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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我的皇后:袖手天下-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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缠着我试毒……
  一直走到最深处,手指划过那个小院子的方向,我愣了一瞬才道:“这是我们相遇的地方。”
  初见面,景熠的剑在我喉间,我永远记得那个明媚璀璨的少年,那个淡而清亮的声音。
  迈步进来,景熠朝前面走了一小段,转过身看我:“是这里。”
  我跟了几步,在距他四尺左右停下来,道:“第一次见面,你就站在那,拿一柄剑指着我——”
  “你站在那里就可以了。”他紧跟着把这句说出来,我愣一愣,很快笑得灿烂。
  他竟还记得。
  瞄一眼他手中的擎光,我吸一口气,把话说出来:“景熠,我们过过手吧。”
  相识十二年,细想起来,除去极少的几次三五招便作罢的近身交错,我和景熠从未正经过手,他学武的时候,都是沈霖陪他喂招,后来我在他身边,根本不敢提这种要求,再后来,也便没了机会。
  景熠望着我顿了顿,提剑向我抱拳:“景熠。”
  这是江湖过手的方式。
  我笑,暗夜滑入手中挽剑亮出,同样冲他抱拳:“倾城逆水,落影。”
作者有话要说:  相遇的地方。

  ☆、第二十六章 自此风华掩(二)

  倾城不算大,占了一个城字,与二十里外的京城比起来可以说小的离谱,长宽两百丈见方,有方正的围墙,占地不过六顷,大概是京里头那座皇宫的三成大小,周围却有着比皇宫更宽更阔的空旷,大多数时候,这里人不多,甚至略显冷清。
  作为曾经本朝第一大帮派,在很多时候,这座城扮演着制定规则和惩治奸恶的角色,不见得足够公平,却拥有绝对的实力。
  当然,意图打破这些规则一夜成名的也不在少数,对于这些人,倾城宽宏得近乎纵容。
  所以说,倾城其实又很大。
  倾城逆水,寥寥不足百人,人数比迎风阁四堂之下的任何一个分堂都差得远,却个个都是万里挑一的精英,绝顶高手。江湖上无数人以进入或战胜逆水堂为终极目标,但真能达成的实在少之又少。
  与迎风阁的来去自由不同,这是一个许进不许出的堂口,不光要万里挑一的武功身手,还要有足够忠诚坚定的禀性,否则只会自寻死路。
  以前的我,并不懂为何在一个硕大宽容的帮派中会有一个如此严苛的堂口,也从未去想其中的根源,一直到我跟在了景熠的身边。
  逆水堂,司护卫、杀伐。
  倾城是大夏朝的倾城,逆水的护卫与杀伐,实际上就是天下顶端那个人的护卫与杀伐。
  不参与任何阁主堂主的争夺也不会被指定继任城主,却是除城主外唯一能同时调用迎风逆水的人,不参与两边每半年一次的武功排名,却早已实质的占据了第一的位置。
  我是倾城的图腾,逆水的核心,毋庸置疑的拥有顶尖的身手,在这一点上,我从不谦虚,也容不得我谦虚。
  因为我要站在景熠身边。
  如今的我,站在景熠面前,与他提剑过手。
  景熠的武功是唐桀亲传,倾城剑法天地支嫡系,最登峰造极的不传绝学,江湖上都以为这是城主担心青出于蓝,留给自己保障地位的护身符,殊不知历来能学到这两支的俱是皇族,因着极少人前露面,才让人有了秘而不授的错觉。
  我则因着所处角色,除了倾城剑系,还学了许多庞杂武功,从内功兵刃,到医毒暗器,甚至一些濒临失传的派系或主流刀剑的破法。
  所以比起身手涉猎,该是景熠的精深,我的广博。
  真动起手,初时我是占优势的。
