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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占星术杀人魔法-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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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
  “父亲是个温和的人,从来不打我。却因为一直找不到满意的工作,心情不
好,所以我们过得很惨。这个家……”
  “你们没有亲戚、朋友吗?”
  “没有。就算有,也只是一些喝酒、赌博的朋友。不过有一个叫吉田秀彩的
人,和父亲相当投缘。其实应该说,我父亲非常崇拜这个人。”
  “他是做什么的?”
  “好像是专门以四柱推命来帮人算命、占卜的命理专家。比父亲大十岁,以
前好像住东京,他们在小酒馆认识的。”
  “住东京?”
  “是的。”
  “民雄先生喜欢算命吗?”
  “或许……但也没有特别喜欢。他之所以对吉田先生产生兴趣,是因为他喜
欢做人偶。”
  ‘做人偶?”
  “是啊,他们就是因为这个才谈得来。后来吉田先生不知道为什么搬到京都,
父亲可能是因为他的缘故,才想来京都。”
  吉田秀彩……又出现一条线索。
  “你跟警察谈过这件事吗?”
  “警察?我不和警察谈我父亲的事。”
  “那么警察一定不知道吉田这个人吧?对了,你和那位吉田谈过话吗?你觉
得那人怎么样?”
  “从来也没有,今天还是我第一次对人提起这件事呢!”
  我们并肩走在河堤,太阳渐渐西斜,她脸上的表情让人猜不透。我想我该直
接进入话题了。
  “你自己有什么想法?你认为梅泽平吉真的死了吗?真的有阿索德吗?你父
亲对于这点有什么看法?”
  “我根本不了解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应该说根本不想了解。至于父亲,他
已经酒精中毒得很严重、头脑不清了,还能想什么呢?不过,他确实曾经数次提
到梅泽这个人。如果你要相信父亲的醉话,我也没办法。或许,你看到我父亲当
时的样子,就会了解我讲的话。总之,我不会把父亲的醉言醉语当真。不过,他
倒是对吉田先生说了不少。”
  “吉田的名字怎么写?”
  “优秀的‘秀’,色彩的‘彩’。”
  “住在哪里?!”
  “我不知道正确的住址、电话,因为我只见过他一次面。如果我爸爸的话没
错,吉田住在京都北区的乌丸车库附近。京都没有人不晓得乌丸车库,就在乌丸
路的尽头,他家便靠近车库围墙。”
  谢过她之过,我们在河堤上分手。走了几步后,我回头看她,她却只顾哄小
孩,头也不回,整个人融入暮色。
  我走下河堤,想走进河边的芦苇丛。走近才知芦苇比想像得要高,高过了我
的个头,大约有两公尺吧。有一条小路将芦苇分成两侧。我向前奋进,但在草丛
中,这条路宛如成了一条隧道。地面逐渐变得泥泞,四周充满枯枝的味道。
  突然间我已到了水边。河水在黑硬的黏土上淙淙流过。左手边,可在夕阳余
晕中,看到铁桥的影子,还有往来车辆的灯光。
  我开始思考整件事。我想我掌握到一条警察和御手洗都不知道的大线索。
  这个吉田秀彩和安川民维到底说过什么话?能够从他们的谈话中,找到平告
还活着的线索吗?或许可以,这点谁也不能否定。
  刚才,她一直向我强调她父亲说的是醉话,但不管怎么说,安川一定认为平
吉还活着!而且,我怎么也无法接受那是酒后乱说的。
  看看手上的表,已经七点五分。今天是九号星期一,而且已经过了。离约定
的星期四,还有三天。事情不能再拖,否则就无法在星期五之前,阻止竹越刑警
将竹越文次郎之耻公诸于世。
  我粗暴的踩进芦苇里,大步跑回来时路。决定跑一趟乌丸车库。因此回程没
有在西京极下车,直接坐到终点站四条河原町,然后换巴士到目的地。到达乌丸
