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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猎击三国-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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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襄国颜良。”
  “颖川文丑。”
  “河间张郃。”
  “尔等还不快快下马受缚!”
  马悍远远听闻,灿然一笑,果然是他们,这一下,可就有好戏看了。


第9章 三英战三柱
  颜良、文丑、张合,加上高览,合称河间四将,又称河北四庭柱。这四人在后世拥有若大名声,但在此时,却与刘关张一样,还是藉藉无名之辈。
  颜良时任中军校尉,文丑为后军司马,张合军职更小,为别部假司马,比刘备还低半级。如果马悍更靠近一些,定能认出,这张合正是他初临三国之时,在战场上屡屡对他下手的那个年轻军将。
  就在这风云激荡的河北战场一角,汇聚了天下间最顶尖的五位武将,他们之间的交手,预示着一场龙争虎斗。
  “吃你爷爷一槊!”尽管身陷重围,天生豹胆的张飞浑若无事,抖动长槊首先发动攻势,目标——文丑。
  桃园三兄弟此刻已成疲兵,不可久战,直取敌将是最好的战法。之所以选中文丑,不仅是因为此人与张飞距离最近,更是因为二人在外形上颇为相似:都是一样的豹额燕颌,环目虬须,连所使用的兵器都一样是长矛。这样的对手,最对张飞胃口。
  文丑正指挥从骑向敌骑发动进攻,蓦见一员敌将,黑甲黑马,手持一杆长得过份的长矛,如同黑色闪电迅猛冲来。来敌尚在二十步外,就给予人一种难撄其锋之感。
  文丑悍将之心顿时被激起,军靴重重一磕马腹,战马箭一般向前蹿出,针锋相对,迎向来敌。而环护其周围的十数从骑,亦挺矛跃马,蜂拥而前。
  张飞策骑如风,虬须猬张,一路狂笑,丈八长矛吞吐,一矛捅穿冲在最前的骑兵。令人瞠目的是,他竟然没将串矛刃上的尸体甩掉,反而以单臂持矛,稳稳挑起。旋即挟着强劲的冲势,噗一声,将第二个骑兵刺穿。两个骑兵如同串烧一样,被生生串在长达三尺的矛刃之上。
  如此神勇凶悍的一幕,惊得包围的冀州骑兵纷纷勒马,竟不敢上前。这时一个骑兵勒马不及,堪堪从张飞侧旁奔过。这心怀侥幸的骑兵,竟挥刀向张飞劈去。
  张飞一声暴喝,将串在丈八长矛上的尸体甩飞,猝然探出左手,抓住被巨吼声震得几乎摔下马的骑兵腰带,将其扯离马鞍,高高举起,劈面扔向迎面杀到文丑。
  文丑盔沿下的眼神出离愤怒,面对这人肉重弹,他不躲不闪——也不可能躲闪,否则先机必失,夹在臂下的长矛,以蓄满爆炸性的冲击力,一往无前刺出——血光迸射,矛刃洞穿被扔来的从骑后背。文丑同样以惊人的臂力,挑起从骑的尸体,连人带矛,毫无停滞撞向张飞。
  张飞环目怒凸,挺矛击刺,以矛迎矛,以攻对攻。
  噗!锵!丈八长矛凶残地刺入尸体,两柄矛刃在尚未死僵的尸体里碰撞、交击、摩擦。随着两骑交错而过,矛刃大力切割撕扯,半空中的尸体哗啦撕裂成两半,一蓬血雾及瘰疠内脏,将两个错马而过的悍将淋成血将。
  张飞与文丑交手第一回合,以令人头皮发炸的血腥残暴而结束,第二回合又如何?
