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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荒城灯-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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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你的意思,你不就是想让我说话注意一点?”薛倾姒忽然冷哼了一声,“但那又怎么样?什么贞节烈妇,三从四德本姑娘统统不知道,也不会想去知道。我没读过什么书,不懂什么礼节法度,可这般岂不更好?我爱说什么便说什么,不似那些辛辛苦苦读了十几年圣贤书的人开口说句话总是顾及这头顾及那头,如此束缚,人生还有何趣?”
  薛倾姒身上披了叶舟轻的夹衣和夜行衣,她将那两件衣服支在篝火边,便露出了她原本的绯衣,绯色在火光中明艳异常,为她苍白的脸色染了点浅浅的暖红。
  那随性的话语从她口中说出却丝毫不随意,仿若这话天生就该由她说出口。
  叶舟轻微微点了点头,眸中染过一丝笑意:“爱说什么便说什么?这话也只有薛倾姒能说出口了——当然,也只有从你口中说出,才能让人心服口服。”
  “三生有幸呀,能得到叶公子的赞同。”薛倾姒莞尔一笑,她还想说什么,脸色却是猛然一变,
  “咳咳……咳咳……”
  “别运气!”叶舟轻急忙坐到薛倾姒身边,拉过她的手,那素手完全是冰冷的,血脉中流动的寒气凌乱无比,几乎要将血液都冻住。
  “千万别运气,知道么?”叶舟轻缓缓将内力送入薛倾姒体内,本以为多少能压住那寒气,不料寒气只稍稍停顿了一下,竟猛然凌乱起来。
  “唔……”薛倾姒忍不住低哼了一声,从额上渗出的细汗很快凝成了一层薄霜。
  “怎么会这样?”叶舟轻脸色一变,只觉掌中那只指骨分明的手凉的似冰玉雕成。
  “……没用的。”薛倾姒紧闭着眸子,唇角却牵出一抹极浅的笑,“如果有用,师父早为我治好了,咳咳……没用的……”说那一句话,似乎耗尽了她所有力量,说完,薛倾姒便沉默下来,呼吸也变得极轻极淡,若不是她额上一直有冷汗渗出,让人几乎以为她已经睡着了,许久,她才睁开微湿的眸子,看向叶舟轻:“抱着我好么?”
  第二十六章·未完

  第二十六章(2)

  说完,薛倾姒便沉默下来,呼吸也变得极轻极淡,若不是她额上一直有冷汗渗出,让人几乎以为她已经睡着了,许久,她才睁开微湿的眸子,看向叶舟轻:“抱着我好么?”
  叶舟轻一怔,然后轻轻将女子揽入怀中。
  她的身体冰凉之极,叶舟轻不由得微微一颤,他下意识地将女子抱紧了些:“对不起……”
  怀中的女子静了会儿,轻笑道:“为何要道歉?”
  叶舟轻闭上眼睛,鼻间满是女子身上清冷的体香:“我明明知道……当初我应该强行拖你回去的。”
  薛倾姒微微一笑:“你……咳咳……拖的回去么?”
  叶舟轻一怔,有些负气地道:“那就把你打晕了扛回去。”
  薛倾姒沉默了一下,笑起来:“叶船夫,我俩武功相当,若真打起来指不定谁把谁打晕……咳咳……”
  “别说话了。”叶舟轻一手揽着薛倾姒的肩,一手轻轻拍她的背。
  薛倾姒咳得整个人都蜷缩起来,下意识地将头垂在叶舟轻胸前,叶舟轻不由微微蹙眉,薛倾姒身上一直弥漫着一丝清冷的幽香,并不浓郁,只是隐隐约约,像初春微凉的雨线。
  那种体香他自是熟悉,不知不觉中他与她相识已有三年,三年里两人也并不常见面,若薛倾姒突然来找他那定然是她没钱可花了,或者与人打架受了伤就笑嘻嘻地跑到他面前说一句:“叶船夫你若不把我治好江湖里可就少了一代女侠了!”然后安心昏死过去。
  只是无论何时见到她,她总是嘻嘻哈哈,大大咧咧,没心没肺地做一些“惊天动地”又“无关痛痒”的“小事情”。三年里,他早已习惯了那般的薛倾姒,若不是这次来滨州,他甚至……很少将她当成一个女人来看待。
  但是,到底是个还不到双十年华的女子啊。
  叶舟轻将下颌抵在薛倾姒柔软的发丝上,几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
  雪,依然安静而凌烈地在暗夜里坠下,此刻的朔方是一片一望无际的雪原,给人一种苍茫而绝望的错觉。
  叶舟轻偏头看着洞外白与黑的交织,竟觉得此刻莫名的安然。
  怀中的女子终于不再咳嗽,她的身体依然冰冷,但呼吸已渐趋平稳,叶舟轻不由得舒了一口气,只当她睡着了,低头看着她安静地闭着眸子,叶舟轻不自禁地牵出一抹笑,伸手轻轻拨开她额前汗湿的碎发。
  薛倾姒动了一下,轻声唤道:“叶船夫?”
