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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简单武侠-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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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爷,打死人啦!”有人低声惊呼。
  “看看下一个是谁上去送死吧!”
  “张大哥,你说,都到了这地步了,不会有人再上去了吧?”
  “说不准,这年头儿,要钱不要命的主儿有的是呢!”
  “可不,瞧吧,好戏还在后头呢!”
  “看!又有人上台了!”
  “嘘!小声儿点!”
  果然,又是一条铁塔般的汉子提着一竿长有丈八的黑黝黝的镔铁长枪跳上了擂台。“山东陈武,向擂主讨教!”那汉子说着,便将长枪往擂台上一杵,整个擂台便忽悠悠的一颤!
  “看哪!好重的枪!”
  “乖乖!怕没有八十斤?!”
  “这下热闹了!”
  “我看这回这姓许的要吃瘪了!”
  那许天阔却不在意,将刀虚引,道了声“请!”
  那陈武更是没有废话,将大枪一轮,横着扫了过来!许天阔见他来势凶猛,不敢硬接,闪身避开。陈武大喝一声,枪又扫了回来,许天阔又闪到一旁。这陈武就拿着这铁枪旋风般的舞个不停,擂台的木板哗啦啦地响着,象要
  随时飞起来似的,台底下离的近的被那枪风扫的眼睛都睁不开,纷纷退后。顶子也转过身,扑到李三镖的怀里。
  渐渐地,陈武的身子也看不清了,擂台上的东西一样接一样的飞卷出去,台下的人也越退越远。那许天阔更是连人都看不见在哪里了。忽然,“哗啦”一声,擂台左面插的那些大红旗竟然被枪风刮断了七八面!枪风卷着鲜红的大旗在擂台上飞舞,竟好似起了片红色的龙卷风一般!
  台下的见了,顿时都大声喝采,采声未毕,那枪风却突地停了。陈武又是将铁枪在擂台上一杵,许天阔却面色不动,缓缓收刀。大家在台下正纳闷着,却见陈武的那颗脑袋突然从脖子上滚了下来,骨碌骨碌的直滚下台,一直滚到了李三镖的脚底下。顶子吓得尖叫一声,躲到了李三镖背后。李三镖望着那双死鱼般的眼睛,心里忍不住打了一个突。
  “又死了一个!今天已经是第六个了!”
  “真姓许的可真叫能!没一个是他的对手啊!”
  “不对,俺看是这些打擂的窝囊!”
  “你说他们窝囊,你到上去试试看!”
  “老子今天肚子痛,哪天身子骨儿好利索了,自然要上去教训这小子的!”
  “得了吧你!”
  在一片低声的议论声中,李三镖吃力的咽了口唾沫,拉了拉顶子的小手。
  顶子抬起圆圆的脑袋,不解地看着他爹。
  “顶子,跟爹来……”说着,李三镖拉着顶子的手,向人群外挤去。
  “爹,咱们去哪儿呀,你不打擂啦?”顶子苦着脸蛋着问。
  “当…当然打哩,不过爹现在肚子痛,得先去趟茅房……”说着,李三镖就这样低着头,拉着顶子一路挤到了茅房边儿上。
  “顶子,你在外面等爹,别到处乱跑,知道没?”李三镖叮嘱道。
  顶子点了点头。
  李三镖一闪身,便钻进了茅房。裤子一松,李三镖就蹲在那儿咧嘴笑开了。
  “姥姥的,好歹可算把老命拣回来啦!要是俺也上了这他娘的擂台,咱家那口子可就要守寡啦!老白家二驴那小兔崽子,整天的向庆霞飞媚眼儿,要是咱死了,可他娘称了他的心啦!我呸!咱命大的紧!你老白家的孙孙抱崽儿了咱也不得死哩!”想到那白二驴空欢喜一场,李三镖不由得有些得意,“咱他娘的就是天生脑袋灵,转的快!想出这个主意,否则还不在儿子面前丢人现眼?顶子那个小王八羔子,还想让他爹去送死哩!可惜了徐大胖子的债一时半会儿是还不了啦,还不了也比俺丢了命强吧!早叫他别和黄老抠他们耍钱,娘的不听!不听是吧?别他娘的输的剩条裤子跑到俺家门口苦爹喊娘的!要不是当年生顶子的时候是他老婆帮着接的生,王八蛋才答理他!十两银子,擂台也打不成了,到哪儿去张罗这十两银子啊?老子勒紧裤腰带每个月都吃荞麦面,一年也省不下这十两银子哩,徐大胖子这猪头,就他娘知道给俺出难题!”