  与此同时,另一对宿命对手:关羽与颜良,也展开了命运对决。
  如果说,张飞是以万人敌的雄姿,堂堂正正,硬撼文丑的话,关羽则是以闪电突袭,侧击颜良。
  当颜良正为文丑的对手如此神勇而惊叹时,突见侧后从骑一阵大乱,一将舞刀,劈波斩浪将他的七、八个扈从斩于马下,正气势汹汹向他侧背袭来。
  颜良大惊,提刀拍马便走。这并不是他被敌将吓住,而是他必须拉开距离,让自己的战马跑起来。骑战、骑战,不跑起来怎么战?别人奔若雷霆,你傻站不动,就算你武力值比别人强一大截,也挡不住这人马合一的奔雷一击。
  颜良冲出三十余步后,蓦然回首,但见敌将距离自己不过十余步,身后横七竖八,倒下十余从骑,在血泊中或挣扎或寂然不动。
  颜良倒吸一口冷气,这十余从骑都是他的亲卫,无一不是身经百战的猛士,如今不过短短一瞬,就被敌将尽数斩杀,此人之勇,委实罕见。
  大批亲卫丧身,令颜良既痛且怒,更激起他决胜之心。他一向自诩在冀州军中,唯有文丑堪与自己一战,河北英雄,唯颜、文而已,不想今日却逢此强敌。而且看情形,另一个与文丑对战的也是一员无双悍将。平日遍寻不着,一下就蹦出俩,如此对手,可遇不可求,岂可错过。
  颜良挥鞭猛抽马臀,以马力充足的优势,迅速拉开足够的距离,然后兜转马首,横刀立马,冷睨飞奔而来的强大对手。
  关羽也慢慢放缓马速,奔杀了那么久,他的马力消耗过巨,遍体大汗,已到体力极限。而他连斩近二十骑兵,尽管使用了非常高明的技巧,削切部位拿捏精准,力量的使用更多的是借助了刀势惯性而不是自身蛮力,但是再高明的技巧也只能做到省力而已,而不是不用力。
  关羽先是随刘备冲阵,杀敌数十,再追击颜良,斩敌十数,短短半个时辰,已斩杀近五十余敌。饶是他再神勇,再有使力技巧,这两膀也是酸、麻、胀,各种不适。掌中五十炼的精钢长刀锋刃,也卷了几处。
  关羽已决定,再斩杀此将,解兄弟之围,立即撤退,否则就算人想走,马也没力了。
  “襄国颜良,所斩者何人?”
  “河东关羽,特取尔首级!”
  招呼打过,两骑如迅雷冲近,一举刀下劈,一挥刀上撩。锵!双刀相击,火星四溅。正常情况下,双方应是错马而过,各自奔驰数十步后,回马再战,但这时出了个意外——由于关羽手中的长刀使用过频,造成金属疲劳,而这一下互击力量又过猛,结果刀刃被砍出一个指甲盖大的缺口。当然,颜良的刀同样也崩了口。
  两柄崩口的长刀相互勾咬,一时间竟分不开,骑战变成了缠斗。
  这时就体现出了关羽高超的使刀技巧,刀一被咬住,关羽不假思索,右手一转,由正握改为反握刀柄,使力量运用更为顺畅,猛然发力猝压,硬生生将颜良连人带刀掀翻落马。也正因为这一下用力过猛,关羽的坐骑终于吃不住劲,前蹄一软,跪伏于地,将关羽从马背掀飞出去,差点与颜良滚成一团。
  颜良的马跑了,关羽的马倒了,眼看马战就要演变为步战。就在此时,一桩意外,令这两场棋逢对手的恶战,戛然而止。
  无论是张飞与文丑,还是关羽与颜良之战,都可以称得上是旗逢对手,唯独刘备与张合之战,不在一个量级上。
  张合也看出了这一点,所以他根本不与刘备交手,直接摘弓取箭,望准刘备一箭射去。
  刘备此时正指挥弓骑兵再发射一两轮,以解救麾下轻骑,忽闻身旁从骑示警:“司马小心冷箭!”
  刘备身手怎样姑且不论,但战场触觉却比这时代大多数名将都要灵敏,否则也不会被后世誉为“逃命大师”。闻声大惊低头,当地一响,头盔被箭矢射落。在刘备紧急闪避时,第二箭连珠而至,射入马颈。战马长嘶一声,悲鸣倒地,将刘备一条腿压住。
  主将落马,立即引起从骑惊哗。正是这骚乱惊动了张飞与关羽。二人一见大哥落马,这一惊非同小可,不敢恋战,扔下对手便往回跑。
  弓骑兵奋力射出两轮箭,逼退张合、颜良、文丑等将骑兵,将刘备扶上马,在关羽的保护下,杀出一条血路,冲出包围。
  正当张合、颜良、文丑三将欲追击时,蓦闻一声晴空霹雳:“想为难两位兄长,先过俺这一关!”
