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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九转萧-第1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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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少辉道:“坛主可否偿在下一个薄面?”

紫微坛主道:“我不是说过了,我可以暂作不知,你难道还信不过我么?”

白少辉摇摇头道:“在下不是这个意思。”

紫微坛主低低间道:“你还有什么事?只管说好了。”

白少辉心中暗道,“看来,紫微坛主倒还听我的话。”当下乾咳一声,说道:“在下想请坛主赏个薄面,这攻击令不能下。”

紫微坛主听的一呆,问道:“你要我放过他们?”

白少辉正容道:“不错,因为此举对整个武林局势,关系太大了。”

紫微坛主苦笑道:“我奉师傅金令,在铁棺峡设下埋伏,两条船上之人,不准留一活口,而且这百名花女中,有半数并非紫微坛的人,我若是临阵退却,放过了他们,你叫我如何向师傅覆命呢?”

白少辉心中暗暗哼道:“好毒辣的手段!”

但替紫微坛主设想,倒确有为难之处,略一沉吟,正容道。“姑娘当知自古正邪殊途,势难并存,道长魔消,邪恶之徒,终必殒灭,浣花夫人好毒临世,贻祸武林,自食恶果,只在迟早之间,姑娘气质超洁,何苦为虎作怅……”

紫微坛主听的身躯陡震,没待他说完,低声道:“快别说了,你总该知道触犯了浣花宫禁条,天下虽大,无安身之处,我真替你担心。”

白少辉冷冷一哼道:“姑娘那是不肯放过这两条船了?”

紫微坛主目含幽怨,说道:“你……不要逼我好吗?”

白少辉突然探怀取出百花符令,目注紫微坛主,说道:“姑娘总该知道见符如见夫人吧?”

紫微坛主急道:“你快收起来。”

白少辉道:“为什么?”

紫微坛主道:“你假扮韩堂主,伤了铁姑婆,但并没露出真面目,师傅还不至于疑心到你,但你如亮出百花符令来,那就证实是你了。”

白少辉道:“证实了又如何?”

紫微坛主道:“你留着百花符令,一旦遇到危急之时,也可以脱险,但如在此时使出,我不能不据实报告上去,这枚玉符势必通令作废,以后就不能再用了。”

白少辉道:“只要今天还能生效就好。”

紫微坛主叹息道:“我纵然退走,但难保不有后援追踪而来……”

白少辉不待她说完,接道:“兵来将挡,再有后援追来,那就不劳姑娘费心了。”

紫微坛主望了他一眼,欲言又止,无可奈何的道:“好吧,你既定要如此,那就举符发令吧!”

白少辉做然一笑,右手举起百花符令,朗声道:本使者奉有夫人玉令,坛主请退。”

紫微坛主躬身道:“卑职遵命。”

她直起腰来,忽然从袖中取出一面三角小紫旗,左手高举,迎风展了三展。但见两边峡谷上,人影移动,纷纷往后退去。

紫微坛主收起令旗,望了白少辉一眼,低低的道:“前途珍重!我要走了。”

突然双足一点,一道人影,破空掠起,快如流矢一般,朝西投去。

她这一走,四周乱石当中,同时飞起七八条人影,追踪而去。

白少辉目送紫微坛主远去,一时站在当地,心头不期升起一丝惘然之感!

范殊躲在舱中,早已等的不耐,这时眼看百花谷的人,果然全数撤走,他不知大哥和对方说些什么?心中不禁'炫'对赛诸'书'葛暗暗'网'佩服。匆忙推开舱门,一跃而出,接连纵踪,落到白少辉身边,轻笑道:“大哥,他们果然全退走了,你和那个坛主说了些什么?”

白少辉笑了笑道:“说穿了一钱不值,我是用那枚百花符令唬走了紫微坛主?”

范殊“哦”了一声,道:“我当赛诸葛用的什么奇计,那有什么了不起,他一定早就知道你身边有百花符令了。”说到这里,接着问道:“大哥,你这枚百花符令,那里来的?”

