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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4章

猎击三国-第2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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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当初火烧乌巢时,马悍碰到的是这支强兵,怕不会那么容易得手。而袁绍空有强兵,却不舍得使用,结果到最后,这支三国特殊兵种,未能活跃于战场,而是沦为保镖,护着主人,狼狈而逃。
  袁绍与他的一众行军幕府从事,就在这近千强兵的团团环护下,登上双层槛舸,凭栏而眺。但见黄河滔滔,遍野溃兵,泊岸不过大小船只十余艘,竟被无数溃卒挤成蜂窝。不少士卒为求上船,甚至愿意抱在船舷边漂流过河。
  沮授看得直摇头:“这可不成,如此拥挤,非翻船不可。”
  袁绍对身旁刚取代张郃成为大戟士司马的郭援道:“子经去疏导一下。”
  郭援躬身道:“末将的职责就是护卫主公安全,当此危局,不敢擅离。”
  袁绍惨然一笑:“孤已至此,与死何异,奈何以死惧之。”
  沮授、荀谌、郭图、陈琳等一众谋士齐声劝戒:“主公万勿堕志!今我虽败,仍有数万将士幸免北还,元气虽伤未散。待主公还师邺都,卧薪尝胆,厉兵秣马,三五载后,必可再谋河南。天下谁雄,亦未可知啊!”
  袁绍只是垂泪捶栏:“此天不佑孤,非战之罪。”
  沮授忍不住道:“当日授曾有言,宜留屯延津,分兵官渡,若其克获,还迎不晚,设其有难,众弗可还……”
  “住口!”袁绍正一腔悲愤,殛需安慰,哪受得了这事后扒皮,就差吼一嗓子“乌鸦嘴”了。
  沮授好歹也是袁氏集团中袁绍之下第一人,被这么当众剐脸皮,气得手足冰凉,眼前发黑,一时说不出话来。
  陈琳急忙打圆场转移话题:“此役以主公及诸公之谋划,本已稳操胜券,若非那马悍搅局,背后下手,此时我等早已入陈留……”
  果然,一提这茬,袁绍便怒气勃发,撇下沮授,望南大骂:“大好霸业,毁于一旦!马悍!我袁绍与你誓不两立!”
  那个“立”字尚在舌尖上打滚,远处山棱线陡然出现大批人马,一面纵然隔得老远都能看得清清楚楚的血瞳狼头大旗,刺目、撼心。
  “敌袭——”
  “龙狼军,是龙狼军!”
  “快跑啊!快开船!”
  许多在岸边等着下一拨渡船的袁军士卒惊恐万状,争先恐后冲向栈桥。狭长的栈桥如何能塞得下如此之多的人潮,先是两旁的人被挤得下饺子似地掉入湍急的黄河,最后栈桥不堪负荷,轰然坍塌,数百人一齐落水,瞬间被急流卷走,场面惊心动魄。
  这还没完,一艘超载严重的渡船,在士卒们的刀兵胁迫之下,摇摇晃晃启航,刚开出十余丈,便在一个急浪下轰然倾覆,整个船体倒扣水面。河面一片哀鸿,无数人头沉浮,旋即在急流下消失。
  袁绍与其幕僚们看得目瞪口呆,突然有人向远处一指:“看,那是什么?”
  一匹火红战马,在一马平川的赭色河岸上飞腾纵跃,好似一团跳荡的火焰,一往无前,狂飙炽烈,任何阻挡在其前方的障碍势必焚成灰烬。
  这匹马,河北诸君太熟悉了。
  “是赤兔马——”
  “还有辽东狼——”


第350章 横江暴击
  马悍来了!
  龙狼悍骑也从四面八方杀来了!
  虽然只有不足五百骑,但千余战马,奔腾如雷,悍骑凶猛,烈烈如火。所形成漫天烟尘及骑兵突阵特有的沉重威压,令早已成惊弓之鸟的上万袁军士卒,毫无斗志,只顾争相逃命。
  从高空俯视,但见原本聚集成蜂窝状的万余士卒,被龙狼悍骑捅一竿子,嗡地一下,向四面八方逸散。上万军卒,顿成蝼蚁,铁骑碾过,尽成尘泥。
  袁军根本无法组织有效抵抗,这些好不容易逃到黄河边的士卒,等待他们的下场,只有死或降。
  马悍纵骑如飞,直冲河岸,丝毫不去理会沿途的袁军士卒,甚至在乱军中遇上一位老熟人——袁军骑督韩莒子,马悍都不撩一眼,他的眼里只有一个人。
  袁绍!
