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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重生-晚照残-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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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这一幕收入眼中,青若宁不动神色于外,心下却是对这侧妃愈发注意起来,想那亲王正妃才逝世多久,便能将世子笼络了过去?
  昨日宫女传言若兰在众国来使前被罚,自己神魂巨颤,待听闻是祁恒逍的宝贝儿子所为,更是不由恨得咬牙切齿,可念及祁恒逍在天耀帝的心中的地位,却是敢怒不敢言。他罚了自己女儿,却不过要祁恒逍的儿子狩猎好好表现一番即可!
  简直是,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广袖袍下,青若宁任由尖锐指甲掐破血肉,却是含笑瞧着永泰道:“头一回见世子,果然冰雪……”眼神在瞧着泰儿颈项挂着何物时一顿,而后竟然有一瞬隐藏不住的狰狞,虽不过电光火石,却仍叫素来直觉灵敏的泰儿皱了皱鼻子,往后退了步。青若宁见了连忙,转过神来,掩饰般地理了理钗环,续道:“果然冰雪聪颖,”转过头却对祁若兰道:“都是一家人,以后不许对堂弟如此无礼。”
  不待林素月说什么,泰儿却是躬身一礼,“贵妃娘娘抬爱,君臣有别,不敢逾礼。”
  青若宁脸色霎时有些向她碧眸颜色靠近的倾向,勉强维持着僵硬的笑容:“世子真是知礼。”
  “母妃,他说的本来就是么。”
  祁若兰却不会察言观色,她自幼被娇惯坏了,青若宁待她如珠如宝。天耀帝虽不算宠爱非常,但身为大公主尊贵却不会少。这些年后宫无主,以青若宁为贵,便是天耀帝另两个稍小的女儿也不敢得罪,宫中其他嫔妃见了她,也无不客客气气逢迎讨好的。在她的认知里,自己是尊贵非常的,这世上除了父皇母妃,哪还有人需要她低头?
  可是,昨日天耀帝先是罚了她不罚罪魁祸首,今日母妃又不为自己出头,祁若兰顿觉一股说不出的难受,似乎不仅仅为了罚抄的事,更有一口恶气憋在心里,吐不出,发不了,只叫她如鲠在喉。
  “若兰。”青若宁脸色越发青了,此番北狄有意求亲之事还未得定,她实不愿此刻与祁恒逍对上,不由暗怪自己平日处处惯着,使自己这女儿‘单纯’若此。
  如今后悔也已晚了,只得硬撑着与林素月随意家常了几句,幸好时辰也差不多了,便牵着祁若兰先行去了。
  “泰儿。”等人走远了,林素月才以极小的声问:“你不喜欢贵妃么?”
  “她和她女儿都不喜欢。”泰儿倒也坦率,更小声地道。
  “不要露在面上。”林素月摸了摸带着头盔的小脑袋。
  “我又不笨……”小小声的嘀咕。
  “昨日怎的鲁莽了?”仍不住责怪。
  “……”
  “那是什么场合,你莫非不知晓么?”训了第一句,便愈发有做娘亲的样子了。
  “父王不肯带我去么。”撅着嘴,小脸皱巴巴起来破坏了一身帅气行头,“每回热闹点的场面都不许我去……”
  “……”这次换人沉默。
  **************
  枝繁叶茂,密林高处,有人粗枝上晃动着双脚。
  “昨日的事,你想必听闻?”稳稳立在一旁的人眺望远处鸣角竖旗,人潮涌动。
  “毓哥哥,祁恒逍的世子定然玉雪聪灵吧?”凤梦溪闻言笑得几许妩媚,一双凤眸却在射向被卫兵团团护卫人声鼎沸的地方,掠过异光。
  “你休要行事冲动。”
  “祁恒煦这些年疏远后宫,毓哥哥猜是何原因?”凤梦溪却是不答反问。
  “谁知他什么心思。”靖敏毓皱了皱眉头。
  “若说是为了姐姐那真是鬼才信。”凤梦溪挑眉,那凤眸流彩英气非凡,似曾相识叫靖敏毓一怔,“呵呵,这些日子来,他来见我都不过闲聊下棋什么罢了。”
  “梦溪,你……”不是没想过,梦溪来此可能会付出的代价,但听她不当一回事的说出口,却觉心中大痛,靖敏毓一时竟不由扪心自问,同意甚至怂恿,把这个曾经不知世事的女子拉入复仇的漩涡,是否自私太过?
