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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他有眼儿媚-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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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堤在汴城外。以沿水两岸数里的垂柳著称,远看一片翠云映着绿玉般的一片水,虽是夏日,水色却仍如寒刃一般,掩映着各处倒影。

我远远看到人群分成两拨,沿堤的长亭下文士聚集,大家在一大张摊开的纸上各自信手写画,东坡先生和少游都在其中,东坡先生今天没有戴帽,站在一堆乱糟糟饮过酒大笑大闹的诗人才子中,依然以他的爽朗醒目夺人。秦少游的白长衫御着风,负着手看别人捞起酒杯斟饮谈笑,悠闲得很,有人让他,他便写上两笔。旁边有四五名彩衣女子,那位与他相好的琵琶美女也在其中。看起来他与人人都相熟,行到哪位姑娘身边,都赢得软语一笑。

骏马一嘶,一行尘土溅起来,这是那道长堤之后,又分出了好大一块空地,立着箭靶,投壶,这是一块骑射场,一群束腰长靴的男子,个个英姿勃勃,笑也笑得爽朗。

我不假思索,立刻奔到骑射场去。一匹白马电掣般冲来,到我面前,忽地顿住,人立起来。马背上的正是昌王赵憬。这样高妙的骑术,由他施展出来,脸上倒是没有得色。

我心里赞叹,这个昌王殿下,如果拿到现代去演偶像剧,粉丝们必然打破头。

昌王两腿一并,轻轻松松跳下了马,他长衫的袖子卷起,露出齐腕的皮护掌,将马鞭丢给后面的马奴。一股子挺拔雍容气度,远赛现代的任何赛马冠军。

麝奴,他直呼我,伸出手在我手背上一握,他的手厚大有力,隔着皮套,仍然一股暖洋洋的热力透到我身上。我心里不由一动,冤孽,冤孽啊,着一千年前,科技落后的开封,竟处处是优质偶像。

昌王赵憬从怀中取出一方手巾,打开来,里面是一张小小片子,上面草舞的几个字,分明是苏子瞻,下面还有一方印章。

“幸不辱命。”他说。

哇哈哈!发了!我一把夺过来,兴奋的也没矜持了,我连声道谢,眉飞色舞的欣赏那副字,又将自己的手帕取出来包好,他微笑看着我这一系列动作。

“要不,我再带你过去,和东坡先生聊聊可好?他对你题的那词可是欣赏得很。”

他怕一拍手,立刻过来两名随从,吩咐他去请东坡先生。

那随从领命去了,一路过去长亭中,有两名身材魁梧的文士正背向而立,那随从便对其中一人讲话,意思是这边昌王有请。那人回了头,遥遥的朝这面看过来……

我呼吸骤然紧了,那个随从认错了人,那回过头的人,竟是——吕惠卿!

他怎么会在这里?!

我立刻避过身子,不让他看到我。但是晚了,一丝讶异飞快闪过他的脸,他和东坡先生一起,过来了。

我大为紧张,窘迫不已,我今天破天荒,穿了女装。那是因为琳铛儿说,这样的场合,姑娘要有姑娘的样子。

我该怎么反应呢,他已经认出我。

我不知如何,干脆抽身走开,旁边一个射靶场,一群青年正弯弓搭箭,看起来都是昌王的朋友,我走到一处草垛前,心里知道避不过去。果然后面的脚步声随之而来,吕惠卿的声音已经落在我没处躲的背上。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昌王殿下雅兴游艺,本不想来,却不敢扫了殿下的兴,若真不来,错过与桂兄弟重逢,岂不是恨事?更没想到原来你是昌王殿下的人。”

他对我的女装居然毫不吃惊?难道他也早已看出只是不点破么?

我脸上发烫,只得勉强行礼,想到那次飞马去给他报信,我恨不得去撞墙,正是因为我,才使相国与公子险些蒙难。我侥幸的巴望,吕惠卿本人弄不清这回事。但他手上却拿了两杯酒,“我还没拜谢姑娘救命之恩。”

“什么……救命之恩。”我巴不得拿草填住他的嘴巴。他在怀里掏一掏,出来一封信,揉得皱巴巴的,正是我那封。展开,是我横着爬的螃蟹字:今日勿上朝,切记切记!