白少辉道:“此事说来话长,我们回到船上再说。”

两人回到船上,香香迎着道:“已经没事了?”

白少辉看她手上还握着短剑,不觉笑道:“没事了,你把剑收起来吧。”

香香脸上一红,收起秋霜剑。三人在舱内坐下,水手们已在浅滩上升火做饭。

范殊道:“大哥,赛诸葛第二个柬贴呢。要什么时候开拆?”

白少辉从怀中摸出密柬,只见封面上写道:“恭喜老弟,谈舌却敌,巫峡一段水道,已可安然流过,今晚子初再开视此来。”

白少辉心中暗道:“看他似是早有安排,这赛诸葛果真有未卜先知之能?”

范殊却披披嘴道:“他好像煞有介事,其实大哥身边有一枚百花符令,就足可退敌了。”

白少辉摇摇头道:“以方才的情形而论,敌人如不再来,也还罢了,如若再来,百花符令就没有用了。”

范殊道:“那为什么?”

白少辉道:“我在天囚堂虽也亮出符令,但我们很快就杀了天囚堂主,不虑消息外泄,方才我以百花宫使者身份,亮出百花符令,命令紫微坛主退去。他虽遵命撤退,必然很快就向浣花宫报告,如再有敌人追来,这枚符令自然失效了。”

第三十一章 两河口弃船

范殊道:“大哥这枚符命,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白少辉道:“自然是真的。”

说话之间,一名道童替三人送来饭菜,放到几上。范殊低声问道:“你们军师在做什么?”

小道童望了他一眼,恭敬的道:“没有军师吩咐,任何人都不准进入中舱,小的也只在舱外伺候,少侠问的,小的也不知道。”说完,躬身一礼,退了出去。

白少辉笑道:“他纵然知道,赛诸葛没有吩咐,他如何敢说,殊弟这不是白问了么?”

范殊哼道:“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还不是故作神秘?”

三人吃过午餐,道童进来收过盘碗,又替三人沏了壶茶,便自退去。

范殊想到大哥还没说出百花符令如何来的,重又问起。

白少辉喝了口茶,就把当日自己两次进入百花谷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

范殊听得跳了起来,笑道:“好啊,原来大哥还是浣花夫人的特使,奉命调查小弟来的,难怪那天天囚堂主一见符令,就口称使者……”说到这里,忽然沉吟道:“奇怪,浣花夫人为什么要调查我的身世呢?”

白少辉方才听紫蔽坛主说过:“那姓范的好象是师傅对头的后人。”已然想到范殊可能就是当年被烷花夫人擒回谷的少年侠士范春华的后人。

香香的娘曾经说过,范春华和香菱双双逃出百花谷,浣花夫人曾率同姓紫和姓龙的两个婆子追出百花谷去。再证以范殊从小由他师傅扶养长大,不知自己身世,可能范殊的双亲,已被浣花夫人杀害了。

想到这里,但觉此事只准自己推想,一时不好和义弟明说,这就含笑道:“浣花夫人因听湘云报告,被你长剑拍中经穴之人,均无法自解穴道,她对此事极表惊异,自然要调查你的师门来历了。”

范殊扬眉笑道:“那是我师傅的独门手法,谅她浣花夫人也未必认得其中奥秘。”

说话之间,两条船业已解缆启程。但见十几名牵夫,各自背着一大捆牵索,匆匆上岸而去,那是因巫峡水势湍急,舟行极险,上下船只,都要牵索拖拉,才能行驶。

这一天,果然平静无事,三人坐在舱中,紧闭舱门,看不到两岸景物,但觉顺流而下,船行极速。

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傍晚时分,船过官渡口,巫峡已尽,两条船折而向北,驶入元渡河,一路向北行驶。

初更已过,范殊早已等的不耐,催着白少辉道:“大哥,我们可以开拆赛诸葛的柬贴了,早些看了也可早作准备。”

白少辉觉得义弟说的也是有理,今晚浣花宫的人若是卷土重来,势必尽出高手,也许有一场激烈的恶战,大家端坐无聊,早些开拆柬贴也好有个准备。这就点头笑道:“殊弟就是这个性急脾气。”这就取出密柬,撕开封口,只见一张白笺上,只写了寥寥五字,那是:“两河口弃船。”

心中不觉一怔,暗暗忖道:“两河口,大概是地名了,到了两河口,就要弃船,但弃船之后又该如何呢?”

