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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鹤顶红之杜十娘-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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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船时告不得,人多耳杂,令强盗听了,万一抢劫,杜十娘和李甲的幸福日子便也会劫没了。
  他郁闷时更告不得,怕他嫌那钱财是杜十娘卖身赚的,脏,辱没了他男人高高大大自尊的。
  这小舟,就夫妇二人,他又高兴,讲了,定可令他欢喜的。
  一曲终了,牵他手,在他耳边细细的说,李郎,我那箱子里有……
  这时却见一舟摇来,有人在舟上击掌喊道,唱的好,唱的好,那位兄台如此雅兴,风月夜,酌酒听妙音……
  说罢,一阵浪笑。
  糟了!歌声引来了浪子。忙急急松开李甲的手,快步走进舱中,已经从良,陌生男子见不得。
  只听船浆划水声渐近,那人又问说,兄台何方人氏?姓甚名谁?
  本人李甲,浙江绍兴府人氏,这位兄台……
  哈哈,本人孙富,徽州新安人氏,运盐南下,路过此地,听闻清音,过来打扰兄台啦。呵,刚才的歌者那儿去了?不等李甲说完,那人便急着打听我的下落,显是以为李甲狎妓夜游江上,才这等直白的问了。
  且徽州盐商,家资肯定不薄,杜十娘为妓时,没少接过这样的客。
  说不住还是个熟客,那样就太令人尴尬了。
  李郎千万不要理他,我已从了良,不想令旧人牵起往日的身世,给杜十娘再标一次名妓的鉴了。
  忙伸出纤纤玉手,扯起舱前帘儿一角,侧着面不令那人看着,招了招手,示意李郎进来,这类人咱们理不得。
  只听一声惊呼,是谁?谁?好一双国色天香的手。说着啧啧。
  我一听这一句话,便知说话人不但是个惯于红粉追欢、嘲风弄月的主,还是个嫖客的头儿,轻薄的领袖。
  于是忙放下了帘子,缩回了手,怕他再说出什么话来,令李甲难堪。如今从了良,不能用妓院的手段,制他轻薄。
  这……这是贱内唱的……李甲结结巴巴的说。
  答的好生软弱,我在舱里顿足。
  噢?!是家眷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在下刚才不敬,请见谅。那人忙道歉说。
  我“吁”了口气,在舱里坐下,想打开包裹,李郎一会进来,给他看百宝箱里的珠宝财物。
  李甲未答,那人自己打了个哈哈,李兄,我请你上岸吃酒可好?一来表示歉意,二来舟中无聊,咱们一同上岸去可好?
  李甲说,萍水相逢,不当打扰,不去了罢。
  那人却是不肯,李兄是不是不肯原谅兄弟?李兄不去,定是记恨兄弟刚才的不敬了。说着“啪啪”两声,显然是自己掌了自己的嘴。
  这个人,这么卑鄙,玩什么把戏?打自己的脸儿要李甲和他去,定是怀心不良,李郎千万不要应了他去。
  别,别,孙兄别这样,我和你去。
  他一向耳软,我忙在舟中唤他,李郎……
  想唤回了他,不令他去,吃了别人的亏。
  十娘,你在舟中呆着,我和这位孙兄去吃酒,一会儿回来。听李甲声音,船身一阵摇晃,显是他跳上了别人的船,吃酒去了。
  我抱着百宝箱,无奈的在舱里坐着,等,等那一会儿。
  就这一会儿,一世的情便水银泻地,永拾不得。
  我的爱情,那珠圆玉润的爱情,一会儿便变了质,从珍珠变成了玻璃渣滓。
  李郎他,他,他,一会儿回来,就把杜十娘卖了。
  这都怪那个煞星孙富,他欺他心思简单,为人耳软,爱心不决,从中挑拔离间,害得杜十娘苦苦争来的幸福,一会儿便化了烟,成了灰,倾城的陷落,陷落,陷落……
  后无退路,前无援助。
  心在一刹那碎掉,竟然不会哭。
  妓女本来便是货物,卖来卖去,原是商业规则。
  可我是被最爱的人卖了,妓女杜十娘的买卖里加了爱的筹码,注定要输的。
  只有死路一条。
  死!
