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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资本剑客-第19章

小说: 资本剑客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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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的心意又是什么呢?她想了想,觉得想不出来,正因为想不出来,才像是站在十字路口上进退不得,可是杨玄想出了个办法,她觉得自己应该随心所欲,怎么高兴怎么来,以后就跟着感觉走,不想自己“应该”是什么样的,不去演。

    她把空瓶子戳回啤酒箱子里,又开了一瓶:“然后慢慢也就习惯了,于是就长成了现在这样。习惯挺可怕的……”

    然后她偏头看了李伯庸一眼:“你也会习惯的。”

    李伯庸叫她这句突如其来的话说得眼眶险些一热。

    葬礼过后,李伯庸他爸像是一夜之间老了十岁,却说什么也不肯跟他去户州过,老头把他们送到村口,手里拿着一个别的地方已经见不到的巨大的旱烟袋,蹲在旁边的大石头上,轻轻地用石头边缘磕了磕烟袋:“我不去。”

    “那不是我的地方,我老了,认家,不愿意去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了。”老头站起来,搂起李伯庸大弟弟的肩膀,冲他们挥了挥手,“走吧,有空过年回来,没空就来个电话,老家不用你们惦记。”

    然后他连头也不回地就转身回村里了,一步一步地踩在尘土飞扬的路上,背影佝偻。

    李伯庸沉默地盯着那背影看了一会,抿了抿嘴,一言不发地拉开车门,让杨玄先上去,然后自己坐在了他旁边。赵轩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发动了车子。

    杨玄好几天没睡好觉了,上车没一会就困了,委委屈屈地窝在一边,胳膊肘撑在车门上,顶着硬邦邦的玻璃睡着了,可是即使赵轩开得小心,车子也十分颠簸,她的头时常磕在玻璃上。

    磕醒了,她就迷茫地睁个眼,然后又迷糊过去,李伯庸几次对她伸出手去,在空中晃悠两下,又讪讪地缩回来,赵轩又瞥见,扭过头去,无声地笑了出来。

    然后……这货就把车开进了坑里。

    整个车身剧烈地上下颠簸了一下,杨玄的脑袋就冲着车窗义无反顾地撞了上去,李伯庸吓了一跳,一把捞过她,抬头正好在后视镜里和赵轩的目光相遇了。

    两人无声地交流了一下眼神,赵轩用眼神表达:“嘿嘿……”

    李伯庸同样用眼神表达:“你妈!”

    然后他就像是扶着一个烫手的山芋一样,小心翼翼地让杨玄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正襟危坐地就像变成了一块石头……连大气也不敢出,只有眼珠转来转去。

    直到车子驶上了平稳的公路。

    李伯庸微微侧头,望向窗外飞快往后倒去的树木,心里想:“我会干出一番事业的。”

  第二十四章 迷茫期



    李伯庸这个混账疯了——大半个月以后,赵轩得出了这个结论。

    此时赵大帅哥已经衣衫不整,花颜凋零,一世风流都快死在了连续加班下,连见到穆晓兰的例行调戏,都变得有些有气无力起来。

    周五例会,李伯庸胡子拉碴地宣布一声:“周末加班。”

    底下立刻一片哀鸿遍野,每个人心里生出了一种想要以下犯上,弑君杀主一样大逆不道的小火苗。

    “另外我想调整一下公司的行政结构。”例会到了最后,李伯庸一句话说出来,四下立刻鸦雀无声,“百兴虽然在户州已经小有名气,但是将来我们总要走出去的,现在我们公司内部员工分工混乱,公司结构也很混乱,就像个小作坊,上不得台面,所以我打算稍微改一下。”

    “怎么改?”赵轩问。

    投影仪上一张幻灯打出来,李伯庸笑容可掬地站起来,点着上面的职位名称说:“就是给大家都升升官,赵总。”

    赵轩皱了皱眉,发现原来的市场、公关和营销三个部门被归在了同一个市场部下面,他自己的名字写在市场部总监那里,原本市场的高洁和负责营销的马小亮变成了市场部副总监,总监下设经理,经理下还有分管各个小分支项目的主管和专员助理等等。

    “我们没有这么多人吧。”高洁看了一眼那硕大的结构图,提问。

    她觉得这玩意有点扯淡,大家都当官了,谁来小兵?

