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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不清不白-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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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没等我走到后边,里头就冷不丁地传出极为冷硬的话,叫我着实愣了一下,我有那么一刻在想我亲爸秦百年是不是吃错了药,这都哪跟哪的,突然就来这么一招,叫我面上有点尴尬——
  我这个人在工作可能学会了圆滑,晓得自己得学会跟人相处,还要怎么跟人相处得更好,可在我亲爸秦百年面前,我一直不自信,他一出面,我就觉得我的底子跟被人透光了似的,要说当个私生女也不是我自愿的,可毕竟我是私生女,又是我亲妈想着套住我亲爸而弄出来的人命,后来为了她自己过的舒坦点,而把一手卖给了我亲爸秦百年,当然,她想过得好一点,这无可厚非。
  他都指出我的“错误”,我还能不照做吗?刚想弯弯腰,跟张谨慎打个招呼,“张——”“叔”字都没有说出口,就让人打断了。
  “还不上来!让我在车里等你不成?出国留学回来后都工作这么长时间,连个礼貌都不懂?”秦百年这说话真是一点都不客气,训我跟训什么似的,劈头盖脸的,他人在车里,连个面都不露,“下午请个假。”
  理所当然的,训了我,还让我请假。
  绝了!
  我亲爸秦百年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听听他说话的方式,就晓得他平时习惯下命令,也不是他故意端着架子,是他本人事业挺好,唔,跟老周家走政界不同,秦家是走商的,自秦百年开始就走商,但凡能赚钱的,他都涉一脚,我也不太能明白他到底干的什么事,唔,反正有钱是真的。
  他要求的,我还得请假,请假找谁?得找我的主管领导,张主任——张主任还问我原因,我说不舒服要去看医生,谎话张嘴就来,幸好张主任让我注意身体,别忙于工作,时刻得注意身体健康,身体是工作的根本,身体好了,才能把工作干好。
  我嘴上应着是——弯身坐入车里,秦百年坐在右边。
  我坐在左边,没跟他靠近一点,天气都渐热了,他还穿着杠杠的三件式铁灰色西装,不是颇有几分精英范,而是实实在在的精英范,所用往精英靠边儿的词都可以丢上他身上,再说他也长得好——要按说别人形容这类中年大叔的话,真是“中年美大叔”。
  “你上次为什么没去接娇娇,让她一个人待在机场到天亮,一个女孩子的,她要是出危险,看你怎么交待?”秦百年冷冷地看我一眼,就迅速地收回视线,“她就来你这里住几天,为什么不让?让她一个人住宾馆?”
  就那一眼,我觉得有多烧心就有多烧心,不是伤心,是烧心,跟火烧着心一样,煎熬的难受,跟一般父女相处不一样,我极渴望相处的正常一点,可惜没可能,听听他的口气,哪里是跟我来叙这么多年没见的父女情,而是跟我算账来的,就因为我没去接秦娇娇,呃那个改名叫周姑娘的秦娇娇。
  我心里想秦娇娇压根儿就轮不着我去接她——她不就可以投周弟弟的嘛,周弟弟还不得把握机会在人家一个人出门时就献殷勤,还不手到不擒来,就上次我看到的,肯定是殷勤献着了,不然的话,就依秦娇娇那性子,能让人在洗手间干得那样惊天动地?
  我心里乐,可没想把这件事说出来,因为说了没用,指不定我这个亲爸秦百年以为我在污蔑秦娇娇,那才是他的心头肉,“秦叔叔——”
  “你叫我什么?”
  我跟以前一样叫他,谁知道刚开了口,就让他打断了。
  一抬眼,就看到他冷厉的眼神,让我忍不住地心里吞了记口水,脑袋让他给弄懵了,以前一直这么叫,现在他到是不乐意听了?
