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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怪味沧桑 作者:郝树声-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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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和我哥联系上!” 
  杜思宝灵机一动,问马玉花:“你给玉亭打电话没有?” 
  马玉花一拍大腿说:“你看看,我咋给这茬忘了!” 
  杜思宝马上拨通了马玉亭的手机,马玉亭听说了,马上说:“我哥正在和客户谈业务,我马上去叫他回去!”一家人情绪立刻放松,好像找到了孙二孬,孩子就有救了一样。 
  这马玉亭是马玉花的堂弟,孙二孬的专职司机。马玉花把自己的堂弟安插在孙二孬的身边,用意是显而易见的。她反复嘱咐过这个堂弟,不要让他姐夫多喝酒,少在外边风流,有啥事情及时给姐说一说。满以为上了双保险,放心了许多。谁知金钱和美女比姐弟的情义更重,丈夫和小舅子很快同流合污,沆瀣一气,孙二孬所有的活动,更加扎实有效地瞒着了马玉花。孙二孬肆无忌惮,彻夜不归有了挡箭牌。 
  孙二孬风风火火赶到家里的时候,急得大冷天出了一头汗。杜思宝建议他赶紧报案,孙二孬说,不用报案,我在路上想过了,知道这是谁干的。 
  说罢,在床头柜里找到了一个破电话号码本子,查到了一个固定电话,打了过去。对方很快接了电话。一屋子人屏声静气,电话的声音非常清晰。 
  对方给孙二孬打哈哈,说不知道这件事儿。 
  孙二孬说:“老六,你他妈的别装蒜,老子不就是欠你二十多万块钱嘛,何必用这种下流手段,炮制老子!老子给你就是了!” 
  对方这才肯定地说:“老子也明人不做暗事儿,兔子不急不咬人,捉你的儿子,就是我让手下人干的。几十万块钱在你手里不算个啥,老子却被你逼得倾家荡产了!我也不多要,连本带息,不给三十万,老子不放人。你要是舍不得,报了案,老子去坐监,也比在家里躲债强!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哪一天老子叫局子里放出来了,还找你算账!” 
  有人承认了,大家就放心了。孙二孬的语气缓和下来,问对方自己的儿子在哪里?对方说,你把钱现在给我送来,我马上给你说地方放人。 
  事不宜迟,孙二孬和马玉花翻箱倒柜,把马玉花的私房钱都找出来了,很快凑够了三十万块钱,装在一个塑料袋子里。孙二孬亲自开车,拉上马玉花、杜思宝、范哲和孙丫丫给那个人送去。 
  下边的事情很简单,到天将微明的时候,他们在十里庙的一个小树林里,找到了孙松立。这孩子没有像当年孙二孬的父亲那样,被刘庆典吊在椿树上,而是被坏人双臂反绑在一棵小树上。孩子又冻又吓又饿,瑟瑟地缩作一团,见到亲人,“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孙二孬用刀子割断绳子,咬牙切齿地说:“看老子不整治你们这些王八蛋!”但他心里非常清楚,这伙人再也不会跟他打交道了。 
  孙二孬到了唐都市发展以后,上结交官员,下结交黑社会,公检法司队伍里都有花钱吃喝嫖赌的朋友,如鱼得水。一个农民摸爬滚打到今天这么大规模,实在不容易,这也是马玉花不敢多管教他的原因。 
  他欠“老六”的这笔钱,是在经济紧缩时发生的。那时候,他承包的是一个市政工程,政府给的钱很少,工程款差不多都是自己垫支,主要用来购买原材料。就这也不够,另外赊欠了一大部分。百法儿使尽,哄着逼着施工队伍干完了活儿。这些施工队伍骑虎难下,也垫进去了不少资金。工程下来,施工队伍就拿不到多少钱。那些工头们和做建材生意的老板们,整天追着他的屁股后要账,把他逼得东躲西藏的。  
  这种局面维持了两年多,许多要账的人,眼看觉得已经无望了,他才从市政府抠鼻子挖眼睛地要回一点钱。可这么多钱,如同杯水车薪,无济于事。他就坐在工地的临时办公室里,让要账的工头、原材料供应商们排队,一个一个地打发。 
  进来一个,他就问人家:“欠你多少?” 
