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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繁华落尽莫不静好-第63章

小说: 繁华落尽莫不静好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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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儿并未叫他起来,只淡淡道:“不知者不罪,既是皇兄命你赏梅,好生观赏便是了。”回头对初夏道:“出来得久了,回罢!”方举步时,见内侍省押班康履急急跑过来,这大冷天的,他倒出了一身汗,洛儿在心里微微冷笑,见形势不对,便跑来救场么!

    康履满面堆笑,哈腰作揖赔礼道:“全是奴才的不是,这是杜留守的三公子,官家命奴才领杜公子赏梅,奴才一时内急,走开了去,谁知冲撞了长主。要打要罚奴才全认了,长主千万别气着自己。”洛儿并未像往常一样好言安慰,只含了端庄的笑,那笑里却殊无暖色:“小康,你在皇兄面前也这样玩忽职守不成?”康履见她神色不善,再不敢贫嘴,肃了神色,跪下道:“是,奴才知罪!”

    洛儿瞟了杜成一眼,神色不改:“在宫里做事,就要守本分,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更不要多嘴多事,更别打自己的小算盘。小康,你是皇兄身边的人,难道不更该比旁人懂规矩么?”康履额上的冷汗都下来了,连连答是。洛儿见势亦不再说,只道:“起来罢,好生陪着杜公子赏梅,别误了皇兄给你的差事!”说毕再也不理会两人,带着初夏径直绕过他们。

    一直走到临近选德殿的竹意轩外方才止步,选德殿本是赵构在后廷接见大臣的场所,而赵构自从回到汴京后从未在此接见过大臣,而竹意轩里广种修竹,是夏季纳凉避暑的好地方,此时正值冬季,草木凋零,鲜有人来。她和初夏刚到上林苑没多久,杜成便跟了过来搭讪,可见赵构的耳报神有多快了。见四下无人,洛儿怒极,反掌拍在竹干上,尚未融化的积雪簌簌落了一地。

    初夏见她生气,也不敢拦,只是道:“长主仔细手疼!”洛儿见初夏敛息屏气,神色如临大敌一般,不由放软声音:“我只是一时生气,不是冲你,你别多心。”初夏摇头道:“奴婢是在想,官家既然在长主身边都有自己的人,也未必贤妃身边就没有。”洛儿猛然一惊,沉声道:“你说的是,咱们也该提醒贤妃当心。”不由冷笑道:“若有这些本事,不如用到战场上,用到宫闱里算什么!”

    远远地见有人过来,恍惚是妃子的打扮,洛儿这会儿懒待与人周旋,便一拉初夏,两人转进竹意轩。待人走得近了,彷佛是张婕妤的声音,带着不屑:“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也妄想娶长公主!”另一人听起来像是她身边的掌事宫女剪冰:“可不是么,这位岳都统制佃农出身,还曾有过一位夫人,难怪官家发这样大的脾气,罚他在选德殿的偏殿跪着呢!听说半个时辰内他若不收回请求,官家就要杀了他呢。”“这算什么,咱们六宫里死的人还少么!”不知是谁插了一句。“住口!这等话也敢说!来人,将这个奴才送至慎刑司……”随着脚步渐渐远去,求饶的声音亦渐渐听不清楚了。

    洛儿只觉得手足冰冷,难道他是听说了赵构准备选杜成做她的驸马,才失了平日里的沉稳,这样莽撞起来的么?这个傻瓜!洛儿双目胀涩,几乎落下泪来,手紧紧捏着衣角,脸色苍白,神色惊慌不定。初夏亦是着急,跺脚道:“长主,这会儿可不是发呆的时候,快拿个主意罢!”关心则乱,她平日里的聪明机智在这一刻几乎全部丧失,全然想不出法子来。多亏了初夏这一声呼唤催促,洛儿勉强定定神,道:“你去请太后,我直接去选德殿。记着,说话要讲究方式。”初夏得了她的话,忙去了。

    素日冷清的选德殿,画梁下却垂着几个镀银的香球悬,镂刻着繁丽花纹,淡淡芳香弥漫在空气中,殿门处立着神色恭谨的值班太监。洛儿步上丹阶,等待通传,得到的答复是皇帝在召见外臣,请长主回宫歇息。洛儿神色清冷,语音却异常坚定,对前来回话的蓝珪道:“我知道九哥哥在召见谁,我要见他,他若是不见,我便一直等下去。”

