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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生命的舞蹈:蒋经国与章亚若之恋-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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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甫噗哧笑出了声:“嗟乎!荒唐至极!”    
    荒唐吗?可她那时确实是这样的感受。女人生孩子像躺在地狱与人间的门槛上,在无涯的黑暗与恐惧中呻吟呐喊突奔,在死亡中奔腾着生与新生的希望,当第一声哇哇啼哭传出时,风平浪静了,太阳出来了……•;当然,她无法表述出来,章甫也无从理解她。    
    那夜,章甫决定改名章贡涛,章贡为赣,赣江波涛,大气魄也;章贡涛将她改为周锦华,华者,同花又异花,对女子的升华也。    
    他与她都不曾意识到,他们在争论着男人与女人的话题。男人为了权力和功名而浴血奋战,女人关注的却是生命的延续是小小的家。    
    他与她也不曾预料到,他们会是这样的结局!    
    一个月前,周锦华接到王升亲信转来的蒋经国近乎命令的通知:举家立即迁台。周锦华顿时觉得脚底下的大地崩裂了,她飘浮于半空中。她当然明白“通知”的“恩威”并重,可是,她岂能说走就走,飘洋过海去过无根的生涯?    
    其时,已传闻中国人民解放军占领了浮梁,从东北调回江西不久的章浩若成了末代县长,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周锦华这时又回归为章老太太,她要小儿子瀚若去向章老先生讨主意。章老先生思忖良久后捎过来的话是:我是年已古稀的人了,故土难离;再说我与政治政党一向无甚瓜葛,留在家乡不会有不测的。只是希望章家留下一根苗,让小孙孙修维还呆在我身边吧。    
    周锦华闻之,犹如晴天霹雳。虽在意料之中,却未曾料到近乎绝情!


第七部分此恨绵绵(7)

    她虽比章老先生小六岁,不也早过了六十吗?她这妇道人家的一生又何尝与政治政党有甚瓜葛?她还搅不清什么叫政治政党呢。章家留下一根苗,那么章老先生还是主张举家迁台?这离乡背井颠沛流离的生涯仍由她这老妇来牵头?唉,是她周锦华还是他章贡涛姓章啊?    
    可思前想后,她还是依了章老先生的主意,却也是心甘情愿,并非违心。    
    孔子曰:道不行,乘桴浮于海。她不甚清楚这话的意思。她清楚的是:这番飘浮海上,她决不是为了什么“道”。    
    为谁?为了章家和周家,他们不应离故土;为了大儿子浩若的下落,更不忍离家乡;是为了这对外孙!    
    是的,这对章姓外孙有着蒋家的血缘,是蒋经国的亲生儿子。    
    那末,她是曾尊为蒋介石的亲家母还是曾封为朝廷诰命夫人,享受过令世人嫉妒的荣华富贵?呵,多少泪水和屈辱,多少苦痛和艰辛与岁月相伴!    
    她的浮于海,决不是为了蒋家。    
    她为了她的女儿。一对外孙是三女懋李的亲生儿子啊。是她的亲外孙啊。    
    呵呵,她糊涂了,她实在理不清割不开这爱怨交加的乱七八糟的思绪!她只是一个从未进过学堂的老式妇人。    
    “婆——婆——”大毛在熟睡中唧哝着,一翻身,小胳膊搭在小毛身上。    
    外婆怜爱地拨开大毛的胳膊,从小大毛小毛就“婆婆外婆”混合叫着,等到他们大了,会怎样解开这混沌难辨的谜团呢?他们只在五岁时再见过父亲一面!以后他们父子还会相见么?    
