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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精灵诺儿-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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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慢慢的,竟忘了哭泣。 

  “有暖风,梦里头,呵护纯真的执着。爱不休,让期望的手,从来不落空。谢谢你,陪着我……” 

  我从指缝里窥视写字台上的《鲁滨逊漂流记》。湛蓝色的封面,和一个老头一条破船。 

  我伸手拿过来就翻。里面一页英文一页译文,排版很细致。这个顾宇铭,连看闲书都不忘要顺手牵羊牵些词汇语法。 

  我边看边问:“贵吗?” 

  顾宇铭搔搔头,说:“不贵。打折的。” 

  我一页页地翻,顾宇铭的吉他声也不知不觉停下来了。 

  “铃铛。”顾宇铭叫我。 

  我抬起头,接触到他藏在镜片后面的那双深邃的眼眸。 

  “你的哭声很难听。”顾宇铭不客气地说。 

  我忽然又想哭了。 

学校小,和高凌抬头不见低头见。一回忆起我的初恋就这样轻而易举地毁在这个家伙手上,我就如火中烧想上去狠狠扁他一顿。但有回忆总比没回忆好。回忆好比一面后镜,为了安全无误地往前走而时时回顾过去的路。 

  大学不像高中三天一小考五天一大考,没人盯在你屁股后面催作业反而不太习惯。把一学期的课压缩在最后几个星期,平时可以玩得发疯,到了大考却仍要言归正传。老师们实在教导有方,平常总说临时抱佛脚不好,一临考就变成临阵磨枪不快也光。总之我们学生就是吃书的工具拉屎的机器。他朝令夕改我却积重难返,茫茫然一头雾水不到考试前夕分不清东南西北。成绩自然不言而喻。 

  朝阳穿透一校园的晨雾洒在玻璃窗上。 

  我刚从寝室出来就听到有人唤我。一回头,是康家文在后面。 

  “康老师?……” 

  康家文微微一笑,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齿,说:“铃铛,能到我办公室来一趟吗?” 

  康家文是我们的数学老师。我对他也没什么印象,只知道是个四十来岁的矮男人。当然,能让我有印象的如猫科动物之类的老师毕竟凤毛麟角屈指可数。我是把应该看老师的时间用来看鲁滨逊了。 

  我走到办公室门口看到他桌上摊着的期中考试卷便全明白他叫我来的用意。之前我也是有心理准备的,因为在大学里通常能让老师叫进办公室的学生不是好得出奇就是坏得出奇。这次自然不在话下。开红灯,而且是灯芯,红得透彻。说实话我的红灯确实比中学里少了许多,考试少呗。反正凤凰和鸡在一窝里,没有分数打击我自信满满。 

  康家文挺照顾学生,不提那个触目惊心的分数。他握着笔指着试题说:“铃铛,这题该这样解……” 

  我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压根儿不注意他在讲些什么。看他谈得兴致勃勃头头是道又不忍心辜负他的好意,所以只有敷衍着应声,必要时还得发出“噢,原来是这样”之类大彻大悟的感叹。一般老师听到这种感叹都会很有成就感,潜意识里满足了他们的虚荣心;即使对你再再头大的老师听到这话也保管顿时信心倍增觉得你还不算无药可救。教育嘛,要晓之以理更要动之以情。就像我默契配合康家文配合得天衣无缝,最后他如释重负我自由快活不是皆大欢喜美差一桩么。 

  平常到哪儿都是骑单车,摆渡的机会也少有。难得一天春假,班里组织出海,今天可爽到根了。 

  我们租的那艘游艇还没铁达尼号的尾巴大,但意思意思已经够浪漫了。 

  船的格局装修很典雅,古色古香,内容也算考究,落弹房、跳舞机、麻将、卡拉OK、咖啡屋、酒吧基本上应有尽有。 

  我站在甲板上吹风。顾宇铭靠在一旁的船舷上弹吉他,伯爵蹲在他脚边。这狗和顾宇铭如胶似漆,走到哪儿跟到哪儿,要搞同性恋了。 

  船外的风景到底比船里的强。远处海天浑然一体,阳光直射在水面上波光粼粼,像一片浩瀚无垠的沙漠。记得有一年暑假我去苏州郊外的亲戚家玩,别的好感没有,就是迷恋他们家门前的一条臭水浜。早上晨雾弥漫,船鸣汽笛,简直达成了陶渊明的心愿。后来看到那些村姑农妇在河里洗衣淘米样样来我就直叹惋,是为这河叹惋。 

  做梦做得起劲,听到有人叫我:“铃铛。” 

  回头一看,康家文正朝这里跑来。 

  我说:“康老师,你也来了?” 

