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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听不见花落的声音-第28章

小说: 听不见花落的声音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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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羽转脸看我:“介意吗?”

“说实话,我挺介意的。”我冷淡的看着木羽。

木羽笑了:“你要是不介意,才不正常。”

我整理着手里的记录本,木羽习惯性的摸着他的下巴,盯着我手指上的戒指:“真是没想到,你也会戴这个东西。”

“我也没想到,你会自己跑来喝咖啡,看来你朋友真少,好可怜……”我有些恶毒的回击着木羽。

海伦急匆匆的从咖啡厅外面推门进来,歉意的朝木羽走过去:“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北京的路就没有不塞车,我迟到了,我朋友对这次新闻发布会很重视的……”

木羽站起身:“没关系,刚刚好,我也是刚到。”

海伦把手里文件夹递给木羽:“你先看看,一会儿我们路上接着讨论,我先去下洗手间。”

小可端着咖啡出来,把两杯咖啡放到桌子上,木羽朝我耸耸肩,笑:“幸好我一个人过来喝咖啡。”

木羽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皱了皱眉头:“小可,下次还是黑咖啡吧。”

海伦从洗手间出来,很明显,刻意打扮了一通,看着很得体优雅,还有些性感和妩媚,海伦利落拿起文件夹,木羽用手指擦拭了一下嘴角,朝我笑:“下次见。”

“你们认识?”海伦看看我,看看木羽。

木羽朝海伦笑着点头:“恩,以前工作的同事。”

我毫无头绪的整理这记录本,除了小兰说的DIY自己动手煮咖啡,我实在找不出特别的地方,我开始怀疑这个策划案我能不能做出来?

下午咖啡厅的生意清淡,不知道是不是周末的原因,我头大的翻着自己记录本上资料,看向小可:“小可,我突然发现我做不了这个文案了。”

小可龇牙的样子让我想到小米,想到小米我才发现,那个丫头跟我好久都没有联系了,小可嘿嘿笑:“你才来两天啊,别泄气啊,我刚来的那个月,我都不知道我可以坚持这么久的……”

我也朝小可笑:“我总不能把你捡到钱特后悔的事情写上去吧?还有你没洗的杯子给那个暴发户的男人端上拿铁咖啡,恩,就叫都市中浮躁的咖啡馆,天使一样的女孩儿小可……”

“哈哈,十八,你真有意思,你这么写,海伦会发怒呢,她很用心的经营这家咖啡厅的。”小可朝我做着鬼脸,年少纯真的年纪,连鬼脸儿都显得那么青春。

小可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拍了我一下,还有些兴奋:“十八,你看过我们咖啡厅的夜景吗?我觉得这家咖啡厅最漂亮的地方就是晚上,尤其是在咖啡厅外面看着里面的感觉,你会觉得里面的人好幸福啊,真的,你真应该在远处好好的看看咖啡厅的夜景,这叫什么?对,当局者迷啊,你光是站在咖啡厅这个局里面,你当然想不到更多了。”

我的心底燃起了一些希望,对啊,我怎么从来没想到晚上在咖啡厅的外面看看呢?

我去医院看奶奶,奶奶可以下床慢慢溜达了,我和阿瑟扶着奶奶在医院的草坪周围转了转,老太太坐到长椅上就不爱走了,阿瑟对着太阳打了一连串的喷嚏。

阿瑟皱皱眉:“谁想我了?”

老太太扁着嘴:“得了吧,你哪点儿省心了?那是别人骂你呢。”

阿瑟刚要说话,奶奶往地上一戳拐杖:“重孙子呢?我的重孙子呢?”

我笑出声,阿瑟张张嘴:“奶奶,你有我这么大一个孙子还不满足吗?我投降我投降,我去买酸奶,十八,你陪我奶奶聊会儿。”

奶奶刚想冲着阿瑟说什么,阿瑟撒腿就跑,奶奶恼火的看我:“你看这是我孙子吗?也不知道是谁家孙子,哪有孙子见了奶奶跑那么快的?”