  “好啦。”吐吐舌头,凤梦溪在这个大哥哥面前素来有几分孩子气,“我是说毓哥哥,听闻前些年他曾大病一场,所以我在猜该不会是祁恒煦的报应来了,以后……子嗣上……”
  “不过是你猜测罢了。”
  “毓哥哥你别不信,我的直觉该有七层。”
  “你想如何呢,梦溪?”
  “那个世子若出了什么,祁王室岂非无嗣了?”凤梦溪手指轻弹一下,道:“纵然不能绝他皇室之嗣,祁恒逍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当初处处和姐姐作对,毓哥哥你不也说过,当年的事青若宁与司宇韩外,怕是他也曾推波助澜么?”
  “只是推测,祁恒逍不好对付,梦溪……”靖敏毓忧心万分。
  “纵然他不曾参与当年陷害姐姐,总也是那人的手足,我便让他们先疼上一疼,也好感受下我丧姐之痛!”
  她……当初不过不谙世事,开怀无忧的少女,纵使遥夕命丧之时,她其实更多的是大雁失群孤苦无依之感,亲姐亡命悲痛忿怨虽是难免,却何曾恨意满腔,仇深似海?似乎,她的生命中一切都可以排到仇恨之后,其他所有的,包括她自己的幸福快乐,都不足一提……
  不,这绝非……自己的初衷。
  瞧着眼前全心信赖的少女,那巧笑倩兮,唇弯起自信弧度的模样,似乎与远去的身影重合,靖池毓觉心下一颤。
  遥夕泉下有知,是否会……怨怪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 冬天貌似有点肉肉了 大哭……

  郁结

  “永泰,参见陛下。”
  见当日为了个球撅嘴的粉嫩孩子,七彩金丝与一身银盔共同闪耀着,金芒银华互相辉映……天耀帝不由微微一怔,圆圆黑眸如玉润泽似珠夺目,秀鼻粉唇,十年后必然翩翩少年,潇潇月下竹,玉树临风。
  为何脑中闪过那一幕的一瞬,似温泉静流心田般带着丝丝清甜?
  莫非,这便是血脉相连至亲的关系?
  天耀帝收回思绪,命永泰免礼,微微一笑道:“泰儿,你父王当年十三岁便沙场杀敌,今日你可休丢了祁氏男儿的脸面。”
  祁恒逍在侧听此言,不知什么滋味,忍不住转眸望了眼如今高高在上的兄长,那时他们性命相依,他在外杀敌不过明刀明枪,兄长在内却是暗箭难防,那些日子,活的很苦,却很真。何似今日?兄弟咫尺之距,却隔万道屏障……
  司宇韩自是瞧见了这一幕兄弟相亲,爱屋及乌疼及子侄的皇室温馨画面,只淡笑如秋日云雾般稀薄莫测。这世间本是同患难易,同富贵难,陛下百年难得的帝王之才,岂能为不知所谓的寻常感情所扰?
  他出身名门望族,世家子弟,自幼得才子名,少年自择主,自信慧眼识霸主,背弃忠孝节义君子之风,冒九族诛灭之险,助少主毒害老祁王。那一路走的险峻,好容易灭五国,定天下,又如何甘心不成就千秋霸业,万世之功?