  来人诚惶诚恐地回答多少,他把条子要过来,一看说:“给你一半。” 
  来人说,我的爷呀,给的太少了。他就把条子甩给人家说,我也是负债累累,就这点钱,还是使的高息贷款,给脸不要,不能怪我!你走吧,一分没有。多数人知道这债难讨,况且日后还要打交道,只得忍气吞声地让他减半处理。他就在上边划拉一个数字,把条子扔给会计说:“下账吧!” 
  这样处理的结果,确实让他积累了一笔不小的财富。那些被他强取豪夺的小工头、小老板、小业主们,恨透了他,又知道他同当时的女市长打得火热,黑白两道都有人,后台硬,根子粗,扳不了他。况且经济情况好转,大家都在忙着做生意。生意本身就是有赚有赔,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当然,他们可以集体到市政府去上访,去闹,生意人都是明哲保身,没有人牵头做这轰轰烈烈的事业。他们也可以去打官司,但那时,欠款不为罪,又不是赖账不给你。许多人算了一笔账,打官司也是要花钱的,就那么点儿货款和工钱,打点打点律师和法官们,所剩无几,赔钱费工夫,实在不合算。也有的人忍不下这口气,却拿他没有丝毫办法。强中自有强中手,终于,数年以后,这个“老六”,用了这种极端的办法,扎扎实实地耍了孙二孬一把。  
第86节 列车  
  说话间到了2003年春天。 
  过罢春节,杜思宝去了广州一带,看一看堂弟杜思磊他们。这本来是杜思宝的爷爷奶奶活着的时候,还有他妈妈,唠叨了多少回的事情。他一直抽不出身来,没有能够成行。所以,他决定今年无论如何也要去一趟,了却老人们的心愿。于是,就给那边的朋友们、乡亲们打了电话,通报了他的行程,他们无不欢迎他前去一聚。 
  为了及时赶回来上班,他在大年初三就起程了。本来他以为,自己走这么早,坐火车的人一定不会太多。谁知,许多去南方的打工者,都是这么想的。“三六九,往上走”,是个吉利日子,唐都市火车站里人山人海,要不是在车站的朋友,给他预备了软卧车票,恐怕连座位也没有。 
  一上车,乘务员把他的纸车票换成了一个铁牌牌儿,导引他进了车厢。这种包厢,给乘车旅行的客人们,配备有茶水和干净的铺盖。他一进来,就躺在了定好的下铺。心想,要在这个小房间里,好好地休息一下,因为这春节过得太累死人了。 
  多年没有坐火车了,猛然坐上,感到非常新鲜。他回忆起上大学的时候,挤在火车的硬座车厢里,周围的男女老少,五湖四海,走在一起,千姿百态,语音驳杂。刚上车时,一张张生疏的面孔,很有看头。一上来,大家精神饱满,吵吵嚷嚷,争相往行李架上塞大包小包,显得十分拥挤。后来,环境不知不觉地竟有些宽松,大家歪头打瓜,你依偎着我,我头靠着你,开始在车辆的晃悠下和“轧轧”声中打瞌睡。只有一些素不相识的男女青年,还可能精神焕发,相互调情,贪恋萍水相逢时短暂的爱情,创造出一种温馨和谐的气氛。那种形象历历在目,让人觉得很有意思。今天,他坐上当年高干们才能坐上的卧铺,真是今非昔比啊。 
  对面的卧铺上,进来了一个老干部模样的人,勒着一条早已过时的围脖,头发花白,面容清癯,说话谦恭。不知拨动了杜思宝哪一根神经,让他脑子里忽然闪现出七太爷的影子。老人家当年看到火车、坐了火车的那种幸福样子,到今天一想起来,仍然让他十分感慨。这个老人家要是活到今天,睡睡这卧铺,可比他睡在草池子里强多了。他又想,也许七太爷睡惯了草池子,真正睡到了这种卧铺上,说不定反而不舒服。 
