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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倾尽天下:囚妃要下堂-第1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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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阵寒风刮来,脸颊生疼,眼眶那么干涩,她没有说话,只是迈步一直走着。
  辰王府里都是纸扎的花束,银白的世界混乱成了一团,仿佛这个世界上只剩下了这个独一无二的颜色。
  沿途,都是跪着的宫女太监,皆是一身的素服。
  终于,走到了书房门口,汪洋依旧向从前一样守在那里,神情坚定。
  她眨了眨眼睛,命所有的人退了下去。
  疏影要跟进去,也被她拒绝了。
  她慢吞吞地走进了书房,一眼便看到了书桌上的那本诗。
  还停留在那破碎的一页,她颤着手拿了起来,细细地看着那首诗。
  “山有木,木有枝,
  心悦君,君不知
  ………………”
  她轻轻地抚摸着,像是在抚摸着陆倾辰的侧脸。
  他们之间的记忆,似乎很少,又似乎很多。
  她忽然想起了思卿园,想要去,却止住脚步。
  她不敢去那里,那里酸涩的记忆太多,似乎满满的都是她的冷眼。
  她是对于感情太过木然,还是只是不敢去面对陆倾辰的感情?
  她猛然回头,便看到了陆倾辰在书桌上坐着,清冽妖娆地看着她,满是宠溺。
  她沉沦在了他魅惑的眸子里,愣愣地看着他,像极了天长地久。
  她看着他骤然消失,却没有过大的反应,安静地走出书房,回了他们的房间。
  她坐在梳妆台前看着琉璃镜里德自己,面色苍白,却笑靥如花。
  她不伤心,不难过,一颗心都似乎木然了。
  突然想起有那么一天早上,就在这个位置,他为她挽发,为她佩上同心结。
  某一次,他说,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忘了我,却不能忘了爱(2)

  突然想起有那么一天早上,就在这个位置,他为她挽发,为她佩上同心结。
  某一次,他说,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她躺在那张他们恩爱过的床榻上,抱紧了枕头,像是抱紧了他。
  如今这里,却满满的都是死亡的气息。
  她忽地起来坐到了地上,地上是厚厚的棉毯,所以并不觉得冷,房间里甚至已经生起了火炉?
  难道冬天已经来了吗?
  怎么这么快?
  她记得前几日还只是秋意刚至,他走了,这天也跟着变了吗?
  炉子上有滚滚的热茶,她倒了一杯暖在手心里,慢慢的喝着,心里却一点都不曾暖过。
  四周寂静无声,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雷雨。
  她猛然想起,夏天已经过了。
  她搞不清,现在到底是秋天还是冬天。
  只是觉得冷意深深地蔓延着,仿佛黑夜马上又要到来。
  疏影小心翼翼地走进来:“小姐,王爷来了。”
  她一怔,喃喃道:“王爷……王爷在哪里?”
  “小姐,是四王爷。”
  王爷,也是王爷。
  古往今来有那么多王爷,启陵王朝里有那么多王爷,可是始终不是自己要等的那个人。
  “小姐,王爷说有急事要找您。”
  “那,请他进来吧……”
  疏影搀扶着她出了到了大厅,一出门便有冷风刮来,疏影急忙给她披上了一件披风。
  陆倾懿站在大厅外,一件莫言卿出来,立即行礼。
  “王嫂,您的身子还好吗?”
  王嫂!
  莫言卿一怔,蓦然想起,自己早就嫁给陆倾辰了,早就是他的王嫂了,只是一直以来认为这不是自己的归宿,倔强的要反抗。
  等到终于挣脱了他的怀抱,逃脱了他的牢笼,才意识到,原来,早就爱了,原来,那就是自己想要的。
  如今自己是寡妇了,她和陆倾懿之前的种种,真正的便是过往了。
  她一时怔怔地看着他,无法回应。
  陆倾懿也是看着她,看着一身白衣的她。
  她比起前几日来,更加瘦骨嶙峋了,整个人比纸鸢还要单薄,仿佛一阵风便会将她吹得到了下去似的。
  他的眼睛酸涩了几分,嗓音沙哑,“卿儿,你……”
  他忘不掉那日他在陵墓外哭的又多伤心。
  他知道,她是喜(。。…提供下载)欢上陆倾辰了。
  陆倾辰已经走了,却注定要留在她的心里,这一辈子都无法再被取代。
  他们之间,似乎只能停留在叔嫂的关系里。
  王兄的离去,她是比任何人都要悲伤的,这一点,他已经完全知道了。
  可是料想不到的是,她竟然已经削骨这种地步。
  他几乎从未见过她这幅模样,完全失去了往日莫言卿的风采。
  他想说,可是却不能说什么。
  当初是自己选择不相信她,才将她推向了王兄,不久前还做了那样的事情,怕是她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
  他的心里,无限悲哀,在过去,她与他之间,夹着王兄。
  如今王兄去了,他们之间,却愈发懂得远了。
  不止是距离上的远,还有心灵上的远,再也无法拉近。
  前些日子,他还对她做了那样的事情,他们之间,怎么还有可能?
  即使是陆倾辰将他们拆散了又能怎样?如今,这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