车库这一站时,已经快十点了。
  路上几乎没有行人,想问路也没有机会。怎么办?只好有气无力地绕着站牌
旁的围墙走,希望吉田就住在围墙的后面。怛是绕了一圈后,当然没有在围墙上
看到“吉田”的门牌。最后不得已,只好走到警察局去问。
  站在吉田家门口,四周一片黑暗,里面的人都睡了,没有电话号码,只有明
天再来。
  巴士、电车终于把我载回西京极的公寓。江本和御手洗已经梦周公了。不想
打扰他们,我悄悄地钻进被窝。

  
15
  第二天醒来,御手洗和江本早不见人影。真糟糕,这样一来,我就没办法把
找到的新线索,跟御手洗说明了。都是昨天晚上太兴奋一直睡不着害的。
  不过也无妨。那约定又没说不能由我来解决,只要是御手洗的组员解决就行
了。
  盥洗完毕,我马上到西京极车站,搭往四条乌丸的车子。由于昨天晚上已经
摸清门路,抵达吉田秀彩家时,才十点多。
  玄关的玻璃门开了之后,一个穿和服的太太走出来。我急忙打招呼,问道:
“你好,这里是秀彩先生的家吗?是安川民雄的女儿告诉我的。”
  那太太很客气地回答:先生昨天就出去了。
  “去哪里……”
  “去名古屋,他说中午回来,但可能傍晚才会到家。”
  我向她要了电话号码,并且留话:再来之前,会先打电话。
  事情就是急不得。在等人的时间里,我一边沿着贺苏川往下走,一边想案件。
  这条河流叫做贺茂川,下游和东边流过来的高野川,呈Y字形汇流在一起后,
就叫做鸭川。两河交集的地方,称今出川。梅泽平吉前任太太多惠的父母,就是
在这里经营西阵织失败。
  御手洗向竹越刑警夸下海口,说一个礼拜内可以解决这个案子,但是何谓解
决呢?首先是必须说明凶手犯案的过程(如果有的话),并且说出凶手是谁吧?
照现在的情形看来,要完成这两点就不容易,更何况那位竹越刑警的要求,恐怕
不止于此。要证明某一个人是凶手,基本上就是一件困难的事。只要是凶手还没
死,就得查出凶手现在的住所、甚至确认凶手现在也在该地生活,若不如此就不
算找到。
  今天是十号星期二。连今天也算进去,我们只有三天时间。如果今天夜里还
不能找到凶手,应该就没希望了。凶手在日本国内,不,他不一定在日本。他在
哪里我们都不知道。即使他在国内,可能在稚内(注:北海道最北端),也可能
在琉球。到后天的两天之内,一定要找出他的踪迹。两天时间实在是太赶了,极
有可能需要花上两天以上的时间,更何况这事件发生在四十年前。
  如果我们真的能在未来的两天内解决案子,赶在星期四回东京,当天就向竹
越、饭田说明案由,就可以把竹越文次郎的手稿烧掉了:明天就是星期三。最好
能搭星期三晚上的车回东京,所以今天不能有所收获的话,恐怕在期限前解决事
件的希望,就渺茫了。
  现在我要办的,就是向吉田秀彩追出平吉活着的证据,而且证明平吉就是凶
手。至于他匿藏的地方,就不容易着手,但少说也要探听出平吉最后现身的场所,
然后明天再去那个场所做进一步调查。
  时间似乎过得很慢。捱到两点,打电话去吉田家,秀彩的老婆很客气地说:
对不起,人还没回来。我只好决定继续耗到五点。
  为了打发时间,我就近在公园旁边的一家茶馆休息。时间慢慢消逝,五点十
分,我很快拨通电话。谢天谢地,电话那头说,秀彩刚刚到家。我马上接口就说:
请让他等我,我马上就到。
  话一讲完,我就扔下话筒,飞奔出茶馆。
  吉田秀彩在玄关迎接我。照民雄女儿的说法,吉田是六十岁左右的人。可是
看他满头白发,七十岁都有了。
  等不及进入客厅,在玄关我便开始说明来意。他请我在沙发坐好后,我的话
匣子打开,说明因为朋友的父亲去世,整理书房时,找到一本手稿,上面有竹越
的名字,内容则三言两语带过。
  然后,我说:这件事纯粹是帮朋友的忙,关于梅泽平吉的生死问题,我相信
他仍活着,否则案件就无法说明等等,一股脑儿的对吉田说了一遍。
  “我见过安川民雄的女儿,安川先生似乎认为梅泽平吉没有死,而他似乎告
诉过你他的想法,所以我才来找你,希望听听您对这件事的看法。另外,你认为
真的有人能做阿索德吗?”