  再登峰造极的武功剑法,只要熟悉,便有可抵挡,在金陵面对逆水众人,我曾以一敌九撑了许久不输,此时对阵景熠一人自不会是太难的事,我了解他剑下的每一个招式,他却不知我抬手会是哪家绝学,加之我格外上了心,不停变换身法剑意,数百招下来,他完全奈何我不得。
  仗着暗夜精悍,我始终缠在景熠近身,与我交过手的人都知道,一旦被我近了身,便是极危险的征兆,长剑施展不开,将处处受制,特别是当暗夜出现在我左手的时候,便是不杀人,也随时可能一招结束战局。
  可之于景熠,我却胜不了他,不但胜不了,反而在千招之后渐失底气。
  高手过招,输赢只在一招半式,破绽自不会流于表面,我仔细了全部精神来寻一个机会,却不想越仔细,越吃力。
  景熠的剑势起初并不是我熟悉的模样,没有逼人气势也不见强悍,被我的多样攻势压制之后更是变得异常温和。
  而那温和又与沈霖的不同,那是一种时刻蕴藏着硕大威胁的平静,非凡耐心之下的严密防备,让我始终看得到却始终无从下手,半点不敢松懈。
  这样的以不变应万变终是把我拖进了最不擅长的持久战,在彼此奈何不得一段时间之后,他却开始有了变化,竟还是些我预料不及的剑法以外的东西,这不禁让我大大惊讶,想不到一个那样忙碌的帝王,也会在这等百尺竿头精进再攀。
  他竟然,不光是使剑的。
  这让我的近身战术有了潜在危险,一个多时辰过去,气息略略开始跟不上,稍不留心,瞬时便有强大攻势压过来,逼得我不得不打乱节奏来挽回——
  他既应了我过手,自不会故意让我什么。
  如此几次,我便难免破了周全,在强接了他一记重手之后,一声没压住的闷哼从唇边溢出,景熠何等敏锐,手下登时就是一顿,我见状连忙半点不停的攻回去,阻了他想要停手的意图,用几番缭乱掩盖些许破绽,仿佛全无方才那一丝呻。吟。
  就算是咬牙撑,我也要在这个明媚的午后,将全部所学尽情挥洒。
  何况这样的对手,举世再不会有另外一个人。
  也不会再有下一次。
  许是同样觉得难得,景熠没有再试图收手,我尽力周旋,避免再硬碰硬,他悉心寻着我的弱点,看准了便果断出手。他惊叹我在劣势之下依旧凌厉,我感激他的分毫不让。
  建宣十四年十月二十,这一场江湖和天下顶端的巅峰对决,无人旁观。
  一场对决,总会分出胜负,就算一时旗鼓,拖得久了,再强的高手也会有率先力竭的一个,在我和景熠两个人里面,这个人自然是我。
  一个转身的刹那,背上吃了他不轻不重的一掌,心里一僵,深知以剑对敌一旦被掌法偷得余地便是堪危,果然回身时手还未抬,景熠的剑已在我喉间。
  于是这样一个前一刻还势均力敌的局面,在一个看似寻常的旋身交错之后,戛然而止。
  他大概早看出我的不支,也看到了我的兀自强撑,终是选了最后的时刻结束了嚣战,以一个胜负分明的方式。
  我看着那剑锋,很慢很慢的,弯了嘴角。
  这是……第三次了吧。
  头一回是初见,我只是个寻常的小女孩,没有吓得花容失色已经不易。后来便是在政元殿,他使了诈吃定我的弱点,总是胜之不武。此时——
  到底得偿所愿。
  唇微微的抖,张张嘴,喉头发不出任何声音。
  景熠瞬时撤了剑,欺身上来,在我倒下去之前揽了我的腰,顺势扶我席地坐了靠入他怀中。
  他搂着我没出声,知道问了我此时也答不了。
  我的力竭并非是逐渐耗尽,而是一直将所有内力聚了来维持气息身形不减,如同游走丝线之上,消耗巨大,一旦破了临界,会直接倒下去。
  透支之后,受伤之前,甚至那一掌的力度都在轻重之间,在那种节奏的战局下,景熠依旧能有如此拿捏。
  轻轻放下手里的那把黛色短剑,我抱了他的腰,窝进他胸口。
  其实在他第一次想要停手的时候,他就赢了,后头的,不过是陪我而已。
  “伤到没有?”容得我缓一缓,他问。
  全身瘫软着,胸口闷闷的疼,勉力喘息几下,更是要命,他见状将手抵住我背上大穴,徐徐帮我压制理顺气血,少顷见了好,我摇摇头。
  “你也真是胆大,就敢始终贴我近身,”他声音含了戏谑,“当真以为我是只使剑的么?”
