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沃黄龙石-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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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我们的住处，张心说：“我们都不忙安寝，很可能要不了多久，吕雉就会让陈可茜来叫我们。”
按张心的推断，吕雉很可能让我们照计划进行，但要我们选好对像，还要由农民自己把这事给拱出来，我们不妨就在暗处，显出无奈样。他觉得，凭吕雉的雄才大略，就算出了大事，虽然她不会主动承担责任，但也不会袖手旁观，所以，我们向她请示汇报，是保护我们自己的最好手段。如果能出成绩，皆大欢喜，如果出了问题，我们也不必受太大的责罚，反正我们是听命于她的，我们是沛公夫人的手下。
现在的张心那真是料事如神，令我佩服得五体投地，一盏茶的工夫，陈可茜就来到我们的门前。她的到来，让我的眼前一亮，但大脑却马上昏乱起来，什么也不知道想，什么也不知道说，那种想抱住她的欲望越来越强烈。如果不是张心叫我，我还会站在原地不知所以。
吕雉讲的内容我本来听着就比较吃力，现在这么一迷糊，简直就不知道她说了些什么，只看见张心不停地点头称“诺”。
第二天，我们进入了紧张的资料筛选工作，我们要从全县几千户中择出两个乡，再从两个乡里确定两个里，这两个里将成为我们工作的突破口。我们的设想是，为保险起见，我们选择两组开展工作，首先各找出两户人家，其中之一为侵害户，另外一户为受损户，再通过对照原有材料，明确侵害户对受损户侵占的数量。这个过程设想起来非（。kanshuba。org：看书吧）常简单，但操作起来却有很多的考量，第一，这两组人家，能不能有代表性；第二，侵害户社会背景如何，是否会对我们的处理反响过大；第三，受损户是否能挑起起诉这个挑子。不管怎么说，在处理这件事上，首先要先择好人，才能保证能够一举成功，而又不会给我们带来太多的麻烦。然而，事实是，我们对这里的人都不熟悉，无法清晰地预测选择某人可能会出现的状况。怎么办？要说，县衙里已经算是正常开工的小吏们肯定对当地人的情况比较熟悉，但是，如果让他们参与，很可能就走漏了风声，事情还没有展开，就已经满城风雨，家家都有了防备，难度就更大了。但不让他们参与，短短的时间里，我们又如何下手？
但张心还是自有他的办法，他把小吏们找来，逐一询问周边三乡新增加的大户的来历，他们发家的原因，谁是他们家的支柱等。对于他们如何扩大地盘的事，只字未提，只是表现出对他们在短时间里发达的无限羡慕，叹息自己没有能抓住这样的机会建立军功。张心还说自己作为刘邦的义弟，吕雉又这么信任，还不如他们，他们很值得他借鉴。虽然这些个小吏久在官场深处，口风非（。kanshuba。org：看书吧）常紧，但三句两句，对于这些大户人家的家庭人员、结构还是有较多的涉及，而且这些人里面，哪些人粗暴，哪些人比较平和，哪些人比较循规蹈矩，都或多或少地有个评判。
中午，张心让我备了些薄酒，请这些小吏，因为前一段时间，他们帮了大忙。几杯下肚，话自然就多了起来，对我们了解当地的情况很有帮助。
我的记性一向不好，但张心却不一样，等小吏们一离开，他就立即将很多情况记录了下来，又用了好几十张树叶，最后，他选定了周勃与灌婴两家。周勃，能文能武，也善谋略，但为人谨慎小心，从不越规矩，对家人要求也比较严格，他家侵占民田受田，他也可能知情，但肯定不会公开支持；灌婴，刘邦的铁杆兄弟，沉默寡言，不喜出头，对刘邦是绝对忠心，真正嚣张的是他的兄弟，仗着哥哥与刘邦的关系，在乡里横行霸道，大家不敢怒不敢言。张心告诉我，如果将两家作为目标，而我们又以吕雉为后台，周勃与灌婴不会有多大的情绪反弹，就算吃了亏，也不敢把事情闹大。要说，真正占地最多的却是吕家几个兄弟和樊哙，特别是樊哙一家，不但占据了本乡的众多的受田，而且还将隔乡的地占了三分之一，但樊哙性格火暴，任谁也惹不起，他家人更是气焰嚣张，三老、亭长、里正都不在话下，一句话不对，组织一帮佃农、家人，提起家伙就冲到人家家里。这样的人家，如果不讲策略，采取温水煮青蛙的办法一步步引他就范，而是直接对抗，虽然以现在势态来看，肯定能把事情摆平，但其结果却是没人会觉得你办事有力，只会添乱，不足用。
既然确定了目标，我们自然就要寻找苦主，由他们出面来挑起“事端”。为了不引起他人怀疑，我们将小吏们组织起来，再带上十几个没有任务的卫兵，来到田间地头，为那些因战事而劳力不济的人家助耕。我们这样的义举，得到了乡里人家的广泛赞誉，很多人请我们到他们家里作客。张心作为主要领导者，当然不用做太重的农活儿，他只是做了做样子，就到各家去转转。
我们的到来很受当地人的关注，而张心更是成了人们关注的中心，无论他走到哪里，都受到欢迎，这家坐坐，那家坐坐，这家聊聊，那家聊聊。
回到县衙，张心告诉我，他已经选定了一个目标，这家人姓李，两个儿子已经在战争中死了，一个女儿招了个哑巴上门女婿。在我们的古代，上门女婿不但在社会上受人歧视，而且，统治者还专门有限制政策，所以，自从这家没有了男丁以后，每况愈下，土地被侵占得差不多，特别是与这家相邻的灌婴一家，就将地界朝外移了两百多步。如果选这家作为苦主，还有一个优势，他家有一个远房亲戚在县衙里当差，虽然他们曾主动找过这个人，要他帮忙，但这人哪里敢出头，白吃了人家的好处。
