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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黑色福音-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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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介意吧?”托鲁培库轻声地问,不怎么流利的日语给了女人不可思议的从容不迫。
  她保持沉默,没有吭声。
  这时,他的嘴唇压在她的嘴唇上,像啃水果那样贪婪地吸吮,剧烈的程度使她皱起了眉头。
  迄今,托鲁培库与两个女人有过这样的接触经历。
  “你不介意吧。”他这样说,是要求她允许自己的手滑向她的乳房。
  于是,斋藤幸子兴奋得就要喊出声来,但最终只是稍稍移动一下身体。
  他的手指在乳房上游来移去。
  树林里万籁惧寂,只有静悄悄的流水声,路上没有行人。已经夏天了,这儿的草比他跟坂口良子来这里时长高了许多。这里不会有行人,也不会有半夜三更散步的人。

  星期日的傍晚相当闷热。托鲁培库于九点前结束了天主公教要理讲座,接着是做自由人的时间。
  假若是过去,一结束讲座,他会立刻走到玄关驾车返回教堂。然而现在弥撒和讲座结束后不再急着从光线微弱的圣殿祭坛返回小香房,不再急着脱下祭服去玄关,而是在那一带闲逛,主动与所有对自己有好感的女教师们搭讪。
  那天晚上,他闲逛结束后悄悄来到斋藤幸子宿舍。
  宿舍是两个人居住,放有两张床,简单、朴素。
  他推门进去的时候,斋藤幸子诧异地望着他。年轻神父则向她投去温和的微笑。
  此时,斋藤幸子正坐在床边缝衣服,另一张床是空的,同室女教师团乡探亲了。他手绕到背后关上房门,微笑着朝她坐的床边走去。
  “你还没有回教堂?神父先生。”斋藤幸子多少有点踌躇不安,但还是笑脸相迎。
  他将手插入白色衣领表示热,随后与斋藤幸子并肩坐在床上,看上去动作十分自然。接着,他俩之间有一两句对话,就内容来说没什么特别意思,斋藤幸子的脸上已浮现出满足的表情。这时他的手搭在她的肩上,她没有拒绝。斋藤幸子在漆黑的轿车里已有过多次这样的经历。
  “不介意吧?”他慢悠悠地问。
  斋藤幸子朝门瞥了一眼,担心门没锁上。但是他搭在肩上的手的力量特别大,使她身体失去重心而倒在床上。
  说时迟那时快,喊也已经来不及了。他的嘴唇已经凑在她的嘴唇上,她的两条手臂被压在他那魁梧的身体下。
  她摇晃着脸,示意门没有锁上,可是他不理解。她的脖子也因为他的强大力量而无法动弹,他动作如同疯子。
  面对自己下面的斋藤幸子,托鲁培库发狂般地注入热情。托鲁培库还年轻,中世纪的宗教戒律浸透了他的血液,每天的美味佳肴给了他旺盛的精力。
  托鲁培库涨红着脸,不管是她的嘴唇、鼻孔还是那双小眼睛,他都用大舌头去使劲地舔。
  黏糊糊的唾沫湿润了她的脸,他身上的气味使她陶醉得几乎忘记自己。尽管那样,她仍然不停地摇头,而他却紧紧追逐着她的脸。这种追逐自然而然成了一种游戏,不断地让感觉只集中在晃动的脸上,以致她不知道他的手在自己身体的某个部位活动。突然,她察觉到了,险些喊出声。因为,他的手指已经她及到她大腿根部最敏感的地带。
  “啊!”声音低沉,但她确实叫出了声。
  房门虽没锁上却是关着的。见他突如其来“闯”入房间时,她用手敏捷地拉上了窗帘。虽然窗帘眼下在轻微晃动,但这是从窗外刮来的微风。她被压在他的身体下面,感觉到了自己的内裤已经不翼而飞。
  “不介意吧?”在兴奋和急促的呼吸声中,她的耳边响起奇妙而又低沉的声音。

