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忠-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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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菲冷笑了。
“也就是说，你们宁可用牺牲这些小人物以及一笔赎金，也不愿意让真正的人物和我对话？”
“您——”
这一变化完全出乎预料，索兰张大嘴巴，不知道怎么回答。
而此时，更有一声飞来。
“小姐，卧倒！”
听从安排的苏菲亚迅速低下身，狙击手的子弹分秒无差地破空袭来，一声响动，留下华丽的血线和仰面朝天倒下的男人。
眉心，中弹，当场死亡。
带着热气的血缓慢地溢出，铺张，渐渐渗进砖石缝隙，消失得无影无痕。
整个广场都因此进入短暂的沉默。
然而，就在几乎所有的人还沉浸于惊愕之时，秘书骄傲的宣布。
“我的老板只想带回他的女儿。请不要认为杀人违法，你们并不是任何一个国家的公民，也不受国际法的保护。另外，刚刚开枪的是拥有正式杀人证的狙击手，他的一切行为都合乎法律！”
索兰带来的人相互看了一眼，最终作出决定。
“一切都结束了，巴菲确实狠毒。”
但李雨谦感谢他的狠毒，他轻易地解决了事情，他让自己不需要背负任何心债。
却伸长脖子。
“整个演出才刚刚开始！”
不懂他的含义的李雨谦循着他的视线，看到了广场一侧坐着的两个人。
“他们……”
望远镜调整下移，她看见了！
坐在长凳上的男人中的一个，不知何时已经不再昏昏欲睡的姿态，他单手取下遮脸的帽子，露出线条顺畅的侧脸。
分明是——李—韶—成！
他要做什么！
他的手伸进衣服之中，掏出了一件硬物。
那是——
他要做什么！
李雨谦不知道，但是她知道，他的手中握着枪，他的心中怀着对巴菲的恨，不管他将要做的事情是什么，都不能产生美满的结果！
他已经杀了太多的人了！
不能让他的手再一次沾上血！
不能让他的手沾上血亲的血！
一定要阻止！
她抓住把手，要出去。
但她被拦住了。
是Anderson。
拦住了她。
“为什么？”
“Vincent，有些事情并不是我们能阻止。积淀的仇恨太深重，只有血的残忍才能抵消。不要试图阻止他，你不是他，你不懂他的无奈。”
“……杀人是错误的……不管用多么美丽的借口，杀人都是错误的！”
必须阻止！
那是他的父亲，那是他的妹妹，不能让他——
撕裂的发泄
可是Anderson的手也如铁箍一般掐住。
“阻止？为什么阻止？杀人是错误？可惜这样的错误，他已经做了无数次！他不会后悔，也不知道后悔。Vincent，你不要试图阻止他，你是不能阻止他的！这是他一直都渴望的毁灭！”
让他尽情地宣泄吧，压抑了二十多年的痛苦，需要一个闸门。
这是Anderson没有说出口的话，也是李雨谦必须面对的最无奈的现实。
她不知道李韶成的过去究竟发生了什么？
是什么让他变得如此扭曲？
她知道杀人是错误，可她更知道李韶成的扭曲需要一次撕裂的发泄！
此刻，冰封的此刻，是他苦心设计的发泄！
她不能阻拦他，阻拦只会让他越加的扭曲。
于是，闭上了眼。
——不能阻止罪恶的自己，选择了闭上眼。
——嘣！
枪响了！
于是，一切都结束了！
重要的公主死了。
她倒在疼爱她的父亲的怀中，心口是一个血洞。
巴菲抱着女儿的身体，悲痛的神情溢于言表。
惊慌失措中秘书掏出电话，紧张地联系着医院。
保镖们上前，围住行凶者。
他冷然站在那里，任由他们围住自己，带着傲慢，走到巴菲的面前。
巴菲抬起头，看见他的瞬间，无冕之王的眼眶快要裂出血。
这是真正的绝望，即使失去女儿的时刻也没有此刻的绝望的千万分之一：
他最爱的儿子杀了他最爱的女儿，在自己的面前！
终于他不再文雅，毫无风度的一记耳光扇下，另一只手更是抓过保镖手中的枪，抵住儿子的额。
“为什么！为什么杀她！”
他悲愤的泪水朦胧了苍老的眼瞳。
风华正茂的儿子却用来 自＇霸*气*书*库＇地狱的残酷，冷笑。
“杀人……需要理由吗？我只是做我应该做的事情，我需要的就是她的死亡！”
“她是你的妹妹！你……自己的妹妹……杀死！”
“妹妹？”
生硬地重复着陌生的名词，李韶成抬起眼睛，他的眼睛空洞而寒冷，宛如注视着另一个空间的虚无缥缈。
“……我要杀她，我只是想要杀了她！我只是想让你经受最无奈的惩罚……让你最爱的女儿在你的面前被你的儿子杀死！巴菲，这就是我给你的报复！我不被你束缚，我不是你能束缚的！”
昏暗的灯下，巴菲的侧脸宛如青铜，他的手指动了一下，保险栓已经打开。
李韶成露出微笑。
这就是一直都在追求的结果，毁灭的结果，死亡的结果。