“我每天看上几遍,只希望能亲口道谢。”

“那个不是我……”我磕磕巴巴的想赖账。

“姑娘何必谦虚,姑娘字体独特,在下过目不忘。”

倒,我确实是在他面前写过字。我不得已接过那杯酒,实在是咽不下去。吕惠卿说,吕某生平多疑,常与世人难容。却不料交到桂兄弟这个朋友,只感谢老天眷顾。以后兄弟若有何吩咐,吕某万死不辞。

他衣袖一摆,极其潇洒的做了个揖,走了。

唉,这个吕惠卿,这几句话说的,对我的身份毫不起疑,对我如何得知他有凶险儿去报信也毫不追问。无论怎么看,都像个豪气干云,快意人生的武林人物。我几乎又想与他结交。实在是不能相信,他是个狡诈之辈。

“麝奴姑娘,又见面了。”东坡先生与昌王殿下不知几时来到我身边,硕大的头颅朝我点着,红脸膛上尽是笑意。

“先生好。”我蚊子哼般的说。能跟他讲什么呢,在这么个渊博如海的人物面前,我只觉得自己太过渺小。

昌王呵呵笑了,东坡先生也笑,昌王说,“昨天见她像个犟小子,在先生面前却乖顺如此,麝奴非一般女子,先生当可指点。”

“受宠若惊。”东坡说。

我们行走在一处花荫下,这里绿荫如盖,很凉快。昌王笑嘻嘻的看着,又跨上马。

“昨天姑娘那词,我试着合上一首,竟不能做。惟有掷笔。当世有此高人而不能识,是为大憾。姑娘可否引荐?”

啊啊啊,我东张西望,感觉打岔。“先生不觉得我古怪么?”

东坡微笑,他的微笑也与常人不同,眼中充满温暖。“我也有个小妹,她很聪明,也很任性,自小天马行空,也爱穿男装溜出去玩,说话莽莽撞撞,常把人吓到……我自从见你,就觉得你们相像,有机会介绍你们认识。”

唉,他真是爽直豁达,这样的不结识,枉在世上为人。我忽然好为公子遗憾,东坡对相国的新法向有怀疑,早几年就被贬了。以东坡不会拐弯又按不住的性格,自然是有一说一。如果不是碍着这一层,公子和东坡本可以成一对至交。看东坡对于半日园的欣赏赞叹,就知道他与公子同是自然学家,观点出奇的一致。公子无疑也是欣赏东坡的,却不得不克制。公子为了这新法,泯灭了多少个人私情?谁替他算过这笔账?我忽然对眼前景物都失去了兴趣。我只想回相府,回半日园,替他种花办事,替他照顾少夫人,看着他,哪怕只看看他的背影。

公子一人在花棚里看豆蔻,他若有所思,我一直走到他身后他也不知。夕阳将半边花圃勾勒了一圈金红的边。

“晴初少夫人的晚点已送去。饭菜都是好的,伍妈妈说她今天精神不错,下午在后园中逛了一圈。”

“你自己呢?”他打断我,“你吃过没有?做了什么?那个游艺会,有没有趣?”

我心暖的几乎融化,原来他在惦记我,他也会惦记我。

我告诉他一篇流水账。游艺会很好,人很多,殿下也很好。我还得到了一件宝贝。

“什么宝贝?”他微笑问我。

我取出那张宝贝签名给他看,他大惑不解的翻来覆去看了几遍,一个笑意逐渐加深,终于哈哈大笑,我头一次看他这样无拘无束。

“苏大胡子的一个签名有什么意思?你若是喜欢,我有好几幅他的手迹,还可以请他为你赋诗。”

我忽然抱住他。

我那么急促的,将身子投过去,抱住了他。确切的说,我是拖住了他一只手臂。他不动了,低头看我,我正灼灼的,紧紧的盯着他,最后的夕照烧红了我的脸。

第二十二章、倾盖如故

脑中轰响,世界却静了,被我抱住的那半边身子静止了片刻,公子没有推开我。花田中自由的晚风,将一些旋舞的丁香瓣和玫瑰瓣,撒到发上,再轻轻落到衣上和脚下。被夏夜蒸热的花气,应该更甜蜜与宁静,但我鼻嗅中却只是一片灼热,是我血液煮沸般的急促。

他用空出的那只手轻轻抚mo我火烫的脸。“怎么了?”