  叶舟轻手一顿,笑道:“我以为你睡着了。”
  “好冷,睡不着。”薛倾姒静了会儿,忽然轻轻叹息了一声:“你让我想起了我哥哥。”
  叶舟轻一怔。那话语里竟带着浓浓的依赖与……惋惜。
  “他……经常这样抱着你么?”
  薛倾姒轻轻点了点头,唇角含了点笑意:“以前,冬天的时候拿不到炭火和棉衣,母亲也不怎么管我们,两个孩子,只能相互抱着取暖了。”
  叶舟轻眸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轻声道:“你们……明明是一对很要好的兄妹,怎么就……”
  “怎么就走到这般地步?”薛倾姒接口道,沉默了会儿,她微微睁开眼看向叶舟轻,“听故事么?”
  薛倾姒的双眸盈着一滩水,洗得她的瞳仁黑亮如曜石。
  明知不该那样做,叶舟轻还是用唇轻轻触了触她的额头:“我听着。”
  薛倾姒明显怔愣了一下,却并没有躲闪,只是微微垂下眸子,轻声道:“这个故事,我第一次与人说,也许,也是最后一次说了……我可以相信你么?”
  叶舟轻微点了下头:“我不会与其他人说的。”
  “其实,即便是说了又怎么样?这种事又有多少人会相信?”薛倾姒嘲讽一笑,但很快便敛起了笑容,“要从哪里说起呢?三四岁之前的事我已经记不清了,那个皇宫我在七岁的时候便离开了,算起来,它也只留给我两三年的记忆。”
  薛倾姒轻咳了一声,才缓缓说下去:“但是就那两三年的记忆却是刻骨铭心的,也许到我死去的那天,我也依然记得吧?”
  “从记事起,我和我哥哥就知道我们是不同的。我们曾经偷偷跑到其他嫔妃的宫殿去,她们的宫殿好奢华,屋顶在阳光下会发光,她们穿的也好漂亮,红红绿绿的,头上戴满了金晃晃的簪子、步摇,但最令我和哥哥羡慕的是宫殿里的孩子们,一大群人围着他们团团转,给他们穿衣服,拿东西给他们吃,把他们伺候得像天庭上走下来的小玉人。”
  薛倾姒顿了顿,微吸了口气:“可是我和哥哥,我们什么也没有。”
  “冷宫里到处是灰蒙蒙的,唯一的亮色也许就属母亲身上的白色了吧?”像是每一个孩子一样,薛倾姒提到自己的母亲时不由牵出一抹极浅的笑,“那时候我们什么也不懂,但是在宫里呆的久了,也隐隐约约知道长得漂亮的女人是会得宠的。于是那时候我们就很奇 怪{炫;书;网,母亲长得那么那么好看,为什么那个叫做‘父皇’的男人从来不来看她?”
