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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盛世独宠之天玑 作者:镜鸾沉彩(晋江金牌推荐vip2015-04-01正文完结)-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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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她的力量在他眼里不过蚍蜉撼树。他纵着她时,自会顺着她的意,可如今他只想得到她,不管她愿不愿意。
  他觉得无力。做了这么些,她还是不愿意。或许若是依着她的意愿,他永远也不可能得到她。那么,他就暂且顺着自己的意愿好了。
  五指掐住她的下颌,他冷凝的视线逡巡过她惊慌失措的容颜,声音仍是淡淡的,却冰凉彻骨,“若是你今日留宿东华宫,你说你的父亲,作为一朝宰相,会如何?”
  她眼眸骤然睁大——父亲若是知道了,为她名节着想,亦为了忠君之心,必会送她入宫!
  他唇间溢出冷笑,伸手拂过她娇嫩的面颊,“妍儿,朕为你费了这么多心思,竟得不到你一句愿意。但是朕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可是……”她被他的冰冷刺伤,亦被他沉重幽深的情意击得心头崩塌,双眸的泪水终于落下,身体随着声音一样颤抖,“可是你说过,你必不会伤害我。”
  他幽深的眸子死死盯着她,“原来,朕立你为后,就是在伤害你?”
  看着她掘强而执拗的眼神,他心头仿佛一点点被绞碎,痛不欲生。
  他爱她怜她之极,为她费尽心思,却只换得一句“伤害”!
  她泪落不止,哽咽哀求道:“皇上有后宫佳丽三千,不缺我一个!求皇上……求皇上放我自由……”
  原来他为她付出的一切,只会给她带来痛苦和束缚。
  男子的脸色显出几分灰白,眸中怒意愈盛,控制不住手上力道,她雪白的下颌,登时一片青痕。
  可她犹自与他傲然对视着,一分退让都不曾。
  时间仿佛静止下来,只剩下周边摇曳的烛火,映着宫殿中盘龙柱,落下巨大斑驳的黑影。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她仿佛又活过了一世。她感到下颌的力道一点点放松,带着不甘的怒意。
  他一松手,她身子一软,差点落到地上。
  “沈天玑,”他声音沉沉的,仿佛无尽暗夜,听来苍凉寂寥,“你走吧。”
  她一顿,惊讶地看他。
  “如你所愿,朕放过你,不会再迫你入宫。在朕后悔之前,离开这里。”他背对着她,脊背透着孤清森凉,一如他此刻的话语,“日后,也不要再出现在朕面前。”

  ☆、第064章 款款柔情尽付卿(中)

  这一刻,她心头仿佛瞬间空了一大块。
  他的背影黯然孤冷;有着与生俱来的贵气与威仪,此刻却隐隐透着哀伤。
  她出神地望了一会儿。
  若是此刻能有一只画笔;她必要好好描绘下他的轮廓;将它好好珍藏。待来日独身白头时;仍要细细品味。
  他待她这样好;她却仍要负了他。
  君王之爱,不是她能承得起的。与其日后在孤冷后宫中幽怨;不如现在就斩断这情丝。不论对她还是对他;都好。
  沈天玑缓缓站起身,将落在地上的明黄诏书捡起来,放到烛火之上。
  明亮的火光照亮她的沉静坚毅的眼;她心头一朵初绽的花,正在随着火焰的燃烧而凋零。明黄的诏书终于一片片被烧成灰烬,仿佛从来不曾出现过一般。
  一切烟消云散。
  她掩住心口莫名的疼痛;再也看他,一步步走出东室。
  空旷的宫殿愈发凄凉冰冷,仿佛巨大的兽;阴翳沉闷让人窒息。
