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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张学良的红颜知已赵四小姐-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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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谷瑞玉与他把盏劝酒,张学良心绪烦躁地扔掉酒杯,溅了她满身酒渍,谷瑞玉不愠不恼,忙用帕子为他揩拭;第一次直奉大战中,奉军大败而溃,张学良眼望着丢盔解甲、落荒而逃的东北残兵悲痛欲绝。他忽拔出枪来,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谷瑞玉悲哭大叫,扑将上来,紧紧地抓住了张学良的手,跪倒在他的脚下……    
      “汉卿,你再想想她的好处吧?”赵一荻见他那么恋旧,又在旁提醒说。    
      “不想,我不想!”张学良震怒,砰地一声将拳头击在桌子上,杯碗落地而碎。    
      “副总司令,”张学良回头一看,于学忠已在旁边侍立了多时,他说:“谷瑞玉女士完全同意你提出的三个要求,她……”张学良用颤抖的手接过谷瑞玉已经签了名的打字纸,问道:“她,她的条件是什么?”    
      “谷瑞玉女士别无所求,”于学忠说:“她只求副总司令将英租界上那幢楼房,留下来给她来居住……”    
      “可以!”张学良果断地一挥手,吩咐于学忠说:“请转告谷瑞玉,为酬谢她多年的随军之劳,让东北边业银行给谷瑞玉大洋十万元,以作她的生活之资。”    
      赵一荻在旁听了,不禁神情肃然。她失望地叹息一声,不再相劝,于学忠则领命而去。    
      客厅里静悄悄的。只有大钟发出阵阵轻响。    
      “孝侯,”忽然,张学良叫住了已经走出门去的于学忠,铿锵有力地说道:“请转告谷瑞玉,她当年伴随军旅之中,与我有恩也有怨,有情也有恨。但是儿女情长,终非我张汉卿的志向所在。我张汉卿下此决心,并非喜新厌旧,见异思迁。今日之事,完全是我要为东三省父老真干一番有益的事业,才必不得不抛弃她这涣散我斗志的女人啊。”张学良言讫,两颗晶莹的泪珠,扑簌簌滚落在腮边。赵一荻在他身旁也为之落泪了,他们都为这痛苦的分手而感伤。    
    


第二卷 夏第一章 家事国事(11)

    落地钟敲过十下,窗外的大雪越下越大了。    
      谷瑞玉女士自此居住在津门,她尊从离婚时张学良给她的“三不”原则,从此再也不曾轻易违背戒规。在天津幽居期间,她除偶尔到北平看一场梅兰芳的戏外,大多时间隐居在那幢张学良留给她的小楼里,静悄悄地打发着忧郁的年华,直到1946年病殁在天津。终年41岁。    
         
