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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画堂深处-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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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团圆儿听了,冷笑道:“你倒是我祖母还是金氏那个毒妇的祖母呢?句句帮着人说话,你即不待见我,又来这里做什么?”说了赌气扭过脸去。
  
  朱大娘见团圆儿听不进半句好话,气得口不能言,跺一跺脚,赌气转身就走,才踏出门,就见三个妈妈作鸟兽散,便知道团圆儿那些话都叫她们听去了,这朱大娘究竟还是心疼孙女,不免过去求她们帮着遮瞒些,那几人才了朱大娘银子,倒也不拉不下脸来回绝她,胡乱应承了,朱大娘见了她们那样儿,知道信不过,只也没法子,只得自己回去了,到底割舍不下,不免心中就盘算,想着平安如今也要八九个月了,若是苏员外待团圆儿未绝情,许趁着平安抓周就接回去了,说不得,只好等着瞧了。
  
  只说转眼平安周岁,苏员外虽有了嫡子嫡女,到底平安是长子,这周岁生日一样是热热闹闹办了,遍请了亲朋好友,酒干宴罢,苏员外便命把平安少爷抱了来抓周。只将两只花梨木方桌并了起来,上面置了弓、箭、书、笔、印章、算盘、饮食、珍玩银钱、泥人木偶等物件,将平安放在桌上,由得他四处爬动。
  
  那平安在桌上转了两圈,就把个红木小算盘抓牢在手上格格笑了几声,就是拿了金钱玩偶去换,也不肯撒手。众亲友人见了这个,都说大少爷日后必能传承苏家家业。苏员外瞧了也自欢喜,送了宾客们走,自己就抱了平安到了金氏处,把平安抓周的事同金氏说了。
  
  平安已会喊母亲,见了金氏倒把方才如何都不肯撒手的笑算盘递了她瞧,金氏怀里正抱着慧儿,见平安算盘送了来,忙脱出一只手接了,笑问:“平安,这个给娘的?好乖。”说了,就叫冬竹把早预备下的一只赤金百福项圈给平安挂了,同苏员外道:“恭喜相公。平安即拿了算盘,想必是个有盘算的孩子,必是相公的好帮手呢。”
  
  苏员外便笑道:“平安若是能承我衣钵,我倒是想阿鲤读书呢。你也知道,我家虽有些银子,总是没有书香气。若是平安做得了生意,阿鲤考个状元榜眼回来,我苏家才真真是门楣生辉,我这一生也便知足了。”金氏听了,就笑道:“相公的心倒是不大,只要个状元榜眼。仔细人听了笑你狂呢。”
  
  苏员外就把平安递在了朱娘子手上,自己抱了阿鲤起来,笑道:“哪家做父亲的不指望着儿子有出息,我们阿鲤又是个聪明孩子,再请你哥哥荐个好先生给我们,状元榜眼不好说,这举人,进士倒不是没指望。”
  
  阿鲤才睡醒,正张了乌溜溜眼珠子到处瞧,忽见眼前晃荡黑黜黜的几缕胡须,伸了小手就抓,只一抓到手,就格格而笑。阿鲤他虽是小婴儿,手上未必有力,只是胡须那东西,细细连着皮,略一扯就要痛,阿鲤不知轻重这一抓,苏员外自然吃痛,见阿鲤笑得那样,倒也高兴,只是由着他揪,金氏见了这样,就道:“相公,你要把阿鲤宠得没样了,仔细日后同你没人像。”
  
  苏员外伸了一根手指去逗阿鲤,口上说:“很不相干,他才多大,懂什么?等他大了再教规矩也是一样的。”这话音才落,阿鲤手上用力一扯,就拉了几根胡须下来,阿鲤握着苏员外的胡须,格外高兴,笑得眼也眯了,伸了手还要扯,萧娘子忙过来抱了去。苏员外便又去逗慧儿,慧儿却是不肯理他,只扭了脸往金氏胸口钻。
  
  只说他们夫妻父子母女四人玩的开心,倒是忘了一旁的平安。那平安因胎里不足,从小儿就多病些,也不如一般小儿活泼,又到底还小,不知道自己叫父母冷落了,见了这样,他在一旁也拍了小手笑,倒是朱娘子奶了平安一年,见苏员外夫妇这样厚此薄彼,心上自然有些委屈,只是不敢说。
  
   

作者有话要说:我不会虐平安的,只不过这种大家庭,母亲的地位决定孩子的地位,平安注定不太受父亲重视,不过,如果平安没被冷落,我下头写啥呢?