☆、爱了我,却不能忘了爱(3)

  不止是距离上的远,还有心灵上的远,再也无法拉近。
  前些日子,他还对她做了那样的事情,他们之间,怎么还有可能?
  即使是陆倾辰将他们拆散了又能怎样?如今,这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
  他一直以为是莫言卿背叛了他,现在知道了真相,他恨陆倾辰,即使陆倾辰已经走了,这仇恨也不能减少,可这又能怎样?
  此时,她完全保持着王嫂应有的风范,淡淡的道:“懿王爷,有事么?”
  “王兄的丧葬仪式会在明日在东街的祭坛举行。”
  莫言卿手心的脉搏猛烈地跳动了几下,她忽然想到,到了地下,他还会记得她吗?
  记得他生前发生的一切吗?
  丧葬,什么意思?
  是已经找到他的尸身了吗?
  她一直抱着侥幸的心里,没找到他,也许是他还活着,如今,遗体都找到了。
  再无生还的可能了吗?
  她想要去看他,却不敢去。
  那是爱她的陆倾辰,也是她现在爱的陆倾辰,就这般丢下她走了。
  曾经她认为,他是这世上最为坚强的人,甚至是不老不死的人。
  他在她的心里,已经铸造了这样一个形象,永远不会老去,死去。
  可是如今才明白,生老病死,从来都是命理,谁都不能反抗,无法反抗。
  他在另一个世界能听到她的声音吗?
  莫言卿茫然弟点头,蓦然问问道:“是谁主持仪式?”
  “皇上的圣旨,由我来主持。”
  她‘哦’了一声,再没有说话,眼神飘到了别处。
  陆倾懿见她再没有和他说话的意思,强忍住心里的酸涩与疼痛,“那我,便先走了。”
  她依旧是短短地‘哦’了一声,慢慢地站了起来,似乎是要送他。
  她单薄瘦弱的身子跟着风一摆一摆的,陆倾懿忍住了几乎马上便要流出的泪水,说道:“王嫂不必相送,本王,先走了。”
  莫言卿没有再跟他告别,静静地坐了下来,呆呆的望着天空,一副茫然的神情。
  黑夜已经□□,愈发的冷了起来,这个世界这么空旷,这么陌生,似乎没有一个熟悉的人。
  她歪在软软的床榻上,抚摸着上面的每一寸地方,每一处,都似乎残留着陆倾辰的味道。
  南窗上,印着他的影子,他斜躺着,慵懒而魅惑地看着她,白玉般的手指轻轻慢慢地晾着她的发丝。
  疏影松了粥进来,她却突然起了身,从梳妆盒里翻出了那两个同心结,挂在了南窗上,终于笑了笑。
  陆倾辰,你看见了吗?
  你若回来,便会一眼看到它。
  后来她细细地盯着看了一阵子,眼泪却突然流了出来,毫无预兆,一滴滴打在了窗沿上。
  疏影忙上去抱住了她,她缩在疏影的怀里,哭的愈发的委屈了。
  “陆倾辰……”
  她从前为什么总是不肯好好地看他一眼,连他送的东西也不肯看一眼。
  若是她仔细看几眼,便会看出,那两个同心结,分明便是他编的。
  那样生疏的模样,怎么可能是买的。
  她忽然想起,她说好难看。


