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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失贞姬妾-第121章

小说: 失贞姬妾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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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子爱玩,原本就是天性。穆槿宁也不再开口喝令,眼瞧着念儿兴致高昂将走廊上的积雪以小手搓成一个雪团子,雪儿蹲着身子教导着,一步步来,最后念儿手中的雪球掷了出去,不过孩子的力道毕竟小的多,只能摔碎在五步开外的地面上。

    念儿的眼底满是失望,却又不甘落后,又重新捏了个雪球,这回雪球他咬紧牙关用尽了吃奶的力道,捏的又圆又大,雪儿朝着他笑道:“小少爷,这回你一定扔的很远——”

    念儿用力点了点头,随着一声低喊,蓦地扔了出去,九牛二虎之力,也不过如此。

    穆槿宁的目光顺着两个雪球的方向望过去,雪儿这回摆明没使出力气,雪球摔在十步之外的距离而已,而念儿那一个……。

    秦昊尧的确是被打雪仗的动静吸引进院子的,只是刚踏入,一个雪球,朝着他飞来,击中的并非他的身子,而是力道不够,雪球坠落在他的黑靴上,碎成白屑,唯独在他的靴子上,落下些许融化的水痕。

    走廊口离秦昊尧并不算远,不过念儿的雪球居然能撞上他的靴子,穆槿宁也实在意外。她急忙迎了上去,他才从朝中回府,念儿这般胡闹,不知秦王是否又要怪罪。

    看她朝着他深深欠了个身,秦昊尧的目光透过她的身子,望向站在长廊的男童,不禁低笑一声。

    秦昊尧这是在笑?穆槿宁也有几分诧异,抬起眉眼来看他,才发觉他的眼底果然有笑,念儿的举动能惹来他的笑,想必他不会怪罪于念儿。

    她这才暗暗舒了口气,只是她脸上微妙的变化,也全部落入秦王的眼底。他径自走到长廊,穆槿宁忙不迭转过身,轻声说道:“念儿,上回娘教你的——”

    念儿见了秦昊尧,又看了看身边已经跪着的雪儿,才记起前些日子的规矩,便踉跄跪在地面,怯怯喊了声。“王爷。”

    秦昊尧朝着他伸出一手,眼角余光依稀看得到穆槿宁,哪怕他是个喜怒无常的暴君,看到这么小却这么有礼的孩子,他再迁怒,也实在太刻薄了。

    望着这一只手掌,念儿微微怔了怔,最终还是将小手伸向秦昊尧,穆槿宁凝视着这一个场景,却不禁屏息凝神。

    他根本不用太多力气,就可以将人颈骨尽断,更别说这软嫩嫩还未长好的小手了。

    小手落在大掌之内,这便是男童与男人的差别,他对孩子原本就没有太多的喜爱,他的父皇除了对太子也就是当今皇上格外器重,眼底根本没有别的皇子。或许他也秉承这等冷漠血液,第一回握住的孩子小手,是刚出生的语阳。而第二回,却是这个孩子——这个,跟他的血液,没有半分关系的,孩子。

    他的心中,升腾起莫名的情绪,或许他早该对崇宁宽待。她在塞外用任何一种样貌过活,都不是她心甘情愿的,更不是她的过错,有了这个孩子,更不是她的过错。

    她嫁入王府,从来就不奢望名分地位,荣华富贵。

    只想要,这个孩子得到一份关怀,一份包容,可以不必在别人的冷眼中过活,就想曾经的崇宁一样吧。

    他总该成全她这个夙愿。

    至少,不该对这个孩子残忍苛刻。

    “王爷,念儿不懂事,是我一时没看着他……”穆槿宁疾步走到念儿的身前,见秦昊尧依旧握着念儿的小手,面色沉郁,那双黑眸幽沉不见底,脸上也没有任何笑意,她愈发心中不安,笑着为念儿解围。将手覆上秦昊尧的,却暗中将念儿的小手紧握其中,渐渐抽离开来,这样的维护,却看的秦昊尧眼底愈发冷沉。

    她这是当自己是豺狼虎豹,只是碰碰杨念的手,竟也需要她来解围?!