  铁蹄碎泥,烈马红鬃,疾如风火,挡者披糜。虽只一人一骑,那冲天煞气,沛莫能御。
  纵有满船的大戟士,自袁绍以下所有幕僚,人人俱泛起强烈不安,有一种裸身在刀锋下的极度不安全感。
  “开船!快开船!”袁绍脱口大叫。
  自沮授以下,河北诸君无不侧目,惊诧莫名。主公如此失态,是什么情况?
  他们不知道,袁绍曾经被生俘,心理阴影面积难以估算;他们没见过,马悍曾于万军之前,一箭杀将,人墙难挡。可以说,整个河北,最清楚马悍能耐的,就是袁绍这位主公。所以,袁绍急眼了。
  但双层槛舸可不比一般渡船,船体大,吃水深,而且船首尾皆以粗如儿臂的巨缆系定于岸上木桩,无论是解开还是斩断,都要费不少工夫。大船掉头、启航,更非一时半会能完成。
  可是那个赤焰煞星,已近里许。
  马悍神射之名,早已传遍塞上河北,血弓之威,也早经乌丸人与鲜卑人无限神话。而袁绍可是亲眼目睹马悍曾于两军阵前,二百步之外,一箭射杀团团护卫下的南匈奴左贤王刘豹。
  袁绍或许不怕吕布的战神突击,但对百步夺命,防不胜防的暗箭,却心有余悸。就算有几百大戟士重重防卫,他也有如不着片缕暴露于冰天雪地的颤栗感。
  “弃大槛,换小船。”袁绍很想说出这句心里话,但众目睽睽之下,他真说不出口。
  就在这当口,马悍已驰近二百步,猛勒缰绳,赤兔双蹄高扬,人立而起,迎风长嘶。
  这时所有人都看清楚了,赤兔马的鞍前鞍后,悬挂了整整四个鼓鼓囊囊大箭袋,白色的尾羽密密麻麻,怕不有三四百矢之多。
  这,这是什么节奏?
  马悍从弓囊里抽出那令胡人膜拜、北人颤栗的魔瞳弓,再抽出大把箭矢,握在手中,冲着槛舸楼台上的袁绍大喝:“袁本初,这一次,我不需要俘虏,受死吧!”
  双足一磕,战马沿着江岸,与槛舸平行奔驰,距离保持在二百步这个常规弓弩俱难以企及的远距。箭扣弦上,弓弦箕张,滑轮转动,弓张满月,箭化流星。
  绷!咻!
  没人能看清箭矢飞行的轨迹,更无从躲闪,既使眼力最好的人,也只看到一点白色毫光一闪而没。
  嘭!噗!
  挡在袁绍身前的一名大戟士,手中革盾爆裂,铠甲甲片破碎,壮硕的身躯被一箭洞穿,箭矢透背而出盈尺。如果袁绍与这大戟士距离再近三尺,直接变串烧。
  一箭之威如斯!
