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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我心(短篇小说集)-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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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母   

  王思琴是一间小小首饰店的老板娘,她只雇用一个职员,常同朋友戏称与手下邹善儿天天相依为命。


  说得也是,善儿待客彬彬有礼,善解人意,从来没有不耐烦的样子,对货品特色了如指掌,介绍起来,头头是道,客人被吸引之余,多数愿意光顾,店里生意算是不错。

  王思琴深庆得人。

  好的售货员卖少见少,像善儿这样的人才百中无一,经过商场,只见吊儿郎当看杂志的有,痴迷地谈私人电话的也有,任由顾客进进出出,自生自灭。

  善儿从来不会那样,客人一进店门,她立刻用眼神招呼,投以微笑,客人表示兴趣,她便不嫌其详,取出首饰供客人慢慢欣赏,买或不买,都一句”下次请再来”?

  思琴、心里想:这样可爱的女孩子,不知人家母亲怎么教出来。

  如此伙计,自然要设法留住,薪水无论如何要比人高一点,思琴愿意笼络她,过时过节,总送她一两件考究的礼物。

  这样并不表示邹善儿永远不会辞工,王思琴很有一点生活经验,知道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她只希望合作时大家愉快。

  一日早上,意外发生了。

  王思琴自银行回来,走近店铺,只见玻璃门关着,善儿是在招呼客人吗?不,她瞪着双眼,咧着牙齿,满脸怒气,正与一位女客争执。

  这是怎么一回事?

  邹善儿从来不会得罪客人。

  主思琴连忙推开玻璃门,还来得及听见善儿大声斥责:“你走,马上走!”

  那位中年妇女低下头,一言不发,匆匆夺门而走。

  王思琴瞠目问:“善儿,这是怎么一回事?”

  善儿脸色苍白,一时间无言语。

  “那是谁?”

  半晌,邹善儿才回答:“我的生母。”

  老板娘无限诧异,不相信耳朵,”你为何与母亲关系恶劣?”

  “她不爱我。”

  王思琴缓缓坐下,“我认识你年余,从未见过你与任何人脸红,你堪称人际关系专家,如何会与生母反脸?”

  邹善儿仍然一句话:”她不爱我。”

  “有证据吗?”

  善儿露出十二分厌恶的神情来,”当然有。”

  “愿闻其详。”

  她俩宾主关系甚佳,无话不说。

  只见善儿定一定神,喝一口水,缓缓道:”十岁那年,我与她到东南亚……”

  王思琴耐心等候她说下去。

  “不料飞机引擎发生故障,需要紧急降落,旅客纷纷取出救生衣,我还小,不懂穿上,心中无比恐惧,哭着叫母亲帮我,你知道她怎么做?”

  王思琴看着邹善儿。

  “她竟然先替自己穿!”语气无限失望恨怨。

  这时,王思琴说:“根据航空公司安全指引,凡有意外,所有旅客必需为自己先穿上救生衣,然后才帮别人。”

  “我知道,可是倘若你与孩子在一起,你会先救谁?”

  王思琴不得不这样答,“先救我儿。”

  “是,”邹善儿更加悲忿,“我也会那样做,可是她没有。”

  “最后飞机安全降落了吧?”

  “是,只有三两个乘客受到轻伤,她终于也替我穿好救生衣,可是自此至今,我根深蒂固知道她不爱我。”

  王思琴无语,趁没有客人上门,她泡了两杯热茶。

  只听得善儿叹口气,“我保证以后不会在店里失态。”

  王思琴说:“既然母女均安全无恙,为何还把那宗意外紧记心中?”

  邹善儿沉思良久,“也许,因为她是我母亲,故此我不会忘记,也不能原谅。”

  王思琴忽然问:“如果是陌生人呢,如果是我呢?”

  善儿抬起头,“我不明白。”

  “假使当年坐在你身边的是我,我先穿好救生衣,再帮你穿上,你会怎么想?”

  “你是我救命恩人。”

  “你母亲不也那么做吗?你为何把她视作仇人?”

  “但她是我母亲,你只是陌生人!”

  王思琴呼出长长一口气,“爱之深,责之切,你不能客观一点,把她当普通人吗?”

  “不,她是我母亲。”邹善儿无比固执。

  “这件事当真不能化解?”

  “没有可能。”

  王思琴苦笑,“你使我想起一些报道文字,一提到自己国家的落后愚昧,便愤慨莫名,骂个不休,用辞刻毒到极点,可是一旦论及其他世界大事,却又平和客观,言之有理,总是因为国家等于生母,特别不值得原谅吧。”


  邹善儿沉默,过一会儿说:“王小姐,我想告半日假。”

  主思琴颔首,“你且回去休息,明日见。”

  邹善儿才走出店门,电话铃便响起来。

  王思琴取过听筒,甫发觉对方是谁,声音已经冷淡无比。

  “支票已经寄出……不,我没有空回家吃饭,工作极忙!改天吧,现在有客人要招呼。”她挂断线。

  抬起头,在店堂一面镜子上看到自己一脸憎厌之情。

  电话另一头正是王思琴的母亲,她永远不会忘记,当年两夫妻熬穷的时候,生母是如何的看不起他们,甚至是上门祝寿,也遭到白眼。

  其实当时许多亲友都一样不看好他俩,可是那不同,王思琴很乐意原谅他们,现在照样与他们有说有笑,但不是母亲。

  她永远不会原谅母亲。                                         








  照片   






 林友嘉不置信地问:“他说她可以什么?”


  同事许能斌答:”他是一个摄影师,能够循顾客要求,把他们亲友亡魂拍入照片之内,与事主合照。”

  “我不相信!”

