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子无方-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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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程汕的事撕破了脸，不在乎再担一条“罪名”。
面色黧黑的警察狠剜孙二一眼，孙二视若无睹，径自走到唐秒身边坐下，揽着她的身体靠在自己怀里。唐秒虽然浑身无力，仍旧一股气挺着脊背，冷冷注视着几个警察，手却在看不见的地方绞紧了孙二的衣角。
一个中年女警眼看气氛剑拔弩张，笑着出来和稀泥，拉起夏小满的手就夸：“呦！这丫头长得真俊！你们报社人杰地灵，盛产美女呢！”
夏小满眨巴着眼不知作何反应，这是警察吗？这是居委会老大妈吧？
只见那人关切地问：“有男朋友了吗？”
夏小满心头跳出顾历微笑的面容，脸一红，低着头扭捏，“还没……”
“不会吧？再好好想想！”
“有话直说！”一旁的唐秒不耐道，对这种故作友善的诱导十分反感。
最后边一个一直没有开过口的瘦高个拿出一张照片让夏小满看，“这个人你认不认识？”
夏小满一瞧，照片上的人影熟悉而又陌生，才堪堪两三个月，他却几乎要在她的记忆中销声匿迹了。
“认，认识啊，他叫师孟然。”
“你们是什么关系？”
“就是……普通朋友……”夏小满答得有些犹豫，这个问题连她自己都没有好好思考过。她沉醉在从未有过的浓情爱意里，整个人化为了蜜糖。此刻被人问及，竟令她心生愧疚，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她都忘记了应该给这个老实男人一个交代，一心一意回味她尚无结果的爱情。
“你们最后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是……去年十一月了。”
“那之后还有联系吗？”
“他给我打过两次电话。”夏小满被问得不安起来。
“你们见面都谈了些什么？”瘦高个问题抛得很快，咄咄逼人。
“这是私人问题，她没有回答的必要。”唐秒丝毫不退让，她知道夏小满现在一定已经慌乱了。
瘦高个转向唐秒，“唐小姐，我们走的是正规程序，问的也是与本案相关的事，请你配合我们，这也是为了你们好。”
“那个，”夏小满提高声音插入二人之间，神情关切而忧虑，“孟然他出了什么事吗？”
唐秒看她一眼，垂下眼睫回避了她的询问。办公室中的空气仿佛凝滞了似的，让人呼吸困难。夏小满努力想挤出一丝笑，那笑却重达千斤，无论如何挂不住。
“师孟然盗用公款，目前正在潜逃。”瘦高个面无表情平静地陈述了这一事实，淡得像在告诉众人今早吃了什么。
夏小满终于笑出来，如释重负后的轻松，“这不可能，你们搞错了。”
她了解师孟然，她承认，对这个男人她并不算上心，但当初师孟然一接近她她就知道，这个男人和自己有一种相同的气息，简单易懂，会有各种各样的小毛病，但对于大原则有出于怯懦的坚持。盗用公款，师孟然做不出这样的事，他连想都不敢想。一定是这些人搞错了，公安局最近的名声一落千丈，跟热锅上的蚂蚁没两样，太容易犯草木皆兵不由分说的错误。
“请你们再仔细查一查，孟然他不会做这种事的。”
瘦高个和中年女警相视一眼，再看夏小满时眼神几乎如同在看一只困入陷阱挣扎不朽的可怜动物，高高在上的怜悯。
“夏小姐，你的心情我们理解，但是我们绝对不会弄错。”瘦高个的肢体动作就如同他的情绪一样乏味，他手一挥，便好似囊括了宇宙视野似的让人不知所以。“监视器都拍下来了，他虽然戴了手套掩盖指纹，但他是个彻头彻尾的外行。”
