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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2章

草清-第6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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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枢密院考功司却还是满心腻味,展文达守了好几年边,战死后议叙升一级为封号将军,而谢定北那捡了一路便宜的,怎么也得拿个封号将军,越对比越让人窝心,老天爷有时候还真是爱乱丢苹果……

枢密院的官员满心纠结,政事堂的官员,连带各家报纸的主编名笔们,也都在纠结。

武昌拿得太容易了,此时湖广江西的局势,就如顺风顺水行舟般轻松。

他们想起了之前抨击皇帝时的情形,清兵大举南下,田文镜的江西兵和之后赶到的西山大营穷凶极恶,打得江西方面狼狈不堪。先是一县官员死国,接着又丢了好几个县。

当时朝野一片喧嚣,不少人甚至拐弯抹角地问责皇帝,皇帝又是阅兵,又拉老婆孩子赌咒发誓,这才勉强安定人心。

现在看来,朝野真是太过高估满鞑的本事了。除了江西兵和西山大营,北面根本就是千疮百孔,如纸糊一般。之前传闻孟松海直接用银子收买了鞑子的水师,大家都还不怎么相信,这是南北国战诶,没这么荒唐的事吧……可现在呢?一个谢定北,据说在军中就是靠一张烂笑脸面混日子的前绿营军将,不过半月就灭了湖广总督鄂尔泰的大军,还占了武昌。

武昌是怎么占的?三十万两银子买的……这不比收买水师更荒唐么?可就这么发生了,湖北绿营,连带湖北地方的表现,都让朝野为之瞠目结舌。

难怪皇帝一点也不担心呢,严格说来,好像自天王府时代后,皇帝就从没把北面当回事,要圆要扁都随意揉搓,甚至还插手满清的皇位更迭,完全视作碗盘里的饭菜,挑剔的只是吃的时机。

政事堂里,上到首辅汤右曾,下到一般司曹官员,都觉得有些羞惭,听说皇帝今日后园有事,不来政事堂听政了,大家都松了口气。

各家报纸更纠结的是,这事要怎么报?鼓吹谢定北之勇么?压碎豆腐渣之事,值得大书特书 ?''那之前那些硬战,那些热血,又要怎么看待?

几家报纸的主编名笔找到雷襄请教,雷襄悠悠道:“这就头疼了?先拿谢定北练练喜报,我没料错的话,接下来日日都会有喜报……而且一桩还比一桩大,要怎么调理成鼓舞人心之文,让报纸大卖,就得从谢定北开始。”

圣道十年五月末,谢定北这个名字,如有法力的咒言,对南北两面造成了效果截然相反的震撼,但最初双方的反应还是一样的,那就是怎么也难相信。

就因为这一点,南北两面还都下意识地要再度确认。可南面只是朝野,而北面却还涉及到军政,这一确认,几天时间又过去了。

在庐陵的锡保和张朝午确认了这消息时,鹰扬军先头船队已到武昌的消息也一并传来。

张朝午当时就软倒在地,锡保还傻乎乎地没反应过来,嘴里就不停念叨着:“怎么会呢?湖北水陆两军,加上武昌大营,可有六七万人呢,这么多兵到哪里去了?”

“中堂敦请大帅马上回师南昌!”

消息是田文镜派人飞马送来的,还给了锡保行动建议,后路已断,这时候再打已毫无意义。武昌到九江不过四五百里水路,泛舟急进,三四天就到。眼下已是六月初七,说不定九江正陷入南蛮炮火之中。此时向回赶,还得祈祷九江守军能扛下去。

“岳钟琪、鄂尔泰,该杀!该杀啊!”

锡保终于魂归现实,张牙舞爪地咆哮着。

跳了一阵,锡保也软了下来,有气无力地道:“老张,咱们得保后路,赶紧撤吧……”

张朝午却聚起了精神:“大帅,咱们的后路已经断了,此时绝不能撤!”