    李伯庸看了她一眼,把笔塞进衣兜里,脸上不喜不怒,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非(…提供下载…)常轻描淡写地告诉她:“会有的,好,散会,诸位辛苦。”

    他说完这句话,带上自己的文件夹转身出去了,整个会议室里的人都在注视着他的背影,很多眼力好的,感觉他们老大罩在身上的那件外套好像松了一点似的。

    刚刚晋升为财务总监的房宵没有高兴——因为他知道,无论他叫总监,还是叫主管,或者什么都不叫,这些在短时间之内都不影响他的收入水平,他忽然用笔头戳了戳旁边的赵轩,小声问:“哎,老大受什么刺激了?”

    赵轩回了他一个蛋疼的表情,拎起外套走了出去:“周末不休,大概今天晚上不用加班了,大家早点散吧,最近都辛苦了,回头我请你助理吃顿饭。”

    房宵愣了一秒钟,反应过来瞪大了眼睛:“我擦,我助理跟你丫有什么关系?”

    赵轩对他露出一个“风情万种”的笑容,拎起外套转身走了。

    李伯庸突然感觉到有种紧迫感,尽管以他的年龄来说,他已经算是很成功了,可是还不够,他想……还不够。

    他就像是一株迫切想要长得顶天立地的树,外面的世界那么大,而他立足的地方这么小。

    他曾经沾沾自喜,因为自己只是一个农村长大的穷小子,到最后却比那些城里年轻人活得都好,有房有车没贷款,有自己的事业,虽然还没有老婆……不过也只是暂时的。

    而现在,他突然发现时间不够了,比如无论他获得多么大的成功,走过多远多了不起的路,世界上只有两个人,他最想让他们知道,而现在,这两个人中间,有一个已经不在了……在他还在自己的路上磨蹭的时候。

    他永远也不能逢年过节的时候,在给家里打电话的时候,和那个什么都没见过的傻老太太显摆,自己做了什么什么了不起的事,上了什么电视,上了什么报纸,赚了多少钱,卖了什么东西,下次回去可以给她买什么高级的东西。

    现在只剩下傻老头一个人了——李伯庸感觉自己变成了一只惊弓之鸟。

    他关上办公室的门,一屁股坐了下去,桌子上乱七八糟的,烟灰缸就像个小小万人坑一样,罗列着码得高又高的死而不安的烟蒂。

    李伯庸叹了口气,靠在椅子背上,仰面朝天,觉得脑子有点缺氧,感觉很不好。

    当一个人诸事顺利,认为一切都还不错,虽然没有什么特别大的成就,但是也没什么特别大的篓子,一切都在往好的地方发展的时候,他会比较有空,也比较有心情。

    这种时候,人一般看起来会比较自信,也会非(…提供下载…)常乐意和别人分享自己的经验。他通常会劝别人站得更高一点,看得更远一点——好像他自己的心胸有多宽阔似的。

    而有的时候,这种装逼用的心胸其实不能持续很长的时间,因为再牛逼的人也会遇到逆境,也会手忙脚乱,按下葫芦浮起瓢,也会焦虑。

    人一旦因为某种原因开始焦虑,心胸就宽不了了。

    这个逻辑非(…提供下载…)常容易理解,因为他的注意力因为焦虑而被高度集中在了一件或者几件事上,分不出精力和时间去站在宇宙的制高点上指点江山了。

    也就是……俗称的“想不开”。

    比如李伯庸,他现在就想不开了。

    这种感觉非(…提供下载…)常的难过,因为生理上的疲惫通常会引起心理上的抑郁,抑郁的时候总是会想起很多不好的事,发生很多无中生有的担心,或者产生某种因为不自信而引起的过度自我膨胀。