  我赶紧换——“秦先生——”
  比刚才更恭敬一点。
  “啪——”
  他的手迅速地抬起来,我还没来得及躲开,脸上就重重地挨了一下,脸跟着往侧边歪去,要是别人这么打我,我肯定立即还手,但是——我只是捂着被打的那半边脸,手心碰到的都有点热度,估计都给打红了!
  不然不会这么烫!
  无妄之灾,多年没见,他训我也就得了,还来打我一巴掌,这一巴掌打得可真狠,狠得我眼睛酸酸的,以为自己不会哭的,没曾想还真是哭了,手心还碰到湿意,分明是眼睛里涌出的水意——
  “看着我做什么?这么大的人了,还不知道要叫我什么?”他收回冷厉的视线,“在外面这么多年,一点都没学会怎么做人的?”
  我……
  给训得满头包,都不知道他要讲什么,难不成让我叫他“爸”?我还不敢相信的,感觉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不能捡,捡了吃了,可能会中毒的。别怪我有这种想法,实在是经历多了,不得这么想。
  “白白,怎么都不叫先生一声‘爸’,父女俩怎么能这么生疏,你说是不是?”
  我心里忐忑,又抓住这馅饼,又怕这馅饼有毒,生怕吃了立即会毒死就没敢要,谁料到一向对不假辞色的张谨慎居然对我这么说,我实在是跟坐上云宵飞车一样——又惊又怕又痛快——
  痛快的是他头一次让我叫他“爸”!叫了这么多年“秦叔叔”,终于有一天我能光明正大地叫他一声“爸”,可——我实在叫不出口,能叫跟叫不出口也是有区别的,我是想叫,可惜话到嘴边,那一声就实在出不来。
  “知道陈利人吗?”
  没等我期期艾艾的真想试着叫他一声“爸”,他就问我这么一句。
  我顿时心里跟堵了什么似的,主要是脸上还疼,非常难受,玻璃心大概就是这样的,既然问我这个问题,我得回答,想想关于陈利人的事,心里突然涌起不太好的预感,但还是悄悄地压住这种感觉,尽量放松面部试图让自己看上去比较自然,“陈利人?”
  “没听说过?”秦百年问得很简单。
  我听出来他的不悦,装傻充愣确实不太适合我,“听说过,离过婚,有个女儿,被曝过女儿可能不是他亲女儿,才一怒之下跟前妻离的婚,因为前妻出轨,他没付一分赡养费,就连女儿也扫地出门了。”
  “你还知道的挺清楚吗?”秦百年表情有点难受,他视线难得再一次地往我脸上掠过,“那些流言,你都好意思说出来,以为你自己是当狗仔队的?”
  要说人看一个人不顺眼,那是怎么看都不会顺眼的——我深信我在我亲爸秦百年的眼里估计就是这样的,所以我无论说什么,都是不对的。
  小时候,我会伤心,想着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现在嘛,我不想了,想太多,容易伤神又伤肺的,一切都不想,才算是最好。
  “……”我沉默。
  “我跟陈利人最近合作开发海岛移民计划,你联村的那个村,正是我跟他一起看上的,想搞大型度假区,你跟我去见见他,这件事要成了,对你自己也有好处,让你多点资本——”秦百年说得很淡然,“你不想就光待在街道办事处就完了吧?认识他,对于你有好处,或者你想跟他更进一步的话,那也行。”
  海岛移民计划,要是张思洁听到了,肯定会雀跃万分,她早就等着这个传说中的计划,好让她分套房子,一下子从贫农飞跃到土豪,可我不是张思洁,我对这样的事不感兴趣,他的口气太大,像要扶持我一样——
  他敢说,我到是不敢想,其实我的目标很务实,确实觉得一辈子待在街道办事处也没有怎么的,简简单单,把活儿干好了就行。
  而且最可怕的是,我听出他的意思,他觉得我跟陈利人要是成了,他就乐见其成——呼,吓得我,我只个私生女,他让跟我陈利人?