我只能摇头说不出话,强烈的情绪堵着我的喉。只要再一秒钟,就有一句话冲口而出,只要抬头再对视一秒,我以血为刀的热情就能贯穿他的心脏。

我放下了手,转过身,看着衣衫上的零落花瓣片片坠下去。远处似乎有蛙鸣,一些萤火虫在身畔飞舞,我被自己的矛盾和耻辱折磨得浑身打抖。

“是昌王殿下对你说明了?”他在我背后问。

“说明什么?”

公子轻轻笑了一声,微风一样散开了,“麝奴,你是天真,还是当真不懂?赵憬看上了你,想跟我讨了你去。”

过了半天我才会过意,弄明白他跟我讲的是什么。我心中的淤积还没有划开,突然来临的消息只是增加一点轻微的诧异。一个王爷居然会对我有意思?我心中不知什么滋味。我该高兴吧,至少该平衡得多,终于在古代也有人追我了,还是个真正的帅哥!

我脸上一片不知是哭是笑,公子又说,昌王人材不俗,更是龙脉贵胄。与我交情也不差。如果彼此有意,你就不用回来这里。

我惊了一下,刚才的那阵燥热全褪了,我这才看出他心事重重。是为公务,还是为晴初?他向府中走,我也不敢嚣张了,乖乖的跟着。一进书房,又是一批正等着他的人,外加一桌子的文件。

罢了,我认命。这些事也不是我能顾上。趁这几日东坡老大哥还在京中,且好好的跟他结交吧!

第二天我起了个早,就去拜访东坡先生。

昨天在游艺会,当吕惠卿离开,而东坡先生终于在我面前,我仍在畏缩不安。

东坡在京中只留几日,不日就要赴密州上任。他本可以选个更好的地方,因为弟弟子由在济南,所以专门就着弟弟,挑了个离济南近的小地方。咳,他兄弟俩的感情实在是好,每每让我感叹,同样是亲兄弟,相国和他几个兄弟之间就淡的多。跟亲儿子也不过尔尔。嗯,传言都说相国刻薄无情,其实外人不知,相国对自己才是最无情的,他几乎没有享受,一件衣服没人提醒他,可以多日不换,夫人亲自给他选侍妾,他连人家房门也不肯进。他心里只有新法,换言之,这是个不折不扣的事业狂人,除了他的法政经济改革追求,他就是个彻彻底底的苦修者。

东坡先生就不同了,我连着几日来找他,回回他的寓所挤满了人,都是慕名来拜访的,他是士林领袖,又是天生的大方好客,是真正的上至王孙下至走卒,他都觉得可交。有时候有百姓来,站在门口不敢进,放下一篮子鸡蛋或者新鲜鲤鱼就走了,他事后会亲自送钱去。做人做到这份上,我不能相信怎么还会有人不喜欢他。

只有相国不喜欢他,相国讨厌一切挡路的人。

这几天跟东坡真是聊的好畅快,真有一见如故的感觉。蒙昌王赵憬引荐,我交了东坡先生这个朋友。但东坡先生与我结交,并不是因为引荐人如何尊贵,他与人结交,只因为在他看来,这个人足够有趣。我和他差距这么大,却在他微妙的吐属中,让我觉得其实也差不多。不论他多忙,都会抽时间和我说上一会。

“麝奴,你今日气色好,跟你平时骑马种花,大有关系。”他评论。他很注重养生,一边跟我说话一边自己遛弯子,甚至倒走。这是从他弟弟那学来的,据说可以健体养颜。他一边乐呵呵的绕着两棵枣树倒走着兜圈子,一边叫我,要不要一起?

“不要啦,我不喜欢倒走,我喜欢倒立。”我手托腮蹲地下看他,这个声名地动山摇的大诗人,还真像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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