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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扶摇皇后-第183章

小说: 扶摇皇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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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目光一转,在靠近红门处看见一个记号,铁成已经安然避出去了,似乎还有别人助他?无极的隐卫,终于赶到了吗?
  王府的府官恭敬的将她引入内三进里靠近小郡主住处的“怡心居”,这将是她暂时的居所。
  她不知道,在她前进的方向,某个很无辜的追寻了她两个多月的少年,正站在了与她方向相对的交叉点。
  有些交叉和邂逅,当事人不知,唯有命运知道。
  孟扶摇的住处离小郡主的香闺很近,摄政王之前自然已经嘱咐过女儿,对这位未来的轩辕皇后“多用点心思”,兔子郡主除了涉及她阿越哥哥的事,其他事都非常听父王的话,当晚就邀请孟扶摇去喝茶谈天,其实兔子郡主哪里是长袖善舞的女主人,她喝茶喝得神游物外,谈天谈得文不对题——兔子郡主最近又瘦了,越哥哥不回来,“神兔”又不见了,派人找了许久都没有影踪,直接的后果便是恹恹不起,整天眼眶里含着一泡泪。
  孟扶摇瞅着她那泡泪,心想林黛玉遇见她都要甘拜下风,看着这个活得精致活得娇嫩得孩子,她有那么一刻的心软,然而又觉得,不破不立,给这个孩子戳破虚幻的美丽城堡,未必不是件好事,有些事,终究是要面对的。
  她在小郡主香闺呆了一个时辰,天南海北的聊,又和她说起以前听的别国掌故:某王族后代被某铁腕人物追杀,两人斗智斗勇最后两败俱伤的故事,小郡主痴痴的听着,果然很快就开始触景生情,双手捧在胸口长叹一口气,说:“好歹不是所有故事都这个结局的。”
  “不是这个结局还能是什么结局?”孟扶摇骇笑,“那两人深仇大恨你死我活,谁也不可能退后一步,别说他们了,放眼古今,哪家争权斗争有个好结果的?不过就是你杀过来我杀过去罢了。”
  “为什么一定要杀呢?”兔子郡主迷迷蒙蒙的道:“还是能找到和平解决的办法的。”
  “郡主真是宅心仁厚。”孟扶摇凑过去,细细嗅她纯纯的婴儿般的香气,觉得人生真他妈的不公平,为毛有些人就能活在肥皂泡里还不被戳破降落呢?不行不行,孟巫婆一定要恶毒的戳破之。
  “可是和平解决是万万不可能的,世上没有那样的傻子,肯对生死仇人拱手相让,要知道一让,让出的便是身家性命,换谁也不肯的。”
  孟巫婆笑眯眯的种完了毒,起身告辞:“郡主我走了哈。”
  兔子郡主尚自沉浸在她最后一句话的毒里,迷迷蒙蒙的道:“啊?哦。”
  孟扶摇也不用她送——可怜见的,脑子大抵一次只能想一件事,让她专心品尝孟巫婆送上的青苹果吧。
  当晚,孟扶摇在“怡心居”坐下,关上门对着暗魅奸笑的时候,来例行每日探望女儿的摄政王,正在小郡主的香闺内,和女儿抵膝长谈。
  轩辕晟坐在女儿床前,万分爱怜却又无可奈何的抚着她的发——这个孩子出生时难产,导致先天太弱,连性子也弱不禁风,虽然他求了师兄月魄亲自教导,又从小给女儿固本培元,好容易功夫是练出来了,胆气却一无长进,有时候他看着这个女儿忍不住要想,自己上辈子招了什么孽,今生没有子嗣,唯一的女儿又扶持不起。
  若不是如此,他早就夺了轩辕旻的皇位,什么篡位之讥,什么赐姓不能为皇,满朝老臣那些借口,在他看来都是浮薄的笑话,皇权之争,实力为尊,他如果有一日真打算动了那位置,哪能容那些老臣呱呱乱叫?现在让他们活着,不过是懒得理会罢了。
  要皇位有什么用呢?他没有继承人。
  他夺位容易,但是百年之后他若大去,留下这孩子坐在四面不靠的皇位上,面对满朝风刀霜剑和轩辕皇族诸般阴毒手段,那会是怎样凄惨的收场?
