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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2章

最后的三国-第5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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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隆的亲兵立刻上前准备执拿此人,羊祜却摆摆手,道:“若非有重大冤情,他也不会拦道喊冤,你们且慢动手,听他如何说。”转头对那名兵卒道:“某乃羊祜是也,你有何冤情,可说与本督知晓。”

那名兵卒重重地给羊祜叩了一头,泣道:“羊都督,小人名叫周义,是牙门将军周旨的家将,我家将军死的冤啊,还望羊都督做主啊!”说着,又是砰砰地给羊祜嗑起头,直嗑的额头血流如注。

羊祜恍然大悟,原来他是周旨的亲兵家将,怪不得羊祜觉得眼熟,以前在周旨的营中曾见到过他,只是未知其姓名罢了。羊祜当即翻身下马,双手相搀,道:“快快请起,切莫多礼,你既说周旨有冤情,不妨仔细说与我听。”

周义止住哭泣,不过他仍然跪在地上没有起来,道:“我家主人周将军死得冤啊,他恪尽职守,并无半点过错,汝阴王在安国被围的消息,还是周将军及时禀报的马副都督和文副都督,汝阴王方能幸免于难。那知汝阴王脱困之后,竟然迁怒于周将军,说他故意隐匿不报,贻误军机,将他斩首。羊都督,周将军他死的好冤啊,求羊都督为他讨回公道。”

周旨被杀的消息羊祜在南阳之时也曾听闻了,司马骏安在他头上的罪名就是贻误军机,判的是斩立决,羊祜得到消息的时候,周旨早已身死,羊祜也只能是扼腕而叹。

周旨是羊祜的姑舅兄弟,作战勇敢,深得羊祜的器重,一直被羊祜委以先锋重任,周旨也没有辜负羊祜的期望,在战场上一直是身先士卒,屡立战功,表现的十分出色,在晋军之中,也算得上是少有的勇将之一。周旨的死讯传来,让羊祜很是伤心,周旨没有死在战场上,却死在了自己人的刀下,光是这一点,就让羊祜深感痛心。

按周旨被杀的罪名,是贻误军机,这种罪名一般情况下,可大可小,判决也可重可轻,司马骏将周旨斩立决,就等于是没有给周旨留任何申辩的机会。羊祜痛心之余,却也无可奈何,毕竟一来他不知道具体的情况,二来司马骏的身份地位摆在那儿,无人敢去质疑他,周旨的死,很快就被人给遗忘了。

现在周义突然地拦道喊冤,似乎一下子勾起了羊祜尘封的往事,周旨之死是否另有隐情,羊祜决心要彻查一二,尽管做这一切并不能让周旨复生,但如果能还他一个清白的,相信九泉之下的周旨,亦可以瞑目了。

第1020章谎言的代价

当初周旨是如何死的,马隆倒是有些印象,当时记得文鸯也在场,文鸯似乎有为周旨求过情,好象司马骏还征询过他的意见,马隆初到冀州,与冀州的将领并不相熟,马隆也只说了一句一切按军法从事的话,后来司马骏便将周旨给斩首了,搞得文鸯当时对他还似乎颇有些意见,认为马隆见死不救,没点人情味。

其实马隆并没有对周旨有什么意见,要杀周旨的,也是司马骏而不是他,至于说的那些话,马隆也认为自己没有错,军纪严明,令行禁止,不可偏私,这样的话难道会有错吗?

这件事很快就过去了,后来文鸯率兵西征并州,晋军之中,大事一桩接一桩,自然无人再去问津周旨的事了。

只是令马隆没有想到的是,周旨的家兵竟然会拦道喊冤,而且选择的时机恰恰是羊祜刚刚到达之时,这无疑给了马隆一个难堪,不过羊祜在场,马隆也不好发作,于是道:“羊都督,当初汝阴王处斩周旨之时,正值安国之败后,当时周旨是押粮官,延迟了一日没有将粮草送达前线,汝阴王差一点就全军覆灭,盛怒之下,便治了周旨贻误战机之罪。此事早有定论,周旨也确实是延误了战机,虽罪不致死,但汝阴王差点身殒,盛怒之下,难免会处罚重了一些,周旨被斩,也在情理之中。时过境迁,正多做追究已是无用,都督还请早些入城吧。”