  “是,”我轻笑,故意道,“皇上深不可测。”
  他淡哼一声,手底下加重了些,我能感受到他掌心蓄了悬而不落的丰沛内力,也是想助我尽快恢复。
  “你多年实战,至少有两次机会可以夺下我的剑一招制敌,偏要以己之弱拼长久相持。”
  “能让你展露真实身手,全天下能有几人,”我坦言,“输也不亏。”
  “并非不死不休的比拼,再不相让也会守着底线,又何来输赢,”顿一顿,他又轻叹,“大概,你也不是想要一个输赢。”
  被他说中心中所想,我也不辩驳,隔一会儿才开口:“景熠,我有一件事想要问你。”
  “嗯。”
  “宁妃,”停一下,我道,“为什么要她死?”
  快三个月了,这个问题一直在我心头,摇摇晃晃,挥之不去。
  景熠闻言愣了一下,问:“这个问题,困扰你很久了么?”
  垂眼,我轻声:“我不明白……”
  “那件事,她在其中做了什么,我很清楚。”他道。
  我默然。
  能被景熠留在身边的女子当然不会泛泛,宁妃夹在容成和薛家之间屹立后宫数年不倒,凭的当然不可能仅仅是忠诚二字。我当初找上她,给了她容成家的罪证和行事办法,便有着被她反咬的准备,毕竟我们之间,因着一个景熠,便从不曾也不可能真正成为一个阵营。
  于是便有了后来贵妃在噬魂起效之前就靠近我身边,还有薛家拿了我的口供却不公开,而是无比愚蠢的在第一时间送到景熠眼前,逼得景熠急怒之下当着众人的面冲出乾阳宫,让整件事情变得无法收场。
  我猜,大抵薛家也是了解景熠的,到底一个是太后,一个是伴君六年的宠妃,知道他素来看重大局,交出我的口供不过是想做个交易,而非要置我于死地,毕竟薛家也有天大的把柄在景熠手里,矫诏的事追究与否全在景熠一言之间。
  只可惜她们不了解景熠与我之间的问题,拿到了惊天罪证后又太过信任那个通风报信的女子,于是生生葬送了一个家族。
  所以实际上,在两大家族同时倒下这件事上,宁妃功不可没。如果说是我设了那样一个一劳永逸两败俱伤的局,那么宁妃所做的就是,让景熠连反对的时间和机会都没有。
  她大概比我自己更想替景熠除掉我。
  “可是,”许久,我道,“她并没有做错什么,她只不过是——”
  爱你。
  “所以才不能留,”有些话并不需要我说出来,景熠自然听得懂,“我曾当面问起,哪怕是盛怒,若她辩解,许我都会考虑,她却一句都没有。”
  我听着景熠淡淡叙述,隐约觉得熟悉,却一时想不出源自何处。
  “何况我是给了她选择的,”耳边的声音又道,“是她自己选了那个结局。”
  “是什么样的选择让她宁肯——”
  突然顿住,我想到那夜景熠气急败坏的冲进牢房冲我吼的那句,你非要逼我杀你么!
  想到自己点头说,是。
  其实景熠给了什么条件并不重要,当她毫不辩解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答案。
  就像当初景熠在王府问我为什么杀容成潇,我也是一句辩解都没有。
  但是我与宁妃的结局,又殊然不同。
  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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