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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锁情:误入帝王家-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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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
  我被他推得踉跄几步,大腿狠狠撞在池子边缘,我立足不稳,摔倒在地。邝胤儒却风一般头也不回地跑出了沐春园。
  “郡主,你这是怎么了?”正在我疼得龇牙咧嘴说不出话时,燕儿却回来了,见我趴在池子上不动弹,忙小跑着过来扶我。
  我摇摇头,忍着痛站稳,看着邝胤儒消失的方向,一股淡淡的苦涩涌上心头,只觉得眼睛微胀,快要落下泪来。听见燕儿叫我郡主,心下更觉苦涩,便淡淡道:“我不过是个贫困人家的姑娘,万万担不起郡主之名。我比你稍大一点,你若不嫌,叫我一声姐姐便好。”
  燕儿连忙躬身,伶俐地道:“燕儿不敢造次,失了王府的礼数,不敢与郡主姐妹相称。郡主要是不喜欢这个称呼,那燕儿便叫你小姐,好不好?”
  我深深看她一眼,点点头:“也好,就叫小姐吧!”
  燕儿立马改口,脸上绽放出柔和的笑容:“小姐,热水准备好了。”
  沐了浴,我躺在柔软的床上,睁着双眼看着床顶的帷帐发呆。这几个月来的事走马观花地在我脑子里重现,两张脸不停在我眼前闪过,一会儿是温润如玉的邝胤贤,一会儿是神采飞扬的邝胤儒。我闭上眼睛轻叹口气,我想,我是太累了,我需要休息。
  这一觉睡得不怎么好。待我挣扎着醒来时,惊出了一身冷汗,衣裳尽湿,黏糊糊地贴在身上。枕边片片濡湿,也不知道是头发上滴下的汗,还是我眼里落下的泪。
  我梦见了和邝胤儒相识的情景。

☆、第三章 往事今昔奈若何

  认识邝胤儒其实缘于一场意外。
  爹爹说,我应了天上主战的破军星而生,命中身带不详。我出生的那天,天上的破军星光芒大盛,满天星光汇成一束,直直射到我家屋顶,片刻后红光散尽,我就呱呱坠地。这个场景震惊了爹爹,那时,一个云游僧刚好路过,见此情景,给爹爹指点迷津:只有将我养在闺中十八年,才能化解了这个天定的命数。
  因此,我从来没有踏出家门一步。凡事都有个例外,去年还是寒冬腊月的天的时候,娘生了病,爹忙着打理私塾又担心娘和我,最终也病倒了。爹娘的病来势汹汹,双双卧床。吃了无数的药也不见好。
  为了给爹娘看病,家里能用的银两都用了,能变卖的也变卖了,可是我们本来就不富裕,只能另想办法。我自觉女红做的还不错,便瞒了爹爹私自出门,拿了些绣品去绣坊,请求老板帮我卖了换钱。
  那日我卖了绣品买了药回来,路过一个静谧的湖边时,遇到了一群地痞无赖。他们将我团团围住,其中一个块头很大的男人还伸出一只脏手来摸我的脸。摸着摸着,便要凑脸过来亲我的脸颊。他笑得猥琐而丑陋,脸上一条长长的刀疤十分骇人,我觉得很恶心,想扭开脑袋,却被他紧紧钳住了下巴。
  正茫然无助间,一个一身玄色衣衫的青年却突然冲了过来,三下两下便打跑了他们。
  我向他道谢,他摆摆手,“我最见不得那些不成器的欺负弱女子,这只是小事而已,姑娘不必放在心上。”
  我见他衣饰不俗,想起爹爹说过,这年头的纨绔子弟都爱演些英雄救美的戏码来博女孩的欢心。爹爹历来不骗我,他说的话我自然相信,我心里便微微冷了些,又惦记着爹娘,便赶紧三言两语拜谢匆忙往家走。
  等我到了家门口,神差鬼使般地,我回头望了一眼来时的路。一看我就吓了一跳,原来那青年正跟在我身后不远处。
  见我看他,他尴尬地搔着头笑了笑,道:“你一个姑娘家,走的又是这样偏荒的路,我不大放心便跟了来,还请姑娘勿怪!”