羊祜轻哦了一声,没有在细节上做过多的纠缠,吩咐亲兵将周义带下去,好生安排,自己则同马隆一道入城,至都督府方才下马。

马隆备下的酒宴很丰盛,山珍海味,水陆毕呈,只要是在邺城的官员,基本上都出席了,宴席之上,不停地有人向羊祜敬酒,以为庆贺。

羊祜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旁人则以为羊祜是舟车劳顿,身体疲乏所致,所以酒宴很快就散去了,众人识趣的纷纷告辞,离开了都督府。

羊祜也并没有歇息,而是立刻命人将周义带上来,道:“白天人多眼杂,有些话不方便讲,现在这儿已没有外人,有什么话你且尽管道来。”

周义看了看周围,确实也只剩下了羊祜的几个心腹之人,他大泣道:“羊都督,我家主人确实是被人害死的,害他之人正是偏将军何均。”于是周义一五一十地将当时的详情说给了羊祜听。

当时偏将军何均正是负责漳河上的浮桥,周旨率运粮队赶到漳河之时,正好浮桥坏了,何均正指挥人手修理浮桥,所以周旨在漳河南岸多等了一日,正是因为这一日,让周旨耽误了军机。等到浮桥修好,周旨率军过了漳河,这才知晓汝阴王司马骏在安国被围之事,周旨手下只有一些押运粮草的部队,无力去解围,只得连夜派人去禀报东西两路的马隆和文鸯。

后来马隆来得及时,救下了司马骏,但回营之后,司马骏却盛怒不已,认为周旨延误军机,致使大军身陷绝境,派人将周旨捉了起来,周旨辩称由于浮桥损坏导致行程耽搁,有偏将军何均可以作证。那知何均竟然是是非颠倒,紧称损坏的浮桥早已经修好,周旨耽误军机与他无关。

司马骏听信何均之言,根本就没有详细地去调查,便下令将周旨推出辕门斩首,虽然文鸯据理力争要保全周旨的性命,但奈何司马骏杀意挺坚,不顾文鸯的请求,最终将周旨斩首示众。

羊祜静静地听着周义的叙述,的确周旨的事,何均是逃不开关系的,如果不是他说谎的话,司马骏便不会有杀他的理由,可以说,何均对周旨的死,负有不可推御的责任。

从表面上,也的确如此,如果何均不撒谎的话,司马骏便找不到周旨的过错点把柄。但事实上,羊祜很清楚,周旨的死,司马骏要负九成的责任,周旨和羊祜有亲戚关系,这一点司马骏肯定也是知晓的,司马骏挟私报复,将对羊祜的恨意转移到了周旨身上,周旨之死,也就不足为奇了。

羊祜暗暗地叹息了一声,心胸狭隘的司马骏一直以来就与自己不睦,取代自己成为讨逆大都督以来,更是变本加厉,周旨、陈元等与自己关系不错的将领统统都遭到了贬斥,周旨的正印先锋也被剥夺了,而被派去做押粮官,捉住一点机会就往死里整,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纵然这一次周旨逃得过去,那么下一次他恐怕一样没有机会。

但羊祜却没有机会再找司马骏去报仇了,司马骏兵败被俘,成为了蜀人的俘虏,可就是司马骏没有被俘的话,羊祜一样拿他没有办法,身为三军主帅,司马骏是掌握着生杀大权的,谁生谁死,不过是他一个念头的事。

如果羊祜想要报仇的话,也只能是找偏将军何均了。

羊祜立刻着手派人去调查,在周旨耽误军机这件事上,究竟是谁撒了谎?其实这件事简单地很,浮桥周围的有关当事人,数量很多,只要将他们中的一部分传唤过来,真相便一目了然。羊祜此次派人暗中调查,很快便掌握了实情。

第二天羊祜升帐点将,突然地脸色一变,令人拿下了何均。

何均大吃一惊,连忙问其何罪,羊祜冷笑一声,将众多蜀兵的供词扔到了何均的脚下,怒斥道:“颠倒黑白,构陷同僚,你还有何话说?”

