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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0章

猎击三国-第3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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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叔,我来了,看能不能帮得上忙。”
  当蒋钦看到另一条赤马舰出现在面前时,还真吓了一跳。更令他吃惊的是,这条实力不在他的侦察船之下的赤马,其指挥者竟是一十四岁的少年。
  “公绩?!你、你怎生来了?”
  “蒋叔放心,小侄可是请示过中护军的,得到批准,方才前来协助。”
  少年正是凌统,虽只有十四岁,却已全面接管其父旧部,并授职别部司马,故虽未成年,却已取字,便于相称。
  江东势力最特别之处,就是南渡避乱的士族豪强很多。孙策将这些人拢到自家门下,许多人都是带着宗兵或门客相投,其本身就是一股势力。孙策的应对方式便是让他们保留本部,并授予相应的官职。这些族兵、宗兵、门客、健仆什么的,即便是在本部将领战死或削职,其兵权也不会上交,只会于本族中再选一人取代。总之,肥水不留外人田,那怕这“外人”是主君……
  凌操有一支三百多人的、由宗族与门客组成的锐卒。历史上这支凌氏锐卒在凌操死后便由凌统继承,曾参加赤壁之战,屡建功勋。后在逍遥津一役中,为保护孙权,被张辽突死大半,以至凌统伤心悲恸。最后孙权又为其重新补充满员,一直传到凌统之子……
  此时赤马舰上,共有三十余健卒,俱为凌氏锐士。而指挥者,便是新晋军司马凌统。
  验看了凌统递来的手令,蒋钦这才放下心来,道:“公绩就将船隐于我身后,待天黑再一并行动吧……”
  凌统摇头:“小侄到前面看看,天黑前会派人来通知蒋叔合兵齐进。”
  初生牛犊嘛,向来如此。蒋钦无可无不可,只着意叮嘱:“多加小心,若有敌情,定要回报,切莫鲁莽。”
  在凌统挥手道别声中,赤马破开芦苇,飞快消失于绵密的芦苇中。
  凌统背负双剑,腰畔还挂着一张弩,头戴赤帻,身着月白夹袄,但未披甲。不光是他,其船上所有锐卒都未披甲。不是没有,而是水战能不披甲最好别披,否则一旦落水,牛皮吸水硬结,不但影响行动,更对水下搏斗带来不利影响。
  凌统指挥赤马在芦苇泽里小心穿行,离开蒋钦隐藏的那片芦苇地大约七、八里,透过苇杆,已经隐约可见宽阔的江面上出现江夏军的哨船。大小如渔舟,三五人一组,不时来回穿梭。
  赤马已停顿,船到这里,已不能再前行,否则多半难逃哨船耳目。只有等天黑后,利用夜色掩护,慢慢靠近方能有所突破。
  凌统望望天色,已是黄昏,初春的夜降临很快,估计再有小半个时辰,天色就会完全黑下来,到那时……
  “全体休息,进食,等天黑后我们要先于蒋都尉靠近下雉水寨,侦察江夏军船只分布、粮仓位置,最好能找出敌将张硕的指挥船舰……”凌统还没交待完毕,忽然顶篷上传来了望手的急促低呼:“少主,来了一艘楼船,船上插着将旗,好像是江夏军将领。”
  凌统一听,精神大振:“看清楚些,打着什么旗号?船上有多少人?”
  了望手眯眼顶风使劲看了一会,才以不确定的语气道:“大概有百余人,旗号……江风太急,旗帜卷展太厉害,看得不是很清楚……其实,俺不认字……”这最后一句才是重点。
  凌统气结,纵身一跳,一手扒住篷沿,一手揪住了望手胸襟将他扯翻摔倒在船板上:“不认字你还当什么了望手!”
  左右慌忙跪下为其请罪:“阿蒲虽不认字,但眼力好,故而……”
  凌统一言不发,翻身攀越上篷顶,屈身抬手遮风看了一阵,然后纵身跃下,左右招手,一众扈从俱围拢上来。
  凌统两眼闪闪发亮,神情激动:“是张硕的座船!”