    心中的一抹柔和,转瞬即逝,他原本想说,杨念年岁还小,这两年内,就不必见了他就行跪礼。

    他凝神看她,她已然垂下眉眼,仿佛以眼神示意杨念,不该再这般贪玩,眼中却根本看不到他。

    方才也是一样。

    他站在雪芙园门口,并非只是因为他自幼习武脚步轻盈,而是,她当时,也并非在看他,而是看着杨念。

    杨念的一举一动,都落在她的眼底,那个孩子捏着雪球,她的眉眼就弯了,他将雪球扔出了很近的距离,她的唇边便染上了笑意,他又将雪球捧在手心细细观看,嗅了嗅味道,她便忍不住轻笑出声,不像是后宫女子掩唇而笑的矫揉造作,她的笑容是跟那日骑马的一样绚烂。

    他望着她的笑靥,这般的开怀,却是难得,而当下他是多专注,才会忽略那个不值一提冲着他掷来的雪球?!

    小孩子丢过来的雪球自然伤不了他,但若是别的呢?!

    就像是他十四岁的时候,在狩猎时穿过树林,朝着他飞来的那一支箭呢?!他蓦地面色阴沉狠厉,脖颈上的旧伤,像是被烙铁深深印入般火烧火燎的剧痛。

    “王爷?”

    穆槿宁微微蹙眉,只因看到秦昊尧的神色冷沉,俊颜森然,脖颈处青筋爆出,已然是暴怒的征兆。

    她却不知何时惹怒了他。

    “我给王爷在厨房炖了鸡汤,王爷——”穆槿宁一手覆上秦昊尧的臂膀,她眼底写满温柔,也不知他在庭院站了多久,朝服上都是厚重的凉意,仿佛只是碰一碰,就要冻伤了她的指尖。

    “本王还有事。”

    他冷冷丢下一句话,不再多言,甩开她的手,转身离开,甚至连头都不回。

    直到目送着他走出了自己的视线,穆槿宁才默默回过身子,雪儿拍拍双膝,站起身来,低声询问。

    “都是奴婢的错,王爷是生气了吧……。”

    穆槿宁淡淡一笑,却不再言语。连雪儿都察觉到,他这怒意实在太过浓烈,仿佛每一口呼吸,都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她正想迈步,却见念儿握住她的裙裾,无辜双眼正仰望着她,似乎也觉得王爷盛怒,是因为他的关系。

    碎雪从天际落下,沾上他的黑发,他的脖颈,秦昊尧的俊颜比冰雪更冰冷,他也不知走了多久,王镭才走近他的身边,低语一句。

    他的脚步停在书房的屋檐下,拍去双袖的白雪,屋外依旧寒风凛冽,唯独他胸口的火热,还无法压抑下去。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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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89 再见李煊

    穆槿宁站在王府正门口,昨日已经将一切事宜都交代了,赵嬷嬷跟雪儿在府里照看念儿,她没有任何不放心的。

    马车停靠在她的身边,琼音将手中的红色食盒先放上马车,为她撩开厚重布帘,穆槿宁带上白色风帽,望了一眼王府,随即眼神一暗再暗,头一低,坐上了马车。琼音坐在马夫身边,嘱咐了一句小心慢行,马夫便扬起手中的马鞭,朝着城门口慢慢驶去。

    有了秦王的出城令,她出城门的时候,也是一帆风顺,没有任何人敢拦下她。不过城门口,的确守卫森严,穆槿宁心里想着,一定是宫中出了大事,只是钱公公都不知晓的,会是哪个宫里的事?!