晚上,我重新回到咖啡厅,大厦底层灯火辉煌,灯火绚烂的地方都是餐厅和咖啡厅还有健身会馆。咖啡厅的灯光是一种柔和的橘红,偏温暖的黄色,在夜里映衬着咖啡厅的招牌还有米色的外装饰,竟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贴切。

我有些激动,靠着大厦外面的停车场栏杆,飞快的往记录本上写着什么,温暖、安静、色调、细腻的音乐、咖啡质感醇厚的味道、城市的喧嚣、川流不息的车辆……

我觉得我的思维意识中有些混乱,这种混乱糅合了一种激动,我往咖啡厅靠近了一些距离,可以看见小可微笑的表情,还有喝咖啡的客人脸上有些惬意的表情,我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仰脸看着大厦顶层墨色的夜空。

然后,我听见有小孩子的声音,低头,看见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儿牵着中年人的手,从咖啡厅门口路过,小男孩儿仰脸儿看中年男人,声音稚嫩的可爱:“爸爸,什么是孤独啊?”

中年男人宽厚的笑了:“干吗问这个?”

“我,我同桌小丽就说她很孤独啊。”小男孩儿脸儿仰的更高,我有些想笑。

中年男人恩了一声,声音柔和的完全符合一个父亲的标准:“恩,孤独吗,孤独就是你和爸爸在一起,但爸爸还是很孤独,懂了吗?”

“那,那你和妈妈在一起,也孤独吗……”小男孩儿的声音不依不饶。

我慢慢坐到咖啡厅前面的台阶上,笑着把刚才父子俩的对话写到了记录本上,感觉刚才的场景温暖的一塌糊涂,原来父亲可以这样当?

停车场方向拐进来一辆车子,车前灯有些刺眼,然后熄灭,我听到锁车门的声音,抬头,看见木羽拎着资料袋,朝我走过来,木羽笑得有些诡异:“你竟然还在?”

我合上记录本,没有说话,木羽把手里的资料袋堆放到我旁边的台阶上,忽然笑了:“原来你和我一样,都很敬业,我也是刚结束新闻发布会。”

在木羽坐到台阶上的瞬间,我往旁边挪出一个空间,木羽浅色的衬衫在夜里显得格外的扎眼,有小飞蛾扑簌在上面,木羽用手指轻轻弹了一下飞蛾,飞蛾慢慢飞走了。我看着马路上的车来车往,我听见打火机的声音,很清脆,象催眠师的手指声音。

“小时候,大人骗我,说飞蛾翅膀上的粉尘要是不小心吃到肚子里,就会变成哑巴。”木羽的声音很柔和,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再说一个跟他没有关系的故事:“后来,我真的不小心用抓过飞蛾的翅膀的手拿东西吃,我害怕自己变成哑巴,就不停的说话,说了三天,倒是没变成哑巴,不过我的嗓子哑了半个多月也没好……”

街边音像店,翻来覆去播放着莫文蔚的那首《盛夏的果实》:

也许放弃 才能靠近你

不再见你 你才会把我记起

时间累积 这盛夏的果实

回忆里寂寞的香气

我要试着离开你 不要再想你

虽然这并不是我本意

……

我想起木羽没有喝完的那杯拿铁咖啡,我慢慢转脸看向木羽,木羽朝空气中吐了一口烟,看着大街的方向,好一会儿,也转过头看向我,木羽手指间的香烟无声的明灭交替着。

“十八。”木羽的声音有些嘶哑:“我认识你这么久,你就从来没这样看过我。”

我收回眼神,有些言不由衷:“有一句挺棒的台词,听说过没有。”

“是什么?”木羽依旧保持看向我的姿势。

“孤独就是,你和我在一起,但我还是很孤独。”我说。

红美丽

冯小北给我打电话的时候,说的非常匆忙,电话中我还听见夭夭歇斯底里的喊声,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慌里慌张的按照冯小北说的地址坐车跑过去。

我去到才发现是一家餐厅,刚拐过走廊,我就听见夭夭的嚷嚷声:“冯小北,你去死好了,你怎么不死了算了!!!”

