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祭奠3-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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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节：末日祭奠（39）
能够教导出巫女米兰达、军神勃朗希德和沃荑公主的人，这样的人该当是何等人物？
米兰达告诉高炎，只有那个人能够告诉他，怎样找到〃那个女孩〃，那个或许已变成死灵的我……也只有那个人，可能洞悉生命和死亡的秘密。于是，高炎毫不犹豫地脱离了战场，重新开始他一个人的冒险。
〃我也不很了解，后来都发生了什么！〃米兰达审慎地说，〃当高炎再度在战场上出现的时候，他的双眼已经失明！〃
可出乎大家意料的是，失明的高炎却拥有了更强的威力！神奇的光魔法配合着他仍然百发百中的弓箭，在一场关键的战役里彻底地摧毁了死灵骑兵的核心，〃光之射手〃也一战垂名……
〃我想，应该是他指引过光之射手，他和高炎之间，一定达成了什么约定……〃可米兰达再没见过那个奇人了……死灵战争结束后数年，内战爆发。米兰达领导穆西亚人与兵力绝对优势的怀斯滕对峙，分身乏术，而出于某种原因，高炎没再直接介入这场内战，尽管他一手培养的射手团，一直在暗中给予穆西亚人不少支持。
这么说来，射手团和高炎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使命？从米兰达的言语中，我依稀能够感到。巫女米兰达本人多少也是知道这个计划的，但看来现在还不是和盘托出之时……
我有不少的失望。我的很多疑问，并没有因为米兰达的解释而变得清晰。
我好歹算是知道了这二十年来高炎经历的大概轨迹，但我仍然不清楚，很多事情因何如此。
我更不理解，了解了高炎和我的过去，又对这眼前的战斗有何益处？
〃你还不明白么，兰若？〃米兰达说。〃有的问题，你只有直接问高炎！而高炎现在的心绪，也只有你能开解……如果高炎仍然是目前这样魂不守舍的状态，光之射手经此一战将不复存在……〃
〃兰若，你已经瞒了光之射手很久……现在，为什么你还不打算说出真相？〃
〃说出真相……〃我喃喃道。现在即使说出真相，又有什么意义呢……
〃这二十年来，光之射手一直在苦修光魔法的最高境界！本来，现在的他应该已功德圆满的……〃米兰达继续解释道，〃可我没想到，这一次重新见到的高炎，终究没能做到〃心意澄净〃……〃
事实上，高炎甚至是在退步！他从他曾经达到的高度上不知不觉便滑落了……
〃对于修行者，这是非常致命的！〃米兰达叹息道。〃我不很了解，我的老师究竟同光之射手是怎么约定的，不知道这其中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变故……但救治高炎的时候，我已经看得很清楚了，现在光之射手的心里，生出了杂念！〃
〃……兰若，了解你们那段过去之后，我想我终于找到了那杂念的源头……〃米兰达说，〃光之射手这二十年里一直未了的心愿，那恐怕就是你……〃
高炎象是得到过什么提示，所以他象是在为等待某个期限而准备着。当那个期限即将到来之时，他的心就不再宁静……
〃……天啊，我们本来可以做好的，我们本不至于走到这个地步的啊！〃米兰达忽然想起了什么，她的声音有些痛心疾首。
〃如果我早点知道真相！……如果，在我送你去找光之射手以前……〃
米兰达没有说下去，但我完全了解她的意思了。
如果，米兰达早一点知道我与高炎的渊源，那样，便不会有我和维蒂斯的误会。而在我的生命被彻底毁掉以前，我或许能再面对高炎一次……或许那样一来，此后的局势便完全不同；
抑或许，仍然什么都不会改变吧……
无论如何，高炎已经〃见〃过我的，然而他至高无上的光魔法，仍然对我的尸体无能为力。
现在，木已成舟。米兰达，你又何苦再逼我说出真相。
我怕，高炎若知道后来的真相，他的心情只会更乱……
〃兰若……〃米兰达象是想劝慰我，可这个时候，聪慧的她却找不到了词汇。
然而认真想想，米兰达是对的。
即使我们当真想继续隐瞒下去，精明的高炎迟早也会察觉这一切。事实上，维蒂斯的反常已经引起了高炎的怀疑，迪米尔的出现，已经向高炎传递了足够的信息。
我本想让光之射手永远也不知道，兰若曾经在他身边再度出现；我不想让他知道我的事情，只因为我知道生死之事已不能逆转，不想让一个注定即将毁灭的兰若，再惊扰已经成为〃光之射手〃的高炎我曾经很一厢情愿地这样想，我想那才是最少烦恼的结果吧……可是现在，高炎已经不难知道维蒂斯和兰若之间发生的几乎所有事情，他现在唯一不晓得的，只是兰若已经成为了〃维蒂斯〃而已……
高炎已经知道我的出现，高炎已经知道我的命运。如果他确实曾经满怀希望地等待着我，现在的他，一定非常非常伤心。
第40节：末日祭奠（40）
不幸的真相确实令人难以承受，但比这更难的，是等待真相的不幸。
人们总是能够很快适应哀伤的，但没有人能适应不断去猜疑和被猜疑。高炎现在就站在最终的真相跟前，但如果不戳破一切，他说不定还会胡思乱想、耿耿于怀……这个状态，比哀伤更容易伤人自伤。
必须有人告诉他，兰若真实的想法！或许只有那样，才能令他心意澄净。