  “是呀!”许能斌说:“看似全无可能。”

  “我想深入调查,这一定是个骗局,利用迷信,并且人在至亲友好辞世之际最为软弱旁徨凄凉,故此意志力也最低,容易坠入谷中。”

  “这名摄影师叫张绮文,这是她的地址电话。”

  林友嘉又一次讶异,“是位女性?”

  许能斌笑笑:“江湖郎中,不少都是美貌女子,叫人防不胜防嘛。”

  林与许都是一间著名杂志社的记者,年轻、聪明、工作能力高超,并且,天生有新闻触觉与好奇心。

  征得上司同意,两人开始调查此事。

  杂志与报章新闻有不同之处,报纸多数反映新闻:有什么大事发生了,记者忠实流利地加以报导,责任已毕。

  但杂志多数发掘新闻,而世上一切新闻,其实都是社会现象,用特写形式娓娓道出,非常受读者欢迎。

  过一日,许能斌兴奋地对林友嘉说:“请来看,这便是鬼魂照片。”

  林友嘉连忙趋近,小许郑重地自一只信封中取出一张小小宝丽莱照片。

  “慢着!”明知照片是假,也不急着看,林友嘉质问:“照片从何而来?”

  “当然是付出代价换回来。”

  林友嘉扮一个鬼脸,“不是说不准花钱买新闻吗?”

  许能斌答:“这还不是新闻,这是证据。”

  只见照片内里的人是一对中年夫妇,他们身后,站着一个穿白袍的少女,焦点较为模糊,可是仍然看得出相貌清秀。

  小林笑:“亡魂好像都爱穿白袍子。”

  小许说:“照片是在黑房里做的手脚,技巧不过不失。”

  “依你猜测,怎么样进行骗局?”

  “先问事主要亲人生前的照片,然后复制一张叠印,敝杂志社亦可做到,如有特技电脑,更加便利,用电笔描两描即可瞒天过海,毫无破绽。”

  小林不语。

  其实并不是坏事,像照片里的中年夫妇,形容憔悴伤感,分明思念女儿过度,能够给他们一点安慰,简直堪称一宗善事。

  “收费多少?”

  小许拍一下桌子,“奇就是奇在这里,这张绮文并不敛财,收费与一般摄影师无异。”

  呵,这又不同,金钱万恶,倘收费廉宜,整件事便不算骗局,整件事不过是游戏。

  “我们还在等什么?还不快赶去现场,莫叫他人抢去头条。”

  小许踌躇,“喂,你可是完全不信这鬼神之说?”

  “我只是不信该姓张名绮文的摄影师会有这项特异功能。”

  “你可听说过林肯总统在被刺身亡后他的寡妇也曾去求某异能摄影师与亡魂一起拍照?”

  “效果一定很差,林肯从来不是一个英俊的人。”

  那间小小照相馆叫海角,在闹市一幢商业楼宇的十三楼。

  生意不算好,但是地方整洁,接待员是一直发秀丽穿白衬衫蓝布裤的年轻女子。

  当二人说要找张绮文的时候,接待员说:“我便是张绮文。”

  林友嘉与许能斌交涣一个眼色。

  这女子一点也不像骗徒呀,不过,越不像,越是厉害,那是一定的。

  许能斌抢着说:“我们想拍一辑结婚照片。”

  摄影师露出讶异的样子来。

  林友嘉没好气:“不不不,不是我同他,是他同未婚妻。”

  那张绮文微微笑,“请过来看价目表。”

  两人翻阅价目,又看过样板,觉得一切十分平常,并无异样。

  照片比别人拍得好,花过、心思,光与影都十分考究,许、林是行家,自然分辨得出。

  林友嘉咳嗽一声,如有特别要求,现在是提出来的时候了。

  许能斌于是说:“我有个特别要求。”

  张绮文说:“请讲。”

  “家母生前一直盼望我成家.”

  刚在此际,有一位中年男子推门进来。

  张绮文一见,马上站起来,一边对小林及小许致歉:“对不起,我有客人,两位请随便参观,我助手稍后即返,你有什么要求可与她说清楚。”

  小许连忙问:“我们可以参观拍摄过程吗?”

  “此刻只要不骚扰我人客情绪便可,正式拍摄时自然要请你们暂时回避。”

  小林连忙问那中年男子:“请问你是独照还是合照?”

  中年男子回答:“我与我妻合照。”

  林友嘉浑身寒毛一竖,聚精会神,金睛火眼那样看着张绮文准备灯光布景。

  她请中年男子坐在椅子上,验过光圈,加层纱,忽然扬声道:“彭太太,你妥当没有?可以出来了。”

  小林与小许瞪大双眼,就在此际,摄影室一边更衣室门打开,一个穿白袍的太太施施然走出来。

  平时能文能武的许能斌及机灵聪明的林友嘉突然觉得血不上头,双眼反白,一前一后咚咚两声,晕倒在地。

  那彭太太犹自问:“这是怎么一回事,这两人是谁?见我像见了鬼似。”

  张绮文却说:“如果想见鬼,该到十六楼,那里有个摄影师叫章艺门,花十万元,据说可以叫鬼合照。”                                         






  良知    



   李世超被逮捕时一言不发,在警局的口供否认谋杀男子陈志学,他说案发时他独自在龙城戏院看九点半那场电影,但无人证。


  可是在命案前一天,有人目睹李世超找到陈志学的办公室去找他谈判,随后咬牙切齿地出言恫吓:“你若不即时离开丘秀峰;我会砍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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