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浮-第2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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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下过一场大雪，苍海在院子里的一个躺椅上躺着，周身盖了很多毛毯，一张找不出缺陷的脸，此时白的透明。夜浩然走到苍海面前时，苍海现实抬眼看他，然后才站起身，恭敬地作了一揖，“皇上。”
他点头，应了一声，思忖一会，才问道：“你的香放在哪里了？”
闻言，苍海微微抬起眼，明眸终于有了些许光亮。“在书房放着。”
“可有少过什么香？”夜浩然微显紧张之色。
“许久没去过了，也不知少了什么，多了什么。”苍海那略显透明的皮肤上，终于含了些许血色，他抬头，“怎么了？”
夜浩然哼笑一声，略微愠怒地道：“怎么了？把你自己的东西看管好！”
苍海微微一怔，随后提步就向书房奔去，扑到防毒的柜子前，将柜子打开，里面摆着上百个瓷瓶，苍海只瞧了一眼，就知道少了哪种香。他转身，正欲出去找夜浩然时，他却已经站在他身后了。“少了碎心香！”他一声惊呼，碎心香无色无味，一滴入吼，人身便会化为粉末。他扭过头，又将放着解药的地方仔细地看过一眼，这才发现碎心香的解药也不见了。
果然是楚思做的！
夜浩然冷冷地撇过眼眸，楚思与穆久卫的事他也知道，他更知道，楚思肚子里，被云离杀死的那个孩子，是穆久卫的。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竟然没想到，楚思耸动了穆久卫去杀云离。
想到云离若是中计而死。。。
他的心顿时一凜。一股怒气自心而生。
不待夜浩然出声，苍海已经想到了偷香的人必定是楚思，因为这院子里，除了楚思，也没人懂他的香。
她偷香做什么？给谁吃？一定是云离！“云离怎么样了？”苍海急声问道。
夜浩然深沉了心，面无表情地摇头。“被她识破了。”
云离果然是个谨慎的人，无色无味的碎心香也能被她发现。虽然确定了她已经安全，但苍海仍旧是心有余悸，想到是楚思从中作祟，心中的怒焰更是不可熄灭般地燃起来。
苍海一甩袖，直奔楚思的房间而去。
“楚思，你给我出来！”苍海嘶声咆哮着，一脚踹开楚思的房门，冲进去后，方才发现里面没人。他转身跑到院子里，大吼一声，“楚思，你给我滚出来！”
院子里只有几只鸟儿飞走，下一瞬，便静的出奇。
楚思去哪了？
夜浩然心下一沉，却没功夫在这里发怒。转而向自己的寝宫快步走去。
“皇上，荣思郡主来过，说有事要见您，您不在，所以她上里面等着了，奴婢们也不敢多加阻拦。。。”一侍女跟在急行着的夜浩然身后，如实禀报。
夜浩然心下忐忑不安，快步进了寝宫，然后入了后殿。
楚思坐在轮椅上，一个瓷瓶落在地上，摔得碎了很多半。
夜浩然上前，捡起瓷瓶的碎片，见是凝瓷的瓶子，他瞬间将瓷片握在掌心，尖锐的瓷片割破了他的皮肉，深深衔入手中。
楚思微微抬起头，笑着道：“解咒的无水被我毁了。”
夜浩然的心竟然有碎裂般的声音，下一瞬，他便沉住了气，转身往一个柜子前走去，从中拿出一个瓷瓶，递给楚思，“再做一个便是。”
楚思轻笑一声，“我处心积虑地毁了这瓶解咒的无水，现在还要帮你再做一瓶，我疯了不成？”
此话一出，夜浩然的手猛地一用力，碎瓷片变成了粉末，伴随着鲜血缓缓落入地毯中。
“你有没有一点良心。有没有一点不忍？她是你堂妹，不管怎么样，她都是你堂妹！”夜浩然第一次失了自持般地对楚思咆哮着。