  轩辕晟怔忪的看着轩辕韵,一声叹息忍不住冲口而出。
  轩辕韵怯怯抬起眼看着自己的父王,她不是笨蛋,自然知道父王为什么叹息,在她心里,很多时候也希望自己更勇敢点强悍点,好让父王不致为她操心早白,然而外公总是这样告诫她,韵儿你无须强大,轩辕家承上古神祗血脉,正统皇位向来传承有继,外姓窃夺者没有好下场,你弱,你父王便永久都有顾忌,将来不至于一错到底,否则,难道你要和旻,和阿越做一辈子的敌人?
  和阿越哥哥做一辈子的敌人,她还不如死了好。
  “父王,阿越哥哥为什么不肯回来?”她第一万次的问这个问题。
  轩辕晟注视着不争气的女儿,眼神中掠过一丝失望,他近日心绪有些燥,看着韵儿的沉迷,直觉的不祥,忍不住便想浇醒自己这个娇宠太过的孩子:“你就这么希望他回来,然后,杀你的父王?”
  “啊——”轩辕韵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你只知道求着父王劝他回来,你竟当真不知道他和我势不两立?两家的仇海阔山高,你想用什么方式来越过?还他爵位?你嫁给他?”
  轩辕韵张着嘴,愣愣的看轩辕晟。
  “姑且不论他会不会娶你,单是你的想法就幼稚得可笑,还爵位?阿越会甘心只要一个爵位?那文懿一家的仇呢?你不要忘记,他父亲死在我手中,他原本应该是皇位继承人!”
  “父王……”轩辕韵怔了半晌,突然转过脸来盯着他,“你狠本没有去劝他回来对不对?”
  轩辕晟默然,半晌站起道:“你好好养病吧,不要再操心这些,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的。”
  “您还没回答我!”轩辕韵突然自榻上扑下,扑跪在冰凉的玉石地面,一把抓住摄政王的衣袖,仰起头死死看着他,“你没劝他……而我告诉了你他的身份和秘密据点……你……你对他做什么了?”
  她清瘦的身子不过半弯残月,扬起绷直的脖颈比月色更为苍白,一抹下颌俏而薄,薄得惊心的透明,至于那双睫毛茸茸的眼睛神采如旧,此刻也旋着惊惧的泪花,在一片模糊的视线里看着自己高伟如山的父亲。
  轩辕晟背对着她,立得笔直,一句话“做我该做的事”险些冲口而出,最终却化为了悠长而压抑的一声叹息,他回身,亲自将女儿抱上榻,道:“乖乖,没有,我没找着他。”
  “你真的对他动手了!”轩辕韵却已明白一切,父王喊她乖乖的时候,多半都是因为需要骗她,她苍白的手浮着青筋,紧紧攥住他的衣袖,瞬间泪流满面,“你骗我,你骗我,你骗我你骗我!你骗我”
  她病了有段日子,声音嘶哑,嘶喊声越发听起来剖心沥血,一声声都是悲愤不解和失望,尖石般四处飞射,刺破这素来和稳宁静不知人间悲欢倾轧的华贵香闺锦绣玉帐,瞬间漫漫腾起了绮罗血沉香末,将她单薄的肩淹没。
  轩辕晟素来稳定的手,开始微微发抖,但也只是抖了那么一瞬,随即他平静的慢慢捋开轩辕韵的手,站了起来。
  他背对着轩辕韵,淡淡道:“韵儿,你是我的女儿,是皇族后代,以前有些事你不想懂,我也便心疼你不让你懂,现在我觉得我是害了你,你凭什么不懂?你不懂才是我对不起你。”
  “我不管什么懂不懂……”轩辕韵泪眼模糊的盯着他,“你又在骗人,你又在骗人,外公说的没错,你骗尽天下人,母妃临死时你握着她的手说此生再不娶妻,然而不过一年,你娶了三房妻妾……你骗完母妃你又来骗我,你让我害了我的阿越哥哥,你让我死也不能再面对他……”
  “韵儿!”