    蓝珪无法,只得再进去通报,洛儿在外静静等着,簌簌的风声都清晰入耳,“哗啦”一声,不知赵构摔了什么物件,又过了一会儿,蓝珪出来,躬身:“长主,官家请您偏殿去呢。”
81。…第79章  转圜
    因是接见臣子用的殿宇,选德殿全是比照皇帝的御书房布置,正殿一般用来接见国之重臣,比如枢密院和政事堂的重枢之臣,一般的臣子就在偏殿接受皇帝召见。洛儿迈步跨入偏殿,正中龙书案上堆着些折子,三尺之外的紫铜鎏金大鼎兽口中散出的淡薄的轻烟徐徐,脚下澄泥金砖漫地,极硬极细的质地,非常严密,一丝砖缝也不见,光平如镜。

    岳飞就跪在这样坚硬的砖地上,脊背笔直,赵构坐在龙书案后面,一身明黄显示着帝王身份,面上却有恼怒之色。洛儿深深吸了口气,走到赵构面前,盈盈施礼,赵构虽是气恼,却仍旧挥挥手,道:“免了这些虚礼罢。”又叫看座,洛儿这才借着转身的机会看了一眼岳飞,他并无急切不耐的神色,神情一如往日般沉定,然而无端端地就能让人感觉到他的决心。

    洛儿却并没有坐下,而是退后两步,俯身下去,对赵构行了君臣大礼,若是以往,赵构定然亲自扶起她来,今日却坐在龙椅上,动也不动,洛儿也并不多说,只凝声道:“九哥哥,我不要嫁给杜成。”赵构将手中的茶盖子往案上一扣,与大理石的桌面相撞击发出清脆的响声:“胡闹!你身为大宋公主,婚事自然要朕与太后做主,若不是勋贵世家子弟,如何配得起你!”

    他这话自然是嫌岳飞不是勋贵子弟了,因此也不顾及岳飞是否在场,便脱口而出。洛儿却气得眼圈都红了,声音里带了一丝哽咽:“九哥哥,当年完颜勉道向父皇提出和亲时我便私下里对你说过,若非我真心爱重之人,管他是富可敌国还是权势赫扬,我绝不嫁他,若是逼我就范,唯有一死!”

    赵构神色一顿,却怒意更甚,指着岳飞道:“这是你真心爱重之人,所以你非要嫁他不可!”此时一直沉默的岳飞忽然抬头,目光清亮,神情坚定道:“是,正因为臣是公主真心爱重之人,所以公主非臣不嫁。”他声音不大,听来却坚定无比,任谁也不能更改分毫。洛儿却为他担心,这不是公然顶撞皇帝了么!

    果然赵构拍案怒喝:“放肆!”洛儿吓了一跳,忙道:“九哥哥……”刚一张口便被赵构打断,他仍旧对岳飞说道:“岳飞!你怎能配得起朕最疼爱的妹妹?”这一次,洛儿是真的生气了,不等岳飞说话便道:“九哥哥!他怎么配不起,纵是红尘繁华之处美女如云,若我在,他只看我,我不在,他只看地。如何便配不起我?那些纨裤子弟飞鹰走犬,日日走马章台,才是真的配不起我!”

    她顿一顿,斩钉截铁道:“九哥哥,他既是我选的,在我面前便容不得人说他半分不好,就是九哥哥你,也不可以!”赵构听后神色一顿,却并未立即说话,岳飞却怔怔的看着她,心内波涛汹涌,七分震撼,八分担心,九分欢喜,种种滋味交叠在一起,竟辨不出到底是哪般情形。

    三人无一人出声,显得殿内格外静谧,这时,在殿门处传来几声清脆的击掌,太后含笑进来,到洛儿身边停步:“哀家若是晚来一步,便错过咱们洛儿这番宏论了。”赵构忙走下金阶,来到太后身边,太后眸光一转:“这番话放到朝堂上去说,准叫那些迂腐老儿羞得自叹不如。”洛儿听太后此话颇有揶揄的意思,登时满面通红,两颊艳若桃花。