范殊偏头问道:“大哥,你知道两河口在那里?”

白少辉道:“他要我们子初开拆,大概子牌时光,离两河口就不会太远了。”

香香道:“大哥,我呢?是不是也要跟你们上岸去?”

白少辉道:“既然弃船,你自然和我们一起上岸去了。”

范殊气道:“这赛诸葛真是可恶,我们替他卖力,他却处处卖弄玄虚,左一封密柬,右一封密柬,写又不写清楚,让我们像看天书一般的猜详,上岸之后,咱们就各走各的,别再理他了”

白少辉笑道:“这是殊弟错怪他了,赛诸葛终究不是神仙,他自然无法逆料今晚究竟会发生什么事故?他只是凭着判断,来定策略。到两河口弃船,是策略,弃船之唐的步骤,就得随机应变,看当时的情形而定,细节叫他如何说的出来?”

范殊披嘴道:“他不是自号赛诸葛么,诸葛亮行一军,什么事都逃不过他的计算,一切早有安排,那会像他这样光会吹牛?”

香香道:“我没看到过他,不知赛诸葛生得怎么一个样子。”范殊道:“你总看过演戏?他就装扮的和戏台上的诸葛亮一般无二。”

香香咕的笑道:“那才好玩呢,诸葛亮有一把羽扇,坐的是一辆二轮敞车,他有没有?”

范殊道:“他要装扮诸葛亮,自然……”

底下“全有了”三字,还不出口,前舱舱门,突然被人推了开来。

香香惊然一惊,右手迅速按住剑柄,喝道:“什么人?”

舱外那人投进半个脑袋,说道:“两河口到了。”

话声入耳、只见他身形一缩,接着“噗通”一声,跃下水去!

白少辉心头不禁一动,立即低喝一声:“我们快上岸去!”人随声发,掠了舱外,举目瞧去,但见船势悠悠,正往河岸冲去!

再回头一看,船后空无一人,连撑舵的都已不见,心中业已料到几分,急忙打了一个手势,长身跃起,跳上岸去。

范殊、香香也跟着跃身上岸。只听一阵沙沙细响,两条船也随势冲入芦草丛生的浅滩之上,停了下来,却是不见丝毫动静。

范殊忍不住轻声问道:“大哥,赛诸葛他们不上来么?”

白少辉低声道:“船上已经没有人了。”

范殊听的一怔,抬目道:“他们人呢?”

白少辉微笑道:“中午咱们在铁棺峡开船之时,你不是看到有十几名纤夫上岸去的么,那就是赛诸葛他们了。”

范殊愤然的道:“他于么要瞒着我们?”

白少辉道:“这叫做金蝉脱壳,不然如何能够瞒得过对方耳目?”

范殊依然愤愤的道:“赛诸葛明明是在利用我们。”

香香仰脸道:“大哥,那么咱们该到那里去呢?”

白少辉道:“如我料想不错,浣花宫高手也快赶到了,我们快走吧!”

三人离开河岸,走没几步,黑夜之中,但见这一带山岭起伏,丛林如墨,地势十分荒僻!

范殊停步笑道:“大哥,浣花宫的人,要是埋伏在这里,咱们过去,岂不正好自投罗网?”

突听有人冷冷接道:“不错,南山有鸟,北山张罗,浣花宫的人,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范殊吃了一惊,仰首清叱道:“什么人?”

语声甫落,但见左首一片松林中,缓缓走出三人。中间一个是手拄金漆鸠杖的灰衣白发老妪,黑色之中,两道眼神,望去有如两点寒星,熠熠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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