这个证据太直接了，夏小满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说“监视器弄错啦，你们让它再拍一遍吧！”
她只有瞪着眼睛，瞅着三个有备而来，以给她当头一棒为使命的人民公仆。连唐秒也无话可说——协助办案是每个公民的义务。
中年女警最是八面玲珑，周遭越静默她笑得越和顺，唐秒咕哝一句“佛面蛇心”。
此时她的手机却响了，惊雷一样将几个人的僵持炸得开花。唐秒接了电话嗯哦几声，间或回头看一眼夏小满。
“顾历的电话，说打你的手机没人接，让我转告你下班后他来接你吃饭。”唐秒合上手机，重回沙发坐下，这次索性大大方方倚在孙二身上。她知道，夏小满的主心骨不是她。
果然，顾历的名字效同镇定剂加强心剂，夏小满意识到自己必须客观冷静地看问题，开始显示出作为一名记者她早已培养出的扎实素质。
“我上次和他见面，是为了谈分手。不，准确来说并不是分手，只是那个时候我对我们的关系感到困惑，所以提议暂时不要见面。后来他也打过几次电话给我，希望我们能和好，我一直回避着没有同意。硬要说关系……”夏小满蹙着眉头思索，“应该说我是他的前女友吧。”
夏小满再清楚不过，自己如此坦诚配合，最根本的不过是想尽早置身事外罢了。纵然对师孟然有愧疚，但她亦不能重新弥合两人的关系，于是偏向了对她而言更重要的人。
中年女警正欲说话，被瘦高个拦住。
“你对他盗用公款的事毫不知情？”
“不知道。”夏小满迎上瘦高个的目光，并不退缩。
“你觉得他为什么要偷钱？”
“这个我更不知道了，如果知道，我就不会怀疑你们冤枉好人了。”
中年女警终于忍不住插嘴，对她来说，八卦比真相更具有诱惑力。“我们查到他用这笔钱买了一枚戒指，他对售货员说是要送给女朋友，向她求婚的！”
第93章 就快要有了
一枚钻戒总是象征着一份圈守的幸福，许多人可以不要昂贵的彩礼，热闹的酒席，但少不得一枚戒指，哪怕简单朴素，哪怕不名贵。
承诺即便变得轻浮，也有人深深相信。
如果不是因为处于非（…提供下载…）常时期，使夏小满淡忘了那枚充满神秘感的钻戒，她一定也会陶醉在那种猜测幸福来源，幻想式的甜蜜中。当时并未忙着找寻送戒指之人，是因为她相信如此贵重的东西，断然不会毫无缘由便送到了她的手上，惊喜已经制造了，策划人没有不登台的道理。谁知如今应验了她的猜断，却又是以另一种“惊喜”的方式。
她已注定要被牵扯进这件事中，这个现实将夏小满撞击得有些晕眩。
她还是试图挣扎着问了一句：“是……什么样的戒指？”
中年女警见识惯了各式各样的人，从面前这个年轻女人的反应她就看得出，那枚戒指就算不在她手上，也一定和她脱不了干系。
“白金的指环，镶了蓝色钻石，是店里限量的款式呢！”中年女警兴致勃勃地描述，还不忘加上一句：“价格也不低，两万多！”
夏小满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也断了，她听见自己掉入水里的声音，从里到外的凉。
虽然她并没有参与师孟然的违法行动，但是她接受了一枚用偷来的钱买的戒指，就好像自己本身也变成了不可饶恕的罪犯一样，突然对自己产生了厌恶的情绪。
到底有什么不对呢？她的确是对不起师孟然，可是感情又怎么能够控制？在没有体会过爱情的时候，她还能安安心心为生活实际打算，老实地配合师孟然的步子，那时候也没有感觉过淡然无味。然而人就是这样，骨子里刻有浓烈的贪欲，她爱顾历已经到了无暇顾及他人的程度。
罪恶又深了一层。
夏小满像是在水里越沉越深，呼吸越来越艰难。