  他翻来覆去地想,想的脑袋都快抽筋了,也想不出个啥主意能弄到那十两银子。
  虽然是在茅房里头,仍听得到外面那潮水似的喧天声浪起伏个不停。怪的是,好象还时不时传来一阵的哄笑声。李三镖竖着耳朵提心吊胆地听着,也听不出个所以然来。好象有人唤着自己的名字,又好象没有,心里有点不是滋味,想出去望望,又怕人见了,再拉他回去打擂。打擂,一想到这两个字,心里面便一凉,便抱着头,继续蹲了下去。
  不知不觉的,外面逐渐静下来了。开始不停的有人来上茅房,时不时的大声调侃着擂台上的诸般情形。李三镖低着头,占着他的位置一声不吭的听着,直到他明白擂台的的确确完了,才长吁了口气,提起裤子,揉了揉蹲得快木了的腿,摇摇摆摆的出了茅房。
  外面果然已经是空荡荡的一片,鬼影儿也没一个,到处是瓜果皮核,满地的狼藉。
  “顶子!”李三镖大声喊道。没有人答他。
  “顶子!小王八蛋,别和你爹捉迷藏啊!快点出来!”李三镖有点急了。看了看四周,还是没有动静。
  “糟了!糟了!小王八蛋可别叫人给拐走了!顶子!顶子!哪儿去啦你!快出来!顶子!爹的心肝宝贝喂!”李三镖一边喊着,一边连跑带跳的向前奔去。
  没走几步,就听身后脆生生的一声“爹——”。他一步没收好,打了个趔趄,差点没摔在那儿。回头一看,怯怯地坐在那擂台的边儿上,眼泪汪汪的娃儿,可不就是他那小王八蛋兼宝贝疙瘩——顶子么。先是松了口气,然后又猛的火气上撞,几步抢过去,一边走一边骂:“小王八羔子,不是让你在外边等么,乱跑什么你,找揍是不?”走到顶子身边,抬手就想打。顶子抬起头,泪汪汪的看了他爹一眼,李三镖的手便在半空中停住了。
  “咋了?哭啥?有人欺负你?告诉爹,爹给你出气!”李三镖蹲下来,轻轻的掐了顶子的小脸蛋儿。
  “他们喊你的名字,俺告诉他们说俺爹上茅房了,他们都笑话俺,还说你溜了,是胆小鬼,呜呜,爹,你不是胆小鬼么,不是,不是………”顶子用小手揉着眼睛,又哭开了。
  李三镖整个人登时呆住了,心里酸酸的,也说不清是个啥滋味。他坐了下来,摸着顶子的头,轻声地安慰着:“顶子,别哭啦,你爹我当然不是胆小鬼啦,当然不是,当然不是……”说到后来,也不知道是说给顶子听的,还是给自己听的。
  两个人就那么一声不吭地坐着,呆呆地看风卷着地上的废纸和落叶滚个不停。
  忽然,李三镖用他那有些沙哑的喉咙开始低声唱了起来::“爷本是梁山泊一条好汉哪——”唱了一句,便唱不下去,又在那里愣愣的呆住了。
  李三镖拉着顶子的小手出了城的时分,日头已经偏西了。一大一小两条影子摇摇摆摆地,在地上被拉得好长。
  就这么一声不吭的走了一阵,顶子突然抬起头道:“爹,俺肚子痛!”李三镖寻么了一眼,指着路边的青纱帐道:“去,到那里拉泡屎就好了。”顶子拉着他的袖口道:“爹,你陪俺去!”李三镖啐了一口浓痰,重重地吐在地上:“小王八蛋,这么大人了,拉屎还得你爹陪着!”说归说,还是拉着儿子的手进了青纱帐。
  没走多远,李三镖便选了个地儿给顶子方便。自己则百无聊赖的掰了穗高粱放在鼻子头闻着。
  就在这么个功夫,就听远处传来一阵迅雷般的马蹄声,眨眼间便近了。然后竟是健马痛苦的嘶鸣声,人的叱咤声,兵刃的交击声,一时间好不热闹。
  李三镖心头一惊,向顶子叮嘱道:“好好呆在这儿别动,听到没!”说完,向外头走去,走到青纱帐的边儿上,从密密麻麻的高粱叶子中探头望去。