  随着暴吼声,一将斜刺里杀出,一杆超长巨矛以泰山压顶之势狂劈张合。
  张合慌忙举矛一挡。啪!矛杆弯如弓,整个人被这股巨力压得仰倒于马臀上,眼见锋利的矛刃将切到鼻尖,斜刺里一柄长槊横过,生生架住矛刃。矛刃一顿,又继续下压。这时又一把崩口的长刀出现,托住矛杆。刀、矛、槊一齐叫力,终于遏制住了这威力惊人的一击。
  紧要关头,张飞这肾上腺素大爆发的恐怖一击,硬生生击退了河北三将。
  “果然不愧是长板坡之猛张飞啊!”马悍远远看着,概叹不已。有张飞断后,刘备必定脱险无疑了。至于张飞,若要逃遁,合张合、颜良、文丑之力,恐怕也留不下他。
  马悍正感慨间,突然发现本军左翼有一支军队脱离本阵,旌旗招展,扬起一股烟尘,向东侧丘陵奔行而去。
  “是黑山军杜长部。”马悍大为惊讶,眼下正值两军交战关键时刻,黑山军骤然脱离战场,意欲何往?
  身为斥侯屯长,探查军情是他的职责。马悍不敢迟疑,一声令下,五十余骑奔下山坡,向东疾驰而去。


第10章 何人被围?
  这是距离界桥大营二十里,一个因遭兵祸而废弃的小村庄,此时已被近千幽州军与黑山军骑步兵团团包围。在包围圈中心,是一排依山而建,连在一起的土屋。
  这小村庄房屋大半已损毁,土屋里是什么人尚无人得知,但屋外院内却整整布防了三层披甲精兵,人数不下二百,其中更有数十骑兵。而从倒地的尸体数量来看,最初人马只怕不下三百。
  三百披坚执锐的冀州骑步军,这在护具及战马较少的冀州军而言,已是相当高档的装备了。那么,他们所要保护的人物是谁?
  这个答案,幽州军临时指挥、黑山军头目杜长也想知道,眼下只能猜测是冀州军高级将官,会是谁呢?冀州治中从事高干?奋威将军淳于琼?还是奋武将军沮授?抑或是别的什么重要人物。但不管是谁,杜长都决心亲眼看一看——让手下儿郎将之绑缚到眼前,答案自然揭晓。
  在杜长的严厉军令下,近千幽州、黑山军轮流发起一轮又一轮进攻。
  首先是近百幽州军骑兵一波波地走马从村落前横过,向各个土屋放箭。他们见弓箭对屋内的人没有多大威胁,于是分出一部身着甲胄的骑士从左右两翼绕屋兜马而行。这些具甲骑士没有放箭,他们用脚夹住马腹,双手挥舞长长的绳索,借着战马加速,纷纷将手中绳索抛出,将索扣套住两旁土屋椽子、院前篱笆等突出部。然后将绳索尾端扣在马鞍子上,策马回奔,绳索绷直,轰隆大响,泥尘激扬,外侧两间年久失修的土屋就被拉得七零八落。
  不远处是排成两个方阵的幽州军与黑山军百余弓手,他们趁屋子倒塌,里边的人暴露的一刹那,一齐放箭。弦翻之声一阵接着一阵,箭矢就像雨一样从四面八方飞来。冀州甲士纷纷举盾抵挡,箭矢或射在盾牌上,或从盾牌间隙透入,激起一蓬蓬血雾与惨叫;或打在残破土墙上,灰尘激射,发出的响声连绵不断。
  此时原本连成一排的土屋,因两旁房屋坍塌,只剩下中间土屋,孤零零孑立在断壁残垣中。
  幽州骑步弓兵射击十数轮后,冀州甲士又倒下数十人。而此时弓兵臂力渐尽,羽箭变得稀疏起来,偏偏杜长手里又无生力弓兵接上,造成攻击节奏中断。
  便在此时,冀州军反击了。
  先是二十余名弩手从土屋里冲出,一阵乱箭,将正待以套索拉垮土屋的幽州骑兵射翻一片。随后,从土屋里跃出一员身披黑甲的军将,手持丈二长槊,甫一现身,便如猛虎出柙,一头撞向力竭后撤的幽州军与黑山军弓兵阵,刹时搅起一片腥风血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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