  一阵风吹来;烛光一阵动荡,暮色晚风微微凉,拂过她墨色的发和如丝如缕的烟纱裙角。鬓边垂下的银丝流苏泠泠轻响,她身子微微发抖,纤细的身影彷如一阵即将散去的风。
  她忽然停下脚步,转过身,对他行了三拜九叩的大礼,每一下,都触到了冰凉冷硬的地板。
  额头处硌得有些疼。
  “臣女谢皇上恩典。”她郑重言谢,眼眸抬起,望着他冰凉的背影,“臣女一愿皇上日后能心愿得偿,诸事顺心。二愿皇上终有一日平定四海,一统天下。”
  三愿……皇上能遇到真正相守白头的女子,与您并肩舆养万民坐江山。
  途径东华宫正殿时,望见翘头桌案上那只漂亮精致的美人花灯,丝丝缕缕的五彩丝线穗子水流一般垂下桌沿,微风中轻轻动荡。
  上元灯节那夜,灯火如煌中,他眉目柔和,嗓音低醇,每一寸容颜都似记忆中点点落花。
  不知何日能飘零而散。
  她犹豫良久,终于还是小心翼翼拿了那花灯在手里。
  走出东华宫时,周宁福见她神情,心上惊讶,也不敢问什么,只再三吩咐定要将沈小姐好好送回府。
  她望了一眼空寂的天,一轮皓白弯月,银华普照。殿阁楼宇的琉璃瓦在月下如粼粼波光,美则美矣,却泛着刺骨的霜寒冷意,让她莫名心头一凉。
  一路出了凌华门,沈府马车已经在外头等了一整日,青枝和碧蔓远远看见沈天玑,面露喜色迎了上来,一身石榴红的羽缎斗篷披在她身上,
  “四姑娘,您这是……”碧蔓见沈天玑发髻松散,微垂的脸庞满是泪痕,惊问出声。
  “回府吧。”她轻言打断吧,语中蕴着浅浅叹息。
  沈府马车缓缓离开凌华门,一路回府而去。沈天玑掀开忽然掀开车帘,回头望去,但见禁中的重重楼台殿宇黑影幢幢,很快,隐没在视线尽头。
  这个地方,本与她无关。以后,她再不会来了吧。
  “姑娘,这是哪里来的花灯啊?好漂亮!”碧蔓瞧见沈天玑一直抱在怀里的花灯,赞道。青枝见沈天玑周身仿佛僵了一般,眸光呆呆的不知在想什么,眼神暗示碧蔓。碧蔓言罢,慌忙捂了嘴,再不说话了。
  这日,邢美人成为继林贵人之后第二个被皇上挑中侍寝的宫嫔。说起来,这邢美人在这批宫嫔中家世是最差的几个之一,能有这样的机会实在令人艳羡。
  黄顺海去婉芳阁告知时,邢美人身边的贴身丫鬟夏烟几乎喜极而泣,邢美人的眸中也隐隐闪现出惊喜。
  “没一点儿定力的丫头,真是没出息。”邢美人对夏烟训斥道,又微笑着对黄顺海道:“丫头不懂事,叫总管您看笑话了。”
  黄顺海微笑着连连回礼。邢美人吩咐夏烟给赏钱,黄顺海推辞了一番接了下来,尔后神色忽然肃穆,压低了声音道:“皇上今儿心情不大好,连夜召了几位大人议事,方才还发了一场火,连印玺都砸了。娘娘可得小心些伺候。”
  邢美人一愣,忙笑道:“那是自然的。只是……皇上今日去太液池时,我瞧着面色尚佳。不知是因何事起了怒?”
  黄顺海笑道:“这咱家就不清楚了。咱家只管司寝房的事儿,旁的一概不知。这番话也是从前头的碎嘴奴才那儿听来的。娘娘好生准备吧,凤鸾车已经在外头候着了。”
  邢美人点点头,微笑着送了黄顺海。
  梳洗沐浴之后,凤鸾车一路珠佩叮呤,将她从婉芳阁送去东华宫。宫人与她说,皇上这会子还在勤政殿,晚些时候再过来。她墨发披散,一身浅碧薄纱的衣裳,几乎挡不住什么风光,就这么合衣躺在榻上,静静等着。
  朱黄色帐幔飘飘摇摇,双龙戏珠的金色帐钩垂下明黄色穗子,帐幔外头的摆设也多为黄黑二色,彰显着天下独一无二的君王身份。床榻尾部有一对梅花式九转烛台,她眼见着烛台上的蜡烛烧过了大半根,才听到有不急不缓的脚步声传来。
  她浑身一颤,说丝毫不紧张是假的。毕竟,她即将伺候的这个人是坐拥四海江山的天子。
  男子走进室内时,一眼望见床榻上静静躺着的女子,单薄纱衣下莹白如玉的身子若隐若现。一头墨色的发洒落在金丝软玉枕间,衬得肌肤白皙雪嫩。
  果然是六宫粉黛佳丽无数。他今日在众多牌子里随意抽的一只,便是这样的俏丽美人儿。她说得对,他为何要撇开这无数美人,独独想要一个不情愿的她呢?