    马车,渐渐驶开了城门口,穆槿宁掀开蓝色布帘,跟琼音耳语一句:“琼音,后面没人跟着吧。”

    “没人跟着。”琼音望了许久,回过头来,对着穆槿宁说了句。

    这条路,是通往卓庄的——余叔的老家。

    琼音朝着穆槿宁轻声开口:“郡主,我来看着路,你歇息一会儿。”

    她要去的,自然不会是卓庄,不过既然出了京城,凡事还是小心谨慎点好,在卓庄下了马车,她还要绕路去别的地方。

    这一路上,果真没有任何人尾随,穆槿宁放下心来,到卓庄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在余叔的院子用了晚膳,歇息了片刻,才走入夜色之中。

    琼音提着灯笼,在迷茫夜色中,照亮前路。

    昨日下了大雪,今日虽然停了,但乡间小路上的积雪不曾扫开,走到余叔后院的马厩前,琼音牵来了两匹马。

    “琼音,上马。”穆槿宁淡淡一笑,柔声说着,在灯笼的细微光明之下,她的眼神熠熠生辉。

    “是,郡主。”琼音点头,她数月前跟雪儿闲谈之中,曾经说起自己小时候就擅长骑马,跟个野孩子一般,郡主会带她前来,并非只是因为她身怀武艺可以保护郡主,骑马行程也要方便许多。

    看来郡主早就计划好了一切,更能猜出此事非同一般,若是走漏消息,后果不堪设想。不过上回郡主为她出头,又让她静心将身子养好,什么活都不让她干,郡主对她的恩情,她自当回报。

    穆槿宁笑意一敛,再度将风帽带上,精致容颜覆上淡淡的冷意,将灯笼吹熄,从马厩旁的木架上,取下马鞭,丢给琼音。“走吧,赶在天亮之前到那里。”

    琼音一手抓牢马鞭,扶了扶腰间的佩剑,点了点头,看着穆槿宁翻上马背,她也跃身而起。

    两人一道扬起马鞭,低喝一声,穿入浓烈夜色之中。

    天际,已经浮现鱼肚白,轻盈的云彩,渐渐移动,朝霞的光辉,洒落穆槿宁的一身。她坐在马背之上,环顾四周。

    佑爵告知她的那两个字,是在南骆北边的华城,在余叔照料李煊身上负伤渐渐痊愈的时候,她就想着华城不宜久留。

    她早在半月前,就以书信告知余叔,暗中让余叔将李煊带到丰城来,又托人将银子带给余叔,解决他的拮据。

    丰城,离南骆很远,离京城也不近,山明水秀,最适合养病了。

    “郡主,老奴在这儿。”

    余叔的声音,就在耳畔,她调转马头,这才看到岔路口上,站着的人。

    她跃下马来,琼音牵着两匹马,跟随着余叔,走上一条曲折小路,最终才止步不前。

    前方,正是一座院子,跟丰城每一户人家,都没有什么不同,灰墙白瓦,虽不华丽,却看着很舒心。她吩咐余叔要找一处幽静的地方,鲜少有人打扰。

    “上回的一百两银票,余叔收到了?”穆槿宁淡淡笑着,眸光清浅。

    “老奴收到了,如今花银子的地方,主要就是他那双眼睛了。这一百两,足够半年花费了。”余叔将两匹马牵到门边树旁,为穆槿宁推开大门,嗓音浑厚。

    门打开的那一瞬间,其中的庭院,早已呈现在眼前,古朴雅致,她的目光渐渐深沉,压低嗓音说道。“大夫说还要多久?”

    “还要最少三个月,不过郡主,他能够看到最好,也可能——”余叔的面露难色,他已经尽力服侍这位男子,只是并非任何疾病,投下了大笔金银和药材,就一定能够痊愈。这世上,有很多事,都说不准,更不能担保。

    穆槿宁闻到此处,柔荑轻轻放在庭院木栏之上,她面无表情望着庭院那唯一一棵腊梅,白雪覆在梅花树的根基,寒意无法阻止它傲然绽放,寒风凛冽,冰雪覆盖,它却不曾为之折腰,果真是梅花香自苦寒来呵——

    难道老天,当真要给人无数个关卡,才能让人历练人心?!她无声冷笑,望向那天际,只听得余叔沉声道。“老奴到的时候,他浑身是伤,北国的人也算仗义了,给他留了一些补血的丹药再走,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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