  就见四个骑马的汉子,围住了一辆大车,车身已是半歪着,拉车的马不知怎的没了头,血糊糊地躺在地上抽搐着。一个车夫模样的人也躺在地上,看他那姿势,决不是活人能摆出来的。大车上尽是些女人和娃儿,老少十几口子人,现在一个个都吓的筛糠似的抖个不停。
  那四个汉子都清一水儿地配着单刀,穿着蓝布长袍,透着那么一股子彪悍的劲儿。四个人都盯着车前一个奄奄一息的老头儿。
  李三镖心中不禁打了一个突:娘的,不会是遇到劫道的了吧?想着,摸了摸怀中的镖,才安了点儿心。
  只见四个汉子中间那个长相斯文端正的慢条斯理地说道:“曲若武,你这人够义气,为了朋友,连自己诺大的鼎湖山庄都不顾了,不过到了现在这份儿上,你也该认命了吧?”
  那老头儿挺身颤巍巍的持刀站了起来,李三镖蓦地吃了一惊,乖乖,这老爷子身上怕没有七八条伤口,这样子还站得起来,可倒应了老当益壮这四个字了。
  那被称做曲若武的老爷子重重地往地上吐了口痰,喘吁吁地道:“呸,海山,我曲若武要是这么容易认命的人,还能好好的庄主不做,从西北跑到这儿来?别的都甭说了,刀底下见真章儿吧!”
  那海山淡淡一笑,还想再说什么,却听见西北角上传来一阵急促马蹄声。他面色微微一边,拨过马头。其余三个人也都纷纷带着马,横在路上。
  李三镖也踮着脚儿向外张望着,只见好大的一股子尘烟中,十几匹马涌了过来。
  看样子声势不小。就是不知道会不会是这姓曲的帮手?哎?这,这家伙好面熟,不就是那个姓许的擂主么?娘的,不会是追老子打擂来了吧?老子是世外高人,不和你一般计较,想到这儿,李三镖不禁把身子往里缩了缩。
  那十几匹马也见了路前面的情形,纷纷勒住缰绳,大声叱喝着:“什么人!快快让开!”“不要挡路!耽误了大爷的事,小心掉了脑袋!”“看哪!有死人!娘的准是劫道!”“好强盗!拦我们许爷的路,准备受死吧!”
  那四个人好象耳朵聋了似的,一言不发,冷冷的望着这乱哄哄的十几个人。
  一个又低又沉的声音突然从一片叱喝声中缓缓响起:“在下许天阔,不知各位拦住去路是何用意?这地上的死人和这大车又是怎么回事?”
  那个海山微微一笑:“你就是许天阔?那个自称是南刀的?”
  许天阔还没回话,他身边的一个汉子已经破口大骂道:“哪儿来的野种,敢对我们许大爷不敬!当心老子……”
  话还没说完,海山身边一个瘦小精悍的汉子突然一拍马鞍,身子陡地飞起,象只老鹰似的向对方猛扑了过去!那汉子大骇,忙伸手拔刀,刀还没拔到一半,那瘦小汉子的一只右手已经硬生生的抓入了他的脑门!
  许天阔怒叱一声,纵身向那瘦小汉子扑去,身在空中,便已拔刀在手,拔刀的姿势直如行云流水一般,果然是上得了台盘的人物!那瘦小的汉子却不恋战,一击得手,便凌空一个跟头,翻了回去,不偏不倚,正好坐回自己的马鞍上。一来一去,动作之快,便仿佛没有动过似的。
  许天阔那边的一个汉子大喊了声:“看镖!”手一扬,十几枚金钱镖化做一片金雨,向着海山四人撒了过去。海山等人端坐不动,四人中最魁梧的汉子大喝一声,长身而起,整个人合身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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