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情及其续-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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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想和她一起回去拜访您和伯母。〃允中的声音不温不火，让柯父根本没有办法拒绝。他并不知道这声音，其实已经让柯父有些软了心肠。
这么多天了，允中这孩子几乎每天都打电话给他们，他的真诚，他对小羽的用心，都在慢慢地感化他的心。说实话，受到他们如此不冷不热的对待，还能像他这样谦和有礼丝毫没有恼怒的年轻人，在这个年代已经不多了。而由谈话中，他可以很清楚地了解到他的才华，他的品性，从而益发相信了当年他离开小羽，真的是因为不想牵连她，而非恶意遗弃。所以就更加的心疼这孩子的用心良苦。只是，他的残疾还是他所顾虑的……面对他，他不再是一个合格的教师，而只是一个自私到有些丑陋的父亲……
〃那就来吧……〃柯父无奈地淡淡应了一声，他还能说什么？他想念女儿，而不让这小子来，他的宝贝女儿必定是不会回家的……唉，真是女大不中留。
〃伯父，其实羽儿很想你们的……〃话说到一半，允中回头瞄了一眼正在客厅里〃忙碌〃的柯羽，说是忙碌，其实他敢肯定这个小丫头百分之百是在竖起耳朵偷听他们的对话。她从来不跟他说她想家，想父母，但他知道，她还是极其惦记家里的，要不然不能每次拿起电话要打，却又塞到他手里。而她的别扭个性正好传承于柯父，本来他老人家也是可以打电话给羽儿的，可他偏偏就拉不下老脸，只是偷偷摸摸、拐弯抹角地向他打听女儿的情况。结果，现在他倒成了他们父女俩的传话筒。
〃她会想我们？心都飞到你身上了，哪还有闲情想我们？〃老醋坛子打翻了，老人家有些不是滋味的抱怨。
〃您又不是不了解她，别扭着呢，她不说可心里想得很呢！〃冲柯羽挑了挑眉，允中有些好笑地面对这一大一小两个别别扭扭的人。
〃要是真的想，早就跑回家了……〃不知不觉中，柯父开始向允中碎碎念，当他发现自己竟然会这样不自觉地就和这个臭小子聊上了之后，马上僵硬地说了声：〃没什么事情我就挂了。〃然后匆匆忙忙地挂断了电话。
看着手中的话筒，允中还真是有些哭笑不得，终于明白柯羽这是遗传了谁的个性了。
周末？中国
多年没有到国内了，刚下飞机的允中还真有些不适应眼前的环境，变化很快，真的很快。
〃你要不要紧？用不用去医院打个吊针？〃尽管他们已经很小心了，可允中的身体还是有些抗不住旅途的劳累。摸摸他的额头，他在飞机上的时候已经发烧了，现在还没有退烧，这让柯羽有些担心。
〃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多年的〃得病经验〃让允中很清楚现在的情况并无大碍，所以他不太在意地说。
〃我怎么能不担心？〃皱起了眉头，柯羽仍然不太放心。
〃柯羽姐，哥心里有数，真的没事。〃此次同行的还有允日，怕是允中行动不便在来回路上不方便。
〃真的没事？〃她是怕了他这句没事的口头禅，总说没事，可又有几次是真的没事？
〃真的。〃最终，还是允中的笑容安抚了她惴惴不安的心。他的笑容，安定平和，加之他相貌英俊斯文，剑眉星眸里，都透着些许儒雅，尤其他唇型生得臻于完美，而扬起的弧度又是那么的优美适度，所以向来没有人能抵得住他这杀伤力极强的绝美微笑。
而柯父柯母这边，也是忙得不可开交，二老一大早就起床去超市大肆采购了一番，净是挑了些女儿平素最爱吃的菜。然后回到家，就杀进厨房，一阵叮叮当当……
〃叮咚……〃