      九一八事变之夜,赵一荻在做什么?    
      北平的深秋,万籁俱寂。    
      刚才还是繁星眨眼的星空,蓦然乌云密布,雷声隆隆。一阵阵狂风在空荡荡的大街上扫来荡去,大有秋雨欲来之势。    
      这是1931年9月18日深夜!    
      一辆美国派克高级轿车疾驶过寂阒无人的长街,车里坐着神色紧张的赵一荻。她身后是副官长谭海和两位侍卫。赵一荻不时催促司机加快速度,要他尽快将车开往长安大戏院。十分钟前,奉天守军旅长王以哲的一封急电,发到北平顺承郡王府。电报上说:日本军队已强攻沈阳北大营!赵一荻接到谭海送来的加紧电报后感到格外震惊。她万没想到张学良驻守北平的时候,在他故乡沈阳竟发生了大批日军入侵的突发事件!她知道王以哲的电报非同小可,顾不得想,马上驱车前往长安大戏院,她知道今夜张学良正在那里听戏。    
      赵一荻凝望车窗外掠过的茫茫夜色,雨云在空中翻腾,她心里就如同倒海翻江般痛楚。    
      她记得一个月前,张学良在北平西山忽然接到命令,蒋介石要他马上到石家庄车站会面。那时张学良正在生病,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事,只好火速乘专车前往。到了石家庄他发现车站的月台侍卫林立,戒备森严。蒋介石的专车早已等候在那里。    
      后来赵一荻听说,蒋介石见了张学良开口就说:“汉卿,日本人就要在东北下手了,你可知道一场亘古少见的灾难,就要降临在你们东北故乡了吗?”    
      张学良当时很震惊。他说:“东北是我的老家,日本人来了,我的军队当然一定要抵抗,不然的话,我就对不起我那九泉下的父亲。因为他是让日本人用几十吨炸药,给活活炸死在皇姑屯的!”    
      “不,不行啊!”没想到老蒋却吓白了脸,连连摇头说:“汉卿,你是个军人,军人是什么?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你可懂我的意思?”    
      张学良困惑地望着蒋:“委座,军人守土有责,何错之有呢?”    
      蒋说:“究竟我是总司令,还是你是总司令?你说?既然我是总司令,你只有服从命令就是了,什么守土有责?我们和日本人是万万打不得的。因为他们太强大了,你难道还想搞一个像中东铁路那样的外交事端,让我来替你收拾残局吗?”    
      赵一荻记得,张学良从石家庄回来以后,就病倒在北京协和医院里了。他曾经痛苦地对她说:“蒋先生是让我去当卖国贼呀!”    
      赵一荻也知道张学良处于两难之境,如果他敢下令东北军抗敌,那就违犯了中央的命令;可是如果他不打,张氏从此就成了遭万民痛骂的民族罪人!也就是从那天起,张学良得了重伤寒,入协和医院一病不起。今晚是由于另有外交使命,他才抱病不得不出院去长安大戏院看戏。可是,赵一荻万没想到,一个月前蒋在石家庄对张学良透露的可怕信息,竟如此之快地变成了现实!    
      一阵闷雷滚过头顶,赵一荻浑身一颤。她想起东北丢在张学良的手里,心里就有种刀剜般的剧痛。她忧虑的并不是日本军队的悍然入侵,而是有人在幕后束缚东北军的手脚,这个人不是别人,而是南京的蒋介石!    
      “无论日本人占什么地方,都随日本人占。汉卿,我们是不抵抗主义,这是我说的,但是你不许对别人说,这是我说的话!可懂吗?”赵一荻两耳嗡嗡作响,她知道这些话都是蒋在石家庄与张学良分手时再三叮嘱的,张回到北平住进医院后,蒋介石又担心他不肯听话,一旦发生军事冲突时张会发少爷的脾性,所以,他又有一封绝秘《铣电》追到北平来!如此这般的卖国主张,又让一个困居在北平的副总司令奈之如何?    
      汽车在长安大戏院门前嘎然煞住。    
      赵一荻和谭海心急如焚地飞奔而来,冲上了大戏楼的台阶。她们进了东包厢,见张学良正坐在那里陪同外宾听梅兰芳的新戏《宇宙锋》。张学良和于凤至见了王以哲打来的电报,都知道大祸临头了。他们谁也再没有听戏的雅兴,于凤至惊叫一声:“汉卿,不好了,沈阳兵变!”    
      张学良读罢电文,心里虽然对此事早有所料,可是当他真正面临危局时,脸色还是变得格外惨白。他哽咽一声,对赵、于两人说:“北大营……已经落到日本人的手里了!”    
      十分钟后,几辆小轿车发疯也似地冲过寂静的长安街,回到了西城顺城郡王府。这里是1927年张作霖在北京作中华民国陆海空大元帅时出资购买的一座豪宅,原糸一位满清王爷的府邸。深宅大院,四周围起了两丈多高的灰色砖墙。虽然是子夜时分,赵一荻却发现整座大院的层层四合小院里,几乎都亮起了灯盏。张学良回来后连夜和万福麟、于学忠、马占山等东北军将领商议如何拒敌。就在这个不眠之夜,前院议事厅里的灯火一直亮到天明,而在顺承郡王府的后院,赵一荻的西跨院和于凤至的东跨院,灯光也一直不熄。    
    