楚思昂扬这的头慢慢垂下，低声道：“是，她是我堂妹，可她也夺走了本该属于我的一切！我们楚家的女子，坚强的很，不用你来拯救她！”
“如果没有她，承受这一切的人也许会是你！你懂不懂！”夜浩然大吼。
楚思心思一沉，脑中回想着楚念的一切。
那时她也很年幼，成天地跟在萧笑笑身后学习传承者的一切，有那么一刻，她竟然希望萧笑笑生的是一个男孩，这样她能有一个贴心的堂弟。
只是，当楚念出生时，她才知道，原本属于她的一切都被楚念夺走了。
传承者，至高无上的皇权，以及一个幸福的权利。
楚思时常在想，如果把楚念杀死会怎样？
以萧笑笑的说法，南楚会面临更大的灾难，会亡国。
父王不允许她这样做，所以她就不能这样做。有多少次机会杀死楚念。最终她都选择了放弃。
“南楚人人都说，楚念是南楚的福星，是拯救南楚的人。”她抬眼，看夜浩然，“你相信吗？”
夜浩然并未回答，垂下眼眸，心中自恼着竟然中了楚思的调虎离山之计。
“我们楚家的女子，承担起的是护国的大任，绝不会因为过去的种种，就放弃自己的生命。楚家的女子会夺！会抢！会争！我一样，楚念也一样！”说罢。她狂笑着。
那笑声盘旋在在头顶上方，显得空洞，而有凄惨。
夜浩然垂眸，楚家的女子，当真如楚思所说，以护国为大任，当初的楚念，不也一样吗？他答应过楚念的，要让她重新开始，是楚思，毁了他的计划！夜浩然咬牙切齿道：“楚思，我本想留你一条性命。。。”
楚思仰首，冷笑道：“不用你假装慈悲！我早已想过，如果穆久卫没有毒死她，我就服毒自尽！落在你手中，说不定会死的更惨！”
说罢，她的嘴角，滑下一道殷红的血迹，继续道：“我们楚家的女子，从来不需要怜悯，也无人怜悯！”这句话说完，她剧烈地咳嗽着，然后眼角带着笑意。“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以我没看过传承者记录集的最后一册吗？萧笑笑错开天书的事，我知道！”
“你。。。”夜浩然停住。看着她继续呕出的血。
刚开始呕出的是鲜红色的血，那血淌到了她的衣服上，而她嘴角，仍旧挂着笑容，如楚念一般，倔强的笑容。
“萧笑笑在记录集的最后一册上说，四国五百八十年的五月之前，北夜会一统其他三国，创造开平盛事。然而，南楚百姓却是奋力抵抗，夜帝将以暴*治国，南楚三十七座城池，被屠城的多达二十一座！”
西景篇 丽景烛春余 第336章：遗言
第336章：遗言
她笑，笑萧笑笑是如此的强硬，竟然将自己的女儿当成筹码，与北夜皇族顽抗。“我。。。我可怜的堂妹。。。”她声音微微哽住，眼角滑落一滴泪水。
夜浩然的手僵住，下一瞬就快步到一个抽屉里，拿出一粒药碗，塞入楚思口中，让她把话说完。
吃下药丸后的楚思，脸色突然红润起来，看的出，是回光返照，强用药撑着性命。“我不可怜。。。楚念才可怜。。。”她哈哈地狂笑一声，又继续道：“萧笑笑误打误撞，毒了你母后，谁知。。。哈哈。。。是龙凤胎。所以，所以她知道了南楚的命运后，才用楚念，克制你们。”
“萧笑笑的棋子。。。楚念。。。”夜浩然微微蹙眉。
咳咳。。。楚思咳嗽着，又是呕出几口血。“你会放过。。。会放过南楚。。。百姓吗？”她抬眼看夜浩然，暗淡无光的眼中带了些许渴望，似在等着夜浩然的一个承诺。
“记录集上还写了，你与楚念，成婚的事。。。”她目光里又带了三分的阴狠，“你想让楚念，看着南楚亡国，受尽心灵上的折磨，你。。。你才是最残忍的！”
她再次咳嗽起来，夜浩然只是清冷地看着她，回想着许些年前的誓言。
楚思的眼前，奇迹般地出现了一个人，那是楚念年幼时的样子，那样高傲地站在楚思的面前，她穿着明黄色的衣袍，小小的身子，头上压着的是凤冠，楚思伸出手，想去拽她的衣服，却真么都触碰不到她的身子。