  “那时候还有个叫‘萱草’的宫婢负责给我们送吃的,但是她每次来,母亲总会把我藏起来,而且她很严肃地告诉我绝对不可以让其他人看到我,母亲是个生性冷淡的女子,但对我们还是很温柔的,只是她说那话时的表情却让我感到害怕。”
  不知是不是身体虚弱的缘故,薛倾姒的语调清浅得几无起伏,只是一双凝烟眉却越蹙越紧:“那个时候我总是问母亲:‘是不是宛儿做错什么事?是不是大家都讨厌宛儿?大家都不愿意见到宛儿了?’可是母亲从来没有回答过我,有时候被我问的恼了,干脆不再见我,对那个时候的我来说,整个世界只有哥哥一个人,不会气我,不会恼我,我伤心的时候赔我伤心,我开心的时候陪我开心……”薛倾姒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她垂首靠在叶舟轻胸前,似极是疲惫。
  第二十六章·未完

  第二十六章(3)

  大雪自顾下着,时不时有轻微细密的“咔嚓”声传来,那是树枝被雪压断的声音,将暗夜衬得愈加阒静。
  许久,薛倾娰轻声叹了口气:“很后来很后来我才知道,我和哥哥的出生本来就是个错误,而且是为天下所不容的大错误。双生乱世的诅咒在弈朝根深蒂固,龙凤兄妹自古便被视为天下大乱的凶兆,民间若生了龙凤兄妹也会毫不犹豫地扔掉任其自生自灭,又何况是在帝王家呢?”
  薛倾娰的声音轻的几乎听不见,叶舟轻低头看着怀中女子过分苍白的脸色,忽然漫上浓浓的心疼:“若果觉得累了,以后再说吧?”
  薛倾娰轻轻摇了摇头,声音有些微微的颤抖:“那些事情我一直想要忘记,但是又怎么忘记的了?既然忘不了,那就干脆牢牢地记住它们。”
  “宛儿你……”叶舟轻一怔,不由得喟然叹息:“又何必让自己活的这般累?”
  “累?”薛倾娰闻言只是笑笑,“如果一件事你做了十年,那任你再讨厌做这件事也会习惯。对我来说,便是这样,习惯了,就无所谓累不累。”
  习惯了?习惯了什么?习惯了小时候冷得哭泣,饿得走不动路,如今能在江湖里享得“一笛遏云”的名声与地位,却依然时时刻刻受寒疾的折磨,如今,好不容易有机会摆脱儿时的伤疤,却依然强迫自己将结痂的伤生生撕开。
  是习惯了自己的命,还是习惯了一次又一次受伤害?
  叶舟轻垂首抵着薛倾娰的额头,一时无言。
  习惯了?习惯了什么?习惯了小时候冷得哭泣,饿得走不动路,如今能在江湖里享得“一笛遏云”的名声与地位,却依然时时刻刻受寒疾的折磨,如今,好不容易有机会摆脱儿时的伤疤,却依然强迫自己将结痂的伤生生撕开。
  是习惯了自己的命,还是习惯了一次又一次受伤害?
  叶舟轻垂首抵着薛倾娰的额头,一时无言。
  许久,薛倾娰轻呼了口气,缓声道:“母亲生下我和哥哥的时候,她的丈夫是打算将我们母子三人都杀了的,但是母亲毕竟是丞相之女,那个男人不得下手便将母亲贬到了冷宫,那时母亲产子的第三天,我不知道她用了什么办法才将我和我哥哥保住,只是无论如何,我们兄妹两都只能生活在黑暗中,不被外人所知。”
  话说得太多,薛倾娰忍不住轻轻咳嗽起来,被雪濡湿的衣服已经干了,叶舟轻急忙拿过来披在薛倾娰身上,又稍稍侧过身子,尽量不让寒风吹到她。
  “母亲曾有身孕的事实无法隐瞒的,皇帝便对外宣称她诞下了一个男孩,至于将她打入冷宫的原因……后宫里最不缺的就是闲言碎语,他的那些女人会为他杜撰一个出来,有何劳他来操心?”薛倾娰有些嘲讽地一笑,但很快,无际的落寞就笼上了她的脸庞,“其实对母亲来说也并不太坏吧?她本就是个生性冷淡的人,早厌倦了后宫里的勾心斗角,那一阕冷宫虽是冷清,却也安静。她闲时也会叫我和哥哥一些简单的字句,但更多的时候只是独自抚琴,或者看着天上的云彩便是一天,只要我和哥哥没有打扰了她,她就绝不会来管我们,也许她觉得,小孩子生就乐观,自然会自得其乐吧?”
  薛倾娰顿了顿,怔怔地看着跳跃的火苗:“其实她想的也不错,因为冷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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