  所有人都骇呆了,但接下来还有更疯狂的事——那沿岸来回奔驰的火影,如施放魔法一般,弦化幻影,箭似连珠,以一人之力生生射出百人才有的狂暴矢雨。
  一瞬间,槛舸楼台之上,仿佛遭到雹灾一般,噼哩啪啦,板裂甲碎,木屑四溅,血雾喷洒,人影奔突,惊呼惨叫,不绝于耳。
  槛舸下层,不少大戟士也纷纷摘弓抄弩还击,但二百步的距离,足以令九成士卒望而兴叹,射出的箭矢,连给赤兔马挠痒都做不到。间或有极少持大黄力弩的甲士,射程倒是够了,但赤兔马奔速何等之快,想精准命中,何其难也。
  如果这近千大戟士于岸上列阵而战,或许还能保卫袁绍周全,但眼下全挤上槛舸,分布于船头船尾船舷,上下两层,一线排开,这简直就是给马悍当靶子啊。
  不少目睹这惊人一幕的乌丸、鲜卑战士,纷纷弃弓叩拜,口称“昆勃图鲁”。没人相信世间会有人具有这样的狂暴闪击,他们认为,只有昆勃图鲁附身,才会有如此神迹。他们跪的不是马悍,而是神。
  胡人的伏拜,令同样信奉怪力乱神的大戟士们惊恐万状,最后恐慌蔓延,意志瓦解。
  时隔六载,马悍再度上演一骑破千。这一次,万众瞩目,扬威黄河,与当年藉藉无名的百丈崖生死绝杀不可同日而语。
  袁绍的预感证实了,纵然有近千大戟士护卫,在可怕的人肉机关枪打击下,所有屏障俱如空气。他这位河北霸主,宛若赤身果体,暴露于锋矢之前。
  一轮狂暴肆虐过后,楼台上已成修罗场,尸横遍地,血流成溪,到处是残破的革盾、甲片、头盔……最惨的是那些被射中四肢,一时未死的甲士,发出惨叫声即使捂住耳朵也一个劲往里钻,足以令人发狂。
  袁绍、沮授、郭图、陈琳都很幸运,他们在重重甲士的肉墙掩护下,虽然个个脸色灰败,好歹没缺胳膊少腿。只有荀谌倒霉点,被一片长尺半的锋利木茬扎入大腿,血流如注,脸色苍白若死。若非被郭援架着,只怕半步都迈不动。
  “这样不行,上小船,快找小船。”沮授终于将袁绍的心里话说出来了。
  郭援一得提醒,立即率二十名大戟士,顺踏板冲上一条小船,刀盾齐下,将所有士卒驱赶下水。有人死死抱住船舷不放,结果乱刀斩下,十指俱落,惨嚎沉江。
  这会马悍已掉转马头,绕了一个大弧,回到原处,血弓一振,箭矢在手,只朝槛舸上斜一眼,许多原本挤楼台上大戟士便纷纷逃下船舱,再不敢跟那“灾星”袁绍呆在一起了。
  马悍深吸一口气,举弓、扣箭,又一轮肆虐开始了。
  这一次,连袁绍、沮授、郭图、陈琳这些人,都捡起地上的破盾抵挡。但是,能暂时挡住这几乎拆了槛舸的雹矢,只有肉身,只有牺牲……
  马悍从发射到结束,时间很短,也就奔驰百步的时间,以赤兔之速,整个过程不足十秒,以连珠速射,最多射五十箭。
  就这十秒,对袁绍、沮授、郭图、陈琳、荀谌等人而言简直如同十天一样难捱。没有人知道下一秒自己是不是还活着,充盈耳膜的,只有尖锐的呼啸,濒死的哀嚎,利矢贯体的可怕异响,还有一股股泼洒得满脸满身的血浆……
  第二轮暴击过去,河北诸君面面相觑,看到的,都是一个个只露出两只黑白眼珠子的血人。
  “郭子经呢?郭子经怎么还没来!”郭图突然歇斯底里地大叫,几乎扯破嗓子。
  袁绍却看得清楚,郭援与那群大戟士同样也被压得抬不起头,根本无法上楼台。
  荀谌则惨然道:“下一轮,我等必死无疑。”
  诸人四下环顾,脸色惨白,荀谌说得没错,下一轮,他们难逃大劫,因为肉盾没了!
  大戟士是袁绍的宿卫,忠诚自不待言,也的确不泛甘愿以身殉主者,但在这生死考验面前,有此觉悟者,毕竟还是少数。八百大戟士,有一百个人肉盾牌就算袁绍收买人心很成功了。
  马悍两轮暴击过后,死忠人肉盾牌全死绝了,第三轮靠什么来挡?满地的破烂盾牌?
  这时沮授突然大叫:“他不是左右驰射之士!快!快上小船!”
  马悍的缺陷终于被沮授发现了。
  没错,马悍只能是从西往东奔驰时,才能以右势,即肉臂撑弓,铁臂扣弦发射;而往回跑时,即从东往西兜回时,无法射击。这就形成了一个空隙,给了袁绍等人逃生的良机。
  但沮授所言既对也不对。马悍其实左右皆可驰射,精准度都差不多,但速度与力度有差距,尤其是这种暴雨梨花似地打击,他无法使用肉臂来频繁拉放弦。所以马悍兜马回转时,箭矢风暴出现了一个短暂的间隙。
  袁绍、沮授、郭援及十余甲士便趁此机会,纷纷跳上小船。
  郭图本是第三个上船的,但他眼珠一转,哎哟一声,“失足”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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