  死了六百年了。
  孙富拿命来,六百年轮回,杜十娘做鬼回来遇着了你,真是天理昭昭,索命来着。
  那,还是我办这个案子吧。柳遇春转过身低声对王队说。
  不辞职了?
  不了。
  能快快办案?
  能。
  不许徇私情,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好的。
  那王队见柳遇春都应了,板着的脸,如雪山融化,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亲热,这就好,这才是我欣赏的小柳啊!
  柳遇春却一脸苦笑,说,王队,再没什么事,我便走了。
  去吧,记着快快办案,不要贪恋美色。那王队又板着脸命令着。
  是。柳遇春答应了一声,大步向外走出。我那白骨也速速穿墙过壁,喜孜孜找那皮囊去了。
  现在那皮囊撕不得,我要借着这美人皮的幌子,找到孙富的。
  六百年来我是一只忧伤的鬼,现在突然感到了快乐。
  原来,吃人,对一只鬼来说,注定是个灿烂诱人的本行,一如对一个妓女来说,爱情注定是水之湄,河之殇,一场虚幻的奢华。
  第十一节
  穿过一处壁时,却不由停下,那房里有两位女警察,正把柳遇春孙宝儿当谈资,就了下午茶。
  我就奇怪柳遇春喜欢那个孙宝儿的什么?长得妖里妖气,一副妖精样,看来咱局里这惟一帅哥就要毁在这女人身上。其中一个愤愤不平地说。
  坏女人吃香啊,你才知道吗?男人实际上从来都很喜欢狐狸精的。我看你要引起小柳的注意,也得修炼修炼啊。成不了狐狸精,也得先成一条狐狸,带点风骚味……另一个女人边调笑边授课。
  胡说什么?!先前那个忙忙打断她,我才没有喜欢他,只是奇怪,人人知道那个孙宝儿为了她爸爸,妓女似的和市里的高官上床,弄得局里都有了压力。这柳遇春又不是不长耳朵,会不知道?还整天和那女人在一起,也不知道怎么想……
  哦,这个孙宝儿原来和杜十娘同行?
  柳遇春还这般宠爱她?
  另一个女人叹了口气说,唉,说不住小柳真不知道,这种事谁在当事人面前说啊?再说感情这回事,还不是愿意两个字?人家小柳即使听了仍然愿意,你能怎么样?
  是啊,愿意!
  一个愿意,便可把所有的错承当,无论出身烟花,还是本在良家。
  我听着,在墙里,一时痴了,无法自拔。
  所有的朝欢暮好,海誓山盟,都抵不过简简单单、字正腔圆的这愿意两个字啊!
  千金难买一愿意。
  六百年前李甲不愿意为杜十娘。
  六百年后柳遇春若知道真相,可愿意为孙宝儿,不让浓情变成一碗凉薄的茶?
  想至此,白骨急速速飘起,快快回那皮囊的家。
  杜十娘要试试这七尺男子,伟昂儿郎,在大事当头,情之危难,可有承担的力量?
  回那皮里,刚刚坐定,柳遇春就进了门,笑着说,宝儿,等得不耐烦了吧?
  我蹙起眉心,做忧伤状,幽然泣下,遇春,我想我爸爸。
  柳遇春为难,宝儿,你爸爸现在被隔离,谁也不让见他。我答应过照顾他,你放心好吗?
  不嘛。泪更多,颗颗露珠流下,为了一个目的。
  柳遇春忙用大掌拭泪,那般笨拙慌张,说,宝儿,给我时间好吗?我会想办法让你们父女见一面。但是现在不行,你知道局里的规定,我又辞了职,更不好说话……
  仍是哭,珠泪颗颗,你做戏,我也杷戏做足,咱二人旗鼓相当,看谁胜出。
  他更加慌张,抱住了我,宝儿,宝儿,别哭,你一哭,我的心就痛了……
  当真痛了?