☆、忘了我,却不能忘了爱(4)

  若是她仔细看几眼,便会看出,那两个同心结,分明便是他编的。
  那样生疏的模样,怎么可能是买的。
  她忽然想起,她说好难看。
  他的脸上却泛起了一抹微红,瞪了她一眼,说道。
  有本事你编。
  其实只要她稍微观察一下,就会发现,他做的每一件事情,似乎都与她有关系。
  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是充满宠溺的。
  疏影劝着她说明日便是丧葬的日子,她一下子醒了过来,睁大眼睛看了看窗外,终于回了神。
  她艰难地喝着粥,却感觉每一口都到了作呕的地步,胃已经□□了很久,急促地收缩着。
  东街的祭坛,是历代王爷举行葬礼的地方。
  沿路上,石阶上,皆是白色的花束和旗幡,整个天空都仿佛是广袤无垠的白色。
  丧葬仪式已经准备好了。
  就在这时,众人看到莫言卿缓缓走来。
  她没有让人扶着,步履走的十分稳健。
  她没有哭的泪水横流,也没有呼天抢地,只是形容枯槁,眼眶深深地陷下去,整个人如同行尸走肉般,一步步地走着。
  她每走一步,路边的纸花就会随着飘起,席卷着她的裙摆。
  她远远地往下忘了一眼穿着素色服装的人,却怎么也觉得不真实。
  地上式白色的,人是白色的,路边的装饰也是白色的,天空也是白色的。
  “自古以来不是有陪葬的祖规吗?怎么辰王妃却不用去陪葬?”
  “什么辰王妃,这个女人本来就是水性杨花的,怎么会舍下自己去陪着辰王爷。”
  “她只不过是一个身世卑贱的女人,辰王爷待她这般好,纳她为王妃,却没有诞下一儿半女,理应殉葬。”
  “据说是辰王爷在几个月前便同皇上请奏不许任何人陪葬。”
  “可是就凭着辰王爷这一次例外,便破坏了祖宗惯例,日后要怎么办?”
  ………………
  一声炮响,意味着丧葬仪式开始。
  莫言卿呆呆的坐在皇帝的旁边,脑袋里,却满满的都是大臣们议论的声音。
  陆倾辰早就和皇上说好了取消殉葬。
  难道他早就知道会有这样一天?
  是不是从遇见他的那一天起,这一起的结局便已经都是注定了?
  如今,她是辰王府的女主人,要承担许多事情。
  陆倾辰不在了,这一切,都好像远去了。
  她追逐的爱情到底在哪里?
  “王嫂,仪式开始了。”
  陆倾懿上前低低地说了声。
  莫言卿扫了扫众人,这些人中间,有真心实意伤心的,也有心中不服,虚意奉承的。
  天气忽然变得阴沉沉的,一阵朔风刮来,卷起浓浓的烟雾,她抬头看了看,方知是准备好的火把。
  她蓦地站起来,走了几步,下面便是火葬的地方。
  四四方方的汉白玉坑中,有一方黑漆漆的灵柩,散发着奇异的香味。
  陆倾辰,他就躺在里面吗?
  他那样高傲的人,怎么会甘心被禁锢在这样一个黑暗狭小的木盒里?
  他就这般走了,留下她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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