75

75、偏爱 祸起 。。。 
 
 
  却说苏员外自得了二子一女,自为万事皆足,每日里回家,便只逗弄着三个孩儿,这一转就过了新年。金氏那双孩儿也将近九个月,虽还不会叫人,每见了苏员外回去,倒是笑个不停,哄得苏员外格外高兴,那平安虽比弟妹大了近一岁,因身子孱弱,瞅着也高不了多少,见了苏员外,又有些怯生生,不大肯靠近。
  
  素来世人都是这样,总偏疼些伶俐的孩子,且苏员外又不大待见团圆儿,故此待平安就比待阿鲤慧儿差些儿,倒是金氏见了这样,私下也劝过一两回,只说都是自己孩子如何厚此薄彼。苏员外听了,倒不觉得自己偏心,只道:“阿鲤同慧儿小呢,又伶俐,不足一岁就会得说话,真真可人疼。平安那孩子我也一样疼他。”金氏劝了一两回,见苏员外不在意,也只得罢了,不免自己就把平安多看顾些。
  
  那平安只知道叫金氏母亲,又不知道生母另有其人,便把金氏当了亲娘,又因金氏颇疼他,是以每见了金氏总挨着她腿边,又见金氏抱慧儿阿鲤,到底还小,不免羡慕,有时也撒娇要抱,金氏也就搂了他在怀里同他说话,一般是亲亲热热,如嫡亲母子一般。
  
  这转瞬就是阿鲤慧儿的周岁,平安周岁尚且操办,何况是嫡子女,办得更是热闹,富阳县内各种有头有脸的,一概请了,又把本县的许县令也请了入席。原本这苏员外不过一介官商,如何能请的到父母官。这其中却有个缘故,原是金氏的嫡兄金鹤龄近日高升了一步,从正七品刑部都给事中迁从六品大理寺左寺,虽只升了半级,但从都给事中迁大理寺左寺,只用了两年不足,其速不可谓不快,不可小觑,又兼这苏员外在富阳一县,也有善名,故此他来相请,也不好驳他面子,是以这日夜就来了,苏员外陪着坐了首席。
  
  吃罢了寿面,一样抓周,阿鲤在桌上转了一圈,一手抓了书,一手握了笔,真真迎合了苏员外巴望着嫡子考个功名回来的愿望,苏员外也就极为快意,当着一县父母虽不好夸口,却把双眼笑没了。许县令见了这样,就笑道:“苏员外,不是本官唐突,令公子额角丰满,眉清目秀,必是读书种子,日后蟾宫折桂也是有的。”苏员外听了这话,忙道:“大人谬赞了,小儿若能如大人吉言,真真是小人阖家之幸。” 
  
  慧儿因是女孩子,这抓周的事物就多了针线,萧娘子就把慧儿抱了出来,搁在桌上,为着针黹是女子本分,就格外把那针线只物往慧儿眼前推了,只不料慧儿一眼不扫,自己颤巍巍站起来,摇摇晃晃走在印章前,小身子趴了下来,将个小金印握在手上,啃了啃,丢开手去,又爬去抓了算盘,在桌上敲了几下,犹嫌不足,还要去够那方玉璧,一样也抓了在手上,方才罢休。却说抓周这事,不过是个吉庆余兴,凭他抓了什么,总有个好听的彩头,只是女孩子家家不抓那吃食玩物,也不取针线,反拿了算盘玉璧的,倒也少有。
  
  苏员外这家里正是夫妻和睦,儿女绕膝,团圆儿在庄子上呆着却也老实,也不生事,正为日子好过,却不料横里生生生出一桩大事来,硬把苏家扯进了进去。
  
  却说,这日金氏正在房中看着三个孩子玩耍,忽然听得云板响动,冬竹就走了出去,转瞬就回来,脸上变色,凑在金氏耳边说了几句,金氏脸上也就不好看,就命奶妈子们抱了少爷小姐去,自己整肃了衣衫,就到了厅上,只吩咐了一声请字。
  