  他跑到我面前,有点喘,说:“刚才和几个老师在船舱里打牌呢。” 

  嗟,怎么数学老师讲话不讲逻辑,答非所问。 

  牌和数字有关,我问:“你嬴了?” 

  “嘿嘿,”他像独吞了一件财宝似的不好意思的说,“嬴了,嬴了。” 

  “嬴了请客吃冷饮。”我转回头,也说不出什么话来。谁叫我和跟数字有关的东西向来没什么共同语言。 

  康家文拉着扶杆,凑近说:“你在这儿干嘛?” 

  我往旁边挪了一寸,和身高小于等于自己的男子站在一起是我的大忌。 

  “我在想这是大西洋该多棒。” 

  “你喜欢数学吗?” 

  瞧,他又来了。讲话不讲过渡,文不对题。 

  “喜欢我还能考红灯?”说着又往旁边挪了一寸。拜托,再挪就挪到顾宇铭那呆子了。我是四面楚歌。 

  “兴趣么慢慢培养……”他边说边向我跨了一步。这一步不但把我刚才挪好的两寸全部解决掉而且变本加厉。 

  “没空……” 

  忽闻“哗”的一声,一群水鸟铺天盖地的从头上俯冲下来,有排山倒海之势。 

  我的视线不由自主跟着那群水鸟飞。只见它们在船头翻溅着的浪花周围盘旋,忽上忽下地在浪里穿梭,蜻蜓点水一般。 

  “哇,”我兴奋得边指边说,“那么多鸟!” 

  顾宇铭也对鸟起了兴趣,放下吉他说:“浪里有鱼,它们在觅食。” 

  “这样觅食多辛苦啊,”我打开包取出早饭吃剩下来的一些饼干,“不如我给它们喂食。” 

  顾宇铭一脸疑惑:“它们吃饼干吗?” 

  “吃的吃的,海鸥是杂食动物。”康家文不住地点头。 

  “哼,”我走到顾宇铭面前,“不吃就把你喂了!” 

  我跑到船头,把饼干捏成碎屑像撒渔网一样撒出去。3+2的魅力果然名不虚传,水鸟们以为天上掉馅饼了一下子全窜上来抢,给多少照单全收。这群水鸟准是来自贫困地区的移民,外国人看到这情景定认为我们中国在闹饥荒。依我看,鸟的习气和人一样坏。尚且还没温饱倒也不敢奢求;一旦丰衣足食就利令智昏萌发贪婪的邪念,得陇望蜀欲壑难填。 

  我站到一节横栏上。 

  “铃铛,小心点,别掉下去。”我听见康家文在叫。 

  水鸟也不认我这张脸,只管围着我的手转。不过自我感觉像在扮天使,只差头上没光环。 

  “铃铛,铃铛,你在干嘛?” 

  我低头一看,看到Angel漂亮的脸蛋。 

  Angel的到来让我更加激情澎湃:“Angel,你看我有魔力!” 

  “别听她瞎吹。”顾宇铭在Angel耳边低低地说。 

  这个死不掉的顾宇铭,不说话又没人把他当哑巴。 

  我说:“Angel,你也来试试?” 

  “不不不不,”Angel一叠连声地说,“我怕。” 

  看到Angel一副望洋兴叹的样子,我的心里别提有多得意.毕竟古往今来如我这种无所不为的女强人寥若晨星。 

  为了进一步显摆自己的“强”,我又踏上一节横栏。这回跨度较大,膝盖已全过船栏。 

  “铃铛,太危险了,快下来吧。”这是顾宇铭的声音。 

  康家文立即接上话茬儿:“是啊,铃铛,你快下来,你听见了吗?” 