  为此,他已经付出太多,走的太远,他早已不是赤胆忠心纯良之臣,事到如今只能如此走下去,如此走下去……
  “是!”永泰不知大人间暗潮汹涌,如川流滚滚,只脆生应了,弯了唇,笑如朝阳。
  天耀帝见状心生喜爱,下意识便伸出手揉了揉他的脑袋。永泰一时不曾反应过来,呆呆的模样惹得帝王更愉悦的扑腾。
  ************
  “父皇从来没有这样摸过我的头。”
  女眷自不便与文武官员外邦使者一起,只得在后头搭造的露台观赏歇息,原本坐于主位的喜悦,听女儿撅着嘴出口的话却霎时烟消云散,青若宁心中一痛,这所谓的主位不过地大些,多些侍女侍奉罢了,无凤座鸾驾哪里算得什么正主。
  自从她生下若兰,这些年的恩宠薄如水底之盐,哪里能有什么子嗣,没有皇子若是女儿再被逼和亲北狄,那么贵妃尊华,富贵荣耀,到头来也不过是镜花水月一场空罢了。
  “母妃,他不过是世子么?难到会比公主更高贵么?”恨恨难平。
  “轻声。”青若宁掩了祁若兰的口,左右望望见嫔妃贵妇,皆关注着下方击鼓马啸,才放下心来,拉过女儿,柔声道:“若兰,你是大祁的大公主,金枝玉叶,无人能越过你去。”顿了顿才道:“只是,你父皇兄弟情深,待你那亲王叔叔素来很好,你也要与世子好好相处。”压低了声,“如此你父皇才会更疼你,知道么?”
  “哦。”祁若兰低低应了,望向下头由帝王亲自陪同下,骑上小马的永泰,自出生起,头一回,眸中划过妒意。
  那母女二人神态自逃不过林素月去,面上不露,暗自记下要加倍小心看护泰儿,无意识往下瞧去,却不由一怔……
  墨黑宝马飞驰如蹄蹋云间,马上人,一身铠甲银黑,只见他凝眸屏息,弯长弓似不费吹灰之力,下一瞬羽箭离弦,原在九天之上飞翔的不知是鹰是鸠的鸟儿应声而落。周围霎时叫好声,恭维声一片,那马儿也似有所知般,欢快地小跑着,他却只收了弓,笔直坐于马背之上,刚毅勇猛间却露出一股自有的皇室倨傲。
  以前怎不曾注意过,原来他骑马射箭的样子,竟是这般神气英武宛如山神?
  林素月不知怎的滑过一念,马上人却也似有所觉般回过头向这边望来,四目相对,撞个正着。琥珀色的眸毫不掩饰地绽出异常喜悦的华芒,那视线灼热的似乎要使被他望着的人,与他一起燃烧起来一般……
  应该挪开眼的,林素月想,却不知何故一双凤眸却不知稍动,就这么任他直直望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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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一回,头一回他与皇兄在一起时,她的眸光是完完全全给自己的……
  祁恒逍觉得心跳的有些太快,似乎下一刻就要跳出胸膛,偏偏还如此没有鼓起的,希望它跳得再快些,更快些,恨不能跳出去让她瞧清楚自己一片真心。
  曾经的隐忍黯然,那五年的绝望悲哀,心如死灰,一片沉寂的感受仍历历在目,那时哪里敢想能有今日?
  “亲王果然骑术高明。”
  正自出神,却闻一带着柔笑的声响在耳边,祁恒逍顿时几分不悦,神色间却是不显,偏头瞧去,英美女子年华正好,一身艳红的骑装在这遍是男儿的猎场,犹如一片荆棘中绽放的娇艳玫瑰。
  “五公主?”
  西戎五公主赫连齐雅骑着一片棕色的马,与祁恒逍并驾,巧笑道:“这里遍地的公主王子,在亲王面前又能算得什么?唤我齐雅便好。”
  “公主说笑。”见她似又欲开口,祁恒逍皱了皱眉,不欲多做纠缠,指着远处树林道:“那里头似有许多少见的狐、貉等物,齐雅公主不妨去看看,定有所获。”
  赫连齐雅闻言转了转淡灰色的眸,特意高声道:“早闻亲王骑术高明,齐雅井中之蛙竟是不信,今日方知惭愧,只是……不比一场到底不能彻底甘心。”
  此言出,立时引得一片轰然,这西戎公主竟要与杀敌无数威名远播的祁恒逍论马上功夫?
  那些外邦来使或对祁恒逍也有不服的,或有想看西戎公主出丑的,或者干脆做渔翁看戏的,都不由起哄起来。
  本来都是热血男儿,何况马上狩猎难免不似平日拘谨,这一起哄却是连大祁自己的武将们也纷纷热血沸腾起来。
  天耀帝本在方才将自家弟弟与林素月对视瞧个明白,心中不知为何微微有些不适,见众望所归,淡淡一笑道:“逍弟,公主是客,不要过分了。”
  这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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