  左右皆瞠目,难以置信。
  “错不了,旆旗上有旄节。在下雉,只有两个人能在旆旗上悬挂旄节,一个是苏飞,一个是张硕,而这艘楼船上,悬挂的旆旗是‘张’!”凌统摘下弩弓,神情亢奋,去年还略带几分稚嫩的面孔,已隐现棱角。此刻他脸上肃然的表情与冷峻的语气,丝毫不象一个少年,目光从众扈从脸上一一扫过,“船上有不少于一百二三十人,多为甲士,兵器精良,人数更是我们的数倍……我在想,阿父若在,当如何做?”
  扈从皆振声道:“若家主尚在,无论敌军是百是千,必先登破之!”
  凌统一字一顿:“吾乃江东凌先登之子,尔等俱为先登之士,可敢与某登舟破敌否?”
  扈从豪气倏生,一个个满面激奋:“愿随少主杀敌!”
  凌统两指一扣,驽弓张弦:“通知蒋都尉,取兵器,准备!”
  张硕的座船是从上游而下,沿江右而行,由于他的目的也是侦察敌情,故而航行时并不走江心,而是挨近芦苇泽。若非楼船太大,侧身其间难掩踪迹,多半他也会象蒋钦、凌统一样,在芦苇荡里穿行。
  能被黄祖所亲信,张硕纵无过人之能,至少也有可取之处。认真、负责、严谨、扎实,便是张硕的优点。也正因他有这样的优点,所以才坚持自己亲自上船,沿江侦察,掌握最直观的敌情。
  张硕也知道有可能会碰上敌军船只,所以他乘坐一艘江夏军中型楼船,船上光扈从、战卒就有一百多人,加上棹卒、船工,将近二百人。以这样的阵容,相信任何一条江东军的哨船远远见了,必定有多远躲多远,便是斗舰也未必敢接近吧。
  但张硕绝对没想到会那么倒霉,遇上了初生牛犊、未来的江东拼命三郎,他的命中煞星。
  楼船顺流而下,前后都有巡逻哨船为其开道,有时哨船也会驶入芦苇荡中搜寻,一切都显示很正常。
  初春的黄昏很短暂,上一刻天际还有点淡淡橙色,下一刻便已暮色四合。
  张硕不顾夜风寒凛,坚持立于船首,江风将他颌下一把长髯吹得散乱如蓬。扈从低声提醒,张硕摸摸长髯,确感不雅,这才返回舱室,让仆从取木篦梳理髯须,然后再套上一个锦须囊。
  当张硕在舱室里打理自家美髯时,丝毫没留意,为楼船在前方开道的一条哨船,在驶入芦苇荡半刻后,重新驶出,方向却变了,直冲座船而来。
  哨船距楼船三十丈时,终于引起船上将士注意,打出询问旗讯。但不知是天色昏暗的影响还是什么,哨船冲势依然。于是楼船守卫不得不扯着嗓子大吼:“停船!若冲撞校尉,小心脑袋!”
  哨船上的巡卒表示听不清楚,直至接近十丈时,面对楼船士如猬的矛戟与箭矢,才双手合成喇叭状,嘶声大叫:“有敌情——”
  声落,百丈之外的芦苇荡猝然破开,一艘赤马斗舰如离弦之矢,直冲楼船杀来。
  楼船顿时一阵骚乱,惊呼声此起彼落。
  张硕闻声急奔而出,持戟在手,怒喝:“何事慌乱……”只说了四个字就戛然而止,因为他也看到了那艘赤马。
  “备撑杆,不可让敌船靠近;弓箭手上飞庐,敌船近至三十丈就射箭;矛戟手横列右舷,敌卒敢登舟一率刺杀!”张硕算不得名将,但于水战一道也浸淫有年,指挥起来中规中矩。由于楼船的优势太明显,只要不犯大错,江东军的赤马船基本占不了便宜。对于这一点,已经镇静下来的江夏军毫不怀疑。
  只是江夏军上下都没想到,当他们的注意力全被那艘突然冲出的赤马船给吸引住之时,已然犯下大错。
  那条示警的江夏军哨船已靠近楼船,并顺着楼船放下的索梯攀上楼船。
  当一江夏军队率伸手拉一把之时,目光倏凝:“咦!这不是高老五的船么,你是何人……啊!”质疑未果,就被登船的少年顺手一拽,手舞足蹈摔下滚滚江流。
  少年凌统先登敌船,抬手就是一弩矢,将挡在张硕面前的扈从击毙。旋即扔下弩弓,拔出背负双剑,在所有江夏军完全没反应过来前,如同发怒的公牛,横冲直撞,双剑运转如风,片刻就杀到张硕面前。
  张硕都没搞清楚啥状况,眼前便已剑芒闪烁,寒意迫睫。当下大喝一声,横戟挥格。
  铮,挡住了!张硕还没来得及张口大笑,突然下颌一凉。锦囊裂了,美髯散了,咽喉……为什么那么疼?
