛安娜会满足于相信外面的世界极糟,承认自己失败而留下来吗?黛安娜重新恢复永生也许只能使她得出长寿的条件之一:不去关心凡人在有限的生命期限中蹈蹈而行。那么,她还能再做她们的战士吗?
  艾哈迈德来到的时候,法蒂玛正在计算机小桌旁坐下来,反复思考上帝的神秘,端详着计算机屏幕上错综复杂的图像。她走到门口去迎接他,把他领进办公室;他进门时朝计算机瞥了一眼。
  “你凝视屏幕有多久了?”他说的英语,带有很重的口音。他俩很少用阿拉伯语交谈,因为法蒂玛发现他多少有些古代的发音语调,很不好懂。
  “我记不起来,”她在计算机旁坐下,“几个小时吧?”
  “你瞧着它,”他坐到沙发上去,“应当能更放松一些。”
  “最近不少地方使我感到很麻烦。”她凝望着屏幕上的细线与螺线,看到如此简单的一个计算竟能产生无限的细节,这些形象反映出宇宙中的混乱。
  “有什么问题?”艾哈迈德问。
  “我一直在思考,”艾哈迈德知道卡帕特利斯教授和黛安娜公主四天前曾来访问过她,但她至今还未向他谈过她们的来意,因为她知道他会说些什么、外面正起一阵大风,她站起来去把窗子降下来。她说,“也许我犯了一个错误。”
  “一个错误?什么错误?”
  “我先前以为我做对了,”法蒂玛重新坐回传椅子上,“现在我怀疑了。留在这里帮助那些机会不如我的女孩子,看来有点自私。”
  “你又在想这件事?”艾哈迈德挑起了眉毛。“我以为你已经作出了决定。”
  “朱莉亚·卡帕特利斯希望我重新考虑。我一直在想那位亚马孙公主在这里对我说的话,她讲到她怎么离开天堂岛来这里和我们共同生活的。她放弃了许多东西来——”
  “她现在在什么地方?你不是已经告诉我,她离开这里回老家去了吗?从那以后,她再没有露面。也许她不会回来了。那个姓卡帕特利斯的女人一直在担心她。”
  她没有问他怎么知道这些事的。她知道,艾哈迈德有一种看出隐事的本领。他看电视没有一次不是新闻广播员没有说出来的东西他能说出来的。她每次向他转述一桩流言蜚语,他都能把“真实故事”说出来。也许他偷听到了
  朱莉亚对她某个同事说的话。
  “这个神奇女郎突然来看你,真是件稀奇事,艾哈迈德接着说,“她有点疲倦了,你不这样认为吗?——这么诚心诚意。”
  外边打起了雷,暴风雨正在靠近。计算机虽然连着一个起保护作用的电池,法蒂玛宁可把信息储存起来后就把计算机关掉。“我在想,”她转身朝艾哈迈德说,“接受那所学校提供给我的位置。”
  他的一双黑眼瞪得鼓鼓的,髭须骤然一抽,怒容满面地说:“你疯啦,法蒂玛,你要放弃这里的机会,去参与谢赫·阿里·奥玛阿卡的新黎明吗?你想这会持续多久?”