  托鲁培库和斋藤幸子之间发生的事情,在达米尔那幼儿园的女教师中间无人知晓。他俩的交往在秘密而又小心翼翼地进行。周围没有丝毫察觉,因为人们深信:神父绝对不可能有那样的邪念。再说托鲁培库很有人经,即便斋藤幸子朝托鲁培库投去异常眼神,也不会有人觉得奇怪。在达米尔那幼儿园工作的女教师们,对态度和蔼、年轻美貌的神父都持有好感,不会注意也不会怀疑他有那样的行为。
  托鲁培库每天早晨做弥撒,但他觉得每星期日的天主公教要理讲座格外有趣,他结束讲座后不急着回教堂,而是装作有事留在幼儿园里,瞄准机会后悄悄走进斋藤幸子的宿舍与她亲热。
  其实,这个时间段是非常冒险的。一旦被谁看见,他的整个人生也就等于画上句号。幸亏她在幼儿园工作期间没有发生那样的破绽。他松开她后像平时那样画十字下跪,可能是感谢神,也可能是祷告。
  当然,他也不是经常在宿舍里拥抱她,因为同室还有别人居住,大多数时间是驾驶雷诺轿车驶入树林,选择只有他们两个人的世界。每当这时,他的血在沸腾,树林里除了风不再有其他响声,河流无可奈何地发出轻轻的水流声。在河畔的他一边抱住斋藤幸子,一边轻声地歌唱他祖国委婉、动听的民歌。歌词表达的意思虽然难以理解,但那美妙旋律让女人陶醉、憧憬和恍惚。
  遇上没有露水的季节,他俩在草地上拥抱。碰上有夜雾的时候,他们回到车里,熄灭车灯,在富有弹性的座位上卿卿我我。
  他时常出其不意地拥抱她与她亲热,但心里总有畏惧感和犯罪感。每当与她分别后便沿着那条小路一溜烟地返回教堂,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进行长时间的祷告。
  不过,这种畏惧感和犯罪感很快又从他的身上消失了。因为,斋藤幸子为了结婚将辞去达米尔那幼儿园的教师工作。
  神父这一职业,归根结底是不能接触异性的。再说她一旦结婚,使会一阵风似地从他眼前消失。
  他感谢上帝让斋藤幸子离开自己。在那些危险的时刻,他确实受到了上帝的保护。
  他下决心不再犯那样的过失,也决不再重复那样的过失。
  然而偷吃了一回禁果的他,每天晚上都感到烦闷和无聊。

  他重新觉得宗教的肩规戒律也可以视若无睹,否则实在是难以忍受。他再次冒犯上帝,带上达米尔那幼儿园的女教师驾车朝树林边上的河畔驶去。其中许多次幽会,女教师们都阻止了他的越轨行为,而他也习惯了这种结局。他会事先敏锐地观察女教师,观察她们是顺从还是拒绝他发出的信号。有几个女教师只是与他握手,少数女教师只是与他接吻,极少数的女教师被他抱在怀里。
  他拥抱女人并不都安排在轿车里。周末晚上的幼儿园里,女教师们沉浸在从工作中解脱的喜悦中。遇到那样的晚上,他会跳起脚尖在幼儿园里徘徊。如果黑暗里遇到女教师,他便突然握住对方的手。由于只是一瞬间,虽对方感到困惑但也不会为难他。这时的他则满脸微笑,用那迷人的眼神笑着看对方。
  其实,他的这些行为只是试探而已。如果对方投来的微笑不是出于对神父的爱戴,而是出于对男人的好感,于是当再次碰到对方时便蹑手蹑脚地走到对方背后,冷不防伸出两手抱住对方。他的手伸到对方胸部,对方则狼狈地护住胸部。大多女教师不出声。
  “不行!”充其量是压低嗓门的拒绝声音。女教师用手臂挡住神父的手而护住胸部,用手掌掩面遮住视线,而他则使劲用纤长手指一点点掰开女教师的手臂。
  与日本人不同的是,外国人首先是气味扑向异性的脸,其次是声音进入异性的耳朵。
  “不介意吗?”托鲁培库的嘴凑到女教师耳边轻声问道。
  女教师的心跳从他的手腕传入身体。倘若她个头瘦小,他则用结实的手臂从后面紧紧抱住她。然而,他没有重蹈与斋藤幸子那样的“过失”。一是女教师没有堕入他的情网;二是托鲁培库本人感到这样做会有危险缠身。当然也可以说,由于上述两点的相互作用而没有出现“过失”。后来的女教师如果有顺从的,也许会像斋藤幸子那样……