神惩罚了巴菲，用比死还可怕的办法，惩罚了狂妄的钻石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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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了好几次眼睛，才对准焦距，全身无力的她试着撑起身体，却到底不能做到。
“你醒了？”
熟悉而陌生的声音。
是图达里亚。
总是以醉人却又残酷的温柔对待她的图达里亚，穿着便装，坐在她对面。
“……我……”
“不要急着起来，你还没有完全清醒。”
温柔的笑容鼓励着她，她再一次闭上眼，短暂的黑暗之后，终于想起了。
……是的，是被打昏了。
那一刻，看着精神崩溃的巴菲，和一心求死的李韶成，她不能自控地想要上前阻拦进一步的悲剧，却被冷酷的Anderson捂住嘴，一拳打在小腹上，昏死过去了。
她勉力撑起身体，抓挠零乱的头发。
为什么那一瞬间想要阻止李韶成的求死？
我不是一直都恨着他吗，为什么看见那么绝望的他，不能自控地想要拦住他们之间，大喊“不——”？
这种感情究竟是什么，是爱还是恨，是纠缠还是折磨？
她一直都恨着他，为何看着他走向毁灭，也会心痛？
“喝杯水吧。”
一杯水就在嘴边，是图达里亚。
她接过水，道了声谢。
入口是冰冷，但寒冷淌过咽喉，又生出淡淡的甜。
她感受到了他殷切的温柔，这男人总是温柔得让人不知所措。
“谢谢你，真的非 常（炫…书…网）谢谢你。”
“不需要感谢，我倒觉得你更应该在意的是，为什么被Anderson打昏，醒来的时候却看见我。”
他的手落在她的肩上，这是一双保养细腻的手，同时也是一双决定无数人的生死的手。
“……什么意思？”她能感受到空气中的压力，虽然与死亡恐惧无关，却让她惶惶不安。
“我是Anderson的雇主，是我雇佣了他，让他通过协助你最终获得钻石。”
每一个单词都吐字清晰，每一个单词都冷冷地砸在她的心尖。
“为什么要得到钻石？”
“你认为呢？你觉得我是为了得到什么才如此的执着于钻石？雨谦，我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女人，你一定能理解我的心。”
和蔼的话语，他的笑溶解了轻微的不适。
李雨谦认真思考着。
为了王位吗？
李雨谦自己也觉得可笑。
从伊本处得到的情报证明，图达里亚是个不重视权力的男人。
二十多年前，钻石丢失，他主动承担了责任。
当时的他，若是贪恋地位，根本没有必要引咎辞职，没有人责怪他，更没有人需要他用放弃王储的地位承担责任！
二十多年前弃之如敝屣的东西，又怎么会是如此风雅的他至今仍执着的东西？
但是，他为何需要钻石，为何雇佣Anderson？
这是个迷宫，谜底就在一瞬间，可是她抓不住，眼看就要抓住的时候，却又远离。
“想通了吗？”
每一句话都细腻如清泉，他的温柔是陷阱，让她忍不住地沉沦。
“……还不是很明白。你是安卡拉的前王储，二十多年前已经放弃了王位，我不认为你是为了追逐权力才试图得到钻石。但我实在想不通，你想要得到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她只能猜测，以含糊的话语猜测。
她追逐着图达里亚，看着他的嘴角渐渐生出弧度。
“雨谦，你如我预料一样聪明。确实，我不需要王位，我到现在为止做的事情全是为了成全别人。是……为了你……”
这句话说出，她的心不惊一颤。
“……为了我……我……怎么可能！”
图达里亚低下头，吻了她的额。
接近紫色的蓝色眼睛是一泓情水，荡漾着她的心。
“我在巴黎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也许你会觉得奇 怪｛炫；书；网｝，但你还很小的时候，我就在注视着你了。二十年来，我一直都注视着你。你是苟活于世的我唯一的救赎，是我唯一必须保护的人。即使背叛我的祖国，我也不会让你被任何人伤害！”
“……你说什么……我不懂……”
舒缓的语调，每一句都蕴含着令她恐惧的秘密，她因为他的话语而不安，甚至不敢思考话语的真意。
他，到底是什么人？
到底是自己的什么人？
“图达里亚，你究竟是谁？究竟是谁！”
回答依旧是理智却不乏狂热的微笑，图达里亚的手拂过她的脸庞，低喃的话语是骑士的誓言。
“现在的我还不能告诉你，我和你的关系。我唯一能给你的承诺是，不管什么时候，都请相信我，我爱着你，在你还没出生的时候就爱着你。只有你，是我永远必须保护的人！”
名为爱情的火焰因此勃发，在心的深处静静地燃烧，欲疯癫地炙烤着心，可李雨谦感受到的更多还是冰冷。
她知道，图达里亚的告白，不单单是爱情的告白，他不是只属于任何一个人的男人，他是爱人，他的眼睛令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