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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当路人甲变成太子妃-第1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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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带走身体本身的元气,或许不用多久,这个名动京城的美男子就会因为体内元气全部消失,迅速衰老而死。

伍清钰见梁熙一直望着自己不说话,以为他不想让秦幕天回京,只好说:“据说北疆大营的医师对各种伤患也极有研究,而且北疆比京城更近,所以去北疆也是好的。”

这也是秦幕天和伍清钰商量好的,先试探梁熙,看看他能否放秦幕天回京,如果不行就去北疆大营。说来奇怪,在秦幕天的心目中,要说这个世界上谁是可以相信的人,蔺敛竟然可以排进前三位。

梁熙想了想,说:“准了。”

第二日一早,梁熙派陈繁和秦瑜二人,领五百兵护送秦幕天去北疆大营,至于秦幕天带来的手下就留了下来,等梁熙离开的时候,再放他们回去。

从西峰郡到北疆大营的路并不好走,而且为了早日赶到北疆给秦幕天治病,他们只能日夜兼程,天黑透了才随意的找个地方歇息。

因为要照顾秦幕天的伤腿,伍清钰也被梁熙塞到了马车上,这可真是要了他的命了。

伍清钰在京城的时候,每晚都要找人欢好,他瘾头极大,寻常女子根本无法满足他,他这才找男子欢好,有时候一晚竟要两三个男子才能满足他。

从京城出来的时候,因为有秦幕天带的那几百青壮,他完全不缺临时面首,可是现在那些青壮被留在了行宫里,而护送他们的陈繁和秦瑜看他的眼神和看一个死人一样,至于那些突袭营士兵,看他的眼神简直就是完全的无视,弄得他躲在车厢里照了半天的镜子,深刻的怀疑自己是不是变丑了。

这日他们在一处山林里过夜,陈繁安排好了值守和巡夜的人,在火堆旁坐了下来,一个士兵捧了陈繁的钢盔过来,里面是半满的菜粥,用麦饼、菜干和几片咸肉煮的,虽然很简单,可是这种寒冷的天气里喝上一碗,能让人从胃里一直暖出来。

“给秦公送了吗?”陈繁问那士兵。

那士兵撇了撇嘴,说:“送了,可是……又被丢出来了,还好我接的快,否则就浪费了,这么好吃的东西。”

这士兵是农家子出身,家里虽然不说饿肚子,可是一年里也难得吃上一顿肉,现在不管是练兵还是打仗,每餐都能吃上肉,虽然累了一些,对他来说也和神仙过的日子一样了,可是车里那位秦老爷不肯吃,还要丢出来,要不是他是秦瑜护卫统领的爷爷,非呸他一脸不可。

陈繁点了点头,说:“他受了伤,大约是没有什么胃口,等他饿了再说吧。”

正说着,秦瑜端着一头盔的菜粥也走了过来,一屁股坐在陈繁旁边,用一个木勺吃起来。

那士兵殷勤的拿了个小罐子过来,里面是一些自家拿来的咸菜,他眼神火热的看着秦瑜,直到秦瑜从罐子里夹了几筷子咸菜,又对他笑着道谢之后,才乐颠颠的走开了。

秦瑜相貌长的好,他虽然出生世家,可是因为是庶子出身,比起陈繁、宋赋他们更能吃苦,而且他寡言少语却言出必行,很得一众护卫和士兵的好感,甚至许多士兵都把他当成理想的对象,虽然他有个不得人心的爷爷,可还是时不时的有人来献殷勤。

陈繁冷眼旁观,看着秦瑜热粥上的咸菜,明明是些他不爱吃的东西,可是不知道怎么的,嘴里的粥突然变得寡淡无味了,他不由的冷哼了一声。

“想吃?”秦瑜看了他一眼,用勺子舀了一勺咸菜递过去。

“谁想吃了?”陈繁飞快的移开自己的头盔,还恶狠狠的翻了个白眼。

秦瑜挑了挑眉毛,把勺子收回来,继续吃起来。

突袭营当初之所以成立,就是因为梁熙想去草原上打胡子,所以他们的装备也都是为了长期行军而特制的。

比如说,他们现在用的是突袭营冬季的头盔,在冬季就不能用铁质的盔甲,否则不小心就会沾住皮肉,撕掉一层皮都是轻的,所以头盔的最外层和最里层都是一层皮子。不过最里层的皮子可以取下来,露出里面的一层薄铁皮,这样就能当碗来装饭吃了。虽然可能味道不太美妙,但行军在外,不可能带太多杂物,所以这个头盔还是很有用的。