“他……偷了多少钱？”尽管不想，她还是用了“偷”这个字。
“三十万。”
庞大的数字让夏小满趔趄一下。三十万，从小她就被父母的清简影响着，从来没有过过富裕的生活，到后来甚至要自己拼死拼活才能养活母子两个。这个数字对她来说已经超出了承受范围，不仅仅因为它是巨款，还因为它代表着师孟然的犯罪程度。
唐秒看她心慌意乱，起身护着她在沙发上坐下，轻轻顺着她的后背。
“你们明白了吧？她和这件事没有关系，如果没有其它问题的话能不能请你们离开？你们已经影响到我员工的工作了。”她颇为不悦地说着，根本不去想自己的言词是不是偏颇。唐秒希望她身边的人好，尤其是倍尝苦难的夏小满。她习惯了做夏小满的守护神，即便心里明白这个位置逐渐要被取代。
夏小满拍拍她的手，脸色苍白但还是微微笑了一下表示谢意，然后她对三个警察说：“如果孟然再联系我，我会告诉你们的，我会劝他自首。”她想起了一件事，“他的母亲知道吗？”
瘦高个表示他们已经询问过师孟然的母亲了，老太太无论如何不相信自己的儿子会做出这种事，不管他们怎么说，拿出什么证据，她都一口咬定是这些人在污蔑诽谤他的儿子，直接将人赶出门。
夏小满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将自己的手机号码告诉他们，请他们有新情况的话及时通知自己。
送走三个警察，夏小满在唐秒的办公室里踱步。出乎唐秒意料的是，从她脸上看不出烦躁和慌乱，反倒更像一个思索案情的侦探，表现出一种异常的镇静和理性。
“喂，你没事吧？”唐秒觉得这样的夏小满很反常，忍不住担心是不是这个冲击太大，把她敲傻了？
夏小满却抬起头耸了耸肩膀，“挺好啊，事情也还没到不能挽回的程度呀！”她掰着手指说出自己的想法：“戒指可以拿去退了，就算不能退，两万块还不算太大的数目。到时候让孟然把钱原原本本还回去，再跟他单位的领导好好道歉的话，说不定就可以化解这件事了，对吧？”
唐秒勉强笑了笑，没说出“你想得太天真了”这种话来。
夏小满本来就是简单化的天才，有一些没头没脑的乐观，让她就这样抱持着希望也许是一件好事。
下班后，顾历如约等在报社前，夏小贝坐在车后面逗抱在怀里的一只小狗。
“哪儿来的狗？”夏小满摸了摸那个白色的小脑袋，小狗伸出粉红的舌头舔她的手指，圆溜溜的眼睛玻璃球一样。
“许聪聪她姐姐家的大狗生的。妈，我们能不能养它？”夏小贝忘记了成熟男人应有的姿态，恢复孩童天性拉着夏小满的衣角撒娇，眼睛闪得和怀里的小狗一样可怜巴巴。
夏小满刚想说“自己都养活不了哪还能养它”，话到嘴边忽然心软，改成了“那你要对它负责，我是不会管它的哦”。
车里，顾历开了暖气，温暖的热风回荡在小小的空间里，夏小满的脸有了血色。这两天原本一直都是很暖和的，今天早上却忽然变天了，灰蒙蒙的下起了不大不小的雪，虽然还没到影响出行的程度，但是那种慢吞吞的速度却绵延得很长。见不到太阳气温立刻就降下来，夏小满身上的薄外套根本抵挡不住寒气。之前在办公室因为有空调还感觉不出来，一出大楼立刻就是一个寒颤。
盯着窗外出神的时候，头顶被轻轻揉了一下。夏小满转过头来，顾历小声地问她：“心情还是不好吗？”
夏小满瞄了眼夏小贝，见他正全神贯注和小狗玩，也压低声音：“你知道了？”
顾历注视着前方，“嗯，唐秒给我打了电话，我问了一个在出版社的朋友，他们和印刷厂有业务往来。之前都以为是生病所以没来上班，等到发现钱没了已经过了十来天，才知道出事了。”
夏小满不知道唐秒有没有把戒指的事也告诉顾历，她不想让顾历知道，在爱上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