  “仅仅是开端,”她重复了朱莉亚的话。
  “一场无望努力的开端。我不相信像你这么聪明的人会跌倒在那种无望前途的迷惑之下。分散财富,培训医生、教员、工程师去帮助我们贫穷的阿拉伯兄弟,教育妇女去参与建立一个新社会,说些忍耐与理解的吃语——如果埃米尔走得太远,每一个守旧的人都会起来反对他的。”
  “父亲说,殿下说他已受到许多曾有过怀疑的人的支持,这些人现在已懂得我们必须为将来做好准备。真正的穆斯林怎么能说埃米尔想反对上帝的意志?可兰经告诉人们要共享财产,不要浪费。先知——愿他的名永受祝福——尊重信徒中的妇女,给她们以荣耀。”
  艾哈迈德倾身朝前。法蒂玛本来以为对他是了解的,但是他现在的一双闪烁发光的凶猛的眼睛看上去已使他成了一个陌生人。“那么,就回去。听从你的父亲与埃米尔的话,以后在他们的梦想破产后,不要忘记你现在放弃的是什么。埃米尔认为他有时间去实现他的梦想,让大家都跟从他,但是我了解的更多。他相信他在这里能赢得许多朋友,但是这些人只想着他的石油而不是他的公正的社会。我们的不幸的弟兄们不会等待他把礼物送给他们,而只会自己去夺。埃米尔也许想要和平,但只有剑、只有一个强壮的人挥舞着剑,才能带给我们团结与荣誉。世界只尊重它所畏惧的东西。”
  “我们这部分世界都让战争给糟踏掉了。”她说,“肯定的是,另一条道路——上帝的意志——才行得通。”
  “你有多么幼稚,”他说,而法蒂玛则想到她对公主说的那些话,显得多么的不恭敬。“另一条道路是不存在的。
  也许有朝一日我们会让全世界看到我们的伟大,我们还像从前一样是伟大的斗士。如果我们必须同全世界对立,埃米尔必须同我们站在一起,否则,他将被推翻。你愿意同他一道被推翻吗?”
  雷声大作,沙发边上的灯灭了。黑影扭曲了艾哈迈德的脸,他的眉毛显得更粗,牙变长了,当他嘲笑时,还可看出牙是尖的。
  “你吓着我了,艾哈迈德,”灯重新亮起来时她说,“我禁不住想,你盼望出现这样的局面。要是你相信这样的事,你为什么要来这里,来到这个国家?”
  “你也相信的,”他说,“你来这里的理由和我相同。
  你明白前途是什么,斗争是无效的。所不同的是,你害怕,你只见到前面是灾难;而我见到的是我们的人民将有一个新的时代。当一位强有力的领袖向全世界显示我们的力量,当恐怖使全世界都向我们臣服——到了那个时候,
  我就将回去。这是上帝的意志。”
  这场未预料到的宣泄使她十分不安。看来她对他很不了解,她只知道他的家族住在某个偏僻的村庄,偶尔谈起他在欧洲和美国上过学。如果不是她遇到了进退两难的问题,希望有人帮她考虑作出决定,也许就不会同他来往。
  如今她很警惕,想到了一些躲在阴暗处的团体,一些神秘人物有可能搞破坏,制造死亡。
  闪电一下子把窗户照得雪亮,大风把院内的树刮得弯了腰,雷声轰隆。“也许你是对的,”法蒂玛小心谨慎地说,“我以为凭我的努力就可以实现任何事情,是有点自欺欺人了。”
  “我一直在为你着想,”艾哈迈德说,“那是我最关心的事——你的利益。”她想,要是在他那场宣泄之前说这番话也许还有可信之处。艾哈迈德继续说:“我不忍想到你抛弃你的牛命,”他伸出一只手臂。“请你——离开你心爱的机器,同找坐到一起来。”
  她的全身肌肉都绷紧了。她立起身来走向沙发,心想她刚搬进这座房子的时候不该这么干脆地拒绝她父亲要为她配一名保镖的提议。“我的确非常深切地关怀你,法蒂玛,”她坐下时,他说,“但是我以前怕说出来。我知道你最不愿意的事情就是把我的关怀强加到你身上。”她必须哄哄他,好让他快点离去。“但是现在我必须说出我的真实感情了。我现在不要求你超过做我朋友的程度,但允许我今后可以抱有这样的希望。”
  她怕刺激他。她心想:对他说些他想听的,然后等他走了以后……“这太突然了,”她喃喃地说。
  “对我来说,这是我企盼的归宿。我曾在沙漠里漫游,祈求你的爱,如干旱之望云霓。”他把自己打扮成童话中的害相思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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