门铃响起，柯父马上由厨房出来，奔向门口。可偏待冲至门前，停了下来，整整衣装，缓了气息，方才打开门，他可不想那个不肖女看到他的急切。
〃爸，让一下。〃柯羽和允日架着允中，立在门口。
〃哦……小心！〃门槛差点儿绊到允日，柯父惊呼。
〃扶他到沙发上歇会儿吧……〃
〃伯父，真是不好意思，刚来就给您添麻烦。〃歉然一笑，允中喘息着道，〃我是允中，这个是我大弟允日，允日，叫伯父。〃他有些吃力地扶住沙发扶手，撑住自己的身子。
〃伯父好……伯母好！〃见厨房里走出人来，允日机灵的一并打了招呼。
〃好好，坐下歇着吧，我去给你们倒水。〃
远来是客，而且面对人家两个大小伙子真挚的笑脸，柯母怎么也拉不下脸，摆出冷漠的样子来。
看着俊俏明朗又有礼懂事的允日，柯母心中喜欢得不得了。而允中略带病态的斯文隽永，却也狠狠地揪疼了她的心，这孩子，虽然病着，可仍没失了礼仪，内敛睿智的气质更是好得没话说，思及小羽跟她讲的那些过往，她在心底就不免又多怜惜他一些。
〃小羽，要不你扶允中进屋休息吧。〃柯父看着允中，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发话。
〃不用不用，我没事。〃接过柯羽递给他的手帕，允中拭了拭额上的薄汗。柯羽家住三楼，在这片住满了大学教授讲师的低层建筑里，并没有电梯。而楼道里也没有专供轮椅通行的通道，所以只能靠他俩扶着他上来，结果弄得三个人都气喘吁吁的。
〃来，喝水。〃温热的茶水杯被塞进允中手中，映入眼帘的是柯母尚且有些不自然、但终是发自内心的慈爱微笑。
〃谢谢伯母。〃允中那〃所向无敌〃的招牌式微笑始终挂在脸上，在潜移默化中蛊惑着柯羽的父母的心。
〃老头子，过来跟我去做饭，小羽，你招待允中和允日，冰箱里有水果。〃说完，她才发觉自己的举止太过热情。柯母拉着柯父步入阳台上的厨房。
〃来，吃饭了。〃柯父特意将桌子抬到大厅里，为了方便允中用轮椅。
〃家常便饭，你们吃得来吗？〃柯母摆好碗筷，问道。
〃嗯，好久没有口福吃这么地道的中国菜了。〃
〃是哦，美国没有几家有卖中餐材料的。以前哥还可以做，现在都没人会做了……还好柯羽姐现在还可以解决我们的馋嘴问题。〃允日说道，他说的都是实话，罗月绝对是个厨房白痴，而音彬哥和唐大哥更是七窍通了六窍，而哥现在的身体状况，是不能在油烟下熏的。
〃哦？允中还会做中国菜？〃这倒勾起了柯母的兴致，她家小羽做的东西……也就是刚能入口吧，倒是默允中这个吃外国饭长大的大小伙子竟然会做中餐，叫她有些惊讶了。
〃嗯，我妈妈在世的时候教过我一些，我们家一直是吃中餐的……〃允中浅笑，隽永如流水轻漾般的磁性嗓音，让柯父柯母听起来格外的＇炫＇舒＇书＇服＇网＇。
〃哥做菜好棒哦！不过跟柯妈妈比起来就要差一些了！〃允日 讨喜的甜言蜜语，让柯母笑逐言开。
这一对兄弟，真的让人很难讨厌。
这个大嘴巴总是在〃活跃气氛〃，她提心吊胆地就怕他说错话！还好到现在为止他表现得比较得体，不然……她回去收拾死他！柯羽在心里狠狠地想着。
〃柯妈妈；这道菜怎么做啊？你有没有教柯羽姐？好让她回去做给我们吃？〃听到〃回去〃二字，柯父柯母不约而同地沉下了脸，而柯羽见状也是一脸的心惊胆战，默允日这个笨蛋，看，马屁拍到马腿上了吧！
〃……小羽，你这次回来是不是就不走了？〃做母亲的自然不会舍得宠爱了那么久的女儿就这么离开身边。面对母亲满怀期待地眼神，柯羽有些过意不去。
〃这个……那边还有工作……〃她支支吾吾地说完，饭桌上一片寂静，连允中也不知道该如何圆场了，只能在心底暗自叹了一口气。
一顿饭，就在这半僵硬的状态下吃完了，柯羽安静地帮父母收拾餐具。
允中则是安静地坐在轮椅中沉思。
允日更是十分的懊恼自己的大嘴巴，看了看进进出出忙碌的三个人，又看了看哥，他都不知道该干点儿什么好了。