  张硕倒下,眼睛瞪大,他看到一个浑身染血的少年将领手持双剑,纵身跃上飞庐,声震全船:“张硕已死,尔何不降!”
  建安六年正月二十八,凌统突袭张硕座船,一举毙之,并在蒋钦协助下,迫降全船敌卒,取得江夏之战首胜。


第418章 备战竟陵
  建安六年初春的江夏之役,对于江东军而言,可谓喜忧参半。喜的是小将凌统意外立下大功,于例行侦察时在江右与江夏军主将张硕遭遇,以数十人悍然攻击数倍之敌,斩杀张硕,俘获全船敌军,立下首功。
  忧的是东面的彭泽,虽无大的折损,但主将韩当受伤,使得彭泽守军的士气受挫,令人担心他们能否抵挡得住龙狼大军的进攻,拖延到击破江夏之时。
  为此,孙权冒险亲至彭泽,探视安抚受伤的韩当,并入军营,亲自为当日战亡的士卒举行祭奠,主持葬礼,极大的鼓舞了彭泽守士气。
  如果说韩当受伤对守御彭泽的江东军的士气是一次沉重打击的话,那么张硕之殁,对下雉的江夏军简直就是致命一击。下雉水寨猝失主将,指挥陷入混乱。下雉城内的苏飞闻讯大惊,第一时间赶到水寨,但还没来得及整合军兵,就遭到周瑜大军夜袭。
  周瑜在接到蒋钦、凌统传回的战报后,二话不说,连夜点兵三千,战船数十,猛攻下雉水寨。尽管此时下雉水寨的兵力远远多过江东军,但失去指挥,又逢黑夜,无法组织有效反击。黑暗之中,践踏坠亡者不可胜数。
  苏飞眼见无力挽回败局,只得逃回下雉,当夜率二千军卒,匆匆撤离——没法子,水寨一失,水路掐断,下雉就被断了退路,再守城意义不大。不如主动撤退,让这些士卒能在日后战斗中发挥他们应有的作用,总好过毫无价值被困死在这里。
  苏飞当机立断,挽救了这支军队,为江夏军保存了一份战力。
  江东军夜袭下雉,毫无悬念,水寨被焚,三千江夏军投降,而战死、失踪、溃逃者多达五千之巨。
  下雉一失,江左的寻阳独木难支,士气大挫。程普率领的江东军趁势连续发动猛攻,在付出千余人的伤亡后,终于在悍将董袭悍不畏死地带头冲锋下,杀上寻阳城……
  下雉失守三日后,寻阳亦告破,守将刘勋在数十扈从护卫下,向东仓皇而逃——没错,是向东而不是向西。
  西边才是江夏、是黄祖;而东边,则是马悍。
  刘勋为将十余年,一度曾是袁术的心腹大将。在战场上,或许他只是个三流将领,但在官场上,他却有过人之能。黄祖的颓势,明眼人一看便知。刘勋又不是江夏系将领,不过是走投无路避难罢了,岂会随他一条道走到黑?
  下雉一失,刘勋便已谋好退路。江东军在城南厮杀,刘勋则丢下部队,从城西逃跑。这也是江东军能快速破城的重要原因。
  江东军旗开得胜,连下二城,击破江夏军第一道防线。随后,周瑜只留下少量兵马守御下雉、寻阳,集中二万兵力(包括三千降卒)、战船三百,溯流而上,进逼西陵。
  二月初五,黄祖作出一个艰难决定:放弃西陵,将郡治迁到沙羡,于汉水(沔水)入长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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