何均脸色顿时一片惨白,周旨的事,一直是压在他心口的一块大石,为了逃避罪责,他违心地说了谎,导致周旨被杀,其实他心中一直以来很愧疚,因为他知道,说谎是要付出代价的,那怕此时不报,日后也逃不过命运的审判。

只是何均没想到,这个审判会来得如此之快,羊祜刚刚返回,最先缉办的就是此事,何均一看羊祜已经掌握了他的全部罪证,整个人一下子就瘫倒在地了。

第1021章新的防御体系

羊祜并没有处决何均,并不是说羊祜没有这样的权限,恰恰相反,朝廷授予羊祜使持节的权力,无论在平时还是战时,都有斩杀两千石以下官吏的资格,何均乃五品偏将军,比六百石的官,羊祜根本就无需上禀朝廷,只需根据其所犯的罪行直接就可以将其处斩。

杀一个何均容易,但这却不是羊祜的初衷,如果仅仅是为了泄愤或者是为了周旨报仇,羊祜大可以一杀了之,但羊祜首先要考虑的,还是要为周旨讨回公道,为周旨昭冤沉雪,所以羊祜直接将何均及所有的人证物证,一并交往洛阳朝廷的廷尉府,由朝廷方面来处治此事。

杀周旨的罪魁祸首是司马骏,不过现在司马骏已经沦为了蜀人的阶下囚,就算是想追究他的责任也是鞭长莫及了,更何况死者已矣,羊祜就算是杀掉何均,也不可能令周旨复生,他现在能做的,也只有为周旨恢复名誉而已,相信朝廷有司在确凿的证据面前,可以还周旨一个公道。

对于羊祜而言,这件事也只是他重回冀州的一个小插曲,这次他重新担任讨逆大都督的职务,主理冀州军政,摆在羊祜面前的,是案牍如山。

冀州的形势,远比羊祜想象的更为严峻和恶劣,连续的败仗,让晋军损失相当地惨重,虽然补充了一些兵力,但远远赶不上消耗的人马多,安国之战,平阳之战,上党之战,羊肠坂之战,在这四次战役之中,晋军损失惨重,合计折损兵力十五万之巨,要知道,当初晋军再向蜀军发起全面进攻的时候,号称拥有着三十万的人马,短短一年不到的时间,晋军伤亡泰半,损失之大令人触目惊心。

战将方面的损失比兵力上的更为惨重,大都督司马骏沦为了蜀国的战俘,副都督文鸯阵亡,大将陈元、祁宏、解系、武茂、段广等尽皆战死,现在晋军之中,将才凋零,几乎到了无将可用的地步。

更糟糕的是晋军的军心士气,连番的败仗已经让晋军是一蹶不振,士气低迷,整个晋军大营都笼罩在一片愁云惨淡之中,用这种状态去打仗,焉有不败之理。

羊祜到任之后,连续几日都奔波在安平、赵国、巨鹿几个郡之间,这几个郡是目前晋军控制的最北的几个郡了,是与蜀军接攘的前沿阵地,羊祜当然需要掌握前线军队的第一手资料,视察前线部队的战备状况,自然是他的首选任务。

通过视察,羊祜对目前晋军在前线的布防状况极度堪忧,现在晋军兵力薄弱,已经丧失了战略进攻的能力,象司马骏那样不顾一切地穷兵黩武,完全是涸泽而渔,错误的战略思想导致了晋军的连番惨败,将本来居于优势地位的大好形势完全地葬送掉了。

现在晋军已经无力再构筑新的进攻体系了,就算是防御体系,现在也是千疮百孔,难以为继,目前晋军十六七万的军队,比较平均地分布在冀州九个郡国之中,北面四个郡国:安平、巨鹿、赵国、乐陵,南面五个郡国:魏郡、广平、清河、平原、阳安,每个郡国平均驻防兵力不到两万人。

这种大而全的防御格局有一个致命的硬伤,就是容易被敌人各个击破,而刘胤正是善打集中优势兵力各个击破这种仗的,如果冀州一直维持这种防御格局的话,不出半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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