“念儿。。。念儿。。。我修书给边境的两万兵马了，如果我死了，那两万兵马就要投靠于你。。。”渐渐地，她的视线模糊起来，眼中变得血红一片。“你。。。你是拯救南楚的福星，南楚。。。南楚百姓，靠你了。。。”她突然咯咯地笑着，然后猛地抬头，去瞪夜浩然，那充满了血的眼珠如厉鬼般让人恐惧，时间仿佛定格了。
苍海不顾侍卫阻拦，从外冲进来，只见到楚思扬起头，瞪着血红的眼睛，不阖眼。他上前，去捉楚思的手。
“她死了。”夜浩然冷声道。
苍海已经摸到了她的脉象，当然知道楚思已经死了。看着地上的一大片血迹，苍海用手覆盖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地向下下滑着，帮她阖眼。
“楚家的女子。。。”夜浩然转过身，突然间，他觉得好累。
楚思，她对楚念，应该是又爱又恨吧？如楚思所说，如果没有楚念，她应该会继承楚念所拥有的一切荣耀，是楚念的出现，让她开始嫉恨。可她又在庆幸着，幸亏有楚念的出现，她才不会有那样悲惨的下场，才不用去承担楚念所承受的一切责任！
有得必有失，想必就是如此吧。
夜浩然走出宫殿，一阵寒风吹来，将他的发丝吹乱，不知何时，天空中又飘起了雪，像是在为楚思送行一般。
然而，他的路仍旧很长，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能与他斗的女子，正在远方跃跃欲试着，誓死也要与他拼上一拼。
对于楚思与楚念的战争，楚思胜了，而且是完胜。
楚思死了，她的死，没给任何人留退路。
苍海从殿里走出来，手中拿着一封沾了血的信，他走到夜浩然身后，看着他如此孤寂的背影，缓缓垂下头。“这是她留下的信。”
夜浩然的眉心拧成一团，信封上的血迹虽然被苍海擦去了，但仍旧是留下了一个印记。寒风一吹，便闻到了淡淡的血腥气。
信封上只写了四个字，楚念亲启。
这是楚思留给楚念的吗？夜浩然的眉心拧成一团，拇指与食指捏着信封的边缘，撕开了个一小裂缝。
他停住了，没再撕下去。
苍海看着他这一举动，不解。
夜浩然从来都是下定了主意，便会去做的人，今日他这般犹豫，原因何在？
“楚思也留给我一封信。”说罢，苍海从衣袖里拿出一张纸，摊开放在面前，然后细细地看着楚思的笔迹。
夜浩然走到苍海身侧，去看他手中的信。
‘苍海，我身上有块令牌，是兵符，你拿着兵符，带着北夜边境的兵马回南楚，把兵符给楚念，我已经修书过，通知了他们，你大可放心。最后，我希望你能送我回南楚，我不愿飘荡在外，做一个孤魂野鬼。我想回家，我要落叶归根。’
夜浩然轻轻地一笑，摇了摇头。“果然是楚家的女子！”
他这话里，带了几分敬佩之心。
如果没有这些前尘往事，他一定能与楚思楚念成为很要好的朋友吧？夜浩然心中突然冒出了一个这样的想法。
苍海将信叠好，再次收回到衣袖里，微微低垂着头，不再言语。
“既然楚思以死，这便是她的遗愿，如果你愿意替她完成遗愿，那就去做吧。”夜浩然转过身，雪有越下越大的趋势，肩膀落下了几片雪花后，他才又道：“云离得了邪剑之力，莫玉想了个毁剑的办法。”夜浩然点头，“虽然过程很痛苦，不过料想她的性子，到也是能忍受的，这到是个两全其美的好方法。”
毁剑？问题果真出现在了邪剑身上，他当初提醒过云离不要去碰邪剑的，她怎么还。。。
“以前得了邪剑之力的人，为何没想过毁剑的方法？”苍海不解地问道。
夜浩然微微侧目，“你以为邪剑是谁都可以毁的么？现在是因为有莫玉在，她才有这个机会。”他在心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