    李伯庸脑子里一片空白地坐在那里片刻,忽然想起麻烦了杨玄那么长时间,还没有感谢过人家,于是给她打了个电话,可是电话响了十几声,直到自动挂断了,也没人接,李伯庸愣了愣,一连打了三个电话,都没有回复。

    他慢慢地皱起眉来,开始觉得有些不对了。

    杨玄那天醒来的时候其实是尴尬了一刹那的——其实谁睡得像个死猪一样,一不小心滚到了别人身上,还把别人压得半身不遂……都会尴尬一刹那的。

    尤其半身不遂的那个还好像占了多大便宜一样,脸都红到了耳根上,结结巴巴地把屎盆子全扣在了赵轩头上,硬说是因为他开车不稳。

    那以后小一个月的时间,李伯庸都没有出现在她面前过,只是每天晨昏定省的几条短信,看得出李伯庸不大会发短信,标点符号一律没有,一开始非(…提供下载…)常考验了一下杨玄的断字水平,后来大约是他自己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开始用空格代替逗号。

    偶尔会有一些暧昧短信,不过李伯庸不是赵轩,非(…提供下载…)常适可而止,绝对把这个度控制在进退得当、大家都能一笑而过的水平上。

    这时候,杨玄就发现李伯庸这个人身上,有种生意人特有的圆滑——然而这一点点的圆滑,也很难改变他在她心里那个根深蒂固的二货形象。

    她依然是每天玩一样地上班带队,平平淡淡,了无起伏,少有艳遇。偶尔穆晓兰被赵轩骚扰得不胜其烦,可能会找她支个招。

    直到这一天下班,杨玄插上耳机,把脑袋塞在大衣连的帽子里,脖子上还围了一条围巾,盖到了鼻尖以上,只露出一双眼睛。

    闹闹在她大得过分的兜里,露出个毛茸茸的脑袋,正非(…提供下载…)常新奇地以全新的视角观察着下班高峰时候愚蠢人类的生活。

    杨玄刚刚和周姐申请了,以后闹闹不再轮班,专门归她一个人养了,白天来办公室的时候可以把闹闹也一起带过来,办公室里依然有它的小屋——这充分说明了大家对玩猫的兴趣都很大,养猫就算了。

    就在她以这样一个回头率百分之百的非主流造型,一路被众人围观到了地铁站的时候,一辆停在那里的宾利里突然露出一个人头,那个人盯着她看了半天,好像有点难以确定似的,直到她走到地铁口,感受到里面冒出来的热气,略微把围巾往下挪动了一点的时候,车里的人才叫出了她的名字:“杨玄!”


第二十五章 康金凯
  突然在闹市区听见陌生的声音叫自己的名字,杨玄以为自己听错了,而对方突然在闹市区,看见一个裹得像个华裔木乃伊一样的女人,兜里还装着一只不应景的猫,也非(…提供下载…)常有同感地认为自己是看错了。

  直到杨玄回过头来,围巾掉在了脖子上,露出一张捂得微微有些发白的脸,他才呆了片刻,回过神来,心里忽然有种异常幻灭的感觉。

  杨玄感觉这个人有点眼熟——她有一点细微的脸盲症,以前工作的时候会很努力地记人,甚至有一份秘密资料,里面写着每个人的名字,以及他们长相的特征——比如谁谁有张鞋拔子脸,谁谁脑袋上长了一块斑秃,目测形状接近红海……之类。
  现在没有这个必要,于是这个好不容易练出来有点成效的神功,慢慢地又退化回去了。她又恢复到了那种看谁都眼熟,看谁都想不起来是谁的状态里。
  看了半天,只得出了这男的……有点骚包这个结论。
   男人关上车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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