〃柯妈妈……那个，我帮你刷碗……〃见柯母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并没有反对，允日极力认真地捡起水池中的一只碗刷了起来……
〃砰……〃一声清脆的响声，让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允日身上。捡起已经粉身碎骨的瓷碗碎片，允日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他似乎是越帮越忙了……
〃你去看歇着吧，这里我来就好。〃柯羽拦住他的手，怕这小子不小心割伤了手。他哪里洗过碗……
〃对不起……我……〃允日一脸的过意不去，叫本在一旁一径沉默的柯父看在眼里，想到他其实是好意，柯父淡淡地说：〃你去陪你哥哥吧，这里我们来做就可以了，〃转而转向柯母，道：〃怎么好让客人做这些事……〃
〃哦……〃允日丧气地回到客厅，看见哥正微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哥，对不起……〃允日讷讷地说。
〃……没事，你没有割到手就好。〃允中回过神，看见允日一脸的愧疚，于是马上展露温柔的笑颜，安慰他道。
〃小羽，你跟我过来，我有事跟你讲。〃柯母擦完最后一只盘子，一边用毛巾拭手，一边对柯羽说道。
〃哦。〃跟随着母亲，穿过客厅的时候，她望向允中，他冲她笑了笑，露出安心的神情，她这才放心地跟随母亲进入卧室。
〃允中，我想跟你谈谈。〃片刻后，柯父也来到客厅，坐到沙发边上，对允中正色说道。
〃好，您等一下……允日，你出去逛逛吧，你从来没有来过这边，自己四处看看怎么样？〃他对允日说道，不容置疑的语气让本不想留他一个人应付的允日，乖乖地应声出门去了。
〃你是聪明人，我想你应该能明白我和小羽她妈妈的意思，并不是你不够优秀、不够好，我们才反对你们的事情，而是你的身体……〃柯父在思索怎样用词才能够不伤害眼前这个淡定沉稳的年轻人，从电话中的交流，到现在看见他，他在私心里对这个虽身残却毫不逊色于他人的小伙子是十分的激赏的。只是他的身体问题，又是他所不能忽视的，所以他只能尽量地在少伤害他自尊心的前提下，跟他好好谈一下。
〃我明白，伯父。〃允中一直是那样浅浅地保持着他完美的微笑，并未因柯父的这番话而有什么异样。
〃你能明白就好……〃柯父看入他深邃清澈的眼中，发觉出里面的睿智与内敛。唉，如果这孩子的身体不是这么的虚弱，他绝对会是个难得一见的好女婿。似乎也只有他这种性格的男子，才能包容、爱护并照顾好他的宝贝女儿。
〃伯父，我想……我的身体情况虽然有些不尽人意，但是，我想我还是可以保证给羽儿一个完整的家庭和无忧的生活的。〃挺直的脊梁和温和又不失坚毅的气质，让他在说这番话时，格外的具有说服力。
〃孩子，有些事情不是你想就能够做得到的……〃搞教育出身的柯父，说话总是带有教育下一代的色彩。
（偶米有说偶家滴老豆就素酱紫滴人……8过……他教育起人来……也够偶受滴了…_…｜｜｜）
〃我知道你的经济实力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但是生活上呢？你本身是需要人照顾的，而我们又不希望女儿太辛苦。〃说到底，他还是舍不得女儿吃半点苦，受半点委屈。
〃伯父，我承认我的自理能力是有些障碍，毕竟我的腿不能走动，可能比不了健全的男人。但是，日常的大部分事情，我还是可以独立完成的。关于这一方面，您也大可以放心。〃他没有说谎，他可以独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