用菜粥就着吃了个麦饼,抓了两把还未融化的积雪擦干净头盔,把里面的皮子蒙好了,陈繁也不戴上,只把头盔拿在手里把玩着,说:“秦公已经两天没有吃东西了,他那么大年纪了,又受了伤,再这样下去可不行啊。”

秦瑜嗤笑了一声,说:“两三天不吃东西死不了,而且,你以为他真的什么都没吃?”

陈繁有些讶异的看着他,摇曳的火光让秦瑜那张俊美的脸带上了几丝阴霾和狰狞,陈繁低头想了想,说:“看来你对你这个亲爷爷一点好感都没有。”

“亲爷爷?”秦瑜的语气中满是嘲弄,他抬头看着天空,说:“我听说你父亲虽然有两个妾,可是却不许妾生孩子,是吗?”

陈繁一愣,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说到他父亲去了,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你父亲的做法也许很多人不懂,可是我却觉得你父亲很好。”秦瑜说着笑了一下,他看着不远处巡逻的士兵,说:“或许只有我这样的庶子才会明白,你父亲是个多么慈悲的人。”



第150章

陈繁的父亲有一妻二妾,两个妾都是他祖母选的良家女,可是他父亲却不许她二人怀孕,说自己不需要庶子。为此陈繁的祖母大发雷霆,甚至多次说他是不孝子。

大梁国讲究多子多福,子嗣传承比什么都重要,平民甚至会因为儿子不多,而收养|孩子来丰盈自己的家族,所以许多人都认为陈繁的父亲是个怪人,庶子也是自家的血脉,况且他的两个妾都是良家女,生下来的孩子地位也是有保障的,他竟然一个都不要。

陈繁第一次听到有人赞扬自己的父亲,还是用“慈悲”这个词。

不过秦瑜似乎并不愿多说,像是没有看见陈繁那疑惑的眼神一样,仰头看了看阴云密布的天空,说:“今晚可能要下雪雨。”

陈繁一听立刻皱起了眉头,行军在外最怕的就是下雨,而雪雨更是麻烦,冰冷的雨水钻进衣服的感觉,只有尝试过的人才知道,那真的是寒入骨髓。

“得搭行军帐篷了。”秦瑜站起来,去通知所有的士兵,尽快把帐篷搭起来,并拿出一些干姜片熬水,提前先喝上一碗预防感冒。

陈繁坐在火堆旁边,看着一顶顶的帐篷耸立起来,嘴角不由的勾了起来。

这种三角形的帐篷是蔺秋设计出来的,厚实的土布上刷上了多层桐油,轻便又能防水。而且,底部还是密封的,有大约一寸高的挡布,只要地上的积水不超过一寸,就可以在里面安然入睡。这样一个帐篷能睡两个人,与帐篷配套的还有像蚕茧一样的“睡袋”,这种睡袋只是一层薄皮制成,卷起来不过腿粗,可是裹上披风再钻到里面去睡,却是极为暖和。

那个小人儿可以把每一样东西考虑到最细致、最体贴,只要那东西与太子殿下有关。

“你是在想太子妃吗?”秦瑜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他的旁边,摇晃的火光让他的脸色晦暗莫名。

陈繁吃了一惊,立刻冷着脸说:“你在说什么?”