  岂非自找罪受。
  女子感觉到脚步声落在榻边不动了,身子的每一寸肌肤似乎都能感受到他凝视的目光,忍不住微微颤抖。
  他正欲宽衣解带,榻上美人睁开了眼,眸中掩不去的倾慕和娇羞,“皇上,臣妾为你宽衣吧。”
  他淡淡应了一声,神情不见波动,只眸间有几分凛然,大约还带着先时的余怒。
  邢美人不愧是美人,不止容貌俏丽,身姿也十分婀娜。昭阳殿中曾说起过,此女最善舞技。此番就是起身下榻,行止姿态都十分优美。
  男子瞧着,脑海中却倏然闪过沈天玑盈盈漫步的模样,她的身子窈窕纤细,特别是细致的腰身,他几乎可以一掌握住。
  他低头瞧邢美人一眼,望见女子一身妖娆妩/媚,心头又莫名晃过沈天玑身上每一寸让他爱不释手的美好弧度,回过神来却见一张陌生女子的脸,瞬间失望至极。
  他微微闭了眼,将这些莫名的影像驱逐。
  邢美人动作轻柔地为他解开衣袍的盘扣,又顺着他修韧的手臂脱下,脸颊的嫣红越来越盛,微微抬眼,但见闭目男子容颜俊美轮廓坚毅,此刻一片沉静。
  昭阳殿中她只远远瞧了一眼他,不曾想,皇上相貌竟然如此让人心动。她微微有些失神,不妨男子的衣衫里忽然啪嗒一声掉下一样东西,正正落在坚硬地板上,霎时碎成两半。
  她吓了一跳,正欲起身去捡那玉,却有一只手比她动作更快。
  他本是闭目养神的姿态,却忽然凌厉如风,高大卓然的身形隐隐透着戾气,拾起那玉的动作无比轻缓谨慎,仿佛是块了不得的宝贝。
  朝堂上政令杀伐果断,战场上领驭千军万马,他从不知惊恐是何物。今日却因一只小小玉佩而惊慌恐惧,莫非真是他过去行事太过铁血无情,才有此恶报?
  邢美人来不及细想,匆匆跪地请罪。
  一枚雕成麒麟形状的和田玉,刻工十分精细,丝丝缕缕的繁复纹路不见一丝瑕疵。如今从当中裂成了两半。
  这是去年在荷塘中遇到沈天玑时,她不小心掉下的。他一直珍藏着,从未离身。
  这的确是他的宝贝。如今却坏了。他心头似乎也被撕成两半。
  “谁让你碰这玉的?”
  森冷的诘问响在高阔的殿阁里,让人听了胆寒。
  “是……是它不小心掉下来的。”
  男子眸中骤然怒火升腾,声音冷得像千尺寒冰。
  “朕珍视的东西,你竟然敢!”
  邢美人早吓得魂不附体,口中连连求饶。
  男子唤了一声,殿外守着的人便候在外头,他冷冷道:“拖出去,杖毙。”
  邢美人简直不敢相信,霎时睁大了惊恐的双目,却再来不及做什么,呼号着被拉出了东华宫。
  女子凄厉的喊声被侍卫捂住,逐渐远去。
  周宁福一身冷汗,瞧着此刻阎罗降世般的帝王,一动也不敢动。他斜眼瞧到皇上手中两半玉佩,这才恍然。
  难怪皇上如此大怒。邢美人也是倒霉,撞到今日皇上大怒的当口。本就没有显赫的娘家支撑,还闯下这样大祸,这样的美人儿,也是可惜了。
  皇帝大步走到灯下,想要将那玉拼好。可已经碎了的东西,如何能拼好?
  动作竟几分颤抖,终是停了下来,漆黑的双眸望着碎掉的玉,枯站良久。
  他虽生来就是皇太子,先帝驾崩后顺利登位,所遇所行也多有艰难困险。登基数载,政务大抵安宁平顺,然朝中风波从来不止,天下乱势从来不断,他素来处之泰然,诸事无一不在鼓掌控制之中,便是稍有不能预料之事,也多有所感知,他有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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