趁夜，张心让一名知道那位姓李的小吏所住地方的卫兵带着，我们到李姓小吏家做客。
李姓小吏家黑灯瞎火，卫兵叫了好几声，才有人开门，正是李姓小吏。李姓小吏见是我们，忙着往屋里请，并将屋中间那盆火烧旺。
张心问了他的家庭状况，当听说还有一个几岁的孩子时，张心抓出几十个小钱，说送给孩子买点吃的。
小吏感激不尽，说：“岂有上官与小吏礼？受之不起。”
张心说：“送与子，何得礼？莫笑。”
接着张心又问他几代人在衙门里当差，他本人当了多久的差，是怎么当上的，小吏一一作了回答。
张心说：“尔入行已久，虽年不长，然历多矣，佩服！”
然后，张心终于把话转到正题上，他问：“尔有远亲，居泗水乎？”
小吏一听，立即明白了我们的来意，含混地回答：“似有乎？”
张心再问这家的情况时，他就回答：“久未通矣，难以言？”
张心把我们了解到的情况通盘告诉了他，他再不敢用正眼看张心，只是一味地低头不语。
最后，张心说，作为县衙里的一名小吏，对于侵占民田与受田的行为，既不制止，也不上报，这有违职责，但均为前任所造成，与小吏没有多大关系。但是，现在，沛公夫上相当重视，已经责成他处理这件事情，不管受田民田，均需各得其所，任何人不得侵占。他正准备以这起案件为突破口，全面破解这一难题，向沛公夫人作一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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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吕雉的决心
更新时间2012…6…29 19：35：06 字数：2573
李姓小吏还是不搭话，张心告诉他，只要他能配合，并不需要直接出面，就能很好地完成这个任务，事成之后，不仅是张心自己，沛公夫人也会记住他的好。如果这件事情处理不好，沛公夫人责怪下来，张心也只能将责任往下推，那些知情不报者，有力不出者，不但要逐出县衙，而且要依例追回当差期间所得的所有好处，有违法行为者，按律予以重处。
张心的话刚说完，小吏问：“郎中大人，欲何为？”
张心告诉他，只要他能让李家人进县衙告状就成，其它的，他不用管，而且对于这件事情，除了张心与我，还有沛公夫人知道外，任谁也不知情。
李姓小吏大约已经看出无法推脱，反倒主动起来，他更加恭敬，告诉我们，事情宜速不宜迟，他马上就去办。
回衙的路上，张心告诉我，那小吏如此急着去办，只有一个原因，要让我们知道，他已经在办事了，至于办不办得成，那不是由他能决定的，这就是这些人聪明油滑之处，让你觉得他办事非（。kanshuba。org：看书吧）常卖力，但结果怎么样，天知道。
最后，张心说：“明天，你把吕雉送我的女人用的东西选一件不太值钱的东西给他送去，告诉他这是沛公夫人赏他的。”
没料到，我们刚回到县衙，陈可茜就来叫我们了，我们进到后衙，吕雉问我们找的人可靠不，会不会我们没有动手，那人先把风放出去。张心回答说应该没有问题，那人已经去鼓动李家告状了。吕雉让我们明天一早把这人叫进内衙来，她想见见他，好让他更加卖力地做好这件事，但她也告诫我们，事情要保密，他进后衙，我们得预备个好一些的说辞。
后面，吕雉假论李姓小吏做成了这件事，李家来告状，我们将如何办理，如果灌家不到县衙里来应询，我们又该如何做，如果我们亲自到灌家索人，他家人多势众，不予理睬怎么办。
张心一一作答，他认为，按法按理，我们在接到诉状后，都要差小吏前去传当事人上堂对证，因此，我们会尽量让小吏更客气一些，甚至可以由我与小吏一起前去。如果灌家置之不理，或者无理取闹，那就只有动用县衙里的所有人员，强行抓捕灌家首恶之人，但这样做风险比较大，正要听取吕雉的意见。
吕雉认为，按法，现应如此，不管是秦或者楚，均有私移地界之罪，更何况这种明目张胆的强占他人土地的行为。如果灌家不能服从，使用武力，并无不妥，但考虑到政治影响，得慎重行事，从长计议。
张心认为，抓人并不是目的，灌家再嚣张，没必要理会，只要他能退还所占土地，承认非法所得，没必要搞得太僵，说不定以后，还得同朝为官。回到住处后，我才知道张心说这话的意思，他是想在关键时刻由吕雉出面，我们做出秉公执法的样子，然后就她当好人，劝说灌家的人，调停一下，只要他们按我们的要求处理土地的问题就行。但是，如果吕雉不能出面，以我们的武力，摆平这件事自不在话下，但肯定会严重影响到与灌婴的关系，进而影响我们与刘邦那帮子兄弟的感情。如果吕雉出面，一方面可以扩大了她的政治影响力，满足她的需求，另一方面我们雷声大雨点小，做个顺水人情，也能让那此跟灌婴一样的人无话可说，不至于将账记到我们头上。
但我有些疑惑，既然我们都在前台做了这些事情，得罪人那是免不了的，如此做法是不是有些画蛇添足，说不得人也得罪了，成绩也出不来。
张心说：“在这片土地上，要想办成一件事，从来都会这么难，老百姓总是那么温顺，就算替他们办几件事，也不会有好大的影响力。如果能帮助他们在与精英的争夺中取胜，那么，你的功绩与影响力那就能够足够大，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