  轩辕晟一声暴喝,惊得激愤哭诉的轩辕韵浑身一颤,她霍然住口,看见自己一向斯文儒雅气质平和的父王,此刻须发皆张浑身颤抖,脸色苍白眉宇却是铁青,她惶然张了张口,这才想起她愤怒之下口不择言,戳着了父王最忌讳的痛处,眼看父王痛极之下竟然扬起了手,不禁惊惶的向后退去,远远缩在了床角里。
  轩辕晟手已经扬起,然而触及女儿小鹿般惊恐的目光,心中又是一阵大痛,那目光何其相似那逝去的人儿,一般纯澈如水,清亮无垢,让人想用全心去维护那般的干净……他的王妃,他的一生里唯一爱过的人,她香消玉殒时他握着她的手,誓言此生再无妻妾,誓言用生命去爱护她的骨血……然而第一个誓言,他便失言了。
  都是为了想要一个继承人。
  如今他不敢去扫她的陵墓,她的忌日他只能将自己关在屋内焚香三柱,青烟袅袅似幻似真,幕幕都是她嗔怪的眼神,他欠她良多,此生却永无赎还之期。
  然而那般痛彻心扉的背弃,依旧换不来他想要的继承人!他用铁腕掌握了他人的命运,却依旧被那般仇恨的利齿反噬,一咬便是直达要害的深痕,永生不愈。
  轩辕晟缓缓放下手,这一刻突觉万念俱灰,这些年金宫玉阙苦心筹谋,这些年汲汲营营费尽心机,到头来你珍重奉上,她眼光尚落在别处,何苦来,何苦来……
  他注视着女儿惶然而又愤恨的眼光,心中有点恍惚的想……她也恨上我了……都去恨吧……
  “你只牵挂卫护你的阿越哥哥,你的阿越哥哥何曾顾及过你?”半晌他平静下来,缓缓向外走,疲倦的道:“你可知道你父王为何继你之后再无子女?你可知道你唯一弟弟当年为何夭折?韵儿……原来你也是皇家冷血子弟,只是你的冷血,只对着疼你爱你的父王。”
  “啊……”轩辕韵僵在那里,连哭都不会哭了。
  …………………………
  郡主香闺父女俩反脸决裂的时刻,孟扶摇扒在墙头上正听得欢。
  她竖着耳朵,仔细辨认着对面小楼里隐约的哭泣之声,脸上有着痛并快乐着的复杂猥琐表情。
  她身后,暗魅靠着墙下的树,抱胸看着她,眼底有浅浅的笑意,更远的门口,站着小安,摄政王府配过来侍候的下人,全部被她留在院子外进,不许进入,好方便她爬墙做坏事什么的。
  眼见那边院子里一声开门声响得急促,轩辕晟匆匆走了出来,步伐一反平日三村老学究般的儒雅沉稳一摇三晃,急而有些歪斜,孟扶摇恶毒的想,不会气得中风了吧?转目一看轩辕晟的步子,突然又觉得有些奇怪,走这么快,步子劲道还这么足,他练得竟然是外家功夫?
  她本应该赶紧下墙,此刻却想多看一眼,看出轩辕晟的内家功夫路数来,底下暗魅见她居然现在还不动,有些急了,上前突然抱住了她的腿,便要将她往下拽。
  孟扶摇不肯,赖着,暗魅抱着她的腿弯,刚刚洗过澡的女子,又不怕冷,只穿了单裙,薄薄的衣料虽然遮得肌肤严密不透,但是这般一抱,肌肤的香腻便呼之欲出,如细花重重,淡香氤氲,疏落的布料纹理间透出肌肤的晶莹光洁的白,娇柔精致惹人怜爱,像是宛转而又华贵的一曲长调,从夜的墟隙里安静流淌而过,流进通透明亮的心事里。
  他便这样抱住了,不想放开。
  孟扶摇还在盯着轩辕晟,漫不经心的拍小狗的似的拍了拍他的头,示意他放开,暗魅不理,心不在焉的孟大王也不在意——她还在研究那步法呢,貌似对她的“破九霄”第六层的第三级很有帮物……
  然后她便觉得膝弯一紧。
  似是有什么贴了上来。
  微微的凉,隔着单薄的裙,感觉到那般属于同样光洁肌肤的如玉温凉,似乎还有些轻痒——某人的睫毛太密太长,隔着布裙竟然扫得她膝弯处簌簌的痒,让人想起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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