  我看他白净的脸颊涨的通红,不像是做出来的,再看他不知所措的样子十分好玩,一时没忍住,“扑哧”笑了出来。
  他也笑了,笑过之后,他说他姓邝名清远,自小浪迹天涯,得名师指导习得一身好武艺。我给他说了我的名字,他便让我叫他清远哥哥,他亦唤我秦儿妹妹。
  “清远……”刚叫出两个字,我便觉得不好意思,那个“哥”就再也叫不出来了。
  “哎……”他看着我发红的脸,唇角微微上扬:“叫清远……额……也很不错……”
  他这么一笑,刺激了我的某一根弦,傻不拉几的冒出了这样一句话:“你要是觉得亏,可以叫我秦儿啊!”说完才发现不对,脸便红得更加彻底。
  邝清远唇角拉开一个大大的弧度,一双清水般的眼眸全是闪闪的笑意。
  邝清远似乎很闲,每次我出门送绣品去绣坊,打开门便能在门口看见他。他陪我到城里,然后再陪我回来,路上便捡些好笑的事说与我听,我常笑到支撑不住,全然忘了爹爹教我的女儿家的矜持。
  每每这时,邝清远就会认真地看着我说:“这就对了,秦儿,你原是该多笑笑才是!”
  我的绣品卖出了好价钱,我说与他听,他笑道:“依我看,那些没眼光的家伙给的银子,连你的绣品的半个料脚也买不到,你竟这样开心,也不嫌亏吗?”
  整整一个漫长的冬天,因为有了邝清远的陪伴,我也不觉得清苦多少了。爹娘因为有了钱治病,也渐渐好了起来。只是爹听说我竟自己拿了绣品去买,抛头露面的,便红着一双眼睛厉声训我,训着训着,眼泪便落了下来。
  我知道爹想起了那个命数的不详,我怕再惹爹生气,便再也不去卖绣品了,只在家专心照顾二老。那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便没有再去见过邝清远。
  转眼便到了暮春,有天早上,爹的一个学生来拜会爹爹,说是殿考上被题了状元,请爹爹和娘明日到城里赴宴。第二日一早,我仍旧搬了个凳子坐在院子里绣荷包,爹和娘刚被接走没多久,邝清远便跳进了我家院子。
  我十分诧异。
  几个月不见,邝清远瘦了很多,看上去十分忧郁。他进了院子后也不动,只是定定地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不说话,也不走过来。
  我冲他微微一笑,戏笑着说:“看来我家的围墙不高,拦不住那些身手不凡的飞贼。”
  他傲然一笑:“你家的围墙再高,却阻拦不了我。”他信步向我走来,到了我身前,伸出手来紧紧地抱住了我的腰,在我呆愣愣的目光注视下,他皱着眉,说:“瘦了。”
  说不上为什么,我如同第一次见他窘迫的样子一样,“扑哧”笑了。
  那天我们又聊了很久,临别时,邝清远看着我刚绣到一半的荷包,一把抢了过去,笑问:“这个送我可好?”
  这个荷包是我绣着完的,手工算不得好,只是图案是我喜欢的莲花,倒也颇得我心。
  我抢回来,他亮晶晶的双眸迅速暗了下去,脸上是显而易见的失落,声音苦涩:“你不愿给?”
  我看不得他的失落,忙哄道:“这个本来就是要给你的,只是还没绣好呢,绣好了你再来拿好不好……”
  邝清远这才笑了开来,点点头,一溜烟的越过围墙消失了。
  梦就在这里与现实有了不同,现实是当天晚上爹和娘回来,就告诉我他们答应了端王府大世子的提亲,而我绣完了那个荷包,还没有见到邝清远便被花轿抬进了端王府。
  而在梦里,我当时就绣完了荷包,荷包上莲心的鲜红一点十分艳丽,我紧紧篡着它,看着邝清远消失在围墙尽头,任凭我怎么呼喊,他却连头也没回一下。
  我陷入深深的绝望中,不敢相信,就连邝清远也要离我而去。迷迷糊糊中记得他以前曾经说过,只有到了生命的尽头,他才不会不认识我,才会不管我。

☆、第四章 沐春不若听风筑

  “小姐,醒醒!小姐,醒醒!”