  最近,托鲁培库被任命为教会会计。前任会计不知何故被马鲁旦分会长调到其他教堂,由托鲁培库接替。
  起初,他绞尽脑汁。他没有学过会计,前任会计也没有认真办理移交,而是突然把账簿和银行存折递到他面前,并把一陌生男子介绍给他。当时,戈鲁基神父也在场。
  陌生男子与教会无关,但又比任何人还要与教会有关。
  做弥撒时,从没见过这陌生男子。
  毕里艾神父介绍说,他是做贸易的。
  神秘男子住在一幢豪华公寓的三楼,租有两个房间,房租很贵。该公寓只出租给外国人。如果是日本人,没有相当收入是无法承受的。公寓在高坡上,站在那里可以像眺望大海那样眺望东京都的闹市中心,公寓周围是大片美丽的树林。
  他的年龄大约三十五六岁,国籍与托鲁培库相同。他头脑灵活,行动敏捷,眼珠子总是不停地转动,说话时一旦听到其他什么响声,就会像闪电那样朝有响声的地方跑去。一般人不注意的响声只要传入他耳朵,他便转来转去地寻找。就是在他住的豪华房间里,也不改变那神经质的举动。
  其实从某种意义上说,神秘人物是教会的实力人物。这情况,托鲁培库是后来才知道的。而且在相当长的时间里,根本就没人告诉他,他接替的会计职务在教会里具有怎样的特殊地位。

  有一天,托鲁培库接受戈鲁基神父的委托去神秘男子的公寓。在返回教会的路上,他顺便去了宗教书专卖书店,那是因为他还有深入学习和研究宗教的打算。他来到书店二楼摆放宗教类的书架前寻找自己需要的书。
  托鲁培库走路时不小心撞到其他顾客的肩膀,对方被撞后摇晃着身体,于是托鲁培库朝后退却,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位年轻的日本姑娘。她身材苗条,身上的黑色西服非常合身,虽皱着眉头看着他,但是脸蛋很美。然而转眼间,责备的表情被淡淡的笑容替代了,并且主动地朝他微微点头。
  托鲁培库觉得不好意思,鞠躬表示歉意:“对不起,对不起。”
  “没关系。”她摇摇头,弯下腰去拾被撞落一地的书籍。
  托鲁培库这才意识到那都是她刚才捧在手里的书,而且都是与宗教有关的,好像有六七本。由于自己肩膀撞到年轻女子,才导致这些书从她手上滑落。而且那些书都与托鲁培库所在教会有关。
  “对不起。”托鲁培库难为情地弯下腰拾起地上的书。无意中,他俩手指在同时伸向其中一本书的时候碰在一起。
  “对不起。”他将书叠在一起递给她。她个头比较高,而且长得可爱。
  “没关系,怪我粗心,神父先生。”她微微低下头笑了。她身材匀称,牙齿整齐洁白,眼睛细长,黑眼眸。
  他扬起眉毛问:“哎,你怎么知道我是神父?”他提出简单问题后,但立刻注意到了自己身上的服装:“噢,你是看到这明白的吧?”他手指没系领带的白色衬衣领和黑色长袍。
  “不,不仅仅是那两个特征!因为我记得您那张脸,您是托鲁培库神父吧?”
  他呆了半晌,问:“哦,你也许来过我们教堂?或许做弥撒时见过我?”
  “是的。”她说,“不只是古里艾鲁莫教堂,那里我就去过一次,我还在其他地方做弥撤。”
  “其他地方?”他用诧异的目光打量年轻女子的脸。
  “是其他场所。”她重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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