    那是在南京的玄武湖畔,湖水浩淼却过于平静,只有依旧宏伟的古城墙让她领略到古帝都的森严威风。湖畔的小小别墅中有几丛篁竹,他从篁竹中走了过来。自三女亡后,这是她与他的第一次见面。心存芥蒂的怨恨使她生出严厉,他便很有几分尴尬,他的“外交辞令”便生硬又委碗:“大毛小毛给外婆添了许多麻烦,真难为您了。”她硬硬地顶了回去:“有什么难为?自己的嫡亲外孙,又不求什么,人不求人一样长。”他出声不得,半晌叹一句:“无欲则刚呵。”好在冷战很快结束,大毛小毛愈合了一切。他毫不掩饰对双生子的亲爱之情。搂着抱着亲着,一遍遍要儿子喊爸爸,语无伦次地絮絮叨叨,要儿子吃这样尝那样,后来他不吱声了,只是将双生子拥在怀中,眼圈却红了。做长辈的心便软化了,宽容了。打量这位没有名堂的女婿,胖了却也老了;眉宇间,似得意也似失意;言谈中,似踌躇满志也似灰心丧气,他已经没有赣南时的那股子朝气、锐气和神气了。他似乎很忙很累,从赣州去了重庆,从重庆去了南京,从南京去了东北,从东北去了苏俄,眼下刚从苏俄归来,忙里偷闲见见这对儿子,他好想他们呵。周锦华这才猛然意识到,浩若的奉调东北会不会是他的良苦用心呢?为双胞胎的前景着想而安排?可他没有了下文,很疲惫也很茫然。    
    以后的三年也没有续出下文。他似乎仍很忙很累很疲惫,连她这位老妇也晓得他在上海“打老虎”打得自己焦头烂额!时局的变化倒应了“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这句古话呢。直到转来他的命令式的“通知”,算是给没有下文画了个句号。    
    雾海夜航,前途渺茫。    
    唉,太子也好,麻子也罢,终究不过是一普普通通的血肉男子呵。    
    女人总想有个靠得住的男人。而男人是靠不住的。靠自己吧。不知不觉中,她却从对男人的伤心的失望转为坦然的无望。    
    她依着两个小外孙躺下,她的心还在胸膛里,虽衰老,却仍在搏动着。    
    何处是岸?总会有岸。    
    曙光中,基隆海港懒懒地接纳了他们。    
    全然的热带风光。小木船吱吱嘎嘎地摇着,船上挂着一串串金黄的香蕉,孩子们的眼放光了。本地人的口音像短了厝舌头,岸上梯拖梯拖的木屐声新奇又令人烦躁。    
    周锦华一手牵着大毛,一手攥紧小毛,她茫然四顾,她不知章家如何能与这一切胶合在一起?    
    章家只在基隆呆了短暂的几天,就又南下去了新竹。    
    新竹,成了周锦华人生的最后的停泊地。这是一个偏僻、保守的城镇,较之别处民风大概要古朴淳厚许多吧,或许这是周锦华选择了这里的原因。她在这里度过了生命的最后十二年,伴随她的是艰苦和坚忍,作为母亲、祖母和外婆,她耗尽了全部心血。在生命的最后日子里,她没有让病痛折磨弯腰板,不曾给儿孙带来些许负担和忧烦,1961年的早春二月,她默默地离开了人世间。天大的事她全独自担了,所有的恩怨爱恨她也全埋葬进了心田。新竹的十二年,她不曾责怨任何人,只是默默思念所有的人。她至死没有或者可以说不愿解开外孙的身世之谜。她只是指望他们做一个真正的人,吃得苦,坚忍上进,正派磊落,自立自强的人。    
    人不求人一样长。她始终奉行这条朴素的处世准则。    
    只是在她去世前的冬天的夜里,躺在病榻上的瘦弱的她,给放寒假归家的孝严孝慈讲起他们的母亲:“哦哦,你们的母亲,是极有志气的。人好聪明,又刻苦,读书时从来是班上前三名。写得一手好字,哦,是蝇头毛笔小楷,方方正正,秀气又有笔力,没有人见了不夸。还会画画,画花鸟山水,画母鸡带小鸡在芭蕉下觅食,活灵活现呢。抗战时她上街宣传,站在条凳上演讲,说的听的都流泪;她还做救护,泥一身血一身……”那清瘦焦黄的脸上竟泛起了青春般的红晕,追忆似乎忽略了属于传统女性的美种种,是无意还是有意呢?    
    孝严孝慈屏声敛气地听着,只要外婆开了口,时光就又流泻着缤纷七彩。    
    在孝严孝慈的身份证上,父亲母亲的名字是:章浩若和纪琛。这不是大舅舅和大舅妈吗?他们的父亲母亲是谁呢?    