  火车是工业文明以来,比较早出现的成果,传遍了世界各地。中国劳工在美洲大陆修铁路的时候,中国人还不知道有这种高级的交通工具。火车极大的运载能力,促进了欧洲和美洲大陆的经济快速繁荣。在电影史上有着辉煌一页的影片《东方快车》,所行进的铁路路线,是连接东西方的欧亚大陆桥。中国出现火车以后,标志着工业社会露出一丝曙光。可惜在那个半封建半殖民地的社会里,中国人没有能够让它发挥出巨大的威力。火车这种交通工具,倒是在抗日战争时期,为日本人出了不少力。在山东枣庄一带,出现了一支铁道游击队,铁路工人出身的抗日战士们,唱着“西边的太阳就要落山了”的歌谣,扒火车,炸桥梁,烧军火,夺机枪,浴血奋战,打得日本鬼子落花流水,魂飞胆丧。   
  火车在人类有史以来,就像一个移动硬盘,是最能够加载的交通工具。一条长龙般的列车,承载了人们多少亲情。一旦上了火车,乘客们一下子缩短了距离,同化了身份。大家都是陌路人,有缘才聚在一起。就好像在澡堂里洗澡一样,脱光了身子,只有年龄和胖瘦的差别,没有了高低贵贱之分。只有软卧、硬卧和硬座车厢的差别,才会让人感到,有钱花才是硬道理。 
  “火车”是历史沿用下来的一个名词。现在的火车根本用不着烧煤了,改成了内燃机车或电力机车。经过多次大面积的提速,也比过去快多了。 
  从唐都市发往广州的是K2397次客车,每天定时一趟。杜思宝知道,K字表示这是一列普通快车,如果前边加的是L,表明是临时加开的列车,只有冠以T字开头的列车,才是特快列车。这些字母,要在当年,元叔用他解读的方式,“老开”、“秤钩儿”和打坷垃用的“木榔头”,肯定弄不明白其中的含义。杜思宝自己想想觉得好笑,心闲下来了,就会胡想八想。有知识的人就是有一股臭味儿,干什么都要琢磨一番。连坐火车,也要思考一下车次前边字母的意义,有一种考据的癖好。 
  在他们这个九号车厢里,开始只有两个人。到了下一个大车站,另上来了一老一少两个女人。老女人其实不认得那个年轻的女人,进了车厢,打量了一下,要和杜思宝调换一下铺位,说自己笨拙,爬上爬下不方便。杜思宝装作不太情愿地答应了,抱着已经暖热的被子,爬到了上铺。把老女人感激得连声道谢,很有点过意不去。其实他心里十分乐意这么做,突然冒出一个坏坏的念头,一个男老年和一个男中年,一个老女人和一个青年女人,在旅途中配对倒是挺合适的。只是那个穿戴洋气的年轻女子长相实在不怎么样,让他脑子里翻动着范哲和孙丫丫的影子,没有更多地泛起不健康的情愫。 
  在唐都市车站上车以后,一同上车的那个老干部看到杜思宝懒洋洋的,也躺在自己的铺位上养神,两个人没有过多地相互攀谈。猛地进来了两个人,又折腾着换了铺位,人气旺了,情况发生了明显的变化。杜思宝经过几个钟头的睡眠,睡意顿消,大家就顺便搭上了话。 
  这个老一点的女人,不过小五十岁,年轻时肯定是个美人坯子,现在还十分耐看。她还非常健谈,不甘寂寞。一坐下来,就对老干部“大哥长大哥短”地叫得非常亲热,拿出面包和水果来,让了这个让那个,亲热得就像是见了亲戚,很快把车厢里的气氛搞得十分融洽。 
  她是到广州去看孙子的,儿子和媳妇在部队里干。据她说,儿子的官职很高,在广州很吃得开。那个年轻女子没有说明自己的身份,从她的长相来看,未必是大款包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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