    太后叹了口气,对赵构道:“皇帝,贤妃为人如何?”赵构陪笑道:“好端端的,母后怎说到儿臣身上了?”太后唇角含笑,只摇头道:“哀家想听听皇帝怎样说?”赵构无法,只好说道:“贤良淑德,不骄不妒,六宫井然有序多得贤妃之功。母后亦曾说过眉儿堪为儿臣之贤内助,故此封为贤妃。”古人向来不会当着旁人的面夸赞妻妾,赵构这般,虽因太后问起,却也是他本身极为宠爱眉眉的缘故了。

    洛儿十分不解,太后问这番话用意何在?却听太后继续道:“那皇帝可还记得当日封妃之时,百官多因贤妃出身寒薄而反对?”赵构无言可对。太后转过头来,温和而不失犀利:“岳都统,你难道没什么话对哀家保证么?”洛儿从未见过这样睿智的太后,不由得暗中诧异。

    只是岳飞嘴唇刚动了一动,还未来得及说什么,脚下的大地便剧烈地颤抖起来,殿内顿时十分慌乱,摆放的器物纷纷掉落下来,太后身后一个紫檀木架子上放置的美人斛掉下来,堪堪就要砸到太后身上,洛儿一声惊叫尚未出口,岳飞已然飞身而起,轻轻巧巧地抬手接住,并且一个转身,将太后护住。赵构见太后无事,亦急忙将跪在地上的洛儿拉起,护在自己怀中,与岳飞一起便往殿外冲去。

    洛儿不是不感动的,便是赵构安排了杜成刻意接近她,心里的气也消去了大半。刚到殿门处,内侧一个博古橱子倒下来,里面放着的田黄石、鸡血石和青田石纷纷掉下来,赵构急忙拉着洛儿快跑几步,其中一块鸡血石直冲着墙壁飞去又反弹回来,断裂的尖尖一角直冲着赵构飞来,不妨洛儿回头间见到,大惊失色,急忙使出全身力气向外一推赵构,自己却来不及躲,被那块石头刮到,手臂上蓦然一痛,却是那块石头来得势猛,将衣袖划破,肌肤也被划了一道口子,还好冬日衣裳穿得多,只是溅出点点血珠,并不严重。

    她这一痛,脚下步子便不由得放慢了,赵构和太后已然在殿外的空地上站定,岳飞却飞身回来,将她护在怀中连续几个空翻才停住,此时耳畔亦听的“轰隆”一声巨响,却是殿门外汉白玉的龙凤雕纹柱子轰然倒塌,若不是岳飞及时,她此时恐怕已被压在底下。当时她只顾得疼痛,脚下迟缓才未发现危险,此时眼见得两人合抱都环不过来的柱子倒在地上,才后怕起来,面上亦现出惊惧之色。

    岳飞低头,见她神色惊惶,紧紧抓住自己的袖子,条件反射地低语安慰:“现在没事了……”一语未了,才想起这是宫中,又急忙住口,神色稍有尴尬,此时大地已然平静,不再颤动,想来只是一场小地震而已,众人亦镇定下来,太后微笑着对赵构说道:“皇帝,民间俗语说道‘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皇帝成全他们可好?”太后如此明确表态,赵构也只得长叹一声:“罢了!岳飞,朕唯有这一个亲妹妹,将来她若是受了委屈,朕定不饶你!”岳飞大喜,单膝跪地,谢恩道:“臣遵旨!”

    赵构见洛儿臂上血珠点点已汇成细细一线血迹,扭头对蓝珪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快传太医!”蓝珪忙飞跑去了。洛儿抿唇笑道:“九哥哥,这点小伤哪里值得传太医。”赵构摇头笑道:“还是这个性子,万事不放在心上。”说着撕下白色中衣的一条,就要为她包扎伤口,岳飞亦从怀中掏出伤药,呈给赵构。

    太后看着赵构为洛儿包扎伤处,点头笑道:“你们兄妹这样和睦,哀家很是欣慰,今日才算是放心了。”洛儿已觉得太后近日操心太过,颇为劳累,因手臂不便,只好微微屈膝道:“是洛儿的不是,累得母后担心。”赵构此时已为她包扎完毕,亦道:“是儿臣一时执念,才如此固执。”一时间又有许多后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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