    外婆去世后半年,章孝严章孝慈双双考入台湾私立东吴大学。老人没有等到这一天,但她不会有遗憾,她从来没有失去过自信。    
    她的骨灰存放在新竹市郊青草湖灵隐寺灵隐塔中。    
    她生在鄱阳湖畔,长在赣江边,终在海岛。她的人生轨迹烙刻在江边湖畔和海岛。如果她有什么遗憾的话,也便是隔海的不尽思念……    
    她的父亲曾挺认真地告诉过她:人,即便在外亡了;那魂,会从江里河里哪怕海里千回百转回到家乡。因为人本是鱼变的。    
    人是鱼变的吗?她不知道。    
    但有句俗话:女人属鱼,离开了水哪能活?    
    归去来兮……


第七部分尾声(1)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李商隐《锦瑟》    
    1990年清明。    
    清明时节雨纷纷,更兼凄清黄昏。    
    一辆江西南昌产的五十铃双排座汽车驶过漓江上的解放桥,向郊野凤山疾进。车窗旁插着一大束杜鹃,花是紫色的,而且是连根扯起的,根须上粘着生长在江西鲜红的泥土。在这氤氲的水雾中,紫杜鹃依旧跳跃着鲜亮的活力,却也弥漫着温柔的伤感。    
    车中只有司机和一中年女子。司机很年轻,很躁动,随着播放的乐曲吹着口哨,还不安分地用脚踏着拍子,坐他的车就有种不安全感。中年女子却很安详。一望而知,她是那种职业教师的气质已溶进血液印在脸上的角色,朴实自信、落落大方,对年轻人宽容也理解。她只是专注地盯着窗外掠过的景色,似寻觅更似领略着什么。柔和起伏的黛色山峰和一幅幅刚泼墨而成的山水画,淋淋漓漓汪着水墨;雨中的疏松丛竹清翠欲滴,那碧青分明流淌着叫人心疼的森森细细的美。有子规凄厉地啼叫着:“不如归去——”,刹那间,中年女子和年轻司机的心便被刺激得莫名的兴奋和痛楚。    
    车停了。乐曲停了。口哨停了。思绪也停了。    
    这是山腰间一片平坦开阔的空地——汽车教练场。周围仍留着人工拓展的痕迹,不远处的山峦仍在遭采石之运,那如劈断砍开的层面在沉沉云翳中竟凸现出奇特瑰诡之美。黄昏之际,无人无车,面对他们的一方山峦,依然绿得清奇厚实!倚着青山,爆出的是一座孤零零的却蛮有气派的簇新的坟冢!    
    年轻人的眼便睁得大大的。这地方他以前曾来过练路考,倚山长着茂盛的灌木蒿草,有一大丛悲凉的紫杜鹃绽开着,可并没有什么坟包呀!这里,新葬下一位什么人物呢?    
    女教师却轻阉了双眼,她感受到深奥的神秘和并不遥遥的荒远。尽管她是第一次来到这里。    
    普通的人是占不了这么宽阔疏远的天地的,普通人怕也忍受不了这死也孤独的清冷的。    
    普通的人死后犹如生时,挤挤挨挨蜷缩于尺许土中罢了。    
    因而,逝者即便算不得伟大,怕也是奇特之人。    
    如鬼使神差,女教师和年轻司机不约而同向墓地虔诚行走。二十余级丈宽的大理石台阶,透着庄严与崇高;登上台阶,却是赤裸着的土地,土地上是半圆状的墓冢。没有帝王后妃墓群的尊隆显赫,却也没有华贵的傲慢和呆板,倚青山踏泥土临旷地,悲怆而缥缈的神韵中,奇特与平凡融为一体。    
    墓前,留下亲友祭扫过的景象:一对燃尽的巨烛空凝两摊绿泪,四碟祭品:鸡鱼肉外是一碟翠嫩的香莴苣;墓上有三团红土疙瘩压着三沓纸钱,让雨水濡湿得沉甸甸;而燃过的纸灰香灰飘散四周,墓上地上松针上像栖落着无数只灰黑色的蝴蝶。这是南昌人祭扫的习俗。    
    看那新立的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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