走廊中有服务员来回伸着脖子张望着,我推开包房的门,吓了一跳,冯小北双手牢牢的搂着夭夭的腰,夭夭在不停的挣扎着,冯小北把头紧紧的靠在夭夭后背上,冯小北颤着声音不停的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我赶紧关好餐厅包间的门:“怎么了?”

夭夭看见我,眼泪开始啪嗒啪嗒的流下来,委屈的看着我:“十八,我就该听你的,我早就该听你的,他是个骗子,冯小北他就是个骗子……你给我放手!!”

冯小北的眼睛也淌着眼泪,任凭夭夭如何挣扎,就是不放手,死死搂住夭夭纤细的腰身,把脸和头贴靠在夭夭的背上,颤着声音说:“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你想怎么着都好……”

我不知所措的看着冯小北和夭夭:“你们,你们到底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儿了?”

夭夭愤怒的咬着嘴唇,冯小北忧伤的看我:“十八,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你好好劝劝夭夭,”

“你混蛋!你无耻!!”夭夭死命的踩踏着冯小北的脚,冯小北松开夭夭,夭夭推开我,我差点儿摔倒,夭夭摔了包间的门,跑了出去,我跟在后面追出去,就那么一会儿,我竟然就找不到夭夭的踪影了。我觉得回去问冯小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包间内,冯小北衣衫凌乱,失魂落魄,抽烟的手指头一直都在不停的颤抖着,烟都燃到了烟蒂,冯小北还在发呆。

我拉了把椅子,坐到冯小北身边:“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

“十八。”冯小北的嘴唇有些发抖:“我,我是真的喜欢夭夭的,我没说谎,我发誓。”

我盯着冯小北的眼睛:“你先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

冯小北按灭烟蒂,颤抖着手,重新点了支烟,好一会儿,冯小北才艰难的抬起头看我:“安雅,找到可以配型的骨髓了……”

我的心里象打翻了五味瓶,不知道流淌在心理面的,到底是什么滋味,之前知道安雅的命不过是在捱着而已,就像差不多都成灰烬的炭火儿,只要最后光亮消逝,生命就可以用句号打住。虽然夭夭和冯小北的爱情都够残忍,虽然爱的也不够正大光明,但毕竟还是爱了,可是现在呢?那丝几近灰烬的炭火儿,又重新点燃了另外的炭火儿,那么不够道德的爱情和生命相比,到底哪个更重要呢?

我用力的用双手搓了搓脸,我怀疑我甚至听得见冯小北吸烟的声音,我看着包间的天花板,灯光很柔和。

“安雅家里卖了房子,为了凑手术费,我是安雅的男人。”冯小北开始自言自语:“之前,我把能花的每一分钱都花在了安雅身上,我花的心甘情愿,特心甘情愿,我宁可自己饿着……”

冯小北停顿了一下,声音开始嘶哑:“我以为我一点儿都不自私,其实……”

冯小北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啤酒:“其实,我是知道安雅活不了多久,我他妈的也是自私的,和活着比起来,花那几个屌钱算个屁啊?”

“你打算怎么办?”我感觉到从未有过的疲惫。

冯小北被烟呛了一下,咳嗽了好几下,我看见有泪水从冯小北的眼角流淌下来:“之前我那么努力的对安雅好,不过是想安雅真的活不多久了,现在呢,你说我要不要给她活的机会?安雅活了,可是我们之间的爱情早就死了,早就死了你明白吗?”

那天晚上,冯小北喝了好多好多的酒,我数过桌子上的啤酒瓶子,刚好10个,我非常怀疑冯小北瘦削的身材,到底把啤酒喝到什么地方了?

看着烂醉如泥的冯小北,我有些失落。大学的时候,很喜欢林清玄的一句话:醉过方知酒浓,爱过方知情重。那个时候喜欢,是因为没有彻底的爱过,所以即使烂醉如泥,却不晓得酒到底有多浓?与情感无关的酒,喝得再醉,却都与浓稠无关。

我把冯小北送回家,冯小北哆哆嗦嗦的开了房门。

“冯小北。”在冯小北推门准备进去的时候,我喊了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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