  男人也会痛么?从未听过李甲说。
  倒是杜十娘常常为李甲痛。看他背影,听他脚步,记他一举一动,活着时痛心,死了痛骨,常常复习一般,日日做痛的功课,以为只有女人才会为爱痛的。
  哭的更哀,借机俯头在柳遇春的怀里,听他痛时心是何等样子。那心果真的跳的好快,好响,一如渔阳鼙鼓,步步紧逼,震人耳膜,可知他是真的痛了,怕孙宝儿知道,再演那长恨歌。
  孙宝儿,你好生幸福,被这样的一个男人爱过。
  可怜柳遇春还不知人鬼殊途,鬼人之间已成银河,还没那一年一度的七月七。
  过两天,就两天,我就安排你们见面好么?他更慌,忙许了诺言,定了期限,怕他心爱的人再哭。
  知了见孙富的日子 ,便表演结束。我于是收了眼泪,破涕为笑,任他揽着腰,走出了警察局。
  外面是艳阳天,毒日头,阳光刀剑般劈下,不由缩了一缩皮骨。
  我是一只鬼,虽说有六百年天然修为,日光太强,还是有点颤颤惊惊;惶惶张张。
  且见不远处有一道士,背身而站,与路人问讯。
  他身形长大,浑身毫光,手执拂尘,腰间糸一碧玉葫芦,端地仙风道骨神仙模样。
  呀,显是捉鬼的好手,对头的冤家。
  忙四处打量,找个逃处。
  只见前方有一餐馆,便说,遇春,我饿。
  柳遇春忙带我进去,里面还算干净,他便找一座位,点了菜肴。
  安全了。
  上菜的当儿,我看着不远处的一个方匣子,那里桌面大的一块东西上面,有人有物有声音,兀自成了一个小型社会,里面有穿飘飘衣袂,戴环饰配的女人走来走去。
  哦,看她们衣饰,应该与我是同时社会。
  咦,可是谁把六百年前的人抓来压小放那箱子里养起?谁有这么大法力?
  宝儿,吃饭啊,回家再看电视吧,小心饿坏了。柳遇春递我筷子。
  电视?回家再看?
  想想,昨晚在孙宝儿家也看到过这东西。
  这时那东西画面一换,突的回到现代社会,一男子西装革履,洒洒然而来,好不飘逸俊美,他渐走渐大,只剩一张脸,眼睛似笑非笑,唇角似翘非翘,五官精致,无可挑剔。
  是极品中的极品,千万人中还有人能长得这般美,而没有女人气?
  他那模样做派,举止魅力,色相诱人欲。
  他生的比李甲硬朗,却比柳遇春多一点点阴柔美。
  我身上的皮紧了一紧,颤了一颤,这臭皮囊还带着色欲。
  白骨却动也不动,不为所累,他再美,对一只鬼来说无所谓。
  只是杜十娘生前自诩美艳无人能匹,想不到六百年后,能在男子中看到这等尤物,也生相惜。
  柳遇春唤我,见我不理,也看那画面,突然笑了,宝儿,看你偶像看的饭也不吃了?吃饭吧,齐天乐做的这个新广告以后会天天看到的,直到看的你烦了。
  哦,他叫齐天乐,名字不错的。
  我取过了柳遇春递来的筷子,不再看他。这时打量着眼前的盘盘盏盏,一时不知如何处理。
  我是一只鬼,这不是一只鬼吃的东西。
  柳遇春又说,宝儿,以你的实力,好好演电影,说不住以后在影视界会红过他,那时……
  不听他说,故意把手儿一松,筷子掉地。
  柳遇春一听声音,便俯下了身。乖这时机,见空中飞着一嗡嗡苍蝇,便手指一指,射出细细一股阴气,这小小肉身,那能掌握了自己的命运,不偏不移的落入一个盘里。
  这时柳遇春抬起头来,我娇声责他,遇春,菜里怎么有苍蝇呢?
  他一看,很生气,便叫道,侍应生,你们的菜里怎么把“空姐”也放了进去?
  我一听不由婉尔一笑,这柳遇春,端地有趣,这是我这只鬼,六百年来第一次听道苍蝇还有这样好玩的称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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