田文镜虽派人来送信,可他本人却没什么高风亮节,绝无带着江西兵继续顶在袁州方向,帮西山大营遮护侧翼的好心,这会已掉头朝南昌急奔。南蛮从袁州方向前出,正切在西山大营北归的路上。

“南蛮虽有援军,却一直缩在城南,不跟我们对决,就是等的今日。咱们一旦后撤,定要遭南蛮前后夹击,到时就是全军崩溃之势,十难存一……”

张朝午的话,锡保听得想放声大哭,为什么啊?为什么形势转眼就变了!?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唯今之计,只有打垮当面南蛮,拿下庐陵,这才是我们的后路!这条后路无忧了,我们才能北归。”

张朝午当然有自己的用心,锡保也不是傻子,打垮当面南蛮,拿下庐陵?真如说话般轻松,这半月他们就不会跟对方相持而不再猛攻。虽说新来的红衣背景很让人瞧不起,可带来的大炮却货真价实,打得他们的炮队都扛不住,半月来已毁了三四十门炮。

可张朝午的话也很有道理,就这么转身开跑,十个里面能跑出去一个就不错了。锡保最终决定,庐陵没必要再夺了,想办法解决掉南蛮的援兵,镇住对方,徐徐而退……

想及战局崩坏,就因为湖北那两人,而且之前本就有所提醒,锡保再度恨声道:“岳钟琪,鄂尔泰,该腰斩!该凌迟!”

北京紫禁城养心殿,已是凌晨,雍正哑着嗓子道:“岳钟琪,鄂尔泰,该死!锡保、田文镜,该死!”

这时候他可想不到没立主帅的责任,也没想到四人都各自提到的难处,尤其是岳钟琪和鄂尔泰早就有所提醒。

就算南蛮偷偷调兵回来,可湖北怎么也有好几万兵丁,还有两镇两协的水师制着水路。这番局势,怎么可能在不到一月之内,就尽数翻盘呢?

湖北水师被银子买了,湖北绿营被银子买了,这太扯淡了,能买得兵,还能买了将?能买得百人,能买了万人 ?'…'

雍正就觉思绪如麻,根本理不清前方局势的脉络,形势到底是怎么败坏下来的?怎么可能转眼就败坏下来?

想来想去,他就觉得,多半是自己用人有误。岳钟琪和鄂尔泰,顷刻间丢掉大江水路和武昌,罪不容赦!而锡保和田文镜,握着强军,在江西磨磨蹭蹭,打了许久,才夺了几个县城,一府之地都没拿到,也是饭桶!

第七百章 长江大决战:人心已散

雍正还真起了朱笔一挥,四颗人头落地的心思,再一转念,手下就这几个可信的人能用,都杀了,还能依靠谁?

愤懑、沮丧、无奈,种种心绪百般纠缠,让他颓然长叹,就觉整个人的魂魄、骨架和皮肉都错开了,万般难受。

这可不是心理感受,此时的雍正面色灰白,两眼赤红,乍看上去,有些像刚从棺材里蹦出来一般。

“王以诚!拿丹药来!”

文案上还堆着一大摞奏折,雍正强压下心中燥乱,埋头要继续动笔,却觉视线模糊不清,招呼着总管太监。

“主子,不能再吃了!”

王以诚却没挪脚,噗通跪在了地上,脑袋磕得梆梆直响。

“少啰嗦!”

雍正的喝骂嘶哑无力,像是灌着寒风一般,王以诚不敢违逆,含着泪地递上了药瓶。

一把丹药下肚,片刻后,暖意流转全身,雍正打了个哆嗦,视线清晰了,脑子也能开转了。

往常他都习惯了丑时末尾,照着南蛮钟点算,就是凌晨两三点才睡。自前日收到武昌失陷的特急塘报,他是连轴地转,已连续两天没合眼。

召开紧急军机会议,调度各部兵马,同时审查各地防务,尤其是大沽口和山东登莱一线,警戒南蛮自海上进击。批阅各省督抚奏折,安抚地方和朝堂之心。召见宗室王公,强调局势仍在掌握,不日南北将宁。

面上的,里下的,一连串事务忙下来,几乎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之前雍正每日就要忙六七个时辰,经常靠道士炼制的丹药来振作精神,而这两天更是把丹药当糖片吃。

有了些精神,脑子稍微清醒了,赞叹贾士芳那般道士炼制的丹药真是神效,雍正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他懊恼地一拍大腿,怎么这事居然都忘了?这才是最要紧的!