  我说没听见。真是,好不容易出海一趟,人家玩在兴头上呢,哪有浅尝即止的道理? 

  我一意孤行。一个不留神,我的身体摇晃了几下有些力不从心。 

  “铃铛,太危险了!你给我下来!”顾宇铭口气生硬,并用手来拉我。 

  什么?他居然敢在我这个女强人面前耍大男子主义!他还以为现在是“三寸金莲”时代搞性别歧视男的说一女的不二? 

  我不卖他的帐:“你神经!你凭什么命令我?” 

  顾宇铭迟疑了片刻,只好乖乖地松手。 

  忽然一个巨浪上来,打湿了横栏和我的凉鞋。船颠簸了一下,我猛一战栗,鞋底打滑,身体前倾。我下意识的张开手像杠杆似的寻找支点。只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紧接着水声巨响搀和着失声的惊叫,浪花在我周围飞溅。我陷进旋涡里。天,我落水了?!那群得鱼忘筌的海鸥见状纷纷作鸟兽散。我像一只溺水的鸡拼命挣扎拼命喊救命,海水不断往我嘴里灌。我感到冰凉的海水就将把我吞噬掉,我渐渐失去知觉…… 

  真没想到还能有幸再重返人间。我以为这次必定一命呜呼了,谁知阎罗王宁死不肯收我。他谢我最高纪录七门功课开红灯把阴间照得跟白天一样亮,但生死簿上清清楚楚写着接下来该有一位博大资深的仁人志士来接掌他的阎王之位,我绝不够格。既然阎罗王生怕我玷污了他的宝座不放心把他辛苦经营几千年的阴曹地府托付于我,我也不强人所难。就逍逍遥遥回来吧,不想又被两个看门的小鬼缠上。都怨我走时忘了问阎罗王讨个文书,引得这两个小鬼说阴间这地方有来无回不见经传就不放人。我说前世我和阎王是患难挚交,他们反倒向我哭诉说门差不好当啊一个失误便是绞刑,在阴间判刑等于双重死永世不得超生。正和小鬼们闹得不可开交,突然听见一个声音在唤我的名字。反反复复地唤,我像练就瞬间转移大法,一睁眼,还阳了。 

  “铃铛,你醒了?” 

  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被窝里,顾宇铭坐在床边,伯爵蹲在床边一张靠椅上。 

  我想坐起来,却感到浑身乏力,不能动弹。怎么在阴间活力充沛到了阳间就原气大伤虚弱得像个垂危病人? 

  壁炉吞吐着橘红色的火星,不时地“啪啪”作响。 

  想起刚才溺水的事仍令我不寒而栗。我揉揉眼睛,问:“我在船上吗?” 

  “嗯,准备回校。”顾宇铭顿了顿,继续说,“你把船上的人都吓坏了,刚才好多人来看你。” 

  我注视顾宇铭。他没戴眼镜,几簇头发湿漉漉的,贴在额前。 

  门外传来杂沓的脚步声。我听见汽笛在鸣,听见一种很都市化的喧嚣,猜想船快要靠岸了。 

  我千里迢迢从一家新开的花鸟市场买回来两条鱼。水泡眼,一红一黑。红黑搭配是时下最抢眼的颜色。我游手好闲的时候就拿它们解闷,用游戏棒戳那两个泡泡。轻悠悠的,不敢戳破,怕死相太吓人。阳台上的仙人球长得茁壮,生机盎然。兴许是我衣服里没洗净的肥皂水营养太丰富,惹得这贱东西应风而长。 

  我搬了把凳子在阳台上坐着,也不管不顾侵占了人家的地盘,只觉得这凳子宽宽的像母亲博大的胸膛坐着舒服。就这样坐着,石膏似的,一动不动。怎么在无意中就觉得自己老了,怎么看都像个风烛残年的老太婆。养花养鱼,百无聊赖,没有负担,也没有梦。所幸是我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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