  “我搞计生的,对于这事儿一点都不懂。”我委婉地说,让我劝人去人工流产,或者是苦口婆心地劝人家一个计划外的孩子对于一个家庭所带来的负担,那都行,至于这个海岛移民的事,听着好高大上,我真干不来——
  而且这事儿必须会成为工作组,我一点也不想去工作组。但身为联村干部,我有逃不了的责任,所以就觉得很蛋疼。
  “你天生就知道怎么搞计生了?”
  秦百年不愧是秦百年,一下子就说中重点。
  人都是靠学的,不是天生就会的,我给堵得哑口无语,好吧,我安静地坐着,但是——秦百年不消停,他非觉得我身上的衣服不行,白衬衣跟干练的西裤不行,直接让车开去本市最叫人为之心灵一颤的大商场。
  为什么心灵一颤?因为那里爱钱爱得太深沉。
  从总体上来说,我亲爸秦百年是个土豪,我18岁之前都用他的钱,如果他不介意的话,他要是以后破产的话,我也会养他的,总归是我亲爸——但看他刷卡都不带皱眉的架式,我决定收回我的话,估计是养不起他的!
  我亲爸秦百年的眼光是真好,可惜我照镜子时总觉得镜子里的人不像我,反而像秦娇娇,朝那个娇俏的样儿,我都快认不得自己,当然,我不是没有打扮过,也不是没有享受过,就是我亲爸秦百年的眼光,实在跟我有点距离——他就乐意我走秦娇娇那种表面淡然纯洁风。
  唔,表面淡然。
  够淡然的能与哥哥快要结婚了,又勾着个弟弟!
  唔——纯洁?
  够纯洁的可能是前一晚才从哥哥的床里面爬下来,转一晚就能跟弟弟在洗手间豪放的来个成/人游戏?
  好吧,我太刻薄了,尖酸刻薄是我的本性,我就见不得秦娇娇好,可只能见着她好,这才是最最无奈的事,有一种人就是得天独厚,任凭台风刮到18级,她还是好她好的。
  所以,我没反对秦百年授意那些所谓的专业人员对我进全方位的收拾,他们也顺便把我脸上的一巴掌痕迹都给掩饰了,就跟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一样,可谁也不知道的是我心里疼。
  我以前没有穿过湖水蓝的衣服,当看到陈利人看向我的眼神,隐隐地、甚至是极快地闪过一丝惊艳,我到底有了点底气,或者说是“骄傲”的资本,他像是个绅士一样亲自为我拉开椅子,这极大地满足了我的虚荣心,尽管我晓得我亲爸秦百年已经不想掩饰的盘算,我还是装作听话的女儿。
  陈利人,长得不出彩,不是好看的那种,人也不显得高,也就一般人,大约1米七出头一点点,相对于秦百年的三件套西装,他也是——惟一的区别就是秦百年用的是领带,而他是用的领结。
  他有着成功人士的自信,那种眉眼流露出来的自信,像是他自己就站在世界的顶端,这种气质与秦百年如出一辙。
  跟陈利人搭着话。
  凭良心来说,陈利人不是个令人乏味的说话对象,尤其是秦百年打个招呼就走后,我跟他坐在本市最最叫人觉得钱不是钱的地方里喝着下午茶,能跟上他的话,谈上那么几句。
  “你知道我离过婚的?”
  但是——
  秦百年一走,他就这么问了。
  我对上他的眼睛,眼神温和,却不乏锐利,似乎在看透我。
  我这个人本来就是浅薄,他看不看透我到是无所谓,只是他问我,我是必然得回答的,“哪里能不知道,陈先生的新闻网上满天飞,我要是说没听说过,陈先生也估计不相信的,”我站了起来,朝他微弯了腰,保持一下良好的“教养”,“很抱歉,陈先生,不过秦百年先生怎么想,我……”
  “秦百年先生?”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他打断了我的话,笑意比刚才更灿烂些,落在他那平淡无奇的脸上,明明还是跟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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