第二卷 夏第二章 天各一方(1)

    天将破晓,赵一荻哭醒了。    
      当她揉着布满血丝的眼睛来到前宅时,发现偌大的院子里一片岑寂。那个东北军将领会议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散了,厅里只剩下几把孤零零的椅子和满地烟蒂。汉卿他在哪里?赵一荻满腹忧郁,她轻轻推开那间轻易不能走进的办公室,里面也是静悄悄的。她看见满室弥漫着呛人的烟雾,窗帏下宽大桌上放着烟具和烟枪,一个熟悉的瘦削背影面窗而立,他就是彻      
    夜未眠的张学良!    
      听到脚步声,他回转身来,当她和他的眼睛相碰时,心里不禁微微一怔。他忽然发现仅仅一夜之间,一荻的脸庞就变得格外清瘦,格外憔悴。他神情痛楚地伸出双手,叫道:“绮霞!”    
      “汉卿,自我们在天津结识迄今,我始终恪守一条不成文的家训:女流不参政。”她声音虽低,却很有感情:“即便我是你的秘书,可是你的办公室我很少进来,偶尔进来也不过送送文件而已。可是今天,恕我有个例外。我有话要对你说了!”    
      张学良理解地望着她,点点头说:“绮霞,你说吧,只要是对的,我没有不听之理!”她说:“我的话很简单,军人的手里有枪,为什么不能打回东北去?我劝你,千万不可因为某种强权的束缚,就忘记了先父大帅是怎么死的。你不能因为蒋某人一句话,就对不起东北三省的老百姓啊!”    
      张学良惟惟,他不敢和赵一荻的眼睛对峙,心里痛苦万状。热泪在他的眼睛里滚动着,心里有许多话想说却又说不出。忽然,他将一封刚刚收到的南京电报推给她看。赵一荻接过看时,发现又是蒋介石的密电,电文密密麻麻,但是“不准抵抗”四字却是格外醒目!她的心里顿时激起万丈怒潮,不屑地将电报一抛,说:“时至今日,莫非你还迷信他蒋先生?”    
      他摊开双手,无奈地说:“绮霞,我毕竟是个军人啊!南京政府已经下达了不准抵抗的命令,我就只有执行。又怎么可以下令部队向日本人开枪呢?”    
      她针锋相对地说:“军人如果不能为保卫国土而战,那又称得上是什么军人?汉卿,你把东北大好河山都拱手让给日本人,三千万父老乡亲又如何看待你这个东北人?你这是在对国家和民族犯罪啊!”    
      张学良的脸顿时涨红了,额头上沁出了冷汗,一只拳头重重击在桌上,声泪俱下地说:“绮霞,你……言重了!”他正想痛陈心中苦衷,忽听门外传来一阵女人的哭声,他们出去一看,原来是于凤至站在门外。    
      张学良急忙上前去问:“大姐,出了什么事情?”    
      于凤至指指门外说:“汉卿,一大批东北大学的学生,昨天夜里就冒险逃出了沈阳。今天早晨,他们扒上一列火车进了北平,他们现在都在门外,哭泣着一定要见你。”    
      赵一荻和张学良都没想到东大的学生这么快就到了北平,张学良见赵一荻为他的处境担心,却说:“没什么,我亲自去见他们!”    
      一连几天,赵一荻都在北平顺承王府协助张学良处理紧急要件。她还亲自去奉天会馆,出席了东大学生们举行的东三省抗议不抵抗誓师大会。在群情激昂的大会上,她带头第一个站了出来,慨然向东三省的将士们捐款。    
      那天傍晚,赵一荻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顺承王府。于凤至迎上来,向她打听外边为东北军捐款的情况,姐妹俩一边说着话,一边来到王府的后宅花园。于凤至心事沉重地对赵一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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