秦瑜坐下来,盯着陈繁的眼睛,说:“你没注意吗?你每次看到太子妃的时候,你的眼神都是这样的。”

陈繁的脸色更加寒冷,连语气都变得阴沉起来,说:“管好你的嘴,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心里应该清楚。”

“那什么人可以想,什么人不能想,你又清楚吗?”秦瑜有些嘲弄的笑了一下,他本来就生得俊美非常,这一笑更添了一抹不羁的豪气。

可惜陈繁只是冷冷的扭过头去,并没有看他,心中已经被他的话弄得隐隐作痛。

是啊,那个人是自己不该想的,即使自己比太子更早遇见他。

记得那一年他才只有十六岁,武艺刚刚小有所成,只等去北疆大营历练。为了送他去历练,他的兄长陈简不仅托了兵部的人关照,还带他去蔺大将军府里拜见苏红衣,希望苏红衣能写一封引荐信,好让陈繁这个新人可以不受那些老兵痞子的欺负。

陈繁虽然知道这是兄长对自己的关爱,可是他对于这些送礼、托关系的事情很反感,原本就不想去,进了大将军府之后干脆找借口溜了,正好当时大将军府上的几棵异种桃花盛开,他就决定去后花园看看这几棵桃花是否真如传闻中的那般美丽。

后花园里到处是人,原来是蔺家长媳孙氏的家人前来赏花,那孙尚书年轻的时候颇为好色,纳了好几房妾,嫡子女、庶子女加起来十几个,又有孙子孙女七八个,后院里一时间人来人往,比那市集还要热闹。

陈繁因为自幼好武,长期以来与家中其他子弟的关系都不好,所以并不喜欢热闹的环境,他只是站在门外的角落里静静的看着那几株异种桃花。

关于这几株异种桃花,陈繁听自己的兄长说过,它们是蔺敛大将军的授业恩师从海外仙山上移植的,传闻蔺敛大将军的恩师就是来自海外,九十多岁时遇到了流浪儿蔺敛,收他做了自己的弟子,传授给蔺敛一身的武艺,等他学成之后,留下这几棵桃花树,独自驾船回海外自己的家乡去了。后来蔺敛跟随梁洪烈起义成功,被赐下这座府邸,才把这几株桃花树给移种了过来。

现在陈繁看着这几棵异种桃花,真是花开灿若云霞,心中不由的想着,不知道花落时又是如何一般的美景。

过了不知道多久,等陈繁回过神来的时候,后院中已经没人了,孙氏的那些兄弟子侄都离开了,陈繁慢慢的走到树下,想近距离的再看清楚那桃花。

走到树下,才发现一棵树下蹲着一个小孩,正用一把小小的锄头在挖坑,旁边还放了一个精美的小盒子。

“你在做什么?”陈繁不由的好奇问道。

那小孩似乎吃了一惊,连忙站起来,有些惊慌的看着陈繁,说:“你……你是谁?”

陈繁见那小孩看着只有四五岁的样子,脸色苍白如雪,面颊瘦得几乎凹下去,身体更是瘦弱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一般,只有一双漆黑的大眼睛份外漂亮,不由的温声道:“我是来访的客人,你在这里做什么?”

那小孩垂下头,低声说:“小环病死了,我要把它埋了。”

“小环?”陈繁指着小孩身边的盒子说:“那里面就是小环吗?”

小孩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陈繁看着他,心中有些难受,又见他似乎手脚无力,锄头在地上只敲出了浅浅的痕迹,于是说:“让我来帮你吧。”

有了陈繁的帮忙,那坑很快就挖好了,小孩把盒子小心的放到坑底,双手合十的说:“小环,如果你以后回来了,就到桃花树上唱首歌,我一定给你准备你最喜欢的小米。”

陈繁听得笑了起来,说:“万一你没听到它唱歌怎么办?”

小孩抬头看着他,虽然脸上什么神情也没有,可是那双漂亮的眸子里似乎蒙上了一层哀愁,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低下头说:“如果我没听到,那一定是我也死了。”

陈繁觉得心中更是难受,强笑着说:“你一个小孩子,怎么会死呢?”

“我也病了,和小环一样,很快就会死了。”小孩依旧低着头,声音很小,陈繁却听得很清楚。

陈繁本来想安慰一下这个小孩,可是一个嬷嬷来把小孩带走了,临走前那嬷嬷用眼光狠狠的把陈繁从头到脚的刮了一遍,仿佛他是个别有用心的凶徒一般,就和四年后再见到他时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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