  吉田秀彩整个身子几乎埋进暗色调的沙发里,听我叙述完毕,他说:“你的
话很有趣。”我重新打量吉田,银发下的五官,鼻子细而高,两颊削瘦,眼光时
而锐利,时而温和,是张富有魅力的睑。因为他身材精瘦,个子又高,所以不认
识的人可能会说他很孤傲,其实这种说法未必切实际。
  “我曾经占卜过这件事。关于平吉的生死,答案是五比五。不过,现在我认
为死的成分是四比六。
  “可是,谈到阿索德,我是以创作人偶为兴趣的人,其中的哲理讲不完。如
果为做那个而犯下了杀人罪,那我可能真会把它做出来。我这么说好像有点前后
矛盾。”
  这个时候,吉田太太端着茶、点心,来到客厅。我觉得很不好意思,匆匆跑
来,也没有带见面礼。
  “对不起,太急的缘故,以致空手……”
  秀彩笑笑,说不必客气。
  这时候我才首次环顾吉川家的客厅。刚进来的时候,整个人就像是斗牛场的
牛一样,根本没时间注意这些。客厅里占卜之类的书很多。而大大小小的人偶,
有木制的,或合成树脂做的,这些作品的风格都相当写实。
  由于我的赞美,话题自然转向人偶。
  “这是合成树脂吗?”
  “那个,是FRP。”
  “噢……”
  我十分惊讶,老人家洋文居然朗朗上口。
  “怎么会想到制造人偶呢?”
  “嗯,说来话长。我对人本身感到兴趣。乐于制作人偶,个中道理,不是门
外汉可以了解的。”
  “刚刚您说自己也可能去制造阿索德,制作人偶真的那么有魅力吗?”
  “说是魔力也无妨。人偶即是人的化身。当我制作人偶时,聚精会神,手指
接触模型,魂魄仿佛就慢慢地进入人偶之中,另一方面,人偶的制作,又好像是
在制造尸体,有点恐怖,这种经验,单是魅力二字是不足以形容的。
  “从历史看来,日本是不会制作人偶的民族。虽然日本也有土俑或陶俑之类
的东西,但是这些都是‘代替真正的人’,是象征性的,与雕刻或雕塑人偶的概
念,截然不同。日本人的历史里,很少有肖像之类的东西,更别说雕像了。西方
的希腊或罗马,每一个时代的执政者或英雄,几乎都留下了肖像画、雕像、浮雕
等等肖像,供后人景仰。日本却只见佛像的雕刻作品,却从来没看过为政者的雕
像。并不是日本人在这一方面的技术不行,而是害怕魂魄会因此而被摄走,所以
即便是人像画,也不多见。因此,在日本制作人偶时,通常是要躲着别人制作的,
而且制作者也总是秉持着神圣、严肃、全神贯注的态度,来创作一件作品。这种
创作的过程,有如与生命的搏斗。我从昭和开始,便沉迷在这种创作的魔力当
中。”
  “那么,你认为创作阿索德是……”
  “创作阿索德的想法是邪术,做人偶一定要用人体之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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