  过得片刻,就见两婆子引了两妇人来到门前,其一是朱娘子,其二便是王氏,都哭得双眼红肿,那朱娘子头发都已白了。
  
  金氏在厅上看得明白,不由心惊,就叫请进来。朱娘子听得一声请,跌跌撞撞奔了进来就在金氏脚前跪了,把一双手扯了金氏裙面,哭道:“大奶奶,你是官宦人家的千金小姐,心胸海一样宽大,只求你伸一伸金手,救一救我那可怜的孙儿。”说了,就在地上顿首磕头,咚咚有声,王氏也一样进来磕头。
  
  金氏见了这样,忙亲手扶了朱大娘起来,又命丫鬟扶起王氏,叫人送茶来,口上道:“大娘,莫急。你且把情由说来我知道,我也不是那等无情无义之人,只看丁姨娘是平安孩儿亲娘份上,若是能救得,我也不敢推干净。”朱大娘听金氏这样说了,拭了老泪,顾不得羞惭,就把情由从头说了。
  
  原是何氏同马寡妇本就亲近,上回王氏找她厮闹,还是马寡妇从中斡旋,这何氏到底年轻,就把马寡妇当做知心人,更是常常到了她处同她说话。却不料那马寡妇守寡日久,就有些春心活动,因见丁丰年轻端正,便常去勾搭,无奈丁丰一来品行端正,二来就有那不能为外人道的病根在,总不能上手,这马寡妇就认作是何氏在期间,就想先摆布了何氏,待得他们夫妇离心,她才好从中渔利。
  
  这马寡妇人虽生得粗蠢,却惯是会得勾搭之人,从前做人媳妇之时,那李彦有龙阳之兴,抛得她一人在房,那马寡妇起先倒还安分,天长日久的就熬不住,竟同自己的小叔子李宏勾搭在一起。
  各位要问,这马寡妇人即生得丑,如何就能与人勾搭了?这其中却有个缘故,只为哪李宏同他哥哥李彦不同。李彦好的是男风,李宏就爱女子,无论美丑,只要有得机缘上手,就不放手,何况这马寡妇也知道自己容貌丑些,故此格外肯俯就,这两人就背着李彦双宿双飞,后来李彦死了,马寡妇在当地不能容身,搬了来富阳县住,方才断了。
  
  那料前几日,李宏忽然就到了富阳县上,原是,他在这富阳县上也有一个朋友,不是旁人,便是那张山,这两人一处偷香一处喝酒,走的都是下三滥。这回李宏到了富阳县上先见了张山,两人喝了回酒,酒酣耳热之际张山不免就提起了这富阳县上鼎鼎有名的活嫦娥,又说:“这活嫦娥到不了手还罢了,我只不服气她哥哥,那样一个混账东西竟也叫他娶了个美人,我从前亲眼见过,如今就住在你那个嫂子铺子边,那美人,同你嫂子好的似一个人。”李宏只道:“你也是个没本事的,你若有本事,就把那个美人弄了来,也好出一口气。”两人说了就笑,吃罢饭张山就歇在了相好的一个暗门子那里,李宏就想起马寡妇来,醉醺醺一路问了来,到了马寡妇的杂货铺上,合该生事,就叫他瞅见了何氏。
  
  这何氏容貌秀丽,瞧在李宏眼中便是一朵鲜滴滴的娇花,如何不心动。何氏到底是好人家的女儿,见醉醺醺来了一个男人,说不得就避了开去,马寡妇见李宏来了,只说是娘家弟弟来了,过来亲手相扶道自己卧房中,不免重温旧梦,待得事罢,李宏不免就问起了何氏。
  
  马寡妇因盘算着丁丰,听了李宏的话,虽正中下怀,口上却道:“她是好人家的媳妇,如何就肯从了你。”就把何氏身份说了。
  
  李宏听得是丁丰之妻,一来为着何氏美貌,二来要在张山前炫耀,就立意要把何氏弄到手上,就笑道:“这世上的妇人哪有真贞洁的?不是爱钱就是爱俏,就有真不从的,待把生米做成熟饭也就强硬不起来。”说了,就许了马寡妇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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