晨色初显,一脸倦容的茹喜进到养心殿,见雍正这副模样,心中也是一酸。她也知了武昌已失,南蛮大军正挥军东进,这两日求见了好几次,雍正忙得已没了条理,哪里有功夫见她。

“朕要你速速联络那李肆,跟他说,朕把湖北和江西给他,他还要什么,跟朕好好谈,先停下兵马。他若是不停,朕就豁出这江山,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咱们南北就这么打下去,把整个天下打烂!只要他收手,朕送上百年安宁,为了天下苍生,朕和他可以敞开来谈……”

这话雍正已准备多时了,但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是在这种形势下,这么急切地说出口。

雍正嗓子哑着,口齿有些不清,“朕要这话尽快、马上传给李肆,你能做到吗?能做到吧,朕能信你,能靠你么?”

话语模糊,却挟着这一国危难之势,重重压在心口,将茹喜揣着的三分怨意也压了下去。她眼角闪着泪花,凄声道:“这么多年了,皇上难道还信我不过?”

不一会儿,这压力又从茹喜传到了李莲英身上。

“你带话……不,你带人进宫,我亲自跟他说。”

映华殿就在紫禁城西北角落,带个陌生人进来不算难事,李莲英知道此事紧急,二话不说就出了神武门,对方似乎也知茹喜会有联络,一直候在神武门附近,不到半个时辰,一个汉子就被引到了一间偏僻厅堂,隔着一层竹帘跟茹喜相见。

“找你来,不是让你给《中流》传消息,而是要你直接给你们皇帝传话……”

茹喜早失了通过军情司跟李肆直接对话的管道,《中流》报花十万两银子跟她搭上了线,她自然也只能用《中流》这条线。当然,她并不清楚,这个姓宋的暗牙,本就是军情司密谍,原本被《中流》收买,现在又被军情司“追加投资”,外加戴罪立功,已是《中流》和军情司共用的线人。

接着茹喜欲言又止,她本要将雍正的原话说出口,可话到嘴边,脑子却一个激灵。

雍正这番话能起到作用吗?

显然不能,以她对李肆的了解,这家伙根本就是照着自己的步调走,之前在江西被痛打都不回头,硬是再熬了近半年才报复回来。而这报复显然也是蓄谋已久的,目标直指划江而治。

不,怕还不止,看眼下战局,李肆分明是有复宋土的企图。到底是复南宋还是北宋,就看代价多大。

雍正还不死心,觉得最多丢掉荆襄以南和江西,还在用鱼死网破的语气威胁李肆,人家已不是当年的毛头小伙,而你手里已经没什么牌了……

顽固、好面子、死不认错,比他老子康熙还要死硬!

茹喜暗暗骂着,却是带着哀怜地骂,那又怎么样呢,总是她的万岁爷,总是她的四阿哥,她不能丢下他。

“转告你们的皇帝,这边皇上希望南北烽烟能平息下来,为表诚意,湖北和江西全让给南面。此外,陕甘和江南,特别是江南,如果南面能有合适的补偿,能让北面漕粮不短,也不是不可以商榷。”

“只要南面马上停下大军,我们愿意仿照欧罗巴人的规矩,或者是宋辽时的规矩,跟南面签立南北和约。南……兄北弟,这都是可以的。”

“只要南面马上停下大军,皇上许了,可赐……赔付军资银两,数目由南面提。”

“只要南面马上停下大军,皇上许了,可以开海通商,南北不禁来往。”

条条款款道出口,茹喜就觉自己举着刀子在脸上一刀刀划着,而那暗牙更是听呆了。

真想要李肆停下大军,就得拿出诚意,真正的诚意!此时还能保住北面江山已是不错了,如果能换得南北安宁,三五十年后,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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