  恍惚间感觉到有人在轻轻地摇晃我,力气不大,却足以让我从迷糊绝望中惊醒。睁开眼睛,窗外阳光刺眼,早已大亮。
  “现在什么时辰了?”我哑着嗓子问。
  “小姐昨夜做噩梦了吧?我在外间睡着,听到小姐大叫,就就进来了!”燕儿略带担心地扶起我,掏出手绢轻轻抹我的额头:“小姐出了一身汗,想来那个梦很可怕了!”
  我无言。唯有沉默。
  燕儿便服侍我起来洗漱。我本不是娇生惯养的女儿家,本来就用不着,但大概是昨天的梦太让人疲倦,我只觉得浑身酸软,嗓子干哑,提不起劲来,洗了脸,只好让燕儿帮我梳头。
  燕儿一边梳头,一边跟我说话:“小姐昨天晚上出了一身汗,只怕是风寒了,还是叫个大夫来瞧瞧吧!”
  我本想拒绝,但转念一想,身体是自己的,干嘛要跟自己过不去?于是点头同意。
  燕儿的手顺着我的头发,犹豫着张了张嘴,又把话咽了下去。
  我最看不得这样的形态,这丫头心底倒好,也没有什么势力的心,十分合我的意,我道:“你有什么就说什么吧!”
  燕儿道:“小姐,有句话叫,既来之则安之……”
  我愣了一下,才发现燕儿居然是在劝我想开些,可是她怎么知道。我心中放不下的执念,并不是成不了邝胤贤的第一夫人呢?
  我不想拂了丫头的好心,只得笑道:“谢谢你!我懂了!”
  燕儿立马就笑开了,大概是见我笑了,安心了,三两下梳好了我的头发,就又张罗着去给我找大夫。我果然是风寒了,吃了药,早早歇息,睡梦中,似乎是有人来了我身边,轻轻地为我掖了被角。
  我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朦胧的夜色看见熟悉的身影慢慢走出去关了门。我心里一震,眼泪又要落了下来:“邝清远……邝胤儒……谢谢你,肯原谅我!”我沉沉睡了过去。
  我不知道邝胤贤是怎样把端王府的悠悠之口封住的,我只知道,自我住进沐春园,病好之后,满府上下便一致改口称我做秦郡主,称苏沐做沐夫人。开始的时候我对这个新称呼还不习惯,听着总觉得有种羞辱感,但听得多了渐渐的也就木然了。
  三朝回门之日,苏沐代替我去了。我在沐春园听到这件事,脚下站立不稳,撞在屏风上,指甲划破了屏风,发出刺耳的裂帛声。
  原来从今以后,我不仅没有夫君,也没有了爹娘!
  我大哭了一场。哭过之后,心里想着那个夜色中温柔的背影,竟然慢慢平静了下了,便渐渐开始认了这个新身份。
  大概是觉得欠了我的情,苏沐总是有意无意回避我,我也乐得不见面省去很多尴尬。倒是邝胤贤常常来我院子里坐坐,问些吃穿用度上的问题,有时会说些笑话博我欢颜,甚至还会带我出府游玩一番。
  邝胤儒却变回了我刚进府时的样子,冷冰冰地不说话,一开口又是说些冷言冷语,看我一言不发,又拂袖离去。
  入府半月,一切看起来都是那样的平静和和谐,可是这样的平静下,隐藏着根本无可比避免的矛盾。
  既然一切无可逆转,我也不好故作姿态,现在能做的就是等待邝胤贤承诺给我的自由,在等待中寻找自己生活的乐趣。
  这一日,我闲得无聊,便唤燕儿给我寻了文房四宝,打算作幅画换掉前几天我不小心划破的那幅梅花屏风。用了近一个时辰画了幅青竹,正准备提字,邝胤贤就笑眯眯地进了院子。看我在作画,他便走到我身边来,默不作声的看了半晌,眼睛里的光闪了又闪,最后十分笃定地道:“原来你师从李亶。”
  我微微一笑:“何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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