……兰若真实的想法……在下定决心最后面对高炎之前，我还剩下这样一个想法……
于是我鼓足勇气，提出我最后的问题：〃米兰达，你是否知道，灵魂的样子？〃
〃灵魂？！〃这个猝然的问题，似乎让米兰达也有些不知所措。
……难道，参悟了生死回转，拥有三重生命的巫女米兰达，也不能从容回答这个问题么……
现在的兰若，其实早已死去。我只想知道，兰若的灵魂，究竟是什么样子。
离开了〃维蒂斯〃，兰若还有没有灵魂？
〃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灵魂究竟是什么……〃米兰达显得有些意兴索然，〃如果灵魂可以完全超越实体，如果我们的灵魂真能够不论生死枯荣而永恒不灭的话……那么死亡还会那样可怕，生存还会这样可贵么……〃
巫女米兰达，已经是在用她的第三重生命审视生和死，关于生命和死亡的秘密，她知道得一定远比任何人多。
可即使是米兰达，也不敢说自己了解灵魂。
我们能感到灵魂存在，只是因为生命存在。那么，如果生命消失，灵魂还会是原来的样子么……
〃兰若，我知道你现在的想法了……〃米兰达沉吟着。
是的，既然高炎需要知道真相，那末，我和维蒂斯之间，也该有一个解决的了。
我和维蒂斯，我们之间有可能〃妥善地〃解决么……
〃兰若，你有智慧，更有勇气……〃米兰达万分郑重地说，〃所以，善意的谎言，并不能安慰你……〃
〃你现在以这种方式存在于维蒂斯体内，只是极其反常而偶然的事情！〃米兰达几乎不忍再说下去，〃你和维蒂斯，只能有一个继续〃存在〃下去……如果我们确实需要了断……〃
〃兰若，若你的尸身尚未被毁，我们或者尚有一线希望尽管，那希望也极其渺茫……〃米兰达黯然道，〃而若你是一个道地的黑魔法师，你便可以完全放下顾忌，心安理得地窃据维蒂斯的身体……〃
可我只是一个被哈米吉多顿诅咒的人，我知道，我早已被光明与黑暗同时遗弃……
〃你和维蒂斯之间，暂时维持现状才是最好的办法吧……〃米兰达的口吻却没有那么坚定，〃把一切都告诉光之射手，他一定会理解你！至于维蒂斯，维蒂斯……〃
〃暂时〃维持现状么……我的心中油然生出一片哀苦。
既然米兰达也没有妥善解决之策，这个〃暂时〃会有多久？而且，如果我们继续〃暂时〃下去，维蒂斯会不会受伤害？
〃会的。〃米兰达不得不承认。〃维蒂斯的思想一直被你的黑魔法本能压制着，这个状况只要再持续一段时间，维蒂斯就再也回不来了！……而不管兰若你愿意不愿意，你是靠〃那个本能〃存在下来的，你只要仍旧以这种方式存在下去，你只有在思想和行为上，越来越接近〃那个本能〃的……〃
不！……我想要喊出声来。我没有喊，只因为我已经害怕得窒息善意的米兰达现在是站在我这一边思考，但我这样〃存在〃下去，已变得根本没有意义……
既然我终究会彻底改变，从躯壳到灵魂，兰若将什么都不会留下留下的只是那个本能，只有那个本能存在下去！……
现在希望〃活下去〃的，其实并不是我自己么？现在一直暗示我〃活下去〃的，只是那个本能而已。
〃那个本能〃为了活下去，还会继续伤人的吧……维蒂斯，牺牲这个女孩并不能救我，她只是此后更多的牺牲的开始……兰若，你真的希望这样么，若你现在，还坚守着〃灵魂〃的话……
我想，我知道我该怎么做了。如同一个漫长的噩梦终于醒来，在米兰达的金色光环里，仿佛连那不可着摸的灵魂也变得澄澈！我再次看到了米兰达的微笑，我看到她的眼角有一种露珠般的晶莹在隐隐闪动。
金色的光环再度消散，刺眼的朝阳就撞上了我的脸庞。
天亮了！不知不觉，与米兰达的长谈已耗去了好多时间……
米兰达？……不，米兰达已不在我身边，而我身边，也不再是幽明祭坛了？！我分明正站在溿岚泽城的土坡之上，溿岚泽的天空青碧如洗。
是米兰达的传送魔法……这么说，在方才心意相通的那一刻，她已经了解了我的决心。
我迅速回过神来，铺天盖地的厮杀声，便象潮水一般涌到耳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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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节：末日祭奠（41）
敌人是正在进攻溿岚泽啊！〃天狼击〃的光焰正在城墙上下闪烁不止，城墙底下布满了如密林一般层叠着的白森森影子！白骨飞龙的大队正在直接冲击着溿岚泽的土墙！而在它们的上方，幽灵龙那半透明的巨大身型，正一次次地向射手团的阵型发起低空俯冲！它们的威胁，已经严重地分散着孩子们射击的火力！若不是巫女们先前已经使用冰魔法不断加固着墙基，或许我们的防线已经承受不住……
〃海莉呢，阮达尔呢？！〃我的身周也是一片兵荒马乱。狼人们、巫女们，还有射手团的男孩女孩们，穿梭一般地往来奔走。我扳住一个又一个匆忙的战士，大声地询问着。这个土坡之上，可是溿岚泽的指挥核心啊！现在她们在哪里，现在谁在指挥？！
〃维蒂斯！〃一片混乱之中，有人忽然拍了拍我的肩。〃刚才你在哪？我们很担心你……〃
是阿尔维斯！这个一向沉稳的男孩，此刻也带着一丝惊慌：〃刚才幽灵龙的一轮攻袭，让艾克斯受了伤！现在阮达尔叔叔赶到城墙上指挥了……〃
海莉呢？
海莉已经安坐在火葬堆上，等待着那一刻……！
哦，那是米兰达的计划。海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